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需要我幫忙嗎?”
當蘇雲天走出房門時,正好碰到了來到房門口的廖宇涵。
“你似乎無處不在。”
“嗯,嗯呢。”
“我送他去醫院。”
“我就是醫生。”
蘇雲天猶豫了一會兒,“畢竟現在的他和以往不同,如果病情嚴重,晚上就不回來了,鑰匙給你,哪邊過夜自己定。”
廖宇涵一直僵持着微笑,或許是因爲房門打開時,空調吹出來的風太冷了。
“管家換了。”廖宇涵再次開口。
“這種東西的有無已經不重要了,你現在喜歡怎樣安排都隨你,我先走了。”語落,蘇雲天快速向門口跑去。
等到房子外的車都開走了,冷風已吹得習慣了,整個房子就空曠得只剩一人了,廖宇涵回答道:“是。”
……
醫院中,夜梓陽躺在牀上,一切,似乎都妥善好了。
從剛纔到現在,他都是渾身無力出冷汗,但意志卻是清醒的。
“真是一個神奇的人,你就這麼喜歡小孩?”只要想到什麼,無論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夜梓陽都會毫不介意地說出來。
蘇雲天緊盯着少年,就彷彿獵豹從衆多覓食的水牛當中,已看準了其中一頭,然後便死死盯着不放。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露出這種眼神了,只是因爲,不由自主。
“也許是。”男人雙目忽而換了個焦點,語氣平和地說道。
“是肯定吧,你是不可能喜歡我的,甚至應該說是恨,但是你現在對我不錯,還是因爲我肚子裡的這個東西吧。”夜梓陽掂量着對方。
蘇雲天的思想突然出現了從未有過的障礙。
按照以前的自己,少年說的絕對是對的,可是冥冥之中又好像出現了些不符,就像大陸板塊之間變得不能十分契合地對接起來。
一些不符……
蘇雲天又想到了半年前抓住的那個和夜梓陽長得十分相似的少年。
棕色的頭髮,大致的服飾,表現出幾近相同的逆氣,讓人感覺就是兩年前那個拆散自己家庭的夜梓陽。
其實,在見面之時初次的觀看,就知道了,他不是本人,除掉所有,單憑那雙無神的眼睛。
莫名其妙,也許真的是莫名奇妙,還是把那個人帶了過來,用變態與親近的方式交替着對待他,按照宇涵的建議。
只是,出於意料的是,那個男孩兒受得了身體上的折磨,卻受不了性上的折磨,竟自殺死了。
然後,便找到了真正的夜梓陽。
兩年沒見,卻很熟悉。
“爲什麼會這麼覺得?”蘇雲天開口,因爲是突然發聲,所以有些沙啞。
“因爲所以呀,我把你當狗一樣的虐,你把我當神經病一樣的反虐,你還想說,虐我是因爲喜歡我?”少年說到這,發出了諷刺的哼笑,“是傻瓜都能想到,是因爲孩子吧。”
“錯了,是我把你當狗一樣。”蘇雲天淡然地迴應。
少年頓時感到哭笑不得,“我真是搞不懂,換了個代替對象,對我的檔次有多大提高。”
“身體不好,少說話爲妙。”
夜梓陽再次掂量了會兒男人,便躺牀閉眼沉默了下來。
真是個令人捉摸不解的人,少年心想。本來,之前對自己是那麼殘忍,突然之間,就好像怨氣煙消雲散,然後換了個截然相反的態度。
對於只愛玩女人,從沒有男性朋友的自己,若是剛開始見面,就認識了不是因爲小孩但是會無條件對自己像這樣的蘇雲天,相必,會很想和他交朋友。
但是,事實卻不是這樣,如先前所想,就像孫悟空身上的五指山,從開始,就留下了一個傷痕累累卻刻骨銘心的回憶。
房間的時鐘孤獨地行走着,在屋子裡,留下一聲聲迴響。
見夜梓陽始終閉着眼,蘇雲天以爲他睡着了,便起身,準備關掉他牀頭的燈。
在離那張慘白的臉很近時,一股莫名的未知物哽過喉嚨,猶豫片刻,蘇雲天在那片顯得櫻紅的嘴脣上,留下了一吻。
燈關了,病房也暗了下來。
男人關門時的擰鎖聲,蓋過了那一秒時鐘的咔嚓。
“媽的。”夜梓陽不爽地噘嘴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