夜已經深了, 李緘沿黃浦江潛行,那把剛剛殺過人的槍,已經被他化成鐵粉灑到黃浦江裡去了。
上岸進入森林公園的範圍,爲防萬一,李緘還是照例先用智腦探測周圍區域的情況,結果,他發現今晚這裡竟然又來了些不速之客,潛行到這些人附近,李緘看清他們的面目,這些人他還都認識,就是黃晉揚、蘇麟武、南宮凱、樑振東他們四個。此時,他們正和三十多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對峙,這些青年人手上都拿着鋼管、西瓜刀之類的武器,看起來還挺嚇人,還有,李緘看到周皓那個小子也在其中,他站在一個像是這羣人頭頭模樣的青年身旁。
聽了聽他們的對話,李緘才知道,這些人都是這片地區的混混,他們一起成立了一個小幫派,平時靠收收保護費、勒索學校學生、倒賣一些盜版光碟什麼的度日,他們的老大叫錢飛,就是周皓身邊的那個青年。周皓是錢飛的朋友,那天周皓被黃晉揚幾人教訓了一頓,於是,周皓找錢飛幫他出頭,今晚就約了黃晉揚四人出來談判的,錢飛並沒有一開始就開打,而是要求黃晉揚四人給周皓賠禮道歉,並賠償醫藥費、精神損失費若干。
黃晉揚幾人自然不會同意,雙方沒有說幾句雙方就打了起來。這些人只是一些普通混混,哪裡會是身懷武功的黃晉揚四人的對手,兩三下就被打得滿地找牙,跪地求饒。
事情到這個地步出現了戲劇性的轉折,那個錢飛突然給黃晉揚跪了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懺悔自己的不是,及以往種種過錯,又說起自己身世淒涼萬般無奈才走上歪路云云,最後說是願意認黃晉揚做老大,希望能跟着他,聆聽教誨,肉麻的話說了一堆,什麼武功蓋世、天下無敵、玉樹臨風、風liu倜儻,直讓暗處的李緘渾身起雞皮疙瘩。
一旁的周皓本來見事情不對想要逃跑的,不想讓樑振東給堵了回來,他也是一個見風使舵的主,這種情況下連忙附和錢飛,說自己出身富豪家庭,雖然從來不愁吃喝,但因父母忙於生意疏於關心教導,才養成今天的種種惡習,但是今天以後他願意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也希望能追隨黃晉揚左右……
李緘本來以爲,黃晉揚應該沒有那麼弱智,收下這些人渣。但結果大出他意料之外,黃晉揚還真的把這些人給收下來,只是,黃晉揚讓他們發誓今後不會爲非作歹,一定做一個正正當當的人,做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
李緘這時卻在一旁嗤之以鼻,這些傢伙,說得好聽一點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難聽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他們願意跟隨黃晉揚無非想學武功,學武以後也不過也是更方便去幹壞事,這些在社會上混的人最知道拳頭硬纔是硬道理。黃晉揚讓他們發誓,簡直可笑!人家雖然是流氓混混,再怎麼說也是“生在紅旗下長在新中國”,從小受到馬列主義*思想的薰陶和教育,相信科學反對迷信那是從小就有的覺悟,那個什麼發誓,還不和放屁一樣?
看到這裡,李緘只覺得非常沒勁,便無聲無息地離開了。
回到家,李沁雪和沐晚秋早就睡去了,李緘回到自己房間,開始了自己夜間的工作。
上次在月球和『聆星』討論今後戰鬥來臨的應對方法,由於李緘目前的知識結構根本不完全,對星際戰爭到底是什麼樣的沒有一個正確的認知,自然也無法做出有效而完善的計劃,所以他現在把學習的方向研究星際戰爭上,各種高級文明的戰鬥方式和各種威力強大的戰鬥兵器,讓李緘大開眼界,也讓他更感到更大的壓力。
不用說迪美藍戰士和比特龍戰士兩種超級戰士,那些各種文明發展出來的各種千奇百怪的戰鬥兵器,不管是生物的,還是機械的,又或者是兩者結合,還有一些比較另類的,都把李緘嚇了一大跳。行星級別的戰鬥要塞,只一門中級大炮就能在瞬間將地球從宇宙中徹底抹去;還有戰鬥能量數值達到數百萬的星河巨獸,簡直是肆虐整個星際,一般的迪美藍戰士和比特龍戰士也難以抗衡;更有空間泯滅炮,更是毀滅性的武器……天啊!要是遇到這些東西逃跑的希望都渺茫。
李緘有些擔憂,卻也不怕,大不了發動『聆星』的終極武器,它的主炮就是空間泯滅炮,雖然功率屬於中等但也夠用了,到時候大家一起完蛋,看誰怕誰!
再說了,李緘還從若查那裡繼承的一個特殊技能,這個技能名叫空間鎖,能讓一定空間範圍內的所有物質在一段時間內處於絕對靜止狀態,不管多麼強大的生物或者兵器一旦中招,在這一段時間只有捱打的份。李緘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煉,基本上已經掌握了空間鎖的應用,就看哪天有機會試試它的效果,畢竟這招對精神力消耗太大,李緘也不敢輕易使用,要是剛剛試完招敵人就來了,那就慘了。
當然,適當地加強戰鬥力還是必要的,目前,『聆星』正在執行的一個計劃就是培育生化戰士,就是用李緘的細胞經過改造,從而造出強大的生化戰士來。由於李緘的細胞是經過迪美藍晶體的改造,所以用他的細胞造出來的生化戰士的戰鬥力是值得期待的,至少對付那些雜兵應該是綽綽有餘。何況,在生化戰士的基礎上,再製造與生化戰士配套的能量甲士,戰鬥力又能大幅提升,總體說來,未來還是大有希望的。
天亮了,李緘開始了白天的正常生活,做飯、上學……今天沐晚秋的小提琴怎麼怪聲怪氣的呢?
去學校的時候,李緘騎車,沐晚秋仍然坐在自行車後座上,只是沒有再和以前一樣,時不時地和李緘說上兩句,小腿也不再亂晃了,老老實實一動不動。李緘沒有去管她,自從那天CS事件後,她就這樣,李緘也沒有主動和她說什麼,兩人的關係顯得有些緊張。
兩人到了學校,李緘看到了郭晴,她等在車棚那裡,她對李緘招手,李緘走了過去,沐晚秋卻沒有跟上,只是站在一個離他們有一段距離的位置上。
“郭晴,有事嗎?”李緘問道。
“沒事不能找你?”郭晴微笑着反問。
“那倒不是,我只是有些奇怪……”李緘道,在郭晴面前他總是習慣地低下頭。
“我聽晚秋說你欺負她了,所以讓我來主持公道,你小子真壞啊!”郭晴突然肅然道。
“怎麼可能?!“李緘大叫冤枉,回頭瞄了一眼沐晚秋,心想,這個丫頭又在搞什麼把戲?
郭晴又笑了起來,道:“呵呵……騙你的,晚秋說你這幾天生她的氣,所以讓我來給她說說。”
李緘心頭這才放鬆,道:“生氣,我沒有啊!”
“那你怎麼整天不理她?”
“你是知道的,她不和我說話,我怎麼會和她說話。”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別人問你一句你答一句,呵呵,搞半天是晚秋自己心裡有鬼。”
“就是這樣的啊。”李緘肯定道。
“對了。”郭晴壓低了聲音,道:“我問你一件事情。”
“你問吧。”
“你對晚秋有沒有什麼想法?”郭晴神神秘秘地問道。
“想法,什麼想法?”李緘裝糊塗。
“真的沒有?”郭晴又問。
“沒有。”李緘搖頭斷然道。
“你們住在一個屋檐下,她那麼漂亮一個女生,你一點想法沒有,你還是不是男生啊!”郭晴有些吃驚地道。
“我真的沒有任何想法啊。”李緘正色道,儘量讓自己有種正氣凜然的感覺。
“剛纔那是我的私人問題,你就當我沒有問。好了,既然你沒有生氣,就叫晚秋過來吧,讓她和你說說。”郭晴說着向沐晚秋招手。
沐晚秋有些扭捏地到了兩人跟前,郭晴把剛纔李緘的回答和她說了。沐晚秋一聽,小聲問李緘,道:“你……真的不生氣?”
“生什麼氣,我從來沒有啊。”李緘坦然道。
“他們現在都叫你F大第一變態賤男耶,你就一點不生氣?”
“我根本就沒有在乎過,那些人隨便他們怎麼說,對我沒有影響。”
“……”沐晚秋還是很不理解的樣子。
郭晴在一旁解釋道:“他就是這麼一個人,什麼都不在乎,外界的事情很難對他有影響的,很奇怪吧。”
“這樣……那我不是白擔心了一場!”沐晚秋瞬間恢復了活力,大叫道。
“你這是典型的庸人自擾,我能有什麼辦法。”李緘攤開雙手,聳肩道。
“……”沐晚秋憤憤地無話可說,應該是感到很鬱悶吧。
“好了,這下雨過天晴了,呵呵。” 郭晴來了這麼一句。
“對了,聽晚秋說你在競選班長,結果怎麼樣?”李緘問道。
“不行啊,班上男生多女生少,因爲上次周皓的事情的影響,男生不選我,我也沒有辦法。”郭晴有些喪氣道。
李緘想安慰安慰她,郭晴已經振奮精神,緊握拳頭,充滿信心地道:“所以,我決定去參加校校學生會的面試。”
“哦……那你努力吧,我支持你。”李緘鼓勵道。
“謝謝,對了,快上課了,我要走了,你們也快去上課吧。”
“哦……再見。”
“再見。”
郭晴遠去了,李緘因爲剛纔的談話心情很愉快,旁邊的沐晚秋盯着李緘,問道:“李緘,你什麼時候能給她來個真情告白,我看你這個樣子,拖拖拉拉的,怕等你鼓起勇氣,郭晴早被人家搶走了,到時候你就哭吧。”
“嗯……你覺得我和她合適嘛?”李緘沒有因爲沐晚秋的話想太多,問道。
“好像有些……我看……”沐晚秋支吾半天也沒有一句完整的話。
“你直說。”李緘催道。
“我覺得,你和郭晴完全是兩類人呢,你們性格很不同……”沐晚秋兩隻手比劃着,心裡應該在衡量兩人是否合適。
“兩類人嗎?”李緘卻被觸動了心事,低聲唸叨。
“不管怎麼樣你都要試試啊,不試怎麼知道結果。”沐晚秋鼓勵道。
“是嗎?”李緘反問,他心裡沒底。
“嗯……”沐晚秋肯定地點了點頭。
“哦……那謝謝你了。”李緘感謝道。
沐晚秋眼珠子轉了轉,臉上帶着營業員式的笑容,道:“對了,我聽郭晴說,她把那對和田玉的手鐲還給你了。”
“是的,怎麼了?”李緘看着沐晚秋,他很清楚她又在打鬼主意了。
“那……”沐晚秋聲音拖了老長,才說道:“你拿着也沒有用啊,能不能借我戴幾天,價值幾十萬的東西戴在手上,那種感覺……”
“不行。”李緘想也沒有多想就拒絕了。
“就幾天啦!”
“不行。”
“兩天!”
“不行。”
“一天!”
“絕對不行。”李緘堅決不答應。
沐晚秋撅起小嘴,氣乎乎地罵道:“哼!小氣鬼,重色輕友……哼!不理你了,嘿!”使勁踹了一腳李緘,飛快地跑了。
“記着下課早些過來,不然我不等你了。”李緘沒有在意,對跑遠的沐晚秋高聲囑咐道。
“知道了……”沐晚秋的聲音遠遠傳來,李緘也加快腳步趕去教室,沐晚秋和李緘的關係至此也趨於正常化。
下午,李緘到超市買了些新鮮蔬菜,就往回走,後面一輛黑色轎車開了上來,到李緘身邊停下。李緘認識這輛車,就是外公的,不過現在裡面只有阿豹一人。
“緘少爺,我想和你說一些事情。”阿豹道。
李緘提着菜坐進車裡,冷冷道:“有什麼事快說,我還趕着回去做晚飯。”
阿豹也不羅嗦,隨即道:“我這次是自己要來的,只是想請緘少爺能夠出手救救老爺。”
“哦?”李緘有些奇怪阿豹這麼說,也聽他說下去。
“昨天晚上的事情,緘少爺也清楚,老爺一時想來看看你纔會被那些人鑽了空子。我們剛剛得到消息,這些人應該是美國那邊白虎堂派來的, 白虎堂本來只是我們炎華在美國的一個小幫會,由幫主陳逸升執掌,只是這幾年白虎堂在美國發展得很快,只是沒有想到他們會對付老爺子。”
“炎華是你們的幫派?”李緘問道。
“是也不是,海外華人幫派衆多,另外還有臺灣、香港的幫派,八年前由老爺子和其他幾位德高望重黑道老大哥一起出面,爲了對抗外國的黑道勢力,將所有幫派的大哥招集起來,經過大家的商定,所有華人幫會組成了一個聯合體,也就是今日的炎華,老爺子現在在炎華中居於長老之位。”
“哦……聽起來你們實力很強啊,那麼白虎堂應該不構成威脅纔對。”李緘很快得出結論。
“其實如果單單是白虎堂叛變倒沒有什麼,問題就在於他們幕後的人。”阿豹面露憂色。
“是誰?”
“不知道,但是他們能請得起血焰,實力可想而知。”阿豹說道,沒等李緘問,他就解釋道:“血焰是當今殺手界數一數二的殺手組織,他們兇狠著稱,一向都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至今還沒有他們完成不了的任務……本來,這種事情是可以疏通的,可是……緘少爺,那天你最後殺死的那個人,是血焰的人,雖然他不是核心成員,但是以血焰的風格,一定會報復的。”
原來到頭來還是自己惹的麻煩,當時只是看那個小子很不爽,圖一時快意就結果了他,沒有想到還這麼麻煩。李緘想着,一邊提醒自己,下次幹什麼都要三思而後行,問清楚再說。但是他對那天的行爲還是給自己找到一個很合理的解釋:肯定是平時太壓抑了,情緒得不到發泄的緣故。
“這樣……?”李緘立刻思索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生體外殼的智腦也已經在搜索關於血焰的資料,可是這個組織的資料並不多,只有幾個外圍人員的資料,其核心人員的資料就只有他們所用的代號,其他的都不詳,這個組織還真不簡單。
“要是在其他地方我們也不怕,我們幫裡還是有些人手的,可是在大陸我們的人不多,而且行動很不方便,本來,想讓老爺先躲躲,可是老爺就是不肯。我們已經通知了在澳洲的文少爺,不過,我估計就算文少爺回來對上血焰的人也夠嗆……緘少爺,你看……”
李緘正思考着呢,到底該怎麼做?難道讓這個老頭子去死?不行啊,他總是自己的外公,總不能真的看着這個死老頭給人殺了吧,沒有辦法,還是隻有出手了,於是道:“血焰的事情我會處理的,其他的,我不管。”
“緘少爺,你……能行嗎?”阿豹嚇了一跳,這位緘少爺一個人敢把血焰的事情抗下來,口氣太大了吧。
“這你不用管,那麼,我走了。”李緘說着便打開車門,下車了。
李緘已經決定對付血焰了,不過,做這件事情和上次救千秋一樣,還是要有一個適當的身份才行,李緘可不想暴露自己。思考了一下,李緘已經想到了,對付這些殺手,還是用殺手對付的好,這叫以毒攻毒,血焰,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