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簡陋的房屋內,東西物件雖然很少,卻被整理得很乾淨。鋥亮鑲漆木桌上,三個剔透的杯子擺成了一個正三角形,沙發上除了一個未拆包裝的毛絨玩具,沒有一絲雜亂的東西,還有地板上,牀上,廚房內,都成了蒼蠅最不想光顧的位置。
“啊~,終於弄完了。”牀底下發出一聲輕鬆的嘆息。
約莫半分鐘後,一個男人的身體從牀底下爬出,手裡還拿着略顯髒的毛巾。
陽光透過窗戶直射而下,男人古銅的肌膚在晶瑩汗滴的映襯下,散發出麥粒般的飽滿與堅實,白背卦下的肱二頭肌更賦予了一層施瓦辛格般的誘惑。
蘇雲天從地上站起,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一切就等老婆大人回家了。
在這個繁華的東黎市裡,一個二十八歲就退伍的軍人,着實算不上什麼光榮的“職業”,甚至說出去,也怕被人恥笑,但由於生活所迫,他也不得不這麼做。好在十年當兵的生涯裡,部隊裡給他發放了五十萬,所以和老家介紹的妻子接個婚,再在城裡貸款買座小一點的房子,日後工作慢慢還,也算可過個雖清貧但也挺幸福的小日子吧。
更何況,妻子前不久剛剛懷孕,想到這兒,蘇雲天的臉上就盪漾起一層微微的波瀾,有誰,能夠比一個即將做父親的男人更爲幸福呢。和部隊裡鐵打似的兄弟們相處了十年的他,十分渴望身邊出現一些不一樣形式存在的人,正如古書上所說的剛柔並進,現在,女人和小孩不就是那份空缺的彌補嗎。
由於一些從軍所習的特殊技能,蘇雲天在一家機械廠工作,更確切的說,是屬於國家機構的槍支製造廠,所以,薪水自然也不會很低。
今天是雙休,妻子說要自己單獨去買一些東西,於是蘇雲天就留在了家裡做飯。
隨着誘人的香氣撲鼻而來,蘇雲天看了看手錶,猜想妻子應該就要回來了。
果不出其然,在敏銳聽覺的範圍內,傳來了高根鞋的腳步聲,只是好像,身邊還多了個人。
沒怎麼多想,伴着愉悅的心情,和掐得恰到好處的時間,蘇雲天打算一開門就讓妻子看到他精心準備的“滿漢全席”。
“歡……”蘇雲天開門後,打算做個迎候的姿勢,卻發現妻子身邊還跟着另一個男人。
與其說是男人,倒不如說是少年,那種休閒的襯衫配上流行性的牛仔褲,還有綜黃頭髮下河風清秀的面容,分明顯示出此人只有十八歲左右,而且還是個有錢人家的紈絝少爺。
蘇雲天有些奇怪,他不記得妻子曾與他說過這裡有她的哪個弟弟,或是什麼朋友啊?
“哇唔,好香哦,我可以進去吃嗎?”少年一邊嚼着口香糖,雙手插在口袋裡,一邊意思性地問道。
蘇雲天發現妻子的眼神有些避諱自己,但出於軍人的禮貌,還是笑着答應了這個少年。
“簡直感覺自己就像走進了另一個世界,或者說有一種國家主席慰問鄉民的感覺。”少年說着,直接用手從碗裡拿起了一根筍條,在吐掉口香糖以後,便放在了嘴裡,“不過你的手藝還算是不錯啦,可是,我家的廚師也能做到,所以相比而言,你還是沒有任何優點。”
蘇雲天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但更多的是對妻子帶回來的這個不講禮貌少年的憤怒。
少年似乎有所察覺,便帶着不屑的微笑向對方靠近,雖然身高較蘇雲天而言要矮上半個腦袋,但這個少年似乎是一個什麼都不介意的人,少年直接踮起腳,朝蘇雲天的耳門說道:“不要和我耍狠,外面還站着兩個當了十年隊長的保鏢呢,沒錯,是指揮像你這種士兵的隊長。還有,你這種大個子真的很煩人,我必須很累地踮起這麼高的腳才能和你說話。”少年的口氣好像是,自己被義務性規定非要這麼說話似的。
蘇雲天不解地看着一直逃避自己的妻子:“巧兒,怎麼回事?”
“這種事情女孩子家怎麼能夠不顧顏面地和你說清楚呢,還是我來解釋吧。”少年放下腳,然後很累地喘了口氣,在歇了一會後繼續說道:“對了,還沒進行官方的自我介紹呢,你好,我叫夜梓陽,你叫蘇雲天是吧?”
蘇雲天並沒有理睬和他說話的少年,而是向妻子走去。
“還真是個討厭的傢伙,所以,連老婆都管不住,跟着別人跑。”
語落,蘇雲天的腳步停了下來。
“門外的保鏢大哥,快點進來啦,控制好這個接下來也許會發怒的傢伙。”夜梓陽帶着心平氣和的表情大聲喊道。
果然,家裡很快就進來了兩個個頭絲毫不亞於蘇雲天的戴着墨鏡的男人。
夜梓陽鬆了口氣,便一本正經開始娓娓道來:“這個世界呢,就是這麼現實,'錢就是萬能的'這句話不管你再怎麼說它有多麼膚淺,但畢竟就是這麼回事,你的妻子現在已經是我的了,至於腹中還沒成形的小不點生下來也是過窮日子,所以我做回好事,乾脆讓他不要來這個世界,嗯,差不多就這樣吧。”夜梓陽說完聳聳肩。
身上的汗水還未褪去,蘇雲天感覺到了極度乾渴的窒息,他詫異地再次望向妻子,但她的目光依舊是逃避,不一會,高跟鞋的聲音再次響起,妻子走出了家門。
“這麼說吧,也許有些事情你還不知道,巧兒她老家父親病重急需錢做手術,但是你沒有,其實在你們認識之前,她在我爸公司上班,我就和她談過,但是她那該死的孝心告訴她,婚姻什麼的得聽從父母的安排,所以就和你結了婚,不過我倒無所謂,姑娘什麼的我從來不缺,但是,我這人有一個至上的原則,那就是,我要的女人決不允許有其他的男的,而我又是那種天生同情女性的人,所以後來她找我,舊愛復發,便發生了今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