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花回了村裡,一路上也尋思了許久,想了想,倒是也不着急了。
粉條一點點的散賣怕是來不及,她也想了,有百堯這關係在,不愁粉條會賣不出去。
等回到院子,陳春花便和老大說道。“大哥,若不然這般,上週邊幾家村子去請人來忙活,俺想了,就擱河道邊過去俺們屋裡那幾塊地都用來做忙活粉條的場地,光是俺們屋裡的地兒怕也不夠,挨着的那些地是哪個屋裡的,上他們屋裡去說道聲!”
老大點了點頭,道。“媳婦,俺們屋裡那幾塊地也是夠寬敞,過去點兒有兩塊地是狗子嬸屋裡的,可是也要去說道一聲?”
陳春花聽了這話,眉頭一皺,想了想,道。“回頭再說,先上其他人屋裡說道一聲!”
“唉,成,俺現兒便去!”老大說完便找在擱院子裡忙活的幾個人,他們屋裡也算是熟道,地兒都挨着,平日裡忙活也說道着話兒。
陳春花交代了這事兒便去了地裡,她還得想想這場地該咋弄!
連着一片的地倒也寬敞,比起青城那宅子可是它的三倍,瞧了一會,便擱地裡隨手撿了根玉米杆子,從這頭比劃到那頭,在河道邊洗薯瓜的婦人瞧着陳春花比劃,忍不住與身邊人扯道。“春花在地裡幹啥呢?”
旁邊的婦人瞧了瞧,道。“你管春花幹啥,趕緊的洗你的!”
“春花定是想着其他的法子了,若不然還能無事兒的上地裡瞎比劃呢?”幾個婦人說道了幾句便沒再瞧陳春花那邊。
比劃了好一陣。陳春花扔掉了手裡的玉米杆子,拍了拍雙手,心裡有了個大概。
若是這些地全都拿下,便分成三個區域,一個是切紅薯,打紅薯沫子,過水這塊,另着,兩個區域便是用來漏粉和曬粉。真要弄起來這場地,恐(富春山居)怕的也要花不少銀錢。
現兒人手缺的很。只得等老大請了人過來才曉得咋整了!
倒是來忙活人也沒再多請。地兒只有那般寬,人多了也不曉得咋忙活,倒是這兩日過來,大夥都忙活上手了。速度也快的很。不用陳春花挨個的去說道。一日忙活下來。也能整出個上百斤的粉條,確實是有點少。
狗子嬸屋裡納了糧,屋裡吃食也夠不上今年的。曉得大夥都上陳春花屋裡去忙活了,她雖惱陳春花,但也想着謀些賺頭養活屋裡兩張嘴,想歸想,她哪裡能去,若是去了,可不是像陳春花服了軟呢!
荷花不可這般想,瞧着大夥都忙活開了,自個心裡着急,這不,也沒跟自個娘說道,便上了陳春花院子來。
擱河邊洗薯瓜的婦人瞧見了,碰了碰身邊婦人的胳膊,朝荷花那邊揚了揚下巴,那婦人擡頭一瞧,哼了一聲,道。“她怕是也想上春花屋裡來忙活呢!”
“那可不是,狗子嬸屋裡可沒少做敗壞事兒,若不是有了狗子嬸這樣兒的娘,又咋的會教出個那般沒正行的娃兒,荷花往年可惦記着春花屋裡的老三呢!”
“呸,她惦記頂啥用,還能比了春花不成,也不瞧瞧她是個啥玩意,狗子嬸那心思村裡人都明眼瞧着,打的啥算盤還能瞧不清實?”
“你們也別淨說道,管別人屋裡的事兒做啥,現兒忙活自個的要緊,若是被瞧見了,你們還忙活不?”
聽了這話,兩婦人趕緊洗薯瓜,嘴裡嘀咕了兩句便不再出聲。
荷花雖離的遠,但瞧着她們這般定是曉得在說道她,這心裡也是不好受,不好受歸不好受,但總的養活自個這張嘴不是!
老大與陳春花說道了一聲,那幾塊地的人戶都說道了,就是狗子嬸屋裡沒去,說完後便喊上老三去周邊幾個村子請人去了。
陳春花還琢磨着呢,狗子嬸那幾塊地剛好夠着曬粉條的一半寬敞,想了想,又捨不得改變心裡的心思,但若是現兒上狗子嬸屋裡去說道,不說甩臉子啥的,就是談妥了,定是要僵持在這價錢上邊!
她原是打算這地兒是先租下來,後邊想想,可不止是要忙活粉條的生意,既然這般起手做了,便一直做下去!
荷花進了院子,這院子裡忙活的都是大老爺們在切薯瓜,見着荷花來了也沒注意,荷花遲疑了一會子,便進了陳春花屋裡。
陳春花想着事兒,屋裡光線微微一暗,擡頭瞧了瞧,見着是荷花來了,倒是有些訝然,道。“荷花,你咋的來了!”
荷花苦笑一聲,點點頭,走進了屋,道。“大嫂子,你...你這忙活可還缺人手呢?”
陳春花一聽,點了點頭,道。“還缺着人手,等過一陣定是還要請上好些人,咋的,你可是要過來忙活?”荷花跟她娘狗子嬸是不同人,比那狗子嬸會做人!
荷花聽了這話,臉上微微一喜,道。“唉,俺想擱你這來忙活!”
“這...”陳春花說着,爲難道。“現兒人都夠着,你這不是生手呢,若不然這般,等俺那場地忙活起來了你再來忙活?場地就擱河道邊那塊兒的地裡,俺屋裡的地不管夠,也挨家挨戶說道了,就是你屋裡沒去說道,回頭你和狗子嬸說道一聲,看能成不!”
荷花聽了這話,道。“大嫂子,你要了這地可是買下來?”
陳春花點了點頭,道。“是給賣下來!”
有了陳春花這話,荷花心裡可是樂了,那兩塊地她曉得,今年兒屋裡種的物什少,大哥又進了牢子,那兩塊地也是空着了,既然陳春花要買,定是賣了,想了想,道。“成,俺現兒回去便與俺娘說道一聲,回頭上你屋裡來!”
“唉,去罷!”荷花被休棄回來,往回還能依仗着自個大哥,現兒大哥不在屋裡,娘倆的口糧都不管夠,等今年兒過年那會子,瞧着別人屋裡熱熱鬧鬧的過個暖和年,她屋裡呢,怕是得捱餓了!
這陳春花又與她說道了這事兒,那豈不是好事一件,想着便速速回了屋裡去。狗子嬸在屋裡喊了半響也沒瞧見個人應她,嘴裡嘀咕着罵人的話,瞧着荷花從外邊回來,便扯開了嗓子道。“你是死哪去了,一陣的工夫就不見了人影,你一個婦人家,成日的往外邊跑做啥!”
荷花本是高興的很,進了院子聽着自個娘這般說道自個,臉上的笑意散了去,道。“娘,你那張嘴就不能歇停呢!”自個屋裡的親閨女都這般說道,外人還想着能聽到好話?
狗子嬸瞪了一眼荷花,道。“你倒是出息了,若是爭氣的可就別回來孃家吃住!”
荷花聽着這話,忍不住眼眶一紅,心裡那滋味不好受,道。“娘,你是俺親孃,哪有這般說道自個閨女的,俺若是出息的,又咋的回來捱罵!”
狗子嬸瞧着荷花哭紅眼,努了努嘴,她也就是嘴巴上說道說道,自個閨女還能不緊着呢?瞧着荷花這般,狗子嬸也沒再說道啥,將院門關上便進了屋。
荷花哭了半響,纔想起自個要和娘說道啥,擦了擦眼淚便進了屋,道。“娘,河道邊那塊的地可是能賣?”
狗子嬸聽了,道。“那地兒咋賣,不說有沒有人買,就是白給人家,還得想想!”
“咋沒人買,俺剛剛那會子便上陳春花屋裡去了,本想着去她屋裡忙活,後邊她問了俺河道邊那塊的地可是能賣,這不俺想着回來給你說道一聲!”
“啥?陳春花要買了那地?她屋裡是銀錢多了,還想着做往年那般的地主呢!”現兒這年頭可沒了地主一說,自個屋裡的地分下來後,是多少便是多少,若是嫌少的,自個開荒管自個屋裡。
荷花聽着這話,嘆了一口氣,道。“娘,甭管陳春花買地兒來做啥,就是問你這地賣還是不賣,若是不賣俺上她屋裡去說道一聲,怕是得等上好一陣才能上她屋裡去忙活!”
“賣,自然得賣,這白瞎的賺頭能不好呢,但你也去跟陳春花說道,那兩塊地若是沒個一兩銀錢不賣!”荷花一聽這話,頓時爲難了,一兩銀錢,不說是兩塊地,就是擱那一片都能買上了,都是光禿禿的地兒能值個啥錢!
想說道啥,但瞧着自個娘那臉色,荷花到嘴邊的話兒也沒說出來,點了點頭,便上陳春花這邊來了。
陳春花瞧着荷花臉上的神色,擱下手裡的毛筆,道。“咋的,狗子嬸可是不賣那地兒?”
荷花搖了搖頭,道。“俺娘也是應着了,但這銀錢也是定了,說沒個一兩銀錢,那地兒不賣!”
“一兩銀錢?”一兩銀錢於她來說是小事兒,就擱剛剛那會子,好幾戶挨着她屋裡地兒的人擱這來說道了,銀錢也給了,便是喊他們將屋裡的地契拿過來便是。幾塊地買下來可比狗子嬸屋裡那兩塊地大的多,總的還沒到一兩銀錢呢!
荷花自然曉得自個娘起了這貪心思,道。“大嫂子,你本是想給多少銀錢?”若是陳春花不買了,那兩塊地不是擱放了呢,回頭又耽擱了功夫,屋裡吃啥?
“本想着都是離的近的人戶,給的高些,二錢銀,現兒狗子嬸一開口便是一兩,俺怕是買不上那地了,說白了,那地兒都買下了,就你屋裡,若是沒那兩塊地,俺這場地也能成,缺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