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張臉是畫的,尤其睫『毛』?
“沒辦法,小的喜歡成熟,成熟的又老想着讓自己年輕。”?
“小嘴巴還挺會說的。”?
“練的。”?
“爲什麼不喝?”見菲可一直不動面前的冰酒,廖靜然故意激她。?
“留下以後喝。”?
菲可的回答令廖靜然驚訝,早就聽說這條街爲顧客存酒,沒想到是這樣一種存法。?
“我想喝杯果珍,能替我再要一杯不?”?
“不!除非你把冰酒退了。”?
菲可像是很艱難地想了想,最後還是說了一句讓廖靜然掃興的話:“那我寧可不喝。”?
廖靜然嘆了一聲,喚來服務生,替菲可叫了一杯果珍。?
“阿姨,您心真好。”菲可捧着果珍,甜甜地叫了一聲,不由自主就又往廖靜然這邊挪了挪。廖靜然這次沒動,帶着欣賞的目光多看了菲可一會兒,忽然,腦子裡就跳出女兒樂樂。?
樂樂去年到新加坡國立大學讀書,她還不知道父親出了事。?
菲可一口氣喝掉半杯果珍,她喝果珍的樣子真是可愛,樂樂好像從沒這麼貪婪過。廖靜然很想問問她的父母,話在嘴裡轉了半天,還是忍住了。?
“說吧,到底是什麼情報?”等菲可放下杯子,廖靜然又把話題回到情報上。?
“其實……也沒啥。”菲可微紅着臉道。?
“沒啥你騙我來幹什麼?!”廖靜然忽地拉下了臉,已經生出的好感倏地熄滅,沒想到菲可真是在耍她。?
“阿姨……”?
“少跟我套近乎!”廖靜然是個正經得有點刻板的女人,生活中向來缺少“玩笑”兩個字,女兒樂樂不止一次跟她鬥嘴:“老馬列,裝那麼嚴肅給誰看,我要是你臉上的肌肉,早不幹了。”?
老馬列是女兒和丈夫送給她的雅號,她覺得這雅號沒什麼不好,人嘛,就該嚴肅點,生活中哪有那麼多玩笑。?
她不是不愛開,她覺得生活真是開不起玩笑。比如這陣,她都急得要瘋,菲可居然還有心思耍她。?
“阿姨……”菲可又怯怯地叫了一聲,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算了,就算我沒見過你。”廖靜然說着起身,心裡同時抱怨起陶陶來,菲可這丫頭不正經,陶陶你是警察,怎麼也能這樣??
“不,阿姨,我真的有話跟你說。”菲可一急,“您”叫成了“你”。她起身攔住廖靜然,不讓廖靜然離開。?
廖靜然從她眼裡捕捉到一股異常,心一動,重又回到沙發上:“說吧,我沒時間陪你找樂。”?
“阿姨,我不是那種人。”?
“哪種人你自己知道。”廖靜然沒好氣地回敬一句。?
菲可不吭氣了,絞着手,可憐兮兮地立在那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廖靜然被她無辜的樣子打動,心懷憐憫地說:“坐吧,你自己多事,反倒像是我委屈了你。”?
畢竟是孩子,廖靜然一句話,就讓她眉頭舒展了。菲可重新坐下,這次她沒敢再貧嘴,一本正經道:“阿姨,向叔叔不是死在那間車庫的,那輛車子出事前在清江大橋二號段停過。”?
“你怎麼知道?!”廖靜然猛地驚起了身子。?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但阿姨你千萬要相信,我真不敢『亂』說的。”?
“你還知道什麼,快說出來。”?
“我……我知道的就這麼多,那輛車子出事那晚,的確在清江大橋二號段停過。起初是向叔叔跟那女的,後來,後來……”?
“後來怎麼了?”?
“後來還來過兩個人,半小時後一個走了,一個鑽進車子,是他開走的那輛車。”?
“什麼……”?
廖靜然的身子軟軟地倒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