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春花鋪子這塊,曉得她是共妻的不多,隔壁兩家倒是曉得,看陳春花屋裡來了人,隔壁的都伸長了脖子瞧着,這不看陳春花嫌下來,便扯了話。
“妹子,上午那陣來的可是你孃家人?”跟陳春花說話的是隔壁乾貨鋪的老闆娘,說話做事都精明的很,陳春花倒是不怎麼想跟她打交道。
聽了這話,擡頭瞧了瞧她,道。“唉,是俺娘和俺大嫂!”
“她們可是來找你有啥事?”老闆娘說着端了小板凳坐在了門口,懷裡抱着個罈子,似將東西分好壞。
陳春花笑道。“能有啥事,這不到了鎮上,就順道來瞧瞧俺罷了!”
“那倒也是,這都嫁過來做共妻的娘子,那能幫得上孃家人,再說了你這開了鋪子,倒是給孃家人長了臉!”
“嗨,長啥臉啊,俺這屋裡做個小本生意,剛好養活幾張嘴!”
“妹子,你說這話,嫂子可就不愛聽了,啥叫養活幾張嘴,俺聽說你屋裡都要在村裡修青磚屋了,這可是大出息了,還這般謙虛做啥,俺倒是聽了你這話都沒處可去!”
陳春花笑了笑,沒再接話。這老闆娘的意思她懂,無非是想曉得她這是給了多少給孃家人,她就是如實說了,她也未必會相信,更何況這也與她無關。
老闆娘瞧着陳春花嘴巴緊,努了努嘴收起了小板凳,抱着罈子去了對面那家鋪子,進了鋪子跟人說笑着。
陳春花也不理會,等挑選好了篼子裡的黃豆,便進了鋪子,將門關上。
老大這忙活屋裡修房子的事兒,老三今兒買了物什送回去,等老三回來,陳春花跟他說了孃家人的事兒,老三也沒說啥,全憑着自個媳婦做主了。
“俺這嫁過來就帶了二十個子,這回連本翻倍的還了回去,往後她們還能舔着臉來,俺也不說啥,若是找上你和大哥、二哥,你們也別心軟!”陳春花是下定了決心,說啥孃家人,有事兒就上門了,沒事兒連回個門都不成,還不曉得啥情況,就把話給說死了。
若是真的有心,那有自個閨女出嫁前,說啥不用回去的話,就是說句等自個日子過好了,再回去走走都比說不用回去的強。
“媳婦,這事俺記着了,對了,俺今兒買了兩袋子白麪回去,還買了兩斤豬肉,大哥是跟着一塊忙活,請了幾個人中途有事回去了一個,自個給頂上了,二嬸子那邊也有空,今兒就起手忙活了!”老三說完,便將掏出了還剩下的銅錢遞給了陳春花,道。“兩袋子白麪花了一百八十文,兩斤豬肉花了十四文,還剩下一百零六文,你數數可是對着了!”
陳春花看老三老實的摸樣,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接過他手裡的袋子,道。“咋的,這錢也不是俺一個人的,也是三哥的,花多少說個數就成,那裡還用得着俺自個數!”
老三被陳春花笑話也沒介,道。“大哥說了,這俺們的就是媳婦的,媳婦的還是媳婦的!”
陳春花聽了這話,不覺的一愣,這句話倒是耳熟的很。“成,你們的是俺的,俺的還是俺的,黃豆俺磨了一半,等着你回來忙活呢!”
“唉,俺這就去,你和秋菊響午飯吃了呢?”老三摸着肚子進了院子,陳春花也是料到老三定是不會在屋裡吃了響午飯再來鋪子,早就給他留了一份,道。“在鍋裡捂着呢!”
“那成,俺吃了就開始忙活,媳婦你要是累着了就歇着,等俺吃了飯來忙活!”
秋菊聽了這話,瞧着陳春花打趣道。“哎喲,大嫂子,老三哥,俺可是還在這呢!”
老三聽了這話,憨厚的笑了笑便進了廚房,陳春花朝秋菊佯裝怒意的瞪了她一眼,道。“沒個正形,若是等二柱子養好了,定是要收拾你,到時候要是別來喊腰痠背痛!”
“呀,大嫂子,快別說了,俺都臉紅了!”秋菊不怕死的繼續道。“說俺沒正形呢,俺可是比不過大嫂子!”
陳春花不禁一噎,道。“成了成了,等忙活完了去買些糯米回來!”
“糯米?買糯米做啥?”
“做啥?還不是用來吃!”陳春花昨兒遇上了鳳祥酒樓燒火的嬸子,跟她扯了兩句,便得知這鳳祥酒樓這些天生意不好,說是老廚子歇了工回去,喝多了,一頭栽在了地上,這會子還躺着起不來。
所以,她就想着,老廚子不在,這掌櫃的也幫了她不少,那會子鋪子生意不好,沒少給人說好話,一直沒尋着機會去還情,現兒倒是個好機會!
秋菊聽了,長大了嘴巴,道。“大嫂子,你可真捨得,這糯米可真貴,七八文一斤,和豬肉差不多!”
陳春花當然曉得糯米貴,她去問過價,大米和糯米都是一樣的價,倒是賣的少,沒什麼人吃大米,這糯米當然就是逢年過節的買點回去磨出來做餈粑吃!“說這多做啥,俺也不經常買,前一陣子鳳祥酒樓的老廚子摔了跟斗,現兒還在炕頭上躺着,俺尋思着,這掌櫃的往回幫了不少忙。”
“唉,俺就說嘛!”
等忙活完,天色已近暗了,陳春花和秋菊一起去了糧油鋪,這都是老熟人了,進了鋪子便打了招呼,道。“牛子,俺要買三斤糯米三斤大米!”
“好呢,大嫂子給等會,俺這去裡面拿!”陳春花自從二嬸子帶她來着買了白麪,一直都擱這買,平日她沒空,便讓他給送到鋪子裡,就擱漲水那會,還特意給留了一袋子白麪給她,不然的哪能過那麼久,屋裡好幾張嘴等着吃。
“大嫂子,這大米昨兒最後一點給賣了,還剩下些糯米,你今兒不來,俺倒是忘記了,真是不好意思的很!”牛子拎着一小袋子的糯米走了出來,道。“這大米得等兩日!”
陳春花點了點頭,道。“成,今兒俺就先稱點糯米回去,若是大米有了,給俺鋪子送三斤過來!”
“成,這糯米也擱的久了,放過漲水那陣有些發潮,要不這樣,這小半袋子都稱給你,俺給你少兩文,五文一斤稱給你!”
陳春花打開布袋子一看,抓了一把米瞧瞧,也沒啥,糯米都是這樣,容易若是下雨下就了,就容易潮,道。“成,都稱了!”多了多了些,說是稱三斤,現兒稱了十斤,給了牛子錢,便和秋菊回去了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