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她的人,還在遙遠的客什地區,執行着最高級的保密任務,趴在室外冰天雪地裡,渾身是一股蕭殺之氣,卻是連眉頭都不得皺一下,此時在他的心中,只是想着如何漂亮的完成任務,不要讓任何一個戰友倒在此處。
在軍用直升機上,那寧靜而沉默的時刻,他是想着他的小丫頭的,可也僅僅是想着她,卻並沒有因此而影響自己的一切作戰計劃。
聖誕節過後幾天,便是新年,蕭容容全班同學,都約好要一起聆聽新年的鐘聲,於是蕭容容便跟自己的爸媽說了,估計當晚不能回家。
雖然蕭爸爸擔心她一個姑娘整晚不回家有何不好,蕭媽媽已經有些支持:“丫頭,玩得開心點啊。”
蕭容容接了答覆,轉身上樓去房間,蕭爸爸卻在樓下有些埋怨蕭媽媽了:“我說,容容這麼大了,整晚不回家,會不會有什麼不好。”
“有什麼啊。”蕭媽媽不以爲意,不就是和同學整夜狂歡麼,當年我倆大學時不是一樣的這麼過的。”
“不一樣啊,當年是我陪在你身邊的啊,我當然不擔心你有意外。”蕭爸爸正色道,當年兩人瘋狂,也經常是整夜遊蕩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似乎情話是怎麼也說不完。
“你不擔心,可我爸不是一樣不放心,結果他的寶貝女兒還是被你拐跑了。”蕭媽媽不客氣的回了一句。
不過想想,當父母的,心思大概都是差不多的吧,自己家辛苦養大的寶貝,突然被別人惦記了去,換誰都心中不舒服。
現在蕭爸爸,算是瞭解當年的老爺子,如何捨不得把自己的寶貝女兒交給他,他現在就開始擔心蕭容容,似乎丫頭一天天長大,他也突然怕她被別的男人給拐了去。
“而且容容這麼大了,以前讀高中,還怕談戀愛影響學習,現在都上大學了,也是該光明正大戀愛的時候,有什麼理由反對她出去玩。”
兩人在樓下嘀咕了半天,還是網開了一面,新年蕭容容能出去玩,但要學會照顧自己,保護好自己,言下之意,不要隨便就被別人拐跑了。
其實蕭容容對這新年出去玩並沒有多大的熱情,只是打電話一直打不通杜歆的,又架不住同學們的一再邀請,這新年嘛,全班同學應該在一起共同度過,人生最美好的時光,便是大學時代,若是新年都不曾一起熬夜瘋狂,便枉讀大學了。
新年夜的節目安排,不過就是吃吃喝喝外帶唱歌,在吃自助餐時,蕭容容便被那些同學灌了幾杯酒,腳下就有些發軟,有些暈呼呼的。
吃完自助餐,一大羣人又去訂了一個歌城的大包間,一邊唱歌又是一邊開了紅酒。
蕭容容這個傻丫頭,剛喝過酒有些暈呼呼的,此時在包廂中見得衆人或鬼哭狼嚎或聲情並茂的唱着情歌,她的眼淚又險些要掉下來,別人要麼在戀愛,要麼在努力尋找戀愛的目標,可自己倒好,突然一下就冒了個人出來,說她是他的媳婦,要跟他結婚,可之後,並是杳無音信。
於是,她盯着紅酒瓶,別人的歌是唱了一首又一首,而她在那兒坐在角落,是紅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再好的酒量,也架不住喝悶酒,何況,她的酒量並不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暈呼呼的感覺自己的手機在震動,歌廳裡面太吵了,估計電話都不知道響過多少遍,只是她沒聽着。
她摸出電話,那寬大的屏幕上顯着“老狼”兩字,剎那間,蕭容容只感覺自己的心跳,似乎都漏了幾拍。
她給杜歆設置的姓名,便是老狼,本來想設成大色-狼的,可又怕別人無意中翻看她的手機看見了,可又不想用他本來的名,所以便設爲了老狼。
顯然,在這新年的夜裡,他終於是想起要打個電話給他。
她拿着電話,走到外面空空的走廓上,才顫着聲,小聲的叫了一聲:“喂——”
杜歆終於在電話中聽到了小丫頭的聲音,心中才叫高興,從客什地區執行任務回來,他纔將報告交了上去,便急着駕車往城裡趕,他現在纔有了一種回到現實中的感覺。
每次出去執行完任務,回來他們都會有幾天的假期,給高度緊繃的神經鬆弛一下,也給一些戰友,作一些必要的心理輔導,畢竟出去真槍實彈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現在的杜歆,他不要什麼心理輔導,他只想看着他的小丫頭。
可一路打了好多的電話,小丫頭都沒接,杜歆心中又是暗暗着急,小丫頭不接電話,難道又是怪自己這陣子的無故失蹤,便賭了氣?
其實小丫頭一直是盼着她的電話的,只是歌廳裡太吵了,一直沒聽見而已。
“寶寶,我想你了。”在電話終於打通後,杜歆什麼也顧不上說,可又好象有太多的話要跟她說,千言萬語在脣間滾來滾去,最後,終是匯成了這麼一句話。
話音落處,電話那邊,便是泣不成聲。
“寶寶……寶寶……”聽着電話那邊的哭泣聲,杜歆急得一個勁的叫,似乎他的小丫頭,哭得極爲傷心呢。
一直哭泣之後,電話那邊終是聲嘶力竭的哭喊之聲:“你個壞蛋,終於是想着打電話給我了。”
“寶寶乖,別哭啊,你在哪兒?”杜歆追問了一句,似乎小丫頭那邊的背景極爲喧鬧,似乎有人在唱歌。
蕭容容抹掉臉上的淚,抽泣着道:“和同學在金冠唱歌,你在哪兒?”
杜歆聽得金冠,打了方向盤便往那邊開:“寶寶等着啊,我馬上就到,你別走。”
等杜歆驅車趕到金冠,卻見得五彩霓虹燈中,一個嬌小的身影站在門前的寒風中,飄落的小雪花,飄飄灑灑的揚在她的衣帽間。
“寶寶——”杜歆停好車,走了過去,那嬌小的人兒就哭着撲進了他的懷中,臉上全是淚。
“我好想你。”蕭容容啞着聲,聲音仍是帶着濃濃的哭腔。
“我知道。”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她擡起頭來,固執着看着他,她怕他不明白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