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杜歆,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容容媽聽着自家閨女的委屈,也是難受,還以爲給她找了一個良配,能好好對待她一生。
不料兩人長年是分居,女兒找個老公,除了名議上有這個人,大部分時間還不是一人過,這不是相當於守活寡。
他杜歆倒好,在部隊利用工作之便,跟別的女軍人勾勾搭搭,就連回來都不知檢點,說不好聽點,就是偷吃了,連嘴都不抹的人。
“沒事,容容,先跟爸媽回家把身子好好養着,這些事過陣子再說。”蕭正龍卻是明顯的和稀泥了。
他這陣子,也有些虧心事,他的法律顧問,這陣子跟他走得比較近,他也有過那麼一點點的心動。
所以,他現在沒有這麼理直氣壯的指責別人,哪怕這人是他的女婿。
“對對。”容容媽被老公這麼一點撥,也趕緊點頭,女兒現在動了手術,養好身子纔是頭等大事。
至於別的事,等這事過去了再說。
杜奶奶並沒有什麼大的毛病,只是因爲聽着孫子孫媳婦就這麼隨便離了婚,一口氣給氣的,在軍區醫院搶救了一陣,便是甦醒過來了。
沒想着兩個小輩這麼說離就把婚給離了,大家都唏噓不已,印象中,杜歆並不是這麼做事不經考慮的人。
杜歆承受着長輩的指責,卻是一聲不吭。
心情頹敗的回家,看着空空的屋子,纔想起,自己已經跟蕭容容離婚了。
雖然兩人也是長期不在一塊,可至少知道,自己有個小丫頭的,可現在,心中的那個一個人,那個長年累月佔據自己心中的那麼一個人,就這麼一下不在了,他可有些不能接受。
他也有些後悔當時簽字的衝動。
他都是剋制了又剋制,可還是一氣衝動,簽了離婚協議。
習慣性的,他還是打電話給蕭容容,這麼一個人,怎麼可能就因爲他簽了一個字,就能從他身邊離開呢?
可是,接電話的卻是蕭正龍,隔着電話,還是聽得出他的語重心長:“杜歆啊,這陣子容容說不要見你,我也認爲,大家都冷靜冷靜一下比較好。”
杜歆看着電話發呆,她要冷靜冷靜,那好吧,大家先冷靜一下再說。
他不認爲,簽了離婚協議,蕭容容就真的能從他生命消失。
蕭容容在媽媽的照顧下,在家好生的休養了半個月,期間皇甫玉也上門來看望了她兩次。
蕭容容還是比較高興的,沒了杜歆這個壞人,她還有皇甫玉這個朋友,不管她怎麼樣,都還在她的身邊。
“對不起啊。”蕭容容對皇甫玉說。
皇甫玉正在給她削蘋果,聽得她沒頭沒腦的一句對不起,不由微微擡了頭,望向她。
“嗯,他在醫院不問青紅皁白就動手打你,確實是他不對。”蕭容容至今回想,還是有些替皇甫玉不平。
皇甫玉只是笑笑:“你個小傻瓜,他是他,你是你,又不是你打了我,哪用給我道歉。”
“對,他是他,我是我。”蕭容容抱着被子,重複了一句,現在離婚了,確實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想想那麼一張紙,真是奇妙啊,因爲它,本來各不相干的兩人,能住在一間屋,睡在一張牀上,可又因爲另一張紙,兩人又可以瞬間沒有關係了。
皇甫玉只是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蕭容容,那現在,我可以追求你不?”皇甫玉把蘋果遞給了她。
“想得美。”蕭容容也只當一句玩笑,笑了出來:“你以爲我現在離婚了,受了打擊,需要你急着來安慰啊。”
“我是認真的呢。你怎麼不考慮一下我呢?”皇甫玉問。
“嗯嗯,我知道你是認真的,比真金還真。”蕭容容誇張的捧了心:“啊,皇甫玉,你看着我受傷了,急着要安慰我這顆受傷的心。”
只是說着,她還是想起了杜歆,氣歸氣,恨歸恨,可她還沒有想好,要再如何面對以後的生活。
她當初並沒有真的想離婚的,離婚兩字一慣是她的口頭禪而已。如果杜歆當初能忍受她的哭鬧,能給她一些合情合理的解釋,哄一鬨她,哪怕是威脅一下她,她也會順勢下了。
她是愛着杜歆的,雖然嘴上她不承認,可心裡早就愛杜歆愛到骨子裡了,她愛他的強勢,也愛他的照顧入微。
她這幾年,完全是被杜歆給泡在蜜罐中,突然之間,杜歆說離就離了,她有些倉皇失措。
皇甫玉也沒再說,畢竟她才離婚,要她一下離婚,就來接受自己,不太現實,搞得倒象兩人真的象姦夫**一樣。
蕭容容依舊讀書,只是當初婚事是全市皆知巷聞,現在不可能再去挨着挨着的通知,我離婚了,我現在單身了。
她倍感寂寥的看着大學中的成羣結對的小鴛鴦,越發有些惱恨杜歆。
他從來都不肯離婚的人,甚至聽着她鬧離婚都會陣陣的火大,又怎麼這麼輕易的把婚離了。
靜下心來想想,杜歆寵她疼她,她是清楚明白的,所以,她纔會肆意妄爲的跟杜歆撒嬌撒潑。
可是,一慣由得她鬧由得她發脾氣的人,突然之間不由她鬧了,不由她發脾氣了,兩下就把婚離了,甚至離婚後電話也不打一個來,她真的有一種從天上掉到地下的感覺。
正氣惱的踢在地上的樹葉,玫瑰妞卻是跟着她的小男友從校外返了回來:“蕭容容,你老公來接你了。”
蕭容容愣了一下,她老公,杜歆?
她的心,竟不由怦怦的跳了起來,杜歆來接她?
她快步向着校門外走去,卻到校門越是心亂如麻,杜歆來接她,這表示什麼?兩人要合好?天,爲了等這一天,她已經感覺等了好久,雖然兩人離婚到現在,也不過一個多月,可是,她卻是感覺過了好久。
果然,校園對面的公路上,停着杜歆常開的那輛軍用吉普,那個熟悉的人影正趴在方向盤上,盯着校門。
就這樣跑上去?摟着他大叫自己這陣子想他想得好苦?蕭容容的腳步慢了下來,站在公路邊上,竟不知要不要邁過公路去。
她的自尊心又開始作了,就這麼跑過去,真是太沒臉了,怎麼也得杜歆過來,抱她,哄她幾句,她也就算了。
這些年,不是一直都是這麼過的麼,她發發小脾氣,他就過來抱着她,寶寶寶寶的叫着哄一陣,再由得她的小手掐一掐,什麼事都過了。
她決定,只要他過來哄她,她就不再計較他跟何維桂那些事了,就給他一個浪子回頭的機會。
可是,杜歆並沒有下車,倒是路邊一個女子,卻是拉開了車門,熟練的躍上了副駕,,那一向是蕭容容的位置。
蕭容容的心,一下就沉到底,,那上車的女子,明明就是何維桂。
她似乎能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
以往看小說,動不動就是心碎這個詞,她還不以爲然,心不是肉做的麼,怎麼會碎。
可現在,她是徹底的體會到了,心碎得四分五裂,那碎裂聲,痛得她想號陶大哭。
當初跟杜歆兩人籤離婚協議時,她在氣頭上,更多是一種憤怒和激動,現在,她纔是一種心傷和悲痛。
還以爲杜歆是跟自己一樣,對離婚一事後悔,所以想來重歸於好,結果全是自己一廂情願。
她沒料得,這個男子,這個一慣將她如珠如寶的男子,翻臉之後,竟是如此的無情,將她寵上了天,卻又是一把將她給摔下地來,甚至摔下來還不出氣,還要再來狠狠的踏上兩腳?
心中冷笑了一聲,蕭容容掐着自己的手臂,提醒自己要堅強,杜歆這次來,是故意帶何維桂來跟自己示威的,那自己一定不能示弱。
她拿出電話,面帶微笑的打給了皇甫玉,一邊講着電話,一邊轉身向着站臺的黑色轎車過去,留給杜歆一個決絕的身影。
心再痛再難受,她也不要在杜歆面前表現出來。
上車後,她才痛哭失聲,那手臂,也掐出了深深的指印。
杜歆從後視鏡中看着蕭容容上車,他當然知道蕭容容是看見了自己。可那個驕傲的小丫頭,給別人打電話是眉開眼笑,只給他一個決絕的背影。
他氣得一拳就砸在方向盤上。
“杜隊,怎麼不下車去見見你媳婦?”何維桂將礦泉水遞給了他。
杜歆沒有說話,他當然想見,否則何必趁出任務的時候,巴巴的開車來蕭容容讀書的校門口繞一圈。
他沒指望能見着蕭容容,能在這兒想象一下小丫頭讀書的情景也是好的。
可真見着了,他也想衝上去抱住小丫頭,如以往那般哄哄她,由得她掐兩下,兩人重歸於好。
可是,小丫頭的神情,那麼凜然,想着以往她跟皇甫玉,是怎麼將自己作爲一個男人的尊嚴踐踏在地,他不想再輕易的上前,他怕上去又是討個沒趣,何況這是出任務,車子拐過來已是不該,哪還有時間去跟蕭容容拉拉扯扯。
“杜隊真是個情種,出個任務的機會,都要專程拐過來瞧瞧嫂子。”何維桂的嘴角,抹着一絲似笑非笑的譏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