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發‘血腥瘋人院’任務,源質能量僅剩百分之十五,是否消耗百分之五能量儲備?任務完成將根據完成度獲得10~25點精神力。”
“是。”
注視着眼前幾乎散溢着一股實質般魔性意味的血腥屠場,將頭髮向後梳理顯露出額頭的中年男人也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佈雷特你去那個方向,基曼你去那邊那個方向,小心點,一旦遇到任何情況立刻鳴槍示警,另外…………不對,在這種情況下我怎麼會叫你們分開行動?”朱鵬陡然間反應過來,然而佈雷特與基曼兩人已然持着槍,以一種不正常的聽話遠離了。似乎他們本身,也突然產生了強烈的獨行意願。
追了兩步發現已然追不到蹤跡之後,朱鵬回身看着現場,慢慢從屍體的走向與血漿的塗抹之中看出了問題所在。
(……以場景佈置進行心靈暗示?正常而言在這種情況下,一個身手極爲敏捷的殺人狂在瘋人院裡轉悠,大家在一起纔是合理的處置,但在現場這心靈暗示下,我們每個人的潛意識裡都產生了獨行意願。)
心靈暗示,簡而言之就是施術者並不強制受術者,但施術者通過設定一個因素,利用受術者的人性弱點,讓受術者自己主動去做施術者希望受術者做的事。
這是一門很可怕的巫術,但因爲需要特別的天賦,朱鵬在作爲諜影時也接觸過,只是並未深入學習,因此現在反應過來才慢了半拍。
(不僅僅是身手敏捷刀術狠戾而已,還是一位智商相當不低精通心理學的傢伙,非常好,沒想到剛剛進來,就能碰到這麼有意思的對手。)掏出左輪手槍,“砰砰”朝天上開了兩槍。
朱鵬打算招回佈雷特與基曼,這也算是換一種方法破掉了剛剛中招的心靈暗示,這一類法門的最恐怖之處在受術於無形之間,如果始終都發現不了,那才真的是貽害無窮的。
然而等待了一會,朱鵬卻始終沒等到佈雷特與基曼兩人。
“靠,不會這麼快就已經被弄死了吧。”這樣想着,朱鵬持着槍快步往二樓一處掛牌警備室的房間跑去,過程中他將左輪手槍重新上滿,對於現在的自身來說,槍彈是不可忽視的戰力保障。
進入了警備室,房間裡已然沒有活人了,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遜色於地球,但已然發展出監控設備,將在座椅上被砍下腦袋的保安屍體推開,朱鵬站在那裡開始操控機械。
這一次降臨朱鵬的靈魂與記憶都沒有損失,而對於擁有傳奇大巫師精神智慧的朱鵬來說,哪怕沒操作過,弄清楚這個世界的監控設備也非常得輕易。
在按動電鈕調整槓桿後,一片沙沙的雪花畫面閃爍,然而接下來出現的畫面卻讓朱鵬愣住,只見畫面中幾名穿着着警備制服的男子,衝着一名頭戴兜帽的男子開槍,然而模糊的畫面中那名男子身影閃爍,像瞬移一樣閃爍在數名保衛人員身旁,揮刀將他們逐一的砍死刺殺……在殺光現場所有人後,兜帽男他如生感應般猛然衝攝像探頭的方向看了過來,目露兇光,並且其身形瞬間消失!
(搞什麼啊!?)
朱鵬猛地回身,右手臂如預知般橫擋住兜帽男反手握刀刺下的長匕首,臂肘交擊遭遇巨大壓力,右手臂骨幾乎爲之裂折,同時他也看清楚了兇手的清晰模樣:那是一張沒有毛髮,皮肉彷彿正在腐爛的面頰,只是眼神裡閃爍着光芒,卻是兇厲異常。
下一刻,兜帽男的左手臂自下而上的重擊在朱鵬胸腹部,朱鵬成功封擋了,但沒能成功擋住,對方的力量之大,讓朱鵬產生出一種自己被高速飛馳卡車正面撞上的錯覺感。
他整個人都飛了起來,重重地撞擊在身後的玻璃窗戶上,玻璃窗龜裂緊接着破碎,在飛散的碎片之中朱鵬從二樓警備室摔落了下去。
砰,躺在破碎玻璃間,注視着那走到窗臺前的兜帽男,視線無可控制的逐漸模糊。
…………諜影失敗的代價是慘重的,非正常回歸(死亡)的諜影將承受巨大的精神創傷,每一年的諜影巫師中,都有徹底陷入瘋狂的,而這些人哪怕在巫師世界也是作爲社會精英的存在,累計損失不可謂不慘重…………
當朱鵬以模糊的視線再一次看清這個世界時,他發現自己像一頭豬一樣被倒掛在屠宰場裡,只是這個屠宰場殺的不是豬,而是人。
視野所見的四周吊滿了不斷向下滴血的一具具屍體,一名強壯高大,穿着屠宰服的光頭壯漢挑肥揀瘦的整理着,他身上的皮衣別滿了各式各樣的刀具,在選好一具屍體之後,光頭屠夫扛着他走向了自己的“工作臺”,他在那裡將屍體扒乾淨,然後進行分屍,可以看得出,他非常熱愛自己的工作。
光頭屠夫從朱鵬的身旁走過,然後這個男人的手上就多出了一柄鋒利的小刀,這也是朱鵬知道對方熱愛自己工作的原因之一,他身上的任何一把刀具,都比康斯坦丁自己的主武器銀刀鋒快太多太多了。
在屠夫專心工作時,朱鵬以小刀無聲無息得裁斷了自己手腕與腳腕上的繩索,雙手拉着鋼杆無聲無息的落地,在倒掛着的屍體間盯視了那名異常強壯的光頭屠夫片刻,然後他選擇一小步一小步地向房間門口處挪去。
(周身邪能充斥,已經開始惡魔化不再是正常人類的範疇了,哪怕被利器捅穿要害一時半會都未必會死,以我現在的狀態對上,即便是以有心算無心的偷襲,也未必就打得贏。更何況那個戴兜帽的爛人不知在哪裡,他如果再出現,我即便不計代價的打出所有源質能量,也未必就能打得贏。)
在一個三階左右的奇幻科技世界出現一個傳奇boss,簡直就是無人能制,橫行無忌。
雖然沒有鑰匙,但朱鵬一樣以手中的小刀撬開了房門的鎖,整個屠宰場有一臺留聲機正在工作,播放着一首《聖堂禮讚曲》。
如此莊嚴神聖的合唱詩與屠宰場那掛滿人類屍體的背景相映襯,讓整個環境充滿了一種墮落、恐怖、以及強烈的諷刺意味。
朱鵬傷得不輕,本來就是五內皆虛,現在則是五內俱傷,再加上小心得不發出任何聲音,因此速度並不快,在他推開門走在鏤空鐵架橋上時,正在以電鋸切割赤條屍體的光頭屠夫不經意的一個擡頭看到了他。
“呃,你忙你的,不用送了。”說完,朱鵬撒開腿就大步地往外跑,同時那名光頭屠夫咆哮怒吼着提着佈滿暗紅色血漿的電鋸就往樓上追,他的速度不合其體型的迅捷。
朱鵬連接鎖上了兩道門,本以爲可以稍稍阻擋對方一下,結果鐵皮門被對方以一種誇張的怪力直接掀飛了,這要是換算到巫師世界,二階戰士的體魄與力量足足有餘了。
因爲兩道鐵皮門的毫無效果,朱鵬在光頭屠夫撞破第二道鐵皮門時被追上了,反向將手中小刀掄擲向對方眼睛,同時一膝踏撞向對方的下身要害,然而光頭屠夫的應變方式完全超出了朱鵬的預計,或者說即便把對方手上的牌全部都看穿了,以朱鵬目前手上這些小牌,也難以打出什麼精妙絕倫。
光頭屠夫根本就不躲飛擲的小刀,他直接橫臂以一個類似於鐵山靠的動作硬生生將朱鵬整個人撞得倒飛,重重得摔砸到地面上。
(捱不住了,動用百分之五的源質能量解決他吧。)左手之上有血殺訣恍若電流般的深紅色能量隱約波動,如果以此時康斯坦丁的體魄,傳奇階血殺訣的能量會把他的肉體直接烤化掉,但如果以源質能量作爲介質就沒問題了。只需要輕輕一擊,朱鵬自信就能直接格殺掉對面那個大光頭。
然而光頭屠夫並沒有以電鋸直接斬殺向朱鵬,他反而伸手按動了一旁的紅色電鈕,通道上方的鐵欄門頓時落地,同時通道兩側有兩輪巨大的旋轉刀輪向中間翻滾斬來,不需要二十秒就會把朱鵬直接絞殺成一片血泥。
站起身,看着對方那貓抓老鼠般戲謔的殘暴眼神,朱鵬微微得眯了眯眼睛,他反而散去了剛剛凝聚尚未激活的左手血殺訣鬥氣,沉腰發力,以雙腳在鐵板地面上來回的踩踏。
看到獵物這樣的表現,那名本來好整以暇等着看好戲的光頭屠夫頓時變得極爲狂燥,在兩側的刀輪離着還有好遠距離時,朱鵬果然在地面上找到了一處縫隙,將鐵板掀開後,他衝身後屠夫揮了揮手,然後直接跳了下去。
墮落黑暗之人,心性往往扭曲偏執,像貓抓老鼠這種遊戲,一定要給老鼠以一線生機的,必殺、必勝、必死的完全絕境就讓遊戲失去了趣味性,而對於朱鵬這種諜影而言,這一類的心理學課程屬於納格威爾夫人必講、必考的內容,恍若勾三股四弦五的公式定理一樣。
噗,從鐵板滑道一路向下,過程中衝撞過無數的殘肢斷臂,最後掉落到一片濃稠黏膩的血泥之中。
“噗,噗,呼。這裡是地下水道吧?搞得像地下城一樣,要是弄得像中國那樣堵,這樣的地方早就被發現了吧。”光頭屠夫那藏匿在瘋人院下方的屠宰場,不知道已然向下傾泄了多少的血污,然而匯入整個城市的地下水道系統如同江流入海一般波瀾不驚,如果是在21世紀的中國,早就被堵八百回,也早就被羣衆舉報八百回了。
順着一旁的佈滿鐵鏽與塵埃的梯子爬上去,朱鵬當然不會覺得自己這個時候就已經安全了,貓抓老鼠這種遊戲一方面固然要給老鼠一些活命的可能性,以增加遊戲趣味與可玩度,但最終的目的卻依然是個玩,是保證已方必勝基礎的一個遊戲,要是真的讓老鼠跑掉那當然就是玩砸了。
與此同時,屠宰場上方的瘋人院,基曼與佈雷特正在四處尋找康斯坦丁。
“基曼,這個時候你即便着急也沒有用,更何況康斯坦丁是有名氣的獵魔人,他會保護好自己的。”
“……什麼有名氣,你讓他賭牌抽個老千,騙個人也許可以,我就不該叫他來解決這個任務。”看着警備室內戰鬥的痕跡與康斯坦丁掉落的左輪手槍,基曼顯得非常自責。
然而也就在這時,隱約間突然傳來啪啪得槍響聲,基曼與佈雷特兩人一對視,然後齊齊往槍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在七轉八拐之後,他們找到了倚靠着一座雕像,渾身上下都是惡臭血污的中年男人,他撿了一把保衛人員的手槍,正在不斷的向天花板開槍傳訊。
“怎麼回事奇諾?你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基曼在佈雷特有些難看的臉色下,撲到了康斯坦丁的身旁,女孩關切得問道。
“下面有一個魔化人,這個案子就是他做的,趕緊叫你們的警員都過來,要帶上重火力。”
片刻之後,從車內工具箱裡取出一柄佈滿符文銀質短刀的朱鵬帶着一衆警員衝入了地下屠宰場,開始找回場子。
這個地下屠宰場對於那個已然陷入半魔化的光頭屠夫來說,已然是類似於領域巢穴的一處存在了,雖然他或者說它自己也不明白怎麼回事,但它可以感受到自己離開這裡後的虛弱與疲憊,因此沒有足夠自制力與理性的話,半魔化生物是極不願意離開自己巢穴太遠的。
果然,在警員按照佈雷特的指示,開始四散尋找時,光頭屠夫突然間從角落裡殺出來,直接憑藉蠻橫的體魄斜切了三名持槍警員,這裡的地形過於複雜,單體戰鬥力彰顯而羣體集火殺傷力卻顯示不出來,尤其是光頭屠夫那強壯的半魔化身軀甚至不是十幾槍甚至幾十槍可以擊殺搞定的。
“我去牽制住他,基曼,你找幾位槍法最好的警員,記住是槍法最好的,協助我攻擊對方,沒有足夠的聖化武器,有得磨了。”拔開一聖水瓶的塞子,朱鵬將充斥着淡金色光華的水澆灑在手中符文銀刀之上。
這柄刀是康斯坦丁·奇諾最有價值的主武器,按照精品、珍寶、稀世、傳說、史詩五個階位劃分的話,這柄祭司銀刀已然是精品階的獵魔武器,只是這樣長寬的刀具多少有些攜帶不便,畢竟此時已然不是中世紀。
話語說完,以聖水進一步強化了銀刀的威力,朱鵬也不等基曼迴應,他便已然右手提刀左手持槍撲了上去。
一個武人手上有沒有武器,至少在一定境界前,那是天差地別般的差距,甚至即便在主世界李靜玄、朱鵬那般的修爲境界,若真有一柄足夠趁手的好武器,他們也絕對不會拒絕的,許多時候不得不空手,是因爲實在沒有匹配自身的武器,修爲越高便越是不能隨意湊和,不然恐怕反而會削減戰力。
但在諜影降臨的世界則不同了,康斯坦丁這五內皆虛,五內俱損的身體根本完全不足以發揮朱鵬的近戰搏擊實力,因此手上有沒有好的武器作爲倚仗,戰鬥力的差別實在是太巨大了。
面對光頭屠夫,在之前的戰鬥中對方憑藉強橫的魔化體魄,朱鵬幾乎完全沒有什麼抗手的餘地,然而此時此刻殺傷力足夠的武器在手,朱鵬左槍右刀頓時和對方殺了個你來我往,他的目光緊緊盯視着光頭屠夫的肩膀與眼神,其身形如有預判般進退自如的規避着光頭屠夫的砍殺運作。
手中銀刀光芒閃爍,不多時便在一進一退間割傷了光頭屠夫身上許多處的健肌組織,他右手上的刀具作爲主攻,左手上的槍械卻是防禦手段,以攻代守的打偏光頭屠夫的攻擊動作,甚至不時精準無比的打在光頭屠夫揮舞的電鋸鋒刃上……康斯坦丁本人的槍術本身就是相當不錯的,而朱鵬在巫師世界時也受過相當長一段時間的槍械使用培訓,無論是在鐵拳學院還是在諜影培訓基地。
兩相疊加之下,自今以後朱鵬的槍法幾乎達到了常規神槍手的境界,這也正是諜影巫師令人瘋狂的隱性福利,巫師世界買單的靈魂疊加,自身短板彌合,並且在源質能量的保護下幾乎毫無負作用反噬效果。並且,這還僅僅是隱性的諜影福利之一。
“這傢伙……他的身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利害?”基曼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男子的英勇表現,對於康斯坦丁的變化越發的感到好奇,在她的記憶裡,康斯坦丁更願意以各種計謀與狡猾手腕解決麻煩。
“基曼,你在想什麼?快開槍啊?”
佈雷特的叫喊聲打斷了基曼的遐想,讓豔麗的女警哦了一聲,趕緊收斂心神專心射擊。
這場戰鬥,有沒有朱鵬頂在前面完全就是兩回事,如果沒有朱鵬頂在最前面,光頭屠夫甚至可以憑藉可怕的體魄,不符其身形的敏捷速度,利用地形優勢將這些侵入地下屠宰場的警員全部屠殺光。而有朱鵬猶如附骨之蛆般的亦進亦退,光頭屠夫一不能退去隱藏身形,二不能前進襲殺警員。
在發現康斯坦丁·奇諾的確是擋得住後,躲避在相對遠處的衆多警員們越發放開了膽子,開槍攻擊那蠻橫的強壯怪物,子彈啪啪打在光頭屠夫的肉身上,爆出一蓬蓬血花,雖然如果以數據來看的話,一顆子彈也就打掉一絲血量,但實在架不住攻擊頻率足夠高,並且還壓制了光頭屠夫的動作。
砰,砰,砰!
左手接連三槍將子彈打入光頭屠夫的腦子裡,這三顆子彈首尾相連,三槍連射打得生命力驚人旺盛的半魔化生命也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聲,然而就在這一剎那,昏暗之中朱鵬的雙眼亮得嚇人。
他身形躍起,腳步踩着一側的牆壁,反手握刀斜斬而下,這一式刀招,兇狠如開膛破肚,猛惡無比,但刀術意境卻是一條天河倒懸而下,朱鵬將拳術炮捶中的下轟技法融入了刀術之中令雪亮的刀光一閃,快得,就好像黑暗的虛空中陡然生出一道閃電!
噗,朱鵬身體落地,手中反握倒持的祭司銀刀之上還遺留着些許殘血,他輕輕得將那血水吹落。
(力量太弱,刀速太慢,殺人居然刀留殘血,還好這是諜影世界沒有人認識我,不然就要考慮殺人滅口保全名聲了。)朱鵬刀光斬出的那一刻,實在是太過的眩目驚豔了,以至於他與光頭屠夫錯身而過後,那些警員居然再沒有一人開一槍。
當然,光頭屠夫的身形也完全定住了,被朱鵬從身旁走過時輕輕的一推動,其高大的身軀轟然倒地,然後那顆碩大的頭顱才咕嚕咕嚕得翻動滾去。
“‘血腥瘋人院’任務完成,完成度百分之九十八,獲得22點精神力,持續強化中。”一股冰涼的氣息從腦海眉心處擴散開來,有了這股精神力再加上康斯坦丁原本的精神力水準,短時間內衝上個高級學徒等級對於朱鵬來說就不困難了,那個時候可以施展的手段就豐富了許多,朱鵬畢竟不真的是高級學徒,諜影的底蘊與積累同一般巫師學徒是沒有可比性的。
一般的巫師學徒僅僅只是施法者世界的底層,而諜影轉化的中高級巫師學徒,除了生存能力稍弱不能硬扛外,已經可以考慮着怎樣去擊殺一二階巫師了,尤其對手是沒有天賦防禦力場的異位面施法者時。
沒有天賦防禦力場的異位面施法者,身體脆弱,容錯率相對較低。
…………收拾戰場,清點收益…………
瘋人院的地下屠宰場,恐怖血腥,陰寂瘋狂,當衆多的探長警員們打開光頭屠夫的“工作間”時,看着那一排排倒掛着的屍體,不少人直接就嘔吐了。其實朱鵬覺得,如果那個光頭屠夫把決戰地選擇在這裡,至少他能殺掉更多的人,當然,也許在光頭屠夫看來,自己的工作間就像宗教聖堂一樣,不容凡夫俗子玷污褻瀆吧。
警員們拍攝照片,整理屍體,搜查兇器,罵咧咧的言說着瘋子的變態之處,然而對於獵魔人而言,魔性生物的行爲其實也是有目的,有規律可循的,光頭屠夫在這裡乾的事情固然是慘絕人寰,但這裡也就必然隱藏着它會這樣做的理由。
因爲特殊的身份與偵破此案的巨大功勳,既然一些大報社的記者們都已然放進來了,像康斯坦丁·奇諾這樣的獵魔人當然就更沒有警員會選擇驅逐,於是朱鵬就這樣雙手插兜看似晃晃悠悠、漫無目的的走着。
來到了一處屠宰間的隱蔽處,朱鵬雙目之中金色的光焰一閃,甚至不惜使用了一點源質能量,果然找到了房間裡隱藏的機關所在。
向四周掃了兩眼,看似乎沒人注意到自己,朱鵬快速的打開了機關,從裡面拽出厚厚一大打,被疊得整整齊齊的皮子。
這些皮子非常之奇異,有鱗片層疊覆蓋着,朱鵬以手掌直接接觸,耳邊就聽到了絕望至極的哭喊,眼前就浮現出一幕幕男女老幼被殺戮的畫面,這就是光頭屠夫瘋狂殺戮的勞動成果--朱鵬當年在基德那裡學習鑑定術時,聽說但也沒親眼見過的邪惡造物:魔皮。
旁人的死亡幻境對於朱鵬這種人的衝擊相當有限,他很快就排開了負面狀態,將這一大打子魔皮往自己藏在風衣裡,早就準備好的袋子裡裝,如果被警員發現了,這種東西肯定落不到自己手裡,但在警員的手裡,不單單是毫無價值而已,並且招禍。
雖然名爲“魔皮”但其實是原始黑魔法(巫術)的一種人祭造物,被殺害者在極度痛苦下與邪惡環境中死去,其整個人在瀕死狀態下已然不斷趨近於魔化生物了,光頭屠夫在獵物痛苦的最頂點殺害並剝取下他們的皮,通過特殊材料進行硝制後,皮質已然近於人類與魔物之間,自然蘊涵着相當強大的天然魔力,如果手段夠殘酷,心腸夠狠,黑巫師可以以這種方式通過大屠殺製造出威力巨大的傳奇階裝備。
“喂,你在幹什麼?”
在朱鵬一邊回想着自己記憶的知識,一邊往袋子裡塞魔皮時,一道話語聲突然響起,他側頭一看卻是基曼那張清秀俏麗的臉頰。
“呃……拿一點你們用不大着的東西。”如果是在其它環境下,基曼可能猜不出眼前男人正在往自己袋子裡塞的東西是什麼,然而在現在這種外界環境下,基曼又不傻,她怎麼可能猜不出來。
“你留這種東西做什麼?”
“喂,你小聲點,我不想惹麻煩。爲什麼,當然是用來製作除魔裝備。”朱鵬四顧看了看,同時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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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人皮!?”
“你不會是想跟我說,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吧?這個世界連接着魔界,無論我們怎麼做,邪魔過來後該殺人還是照樣殺人,既然如此,我們用這些受害者的遺留製成裝備去戰鬥,去除魔,難道不是幫助他們報仇了嗎?人死不能復生,與其把所有的問題都推給道德,爲什麼就不能想一想怎麼做一點實際的事,幫一下還活着的人?”朱鵬一番話,總算是勉強說服了女警官基曼。他說的的確就是事實,而基曼雖然一時間難以接受,但她的理智卻告訴她,對方說的很可能是對的。
“呼……我不管,反正你現在做的事情讓我很不開心,你要補償我,不然這些東西你就不要想着能拿出去。”
“不是吧,妹妹,你哥我累死累活做點小本買賣……唉,好好。”朱鵬一把拽住做勢要喊其它人的基曼,不得不投降道:
“好,你贏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要除魔裝備嗎?我答應你,我把手上這一份材料出手之後,一定送你一件。”基曼並不是很清楚除魔武器的等級劃分,以女孩並不是很足的見識,朱鵬送她一件精品武器絕對足夠打發了。而手上這麼一大份的魔皮,價值絕對是遠高於此的。
然而,即便歷經磨礪,精明如朱鵬者也硬是沒想到,他因爲今天的這個選擇,在往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攤上了一個不大不小又難以擺脫的麻煩。
如果世事可以重來,也許朱鵬就不要這份魔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