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歸失望,在這節骨眼上,範正義不可能對兒子袖手旁觀。《搜索哈十八看最快的免費小說》他種下的兩棵樹就等於是他的左右手,哪一隻染了瘡,都會傷害到他的身體。
他得想辦法把這個瘡剜掉!
範正義如此這般,跟兒子語重心長說了一個多小時。這一小時,對範宏大來說,真是受益無窮。說來也怪,父親只是一介草民,一輩子沒走出過湯溝灣,但他的眼界,比天還寬,比地還大。他說出的話,句句像刀,既捅在範宏大心上,也捅在別人心上。
範宏大的心漸漸開朗、輕鬆,這就是他急着找父親的原因,父親手裡總有靈丹妙『藥』,多重的心病,父親一劑『藥』下去,痛就減半。就在他如釋重負吐出一口氣時,父親忽然問:“下午來的三個人,是你招來的?”
範宏大並不怎麼在意,甚至有幾分得意地“嗯”了一聲,沒承想,範正義的臉『色』驀然就變了。
“讓他們以後離湯溝灣遠點!”
地產商黃金龍和騰龍雲並沒見到範宏大,這一晚他們在龍鳳宮過的很逍遙,開足了眼,也熬盡了體力。一切煙消雲散後,他們突然茫然,內心空虛到了極點。他們到湯溝灣,原本是有重大事情的啊,怎麼就稀裡糊塗睡到了風月牀上?第二天睜開疲憊至極的眼時,陽光已經非常燦爛地照了進來,映得屋子裡四處流彩。他們抖落掉身上的污塵,揣着忐忑不安的心,要求跟範市長見一面,卻被告知,範市長昨夜根本就沒到湯溝灣,他去了省城,今天一大早又從省城回到了彬江。
“你信嗎?”黃金龍問騰龍雲。
“我信,你呢?”騰龍雲反問道。
“我也信。”
說完,兩個人哈哈大笑,但那聲音真的不像是笑,比哭還恐怖。
比之他們,梁平安就更糟。梁平安昨夜是揣着夢的,春夢,多好的兩位模特啊,兩道大菜。被酒精燃燒着胸腔的梁平安決計豁出去,不管這兩道菜是不是爲他備下的,他都要嘗,一定要嘗。可就在他搖搖擺擺闖進兩位模特的房間時,手機響了。梁平安本來想關機,不想讓人打擾,一看是局長錢煥土打來的,酒立時醒了一半,接起電話,抖索着聲音“喂”了一聲,錢煥土說:“你馬上回彬江,有要事!”
再好的菜也沒口福了,像梁平安這種人,其實一生中也沒多少口福。局長前面多個“副”,就等於多了一道咒,這道咒隨時都可能念響,咒一響,你就不是你自己了,而成了別人吆喝的一條狗。
有時還不如狗。
梁平安連夜驅車往彬江奔的時候,並不清楚,他的人生已到了非常危險的邊緣,他看見了黑暗,但他並沒意識到,生命會從此一黑到底。
某種意義上說,生命真是一個黑洞。這個黑洞裡到底藏了什麼,事先你不一定知道,事後你也未必能看得清。
廖靜然目前就困在這樣一個黑洞裡。
一連數日,廖靜然都被各種各樣的謠言圍攻着,先是說,向樹聲早就跟華英英有了那層關係,兩人甚至已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只是廖靜然不同意離婚,事情才這麼拖着。接着又說,向樹聲在彬江有很多個地下情人,華英英只不過是其中一位。還有的說得更『露』骨,向樹聲跟華英英既在牀上合作,也在牀下合作。華英英是向樹聲的小金庫,向樹聲是華英英的保護傘,兩人狼狽爲『奸』,侵吞了大量國家財產。“土地風暴”橫掃彬江,向樹聲怕東窗事發,名義上是帶審計小組進駐金地房地產公司查賬,實則是幫華英英做假賬,洗黑錢。誰知人算不如天算,一場新鴛鴦蝴蝶夢,丟了兩個人的命,也把彬江市審計局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彬江審計局目前已開始內部整頓,相關審計小組全部從被審單位撤出。
這且罷了,目前廖靜然還管不到這些,單是丈夫的『裸』死案,就讓她焦頭爛額。
跟鄭春雷談完話的第二天,廖靜然找到鍾濤,開門見山問:“對他們的死,你有什麼看法?”
鍾濤沉『吟』一會兒,他知道廖靜然一定會找他,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情況不掌握,不敢『亂』說。”
“我問的是直覺。”
“做警察不能靠直覺。”
“就當替我會會診,把把脈,可以嗎?”廖靜然的聲音忽然軟下來。鍾濤聽到一個無助的人發出的哀求。他的目光靜靜地投到廖靜然臉上,這是一位值得尊重和學習的前輩,他開始認真對待起她的每一句話來。事實上,鍾濤對向樹聲『裸』死案,心中也有一大團疑『惑』。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黑手 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