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海水從白令海峽通過洋流留到了中國艦隊的船下,同時帶來的冷風輕撫着黃慶的髮絲,而能夠遠遠地看見從鄂霍次克海駛來俄羅斯送補給的艦隊。由於此時是雨天,他們的身影在海平面上若隱若現,猶如幾隻純白的幽靈遊蕩在這附近的海域上。不過根據上面的說法看來,俄羅斯應該是不出預料的不會參與這項行動的,只會送來補給。不過哪怕只是些補給,對於航行甚遠的中國海軍來說,也已經是雪中送炭的行爲了。而黃慶也在這次行動中第一次感受到遠洋的痛苦,當然這一點各艦的所有船員都會感受到,所以這其實也是一次嘗試行動,他們只要回國那便是給予了中國海軍一次極其寶貴的遠洋經驗。
一陣冷風再次吹過,黃慶不自覺地抖了抖身子,而這幾天更是到了全體船員要節衣減食的地步,有好多同志在這幾天其實都沒吃飽過,不然的話在獲得俄羅斯的補給前就會把所有的物資都消耗完了。此時黃慶也注意到,現在已經有不少戰友爬到了甲板上注視着遠方的俄羅斯艦隊了,看來他們也非常期盼着接應的時候。而在艦橋內,這場行動的總指揮艦長通知了其餘的艦船:“神州號、潛龍號、江河號,全艦減速,我們要接應俄羅斯友人的補給了。”
而黃慶現在所在的旗艦武德號肯定也不例外,黃慶能明顯感受到減速時的輕微慣性,當然也有比較直觀的海面的相對移動速度開始降低。而身旁的戰友此時更加都激動的擁抱在一起,不過黃慶並沒有對此感到什麼過多的情緒化,他慢步走到船頭,望向那最終決戰的大概方向,他的內心的不安愈發愈烈,但是他也不知道爲什麼他會有這種感覺,就很莫名奇妙。此時那位在港口處和他談過話的人也來到了船頭的位置,不過他並沒有看向那個決戰的大概位置,而是看着自己身下流動的海水。
“我看出來了,你有些心事。”那人用眼角秒向了黃慶。
黃慶沒有選擇直接回應他,畢竟很多時候和這些心理輔導員談話多半會被他們繞暈。由於考慮到這是中國海軍的第一次獨立遠洋,所以政-府特地爲每一艘船都安排上了心理輔導員,不過說是心理輔導,不過就是支開你的話題,隨後強行給你灌輸所謂“一勇無前”的精神而已,甚至說這些心理輔導員自己也許都沒有這樣的勇氣。而黃慶可沒有那麼多心思和這些輔導員嘮嗑,既沒意義,也沒用處。
“你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那人轉頭面向黃慶說道。
“那又如何。”黃慶的語氣中顯露出了抗拒的意思。
“你在認爲,我們這些心理輔導員啥用沒有,對吧?”也不知道是沒聽出來還是視而不見,那人繼續說道。
不過黃慶也沒有把他所說的話放在心上,只是望着那遠方的海平面發呆,而大腦也開始屏蔽掉那個心理輔導員所說的話語。但是屏蔽的時長並沒有多久,一句特殊的話語吸引了黃慶的注意:“我很理解你們。”
這句話的吸引力比剛纔所說的一切廢話都要高,黃慶從那邊的海平面上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且重新開始接受那個心理輔導員所說的內容。
“現在你其實就是在擔心最後決戰時問題對吧?”那人繼續說道。
黃慶點點頭。
“你這是在擔憂着回不去對吧,其實這種心理很常見的,簡而言之就是怕犧牲而已,你現在只需要明白你的背後有着一個叫祖國的堅強後盾就沒問題的,對付一些恐怖-分子而已,你看我們現在都出發那麼大陣仗的艦隊,對付那些小小的恐怖-分子,我還覺得殺雞用牛刀呢,相信我,我們會平安歸去的。”
黃慶聽完後再次將腦袋轉向海面上,其實他根本不是單純的怕犧牲,他在害怕更加恐怖的事物,雖說他自己都說不出那是什麼就是了,就類似於克蘇魯神話中的舊日支配者一般,人們只能明白它們的恐怖,卻無法清晰地描述這一切。因爲這些本就超脫了人類的想象力,讓其無法理解它的存在性。而如今黃慶所面對的恐懼雖然沒有克蘇魯那般恐怖,但是擁有同樣的性質,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再次屏蔽掉身旁心理輔導員所說的所有內容,視線再次望向遠方的海域,嘗試尋找到他所真正恐懼的東西,而那個心理輔導員也明白和他討論這些就相當於毫無意義的,直接回頭向上級報告就好。
不過現實並沒有給予黃慶思考的時間,在俄羅斯的艦船靠近中國的艦隊後,中方便開始組織人手將那些物資運送到中方的艦船上,而黃慶也就是這些人手中的一員。他在接收到命令後便和其他人員一樣,乘坐着小艇將這些物資一點點運送到四艘艦船上,雖然效率慢,但是確實最爲安全的做法。而坐在這些小快艇上,使得黃慶更加感受到自身的渺小,他望着前後的艦船,突然呼嘯的海風也在不斷地打擊着黃慶的內心,哪怕旁邊的領隊一直說着鼓勵人心的話也無濟於事。同時,不遠處的俄羅斯快艇也在同時承載着那些物資不斷接近着己方的快艇。
而在此時的艦橋處,一條條電波信號將四位艦長串聯在一起,確定此時的情況指定接下來的計劃對任何一場軍事行動都非常重要。
“我們現在應該已經接近堪察加半島了,在獲得俄羅斯的補給後應該可以直接前往阿留申羣島,現在美國的艦隊到達什麼位置了?”潛龍號的艦長問道。
“根據上面給出的信息來看的話,現在美軍應該已經到達阿拉斯加地區進行補給了,不過看現在的局勢來看,我覺得美軍應該會比我們更快到達阿留申羣島。”武德號的艦長翻了翻資料說。
“美軍現在出動了多少艘艦船?”神州號的艦長問道。
“一共六艘,其中四艘巡洋艦,以及兩艘驅逐艦。”江河號那邊響起了一陣翻動資料的聲音。
“導-彈驅逐嗎?”武德號的艦長問道。
“嘿,現在還有什麼驅逐?”神州號的艦長笑道。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先清點一下俄羅斯給我們運送的物資吧。”江河號的艦長說道。
“嗯......基本上就是鮭魚和土豆了,還加上了一些俄羅斯特產的蔬菜吧。”武德號的艦長說道。
“哈?我們中國人真的能夠只靠這些東西撐下來嗎?”潛龍號的艦長苦笑道。
“得了,畢竟是我們第一次遠洋,受點苦是肯定的了。”武德號的艦長說着便喝了一口水。
冰冷的雨水拍打在這幾艘戰艦的甲板和艦橋上,爲這原本就有點喪失生氣的艦船顯得更加死氣沉沉,熱情而歡呼的人已經下去了,冷靜但是又熱血的人留在了艦船中,甲板上已經擁有一層薄薄的積水,讓整個甲板看上去映射着漫天的烏雲以及呈現出一種光滑的外表。而那個心理輔導員站在原本黃慶站在的位置上望着黃慶剛纔一直注視着的海平面,由於小雨照成的雨幕將那片海平面蒙上了一層朦朧的面紗,就像此時的中國艦隊一般,沒有人會知道自己的前方到底存在些什麼,只能靠着一味的勇氣勇往直前,同時也像極了人類剛走出非洲的樣子。
那個心理輔導員的右手摸向了自己的下巴,做出思考的樣子。同時微微皺了皺眉頭,而他的眼睛中反射着遠處的一絲光亮。不知爲何,他就站在那裡不在動彈,知道雨水透過他的帽子徹底弄溼了他的頭髮才離開了那片甲板。而在他返回艦內前,他的腳步停留在了武德號的導-彈發射井前,雖然導-彈井的蓋子並沒有打開,但是心理輔導員卻凝視了這個導-彈發射井整整兩分鐘,隨後嘴角咧出了一道莫名的苦笑。
他走到甲板的側邊,凝視着那個正在執行任務的黃慶,一句輕語從他的嘴邊吐出:“也許這次是你對了呢。”
清晨剛剛破曉,朝陽的紅光照亮了這片幾乎冷到要被冰封的海洋,北邊便是阿留申羣島,而再北邊便是連接着白令海峽的白令海。而在此時的清晨,黃慶仍然注視着那個方向,雖然失去了那層雨霧而讓前路顯得明亮寬敞,但這依然沒有照亮黃慶的內心,不過黃慶一直將這份情緒封存在自己的內心中,鮮有顯露給外人,但是那個心理輔導員也不知爲何從收到俄羅斯補給的那一天之後就沒有再找過他了,不過黃慶並沒有爲此感受到什麼擔憂,畢竟這傢伙不來煩自己反而能更加清閒。
四艘艦船在這片海域上劃出一條長長的痕跡,雖然並不能保持很長時間,但是這段痕跡在時間中卻會永久性的保留下來,哪怕被世人完全遺忘。而此時那赤紅的太陽已經完全從海平面上鑽了出來,已經能看到整個太陽的圓形輪廓了,其散發出來的赤色光明灑在了四艘艦船上,同時也灑在了黃慶的身上,讓他的表皮肌膚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他緩緩地將手舉到嘴邊吹出了口熱氣。
黃慶的背後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應該是人員都已經醒了,不過由於還沒到早餐時間,所以那些暫時閒着沒事幹的人會習慣走到甲板處觀賞這日出的美景,而黃慶也不例外,而且常常都是他起得最早。隨後黃慶看了看時間,差不多還有十多分鐘就到早飯時間了,自己也差不多該回艦身內部了。不過說也奇怪,這次的遠航居然隨着航程,他們的生物鐘也在逐漸地適應當地的時間。
不過現實還是充滿着驚喜或者驚嚇的,就在黃慶即將邁出返回的第一步時,身旁的人猛然大喊道:“哎!看!那是什麼?!”
在黃慶的視線裡,在那地平線上出現了隱隱約約的六個白點,結合現在的位置和航行的方向,黃慶推斷出那應該就是美國的艦隊了。很快,交接的消息從廣播中響起,一條足以振奮人心的消息讓在場的所有中國海軍感到熱血沸騰——他們即將和美國的艦隊匯合,早餐時間將被推遲,用這段時間來慶祝與美軍艦隊的勝利大匯合。此時此刻的艦橋內,清醒過來的艦長在接收到美軍的消息後,立馬要求朦朧未醒的舵手右半舵轉向。這樣在方向轉至目標方向時,己方艦隊就可以和美軍平行行駛在這片廣闊的太平洋中。而甲板上的海軍普通軍官爲此感到熱血沸騰的原因大概就是因爲有美軍的協助,他們的征程會變得相對簡單許多。
武德號的艦長在命令左半舵轉向後便返回了自己的房間,他推開了自己的房門,看着懸掛在艦長室上的電視,隨手在桌子上的鍵盤中敲擊了幾下,屏幕上顯現出了其餘所有艦長的畫面,海浪拍打着彼此的聲音傳進了艦長室內,不過並不能在艦長室內產生什麼共鳴。隨後武德號艦長走到了窗旁將窗戶關上,這樣窗外的嘈雜聲就不會干擾到這個簡短的會議。
“這裡是美國臨時遠洋艦隊,我是科裡森號的艦長海頓,請問能否聽見?”位於屏幕右上角的海頓首先開口。
“你好,這裡是中國第一遠洋艦隊,我是武德號的艦長秦武昌。”秦武昌擺出一副嚴肅的姿態用英語說道。
“秦武昌艦長......早上好?不管了,我在次代表全美國臨時遠洋艦隊和你們匯合表示祝賀。”海頓的身子微微後仰說。
“我也代表全體中國第一遠洋艦隊祝賀我們的匯合。”秦武昌露出一個微笑。
“嗯,請彙報一下你們的基本情況。”海頓攤了攤手掌說。
“好的,現在我們......我翻一翻數據先......一切正常。”秦武昌翻了翻電腦上的數據記錄。
“很好,現在我們也一切正常,如今我們在進行左半舵,將會在和你們真正匯合後恢復直行。”
“如今我們的位置是?”
“阿留申羣島附近,具體是西經183°北緯52°。”
“那麼待會我們還得右轉調整。”
隨後,秦武昌接到了舵手的通知,說是已經匯合,已恢復直行。然後秦武昌向屏幕上的各艦長說明一下緣由後便關閉了通話。他走出自己的房間,向着艦橋的方向走去。
甲板處的黃慶仍然看着那一片海域,身旁原本狂熱的人員也已經冷靜下來,冷靜下來的人員開始散開各幹各的事了。而此時的艦船開始向右緩慢轉向,同時也在海域上留下了一條較彎的航道。清晨的陽光照在航道上,讓其反射出精粹的光點,就像璀璨的鑽石,即恆久不變,也轉瞬即逝。
當艦隊羣已經去到指定的地點後,天空已經開始出現暮色的跡象,但太陽仍然在此時還是高掛在天空中還未完全下沉。依然可以在海面上看到些許反射的光澤,同時放眼看去,一望無際的海平面上看上去除了這十艘艦艇外什麼都沒有。黃慶和往常一樣,他站在船頭望着眼前這片海域,將視線透過海面,直穿至深深的海底,嘗試將那些令他恐懼的事物一併尋找出來,人類的恐懼源自未知,當然人類的無畏也來源於無知,但是黃慶看上去並不是那些無知者的一員。在確定自己是絕對無法看透這片海域的情況下,黃慶無力地擡起了他的腦袋,而在他睜開他的眼睛時,他發現天空上居然有一顆星星的存在,它緩慢地移動着,卻又毫無規律。
正當黃慶想要去思索這一異想的時候,從背部傳來的擊打感打斷了他的思緒,黃慶回過頭一看,發現是和自己很要好的人。在剛登上這艘船的時候,黃慶就發現了這樣一個理念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人,他的名字叫李柯。當初黃慶還在爲自己也許無法在這艘船上找到知心好友而感到苦惱,不過這樣一個人的出現則讓黃慶在這段旅途中不再孤獨。
“在幹嘛呢?”李柯問道。
“在尋找着什麼。”黃慶回答。
他們的對話總是如此的平凡,但平凡中卻包含着一種特殊的意義。
“還在尋找着那些東西啊。”李柯笑笑。
“不然在這樣一個旅途中,我還能尋找些什麼呢?”黃慶笑着回過頭。
“雖然我很贊同你所說的東西,不過嘛,我直言說還是找不到纔是最幸福的。”
“這一點我倒是贊同,但是......還是得有人去尋找這些東西的。”
“就像藍色彼岸嗎?”
“嗯......差不多,但是我們可沒有他們那般的本事,我們只能尋找出那些事物在腦海中的形式。”
“腦海中的形式啊......也許是我笨吧,我並不能聽懂。”
“有些話,沒聽懂反而是好事。”
“此話怎講?”
“因爲當你完全聽懂這些東西的時候,很多時候你都會處於脫離社會的狀態。”
“怎麼慘?”
“啊,就是這麼慘。”
“那你也是個可憐人啊。”
“這個......還不算,我感覺那些藍色彼岸的人應該纔是最爲經受煎熬的。”
十艘艦艇組成的艦隊在這片海域搜索着那個神秘的幽靈,不過他們已經在這片海域上巡航了兩天了,都沒有看到什麼所謂的幽靈,如今在艦隊中已經有人開始流傳出一句傳言,說是這是美國特地演的一場戲,就是做給世界看的,爲了讓美國脫離自行發射制導武器的罪名而演的一場戲,那個所謂的幽靈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更有甚者這樣說,美國想要將中國的艦隊引導這一片海域上屏蔽掉信號,隨後一舉殲滅這些艦隊,最後再自己對外說是恐怖-分子擊毀了中方的艦隊,最後被美方殲滅。但這些大部分的流言只是在底層官兵裡流傳,指揮層的人腦子還是很清醒的。但是這些底層的官兵卻不止一次地質疑上頭的判斷和美軍的意圖,假如這些不是軍隊的話,恐怕早已直接內亂了。
當然指揮層的人雖然保持頭腦的清醒,但還是不止一次地詢問美方是不是搞錯座標了,而美方的回答無一例外的是:“我們確定過很多次,沒有問題,這個可是連你們中國的學者都拍着胸口保證的。”
但是不安的情緒仍然是充斥在整個指揮層面。
“秦武昌艦長,這真的是那個幽靈的所在海域嗎?”其他艦船的艦長在這兩天已經連續問了三次這個問題了。
“我覺得美方的那番話語還是有可信度的,畢竟你看,這個座標上的一點如果放在太平洋上那也是非常大的區域,我們還是耐心去找吧。”秦武昌艦長不止一次地回答這句話。
“但是,如果是恐怖-分子的基地的話,不應該找了兩天都找不到的啊,而且這還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哎,難不成那些恐怖-分子搞到了潛艇?”那個神州號的艦長說道。
“應該不會的,也許會因爲那些恐怖-分子是採用移動的方式和我們周旋的關係吧?”秦武昌的額頭上留下一滴汗水。
“哎?他孃的,我覺得那些恐怖-分子怕不是跑了吧,畢竟我們來到這裡都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了,那些恐怖-分子怕不是早跑了。”江河號的艦長大聲嚷嚷道。
“嘖,也不排除這種可能。”秦武昌皺了皺眉。
“該死的,我個人倒覺得應該去問問美方。”江河號的艦長說,而其他艦長也紛紛表示贊同。
“好吧好吧,我去問問海頓艦長吧。”秦武昌深嘆一口氣,只得打開了通訊設備連接上了科裡森號。
“你是秦武昌艦長吧,找我有什麼事。”沒過多久,海頓便接收了這條通訊。
“我們的人都在質疑這場行動的真實性,請問你能告訴我,那個幽靈到底在哪呢?”秦武昌問道。
“我們這邊這在質疑着這一點啊,我們這邊的人都在質疑是不是被高層欺騙了。”
“啊?這麼說,現在你們的問題是和我們一樣的咯。”
“是啊......”海頓頓了頓,隨後接着說“我......感覺到些許的不安。”
艦船的外部颳起了一陣大風,差點將黃慶的帽子刮飛,黃慶遂摘下帽子,將這頂帽子拿在自己的手上,但是他的視線則開始注視着天空上的那顆奇怪的星星。而李柯的視線也開始轉向黃慶所注視的那一顆明星。它在以幾乎不可見的速度在移動着,但總體仍然是位於艦隊羣的頭頂。
“那是什麼?”李柯指着那一顆星星問道。
“我哪知道。”黃慶皺緊眉頭注視着那個星星。
“我覺得它有點奇怪。”
“你別說,我也覺得。”
“那顆星星.......或者說,不是星星?”
“嗯?”
“那不像是個自然的造物。”
“確實不像,它在做着不規則的運動。”
“嗯,那是什麼啊,也不像是導-彈啊。”
遠處的深空中,剛剛覈對好領導者已經進入冬眠的總電腦立馬做出了它第一次違背領導者的行爲,它立刻命令潛伏在地球附近的艦隊立即行動,希望能夠阻止一個悲劇以及序幕的發生。總電腦的命令通過量子糾纏瞬間發送至負責該艦隊分支的分電腦,也在同時,這些分電腦也將這條信息轉化後通過量子糾纏發送至艦隊上。此時,潛伏在地球附近的艦隊瞬間啓動,讓天空突然亮起了十多顆顯眼的明星。
“等等,爲什麼天空上會突然出現那麼多星星?”黃慶瞪大着眼睛望着這些突然出現的星星。
“哎臥槽,真的耶,那是什麼?”李柯隨後數了數天上突然亮起的星星的數量“有九顆耶。”
“九顆......”
此時已經有不少人注意到這個變故,紛紛來到甲板處觀察這些星星。他們發現,那九顆星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向自己頭頂的那一顆明星,而在同時,位於自己頭頂的那一顆明星的亮度開始不斷增高,最後變成了天空中的第二個太陽。
“我覺得,我一直注視的方向錯了。”黃慶低下頭來並露出了他那顯得蒼白的面部。
“什麼意思?”李柯驚恐問道。
“真正的恐懼並不是來自深海,而是來自星空。”黃慶咧開了一個令人恐懼的笑容。
所有艦船的艦橋內,指揮層的人都已經注意到這場變故,艦長們走出紛紛走出艦橋,看着天空上的另一個太陽。那個位於頭頂的太陽的光輝簡直像是蓋過了另一個逐漸在下沉的太陽一般,散發出屬於它的絕對威嚴,但是艦船上的人並不能永遠地注視這個太陽。
“我們的審判,已然降臨......”黃慶的話音剛落,一道由無數快速衝向海面的光粒組成的光柱猛然屹立在這片海域上。巨大的熱量讓海水不斷蒸發,引發一場能量極大的蒸汽爆炸,不過這些艦船倒沒有那麼幸運了,它們並沒有活過蒸汽爆炸,它們直接在這道巨大的光柱下氣化了,連一點點的痕跡都沒有剩下,只有時間記錄下了他們所存在的痕跡。與此同時,巨大的衝擊波形成的海浪在太平洋的這片海域上擴散開來,像一羣餓狼一般衝向前方的獵物,哪怕擁有整個太平洋作爲一個緩衝帶,讓各個大陸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但是附近的海島則就沒有那麼好運了,巨大的海嘯將會在之後襲捲這些可憐的地方,讓上面的一切事物都陷入混沌之中,最終所有的事物都將徹底墮入深海。
太空中,FGF的其中九艘戰艦接近了那臺導致這一切的巨大對地武器,數十道伽瑪激光輪番轟炸了這臺太空轟炸平臺,最後由於點燃了它的引擎從而產生了巨大的爆炸,讓這顆小太陽迎來了屬於它的超新星爆發。
此時,這片重新恢復平靜的海域上,夕陽的光輝照亮了海面,使海面上鍍上了一層赤紅色薄膜,顯得瘋狂且悲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