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藏覺打開了被刷得純白的房門,在他的印象裡,這必是令人感到幽閉,孤獨,單調的房間,不過當他走進這個房間的時候,卻意外得和他在美國的公寓有些相似,木頭質感的牆壁,就連天花板也是柔和的木質,雖然衛藏覺心知肚明,這些並不是真的木,但有家的氣息,還是讓他感到無比的安慰。他真的很需要這樣一個環境,他孤獨了很多年了,一直以來,並沒有多少人,真心去陪伴過他。
他的手撫摸着真正木質的桌椅,這種感覺,只是他的父母帶他來美國的最初兩年能夠觸碰到,當時他初入社會,對很多變故並沒有太多的經驗,也導致他最後被迫搬離那個“家”,其實那已經不是家了,他的父母去世後,那對他而言只是一個留存着家的氣息的房子罷了。但仍然,值得他去留念。畢竟,那曾經是他心靈的避風港,能帶給他溫暖的地方。
衛藏覺的眼睛不經意間模糊了,他自己的已無法制止眼淚的流出,種種情緒雜亂地混在在他的腦海了,他坐在牀上,右手捂住了他的雙眼。他從來都不是真正堅強的人,不過他即將幹番大事業,他希望以此能夠掩飾他的脆弱,他想到了王振鵬,他雖說因悲傷離開了科學界,但事實上,他仍然支撐着自己,爲了自己和妻子的結晶,他們深愛着的人——他的女兒。
衛藏覺笑了笑,他的腦海裡,回想起初到美國的那天,那天下着小雨,街道因雨水,反射着來自天空中的光。他的父親坐在窗前的木製搖椅上,微笑着看着天空上朦朧的烏雲,他曾經無法明白,父親當時說過的話:“藏覺,你知道嗎,你之後經歷的一切,都猶如這片烏雲一般。”但是現在他明白了,不是說自己的前途難以預測,而是說,人生的變故可能難以衡量,可能無法承受,但要相信只要承受完所有的苦難,不管曾經是多麼風雨交加,也要相信,總有雨過天晴,哪怕烏雲過後已是再無光明。
沒有光明,那又如何,有多少人又是在這樣一片黑暗的前程下,幹出了不亞於身處光明的人更大的事業,人生不也如此嗎?
衛藏覺躺在牀上,笑了笑,今後要跟隨着愛德華到處奔波了,那又如何?這次可是幹着大事業,而且,自己總有一天要組成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困難,自己遭受的困難還算少嗎?想想王振鵬,自己還算的上什麼,他可是瞬間失去了所有,只剩下他的女兒,他差點連能給他女兒的家都沒了,但是如今,不也還是給了他女兒一個安心的家,一個雖說不是很堅固,但是也能在此停留的避風港。
他躺在牀上,想着自己以往的經歷,也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熟睡了......
王振鵬看着自己女兒的房門低下頭,默默地回憶起曾經的時光,雖然只有兩年,當那是他人生中最能讓他感受到家的氣息的片段,他的眼睛溼潤了,他給予了女兒較爲歡樂的四年,但是在她人生中,去已經失去了一個重要的人物,她的母親。
同外面的爸爸一樣,房間裡的秀玲,同樣在默默地掉淚,可能是因爲夢見了自己的媽媽,又或者是夢見被其他孩子的嘲笑,她的身體蜷縮在一起,彷彿能給予她安全感,她彷彿能感受到,她的父母,緊緊地將她護在中間,抵擋住外部的風波。她跟隨爸爸的四年裡,作爲父親的王振鵬,雖然一直在自己的面前呈現出的,是一副沒有絲毫問題,陽光、全能、靠得住的父親形象,但是從他的日記裡可以看出,他在外面的工作,非常不順利,他以往科學家的身份在此時,並不能幫到他什麼,因爲他已經離開了。
她的思想發育非常快,也許是因爲關注她的父親,也許是因爲什麼神奇的力量,天知道呢?但一切都是無用功之作,她看到的,不是一個光明的世界,幾乎所有人,都是爲了自身的利益行事,她已經被這個被利益籠罩的世界驚嚇到了,她的記憶力,彷彿什麼地方有所缺失,但就是不知道是什麼地方。
她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沒有人知道爲何她突然就醒了,也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王振鵬擦了擦眼淚,返回了自己的房間,空寥寥的走廊上,只有巡邏的士兵偶爾經過。
舞臺不再是繁星的主場了,就在繁星褪去,紅日登場的間接點,天空中劃過一道更加微弱的光點,只不過,這次沒有人注意到罷了。
這時,衛藏覺睜開了雙眼,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忘了是什時候睡的,他聽到門外走廊上,士兵去集結的腳步聲,他坐在牀上眼神呆滯地看着地板,他不知道現在該做些什麼,雖說今天是有目標,但是在目標開始時間未到時,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他可能也沒有想過要去做什麼。
他的房門被人敲響,他它爬下了牀,走到門前,當他的手即將觸碰到門把手時,他停住了,爲什麼停住了他的動作,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還是伸出了他的手,打開了房門,站在他的眼前的,是這裡的總指揮——魏志強。
魏志強看着他那憔悴的樣子,嘆了口氣,他明白,衛藏覺在昨晚回想起了他曾經的記憶,那段被他寄託希望的但卻希望遺忘的記憶。他曾經也這樣過,他曾經也在家人和國家之間徘徊過,最後在他父母的建議下,他來到了遙遠的西藏,但是家中的老人又怎麼可是他妻子一人能照顧的過來的呢?
之後的事情,可能已經被他遺忘了,可能是他不想想起,總之這裡已形成一片記憶上的空缺。
“早餐時間快到了,去吃早餐吧。”魏志強拍了拍衛藏覺的肩膀“我看你還是去洗洗臉吧。”
魏志強說完後便離開了,而衛藏覺返回了自己的房間,他在洗手間的鏡子上看着自己,眼神呆滯,沒有精神,他洗了洗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走出了房間。他看到王振鵬早就醒來,或者根本沒睡,但是不知爲何,他仍然這麼精神,好似根本無需睡覺般。
王振鵬看着這位毫無精神的年輕人,擺了擺手:“早上好。”
“早上好。”衛藏覺迴應道,隨後繞過了王振鵬,走向了電梯的方向。
王振鵬看着這位好無精神的人,感到了一絲莫名的同情,可能是因爲自己曾經也是如此的吧。
雲朝陽從房間中出來,看着衛藏覺遠去的身影,嘆了口氣,說道:“小鵬,那傢伙跟的你處境很像啊。”
王振鵬點了點頭。
王振鵬敲了敲自己女兒的房間,原本想要直接打開門的,但是這次,門開了,王振鵬看到的,是哪個小小的身影,她的臉上,印有淚痕。
王振鵬將王秀玲抱了起來,將她摟在胸前,問道:“寶貝,你怎麼了?”
王秀玲並沒有說話,她只是將頭埋在王振鵬的胸前,一聲不吭。王振鵬抱着自己的女兒,很抱歉將她帶到了這裡。
“我愛你,寶貝。”
王秀玲擡起頭來,看着這位如山一般的父親,她的小嘴輕輕蠕動。
“我也愛你。”
中午時分,愛德華找到了衛藏覺,他將衛藏覺拉到了地面,和他觀看這片壯觀的荒漠。
“衛藏覺博士,你看到你家鄉的風景,感覺如何?”
“我覺得有點安慰,我好久沒有回過家了,我最初的家。”
“我能理解你。”
“爲何?”
“我曾經也有這樣的感覺。”
衛藏覺沉默了,他知道,愛德華曾經在軍工廠中的時光,絕對沒有自己現在過得這麼好。
“準備一下吧,待會還要考察。”
衛藏覺點了點頭,他望向遠方那個充滿神秘物質的地帶,他的眼裡出現了細微的期待。他朝着那個方向笑了一聲,回到設施裡,做出發的準備。他回到他的房間,木質的外牆讓他感到舒適,但是他沒有這麼多時間享受了,他需要馬上出發,前往那片神奇的土地。他從櫃子裡取出了裝有探測儀器的袋子,將其帶出了房間。
他一出門就看見愛德華已經在等待着他了,愛德華擺擺手,示意讓衛藏覺跟上。衛藏覺跟隨着愛德華來到了一個倉庫,倉庫中存放着橙色的防化服。
“哪,這些防化服都在這,帶上吧。”
衛藏覺從這堆防化服中取走了兩套,將其塞進了自己的揹包。愛德華看見衛藏覺已將防化服帶上了,遂讓他跟隨自己離開。
王振鵬看見遠處的強烈光線,他知道那到底發生了什麼——新型物質噴發了。這時,有人從背後拍了他一下,他回過頭來一看。雲朝陽已經做好所有的準備,而葉宇銘也將軍車看到他的跟前了。
“兩位博士,準備出發了。”葉宇銘打開了車窗說道。
王振鵬望着遠處漸漸黯淡的亮光說:“出發吧,按照能量定律這東西應該不能在短時間內再次釋放能量的了。”
而旁邊,愛德華與衛藏覺與陪同的官兵一起準備前往那片綠色土地,他們都滿懷期待的登上了直升機,因爲他們認爲搭乘直升機可以更好地對神秘物質的變故作出反應。隨着直升機螺旋槳的轉速越來越快,直升機緩緩地起飛出發了。
王振鵬看着這臺藏羚羊級直升機的起飛,眼神中充滿無奈,憑什麼他們可以坐直升機,就因爲他們是聯合國更是“藍色彼岸”計劃的核心成員之一嗎?王振鵬雖然心裡很是不甘與無奈,但是他回過頭想了想,當神秘物質噴發時,強大的氣球很有可能會讓直升機墜落,即使是中國性能第二好的藏羚羊級也一樣。
藏羚羊級是中國在2019實行研發的軍用偵查和重要人物迅速轉移專用機,是世界上第3種採用氫氣爲動力來源的直升機,流線型的設計讓它能在強大的氣球下保持相對的平衡,以強化塑鋼(以塑料和強化鋼材爲原料製成的新型材料,多用於直升機和風車。)爲材料的螺旋槳能夠讓其有着高強度與高韌性,及不易損壞也能保持韌性。雖然性能沒比上比其早一年研發成功的飛煙級戰鬥直升機高,但是能夠出動藏羚羊級直升機的人物,不是國家領導人,就是聯合國的重要人士。
不過見識過神秘物質威力的王振鵬卻想到,就算是性能第一好的飛煙級遇到那種噴發,想穩住飛機不墜落都難啊,更何況是藏羚羊級。
翻來想去,其實還是汽車安全些。王振鵬苦笑了一聲,鑽進了軍車。當他們驅車出發時,飛機上的衛藏覺察覺到一輛增壓軍車正在向那片綠色的土地前行,他意識到那是王振鵬等人,他讓直升機跟隨王振鵬等人的軍車前行。
王振鵬看到直升機有明顯得跟隨態度,他搖了搖雲朝陽說:“小陽,你看那臺藏羚羊級在跟着我們。”
“他們想幹什麼?”雲朝陽問。
“不知道,我們先盯緊他們。葉宇銘,開快點。”
愛德華對衛藏覺的行爲有些不解,問道:“你爲何要跟隨他們?”
衛藏覺回過頭來說:“根據魏志強的話語,我得知了他們曾經經歷過神秘物質的噴發,他們應該會知道輻射的安全距離和噴發時軍用車的安全距離,這樣再結合圖像上的光線強弱可以判斷出,噴發產生的能量絕對不一般,這樣等到他們一停下,我們再在相隔200米的位置降落,這樣可以保證飛機在緊急情況,可以在安全的情況下起飛。”
愛德華拍了拍手,在他的印象裡,這個年輕人已經成爲了一個思維快速,邏輯運轉飛速的人了。飛行員聽到後,也是緊緊地跟隨,不過也漸漸放慢了速度,將飛機保持在與車200米後的位置。
王振鵬突然向雲朝陽問道:“小陽,拿東西你帶了嗎?”
雲朝陽剛聽完還有點懵,但瞬間反應過來:“帶了。”
葉宇銘感到疑惑:“你們說帶了什麼?”
王振鵬笑道:“你先好好開車,到了自然會給你看,我今天曾溜進了你的存放那套盔甲的地方,順便幫你拿了。”
葉宇銘聽後,也是專心地開車。塵土被軍車揚起,在軍車的身後留下了長長的痕跡。
直升機上駕駛員望着軍車揚起的塵土,緊緊的跟隨。
衛藏覺望着一望無際的荒漠、黃沙,他感覺到這種來自然的空虛,毫無生命的跡象,只有小小的爬行動物,以及一種哺乳動物,在此生活。
軍車突然停了下來,直升機駕駛員連忙將直升機停住,並緩緩地降落。王振鵬從揹包裡掏出了一個C字狀的物體,這個物體成黑色,略微帶點綠色,但是葉宇銘看到較大那頭上面的標誌,就明白是出自哪裡的了。那個標誌正是“FGF”。
王振鵬看着上面的形狀,明白了這東西上戴在那裡的了——耳朵上。
王振鵬將其帶上後,左邊的尖頂上發出了亮光,一道全息投影出現在王振鵬的眼前,那是“FGF”這個標誌,隨後這個標誌,則被五個漢字替代——您好,使用者。
隨後在全息投像的各個角落都有各項數據,就跟頭盔的數據一抹一樣。
“你們從那裡拿出來的?”葉宇銘問。
王振鵬指了指背部說:“那套防化服不是有個類似於揹包的突起部位嗎,這個東西就安在左邊的溝槽裡。”
其餘兩人將這個移動數據平臺(他們是這麼想的)戴上後,穿上了橙色的基地防化服,下了車,走向了那片土地。
由於這次沒有穿FGF的防化服,所以三人只敢在邊緣徘徊,不敢深入,而後來的愛德華等人也因爲知道爆發的威力(估算),所以也是不敢深入。
愛德華與衛藏覺由於初次見到這些綠色的物質,感到非常的興奮,他們取出測試的儀器瘋狂的測試,不過王振鵬知道,這些物質是人類的測試儀無法測量的,無論是溫度,光譜,富含的能量,輻射,原子量,電子數,都是依靠FGF的防化服測試,在那次切割後,留下的綠色物質,王振鵬每一次測量的數據都不相同。直到,取得了FGF的防化服。
FGF防化服給出的結論是:
溫度:15攝氏度
光譜:綠偏黑(這個是人類測試儀都給出結論的)
能量:不詳
輻射:貝塔射線
原子量:157.8466
電子數:57
而此次來到這個地方,則是要多采集斜樣品,帶回去看看能否與與某些物質發生反應,同時也要探究它是否適合用作新型燃料,人類在這近幾十年的時間裡消耗的資源,是以往人類消耗的資源的好幾十倍甚至幾百倍,地球的循環系統早已無法負荷人類的資源消耗,現在地球的資源早已呈現負增長。特別是礦物資源和化石資源。
而衛藏覺與官兵拿着個測試儀不斷地測試着花了他們不少勁才敲出來的一點點綠色物質,然而測試的結果往往是“測試失敗”衛藏覺滿頭大汗得看着測試的結果,心中充滿了無奈,他很想直接砸爛那些測試儀器。
旁邊的愛德華看到此情景,也是滿臉的疑惑。怎麼回事?這可是中國號稱最先進的測試儀器!原來中國的科技這麼垃圾。愛德華的心裡飄過的念頭無一例外都是對中國的嘲諷,不過他回過頭想想,這是些新型的物質,可能真的地球上的測試儀難以測試。
但是中國之前不是聲稱已經測試到了物質的數據了嗎?難道當時他們只是在虛張聲勢?看來中國也是這個樣嘛。
旁邊的衛藏覺問那位官兵:“兄弟,之前你們不是聲稱測到數據了嗎?”
那位官兵苦笑了一聲:“這一點我不太清楚,不過按照上層說明,好像是他們測到是那些原本還是黑色的時候的數據。”
衛藏覺顫了顫,他對愛德華說:“愛德華先生,這個物質有點問題。”
“什麼問題?”
“你在視頻上不是也看到了嗎,原本這片土地是黑綠相間的,後來噴發後就成這顏色了,而且按他們說,他們在這個還是黑綠相間的時候已經測到了數據,而然我們現在卻測不到。”
“這說明?”
“這說明這些物質的性質已經變了。我們需要採集些回去慢慢做研究”
愛德華看着花了他們這麼多精力才能採集到的一點點物質,思考着如何能提高效率,他想起了衛藏覺口中的王振鵬等人,他四處張望,尋找着王振鵬的身影。由於王振鵬穿着顯眼的橙色防化服,所以尋找他並不困難。
很快,他找到了王振鵬等人,愛德華眯着那渾濁的老眼看着王振鵬等人,愛德華這人雖然一把年紀了,但視力任然不亞於年輕人,而且很多年輕人的視力都不一定比的上愛德華。
他望着王振鵬的動作,看見他從揹包裡掏出了個不知名的物體,然後那個物體向物質發出了亮光,而王振鵬的手像是在環繞着某塊物質。
隨後,他看見王振鵬拿起了一大塊的綠色物質,並將其裝進了一個特質的箱子裡,雖然這個箱子愛德華也有,但是那個貌似是發射激光的物體,愛德華卻沒分到,或者根本就是王振鵬自己的。
他站起身來,向王振鵬等人走去。
愛德華看着王振鵬手中小巧的激光發射器,雖然這些東西在國家實驗機構早已爛大街,但是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到的,這些激光發射器如果使用不當,很容易傷到別人,畢竟上面的能量最高可以造成被照射體600攝氏度的高溫,雖然會在一瞬間將特質電池裡的電耗光,但對人體的傷害也是很大的。
但是,問題來了,如果噴發能夠產生如此的亮光,那其產生的熱,絕對是激光發射器比不上的。既然其熔點高於激光發射器,爲何可以用激光發射器來切割呢?
愛德華看着王振鵬給發射器換上新的電池後,手指按下了上面的按鈕,而這激光發射器的的發射口,射出一道肉眼可見的激光束,隨着王振鵬抓着發射器不斷地切割這些物質,切口處的亮起了融化的光亮。
愛德華感到非常疑惑,他問王振鵬:“王振鵬博士,這個激光爲何能切割這些物質?”
王振鵬有點疑惑地看着這位老者:“肯定讓其融化啊。”
愛德華看着這片土地,語氣中略帶質疑:“你是親身體驗過這些物質爆發的人吧?那你肯定知道爆發時的溫度吧,你想想爆發時的溫度,和現在你激光發射器的溫度。”
王振鵬愣了愣,對啊,當時看那套防化服的溫度顯示可是上千攝氏度的恐怖高溫,這種溫度都沒有融化的物質,又怎麼會被僅僅240多攝氏度的激光融化呢?
他也陷入了疑惑,不過他很快想出了可能的原因:“可能是因爲高溫,和某種物質產生反應,又或者除去了某種物質,使其的熔點下降?”
愛德華想了想,確實地球上的合金就有這樣的性質,原本性質不同的金屬(非金屬),在成爲合金後確實也具有之前不具備的性質。
愛德華也沒有什麼能反駁這個可能性的理由,他微笑地說:“王振鵬博士,待你完工後,能否將這些激光發射器借給我們一下?”
還沒等王振鵬說什麼,後面的雲朝陽便說道:“沒問題,現在我們就等他切割,我和葉宇銘的先給你們吧。”
愛德華接過了兩個人遞給他的激光發射器,謝過後,緩緩地離開了。
在愛德華遠離後,雲朝陽的微笑消失了,他拍了拍王振鵬說:“小鵬,我覺得你剛剛那套說法不對。”
“此話怎講?”
“你忘記我們剛來這裡時,切割的那塊嗎?”
王振鵬的腦袋顫了顫,他猛地回憶到,當時他們也是用激光切割那些還是黑綠相間的物質,切出來的黑色成分,在噴發時消失了,氣化了嗎?也不對,那爲何綠色的物質還在?而且那些黑色物質沒被切割時是未知的參數,而切出來後卻是碳單質,而那個綠色物質的性質卻仍然沒變,,也就是說,這些綠色的物質纔是所有改變的源頭,現在基地裡的綠色物質還在,只要將這些物質測測就可以了,如果他們的原子量電子數一樣,那就表明,碳元素的變化,就絕對和這些綠色物質有關係。
王振鵬實在是想不透爲何這些綠色物質可以被他們用激光發射器切割,但是這些綠色物質的神奇之處還多了個去,雖然會讓人實在想不透,但也無可奈何,只能見怪不怪了。
雲朝陽望着遠處採集綠色物質的愛德華等人,想了想。那就是發起“藍色彼岸”的蠢老頭嗎?他可是原本負責軍事兵器的大頭啊,怎麼還會想去暴露自己呢?不過回過頭想想,就算真的把外星人引來了,我們這一代也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王振鵬將最後一塊綠色物質塞進箱子後,向其餘人說道:“好了,回去吧。”
雲朝陽和王振鵬將儀器整理好,放回揹包。而葉宇銘將箱子擡了起來,向不遠處的軍車走去。
王振鵬將揹包和裝滿綠色物質的箱子放回了車箱裡, 這個車廂是經過特製的,可以封住一般的的輻射。當王振鵬就要打開車門的時候,葉宇銘突然喊道:“別!”
王振鵬回過頭看了一眼葉宇銘,葉宇銘說道:“先把防化服脫掉。”
王振鵬顯得有點尷尬,不過確實,想要清理乾淨車內的輻射要用的精力會很大。
葉宇銘拿出了一個清理輻射用的緊急儀器,他讓王振鵬站上去,他點了一下按鈕,儀器開始運轉,王振鵬感受到陣陣的顫動,過了一會兒,儀器停了下來。三人相續清理了防化服上的輻射。
葉宇銘說道:“兩位,待會脫掉防化服後,要立刻扔進車後箱,這個儀器不能完全清除輻射。”
兩位博士點了點頭,然後立即脫掉防化服後將其丟進了車後箱。
王振鵬看着遠處愛德華等人還在採集,想道:他們爲何要研究這些物質?
不過他也沒管那麼多,立馬走進了軍車。
葉宇銘將身上的防化服一脫,丟進車後箱後,走進了軍車的駕駛位,準備開車。
雲朝陽說道:“走吧,我們需要趕緊回去。”
軍車緩緩開動了,窗外仍然是漫漫的黃沙。
王振鵬望着車窗外的黃沙,一種莫名的傷感再次襲來,他最近看到這些黃沙就會想起那句噩耗,他以爲自己釋懷了,其實並沒有,那段人生中不斷有人離他而去,都在他的心裡留下了難以抹去的疤痕,他想要忘記這些片段,但以爲自己做到了,但並沒有,只是他不願發覺罷了。
雲朝陽看着王振鵬的神情,顯露出的是一股極爲強烈的憂傷,他明白是爲什麼,他明白王振鵬難以接受很多現實,他平常擺給別人看的,往往是堅強,不屈,還有胸有成竹。但是別人不知道,他到底要承受多少傷痕。
漫漫的黃沙,集聚着一個人的回憶,一個人的憂傷,一個人未能延續的愛。
隨着軍車的前行,遠處原本模糊的基地輪廓,變得清晰可見。
隨着士兵的引導,軍車開進了一個消除輻射的車間,王振鵬等人下車後,幾位穿着防化服的士兵,向他們問道:“博士,那些儀器和物質怎麼辦?”
雲朝陽說道:“儀器消除輻射後帶回給我們,物質就勞煩你們搬到實驗區。”
士兵向幾人敬了個軍禮,王振鵬等人也進行了回禮,禮畢後,王振鵬等人先回到了地面。這時他們看到了一臺藏羚羊級緩緩地在停機坪停穩,駕駛員和衛藏覺擡着一個箱子走了出來,而後面拿着一袋儀器的是愛德華,隨後一羣身穿陳色防化服的人員開始清理藏羚羊級,那個裝滿綠色物質的箱子和放滿儀器的袋子,交給了兩個工作人員去清理輻射,而愛德華等人則被帶去清理身上的輻射。
王振鵬與雲朝陽看着此般情景,無奈地笑了笑。不愧是藏羚羊級,全國境內只有20來臺,看這些工作人員愛護的。
看完這般令人無奈的情景,兩人回到了基地的內部,返回宿舍。
他們坐着電梯,回想到這些物質存在的不科學性,雲朝陽說道:“有時候,我們不能以現有的理念去評價未知的事物。”
王振鵬點了點頭,欲言又止,電梯的門緩緩打開了。
長而單調的通道,展現在二人的眼前。
他們無聲地在通道中走動,尋找自己的房間,他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將放在口袋裡的“移動數據平臺”放回防化服的槽位裡。
隨後,王振鵬走到了他女兒的房門前,他輕輕地推開了房門,而他的女兒坐在牀上發呆,她看向房門處的王振鵬,立馬從牀上跳下來,撲進了王振鵬的懷裡。“爸爸。”王秀玲輕輕地叫了一聲。
王振鵬抱着自己女兒的手微微的顫抖着。“爸爸,你很冷嗎?”王秀玲感受到自己爸爸顫動的手。
王振鵬抱着女兒,說道:“沒有,爸爸不冷。”
父女緊緊地抱了很長時間,王振鵬的眼中,一些晶瑩剔透的液體流了下來,他從自己女兒的身上,感受到了家的味道,在他的眼中有自己女兒的地方就是家。這是他愛的,還在的人......
王秀玲掙脫了王振鵬的懷抱,從櫃子裡掏出了一副象棋,擺在了牀上“爸爸,咱們下象棋吧!”
王振鵬笑了笑,看着自己女兒擺好的棋盤,走了上去。
“中炮!”
“上馬!”
......
王振鵬看着自己熟睡的女兒,將早已收拾好的棋盤放回了櫃子裡。吻了吻王秀玲的額頭,緩緩的走了出去。
他輕輕地關上了房門,爲了不驚擾到自己的女兒。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回味着自己與女兒的美好時光。雲朝陽看着有點魂不守舍的王振鵬,開玩笑道:“幹嘛啦,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幹了些美妙的事?”
“滾!”王振鵬大罵一聲。
雲朝陽笑了笑,說道:“你至少還有個女兒陪,我連個女朋友的沒有。”
王振鵬指了指雲朝陽的鼻子:“你自己的問題,怪得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