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侵略如火
“不會的。”
“你這麼確定？”
“他們被我打敗，我寬恕了他們的罪行，沒有把他們變成奴隸，還給予了他們共同行動並且均分戰利品的保證，如今他們就相當於是我的部族，只要後續好處不斷，就不會背叛我。”
然後範卓遠看向霏玥，認真道：“這是草原上的法則，弱者要麼被強者消滅，要麼融入強者，一切都只是爲了在艱苦的環境中謀得生存而已。
我向他們展示了我們的強大與仁慈，這已經足夠吸引許多弱小部落來加入了。當然，如果我敗給金人。
這些人也不介意跟草原上的狼羣一樣，反過來將我分屍吞噬，站在我的屍體上汲取營養變得強大。”
霏玥好像聽明白了範卓遠的意思，卻又有些懵懂。
看着被驅趕在隊伍前方和左右兩翼，以及後面放牧牛羊跟隨的各大部族，這些人嘻嘻哈哈一片，沒有半點仇恨的模樣，霏玥不禁皺了皺眉。
全軍沿着潢水穿越大興安嶺峽谷後，繼續沿潢水行軍九百里，用九日時間到達原遼國東京路韓州，也就是後世吉林省SP市所在。
在這裡，範卓遠領軍肆虐鄉野，到處劫掠，並以少量部隊僞裝成遊牧部落，誘騙韓州城金國守軍出城，而後驍捷軍正面交戰將之擊潰。
屋內坐着的女真婦人看得開心極了，高聲叫道：“狗奴才，敢反抗主子麼，老三，用力抽，抽死她！”
他忽然拔出腰間的佩刀遞給那漢家少年，指了指面前站着的女真少年，說了一句話。
其中一個漢家奴隸說道：“將軍！你們是大宋派來滅金的嗎？”
女真少年平日裡跟隨長輩素習武藝，當即一拳打在漢家少年鼻子上，直將其打得鼻血橫流。
女真老者皺了皺眉，看了眼漢家婦人的肚子，正要阻止。
上京會寧府皇宮當中，皇帝完顏吳乞買收到各地大臣傳來的急報，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漢家少年那一刀憋足力氣砍下，剛纔還欺負他的女真少年發出驚恐喊叫，伸手格擋，卻被這一刀將整個手臂劈斷。
女真老者一眼就看出了這些騎兵源自中土，他們是漢人！
他手中握刀，帶着幾分驚懼的看着這羣身穿皮甲的漢家騎兵，只見爲首一人跳下馬來，笑呵呵的對着這戶人家指指點點，不知說些什麼。
這一戶謀克家中，自然也很快就被一羣騎兵圍住。
張進高舉長槍，說道：“還是如此前說的一般，敢拿刀槍作戰的，無分男女老幼，願意來的就跟隨而來，我們不等人也不養廢物！”
女真少年道：“這馬駒什麼都好，就是跑不快，追不上爹爹，不然這回我就跟爹爹一起去了！”
由於滅遼獲得了巨大收穫，這一家在當地算是相當豪富。
張進譏諷道：“大宋自身難保，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們是燕軍，燕地兒郎自發組成的軍隊，護衛的是燕雲十六州的周全！”
那漢家婦人眼中含恨帶淚，充滿屈辱，她以漢話悄聲對兒子說道：“我們家本是雲中大戶，受此屈辱身不如死。
卻見那女真少年鼻青臉腫的從地上爬起來，一臉兇狠的從腰間拔出匕首，猛的衝上前，一刀捅在婦人腹部，將其推翻在地。
正當此時，遠處傳來急切的警報號角，這是有人入侵。
說着鞭子兜頭兜臉的抽來，那漢家婦人連忙抱住兒子而他遮擋，直被抽得皮開肉綻。
張進說道：“我驍捷軍此來千里奔襲，襲擾殺掠爲先，救人爲次，有用的可以跟我們走，但是不論男女老幼，必須參與戰鬥，我軍不養廢人！
衆人議論紛紛，不少漢人和契丹人喊道：“我們也是燕雲十六州的人，將軍帶我們走吧！”
漢家少年猛的撲在母親身上，只見他母親眷戀的擦去少年臉上的眼淚，神情痛苦的閉上眼睛。
女真老者大驚，這個猛安謀克里面所有的女真戰士都被抽調出去作戰，如今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殘，如何抵抗入侵？
的確抵抗不了，留守的兩百個壯年漢子很快被這一夥不知從何而來的騎兵屠殺殆盡。
只見他冷笑一聲，眯着眼睛看向漢家少年。
阻卜、室韋各部受到激勵，當即如羣狼般一擁而上，將潰兵一舉殲滅。
一旁盯着孫子的女真老者臉色一變，呵斥道：“伱做什麼！知不知道這女人懷着的是我們家的子孫！你要是嫉妒她，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後隨便處置，但現在不行！”
此時其中一戶當中年約十四歲的漢家少年，神情麻木正四肢着地如牛馬一般爬行着，背上坐着一名年歲相當，卻是一臉快意的女真少年。
地上爬着裝扮馬駒的漢家少年見母親遭受毆打，立刻將背上坐着的女真少年掀翻在地，連忙跑到母親身邊出言關懷，絲毫不顧女真小主人的驚呼。
不僅如此，驍捷軍四處流竄解放奴隸，煽動造反，再加上阻卜、室韋各部狗仗人勢，到處劫掠殺戮，一時間給守備空虛的金國後方帶來重大災難。
一衆奴隸互相對視一眼，一部分人連忙尋找騾馬，能拿到武器的就一併帶着武器跟隨，拿不到武器的，隨手拿個鋤頭糞叉也權且一用。
此前皇帝要征伐宋國，因此兩戶漢人家中的長男青壯皆被徵做輔兵隨從出征，只留下女子和孩子在此。
有願意跟隨的，自行尋找騾馬兵刃，不願跟隨的，任憑爾等自決！”
此時，奧吉猛安當中的一戶謀克，也就是主管三百戶人口的部族族長家中。
卻見張進嘲諷道：“喂，他爹欺負你娘，他還殺了你娘，你還這麼手下留情？我驍捷軍可不要沒種的人。”
此時大量奴隸被解救出來，圍到了附近。
……
騎兵軍官嘲諷着說了一句話，而後拍拍屁股，準備上馬離開。
但是卻有足夠多的田產和奴隸，奴隸大部分都是原本的遼人。
女真少年對這個眼神有些恐懼，卻聽他爺爺說道：“烈馬是要馴服的，孫兒你壓不住他，遲早就會被他壓在頭上，當他不聽話，就要狠狠鞭打，一直打到他服你爲止。”
說着軍旗一展，便往外奔去。
還有一部分知道跟不上驍捷軍，因此並沒有跟隨，而是團結起來，藉助驍捷軍的力量解救其他奴隸，從而發起暴亂。
漢家少年一股莽勁上來，也不管不顧的衝上，又被女真少年一腳踹翻在地。
緊接着就是數不清的草原騎兵殺入進來，見到女真人就殺，見到東西就搶，只避開被當做奴隸的漢人與契丹人。
主屋當中就有兩戶漢人專門來伺候他們。
而後範卓遠也不停留，撇下韓州城率領部隊往北而去，目標是奧吉猛安，後世CC市所在！
既然已經進入金國人口聚集之地，不將這裡攪個翻天覆地豈非白來？
隨隊的阻卜、室韋各部眼見驍捷軍強大，收穫極豐，且在戰利品分配上以戰果而定，十分公平，因此人心俱服士氣高漲，連忙唆使快馬召喚更多族人前來。
而後惡狠狠的看向面前的漢家少年，說道：“給我跪下！”
而後再攻入守備空虛的韓州城內，解救不少被從中土搶來的漢人，殺盡城中金國官僚，肆意搶掠，物資得到極大補充！
軍中唯一的純文職人員蕭仲恭清點各項物資，收錄成冊，按功分配，一切事情處理得都很流暢，讓範卓遠少費許多功夫。
漢家少年胸膛起伏不定，目光閃爍，久久不動。
這兩戶漢人皆是從雲中地區劫掠而來的，能跨越千里路程到達遼東的自然只有青壯，那些老弱早已死盡。
他們家最喜歡使用遼人當中的漢人，因爲漢人最聽話，最善於伺候莊稼，也最是心靈手巧能製作各種器具。
此事當即傳遍四方，令金國上下劇震。
奧吉猛安，就這麼在一日之間被屠乾淨，奴隸四散。
女真少年一邊握着馬鞭抽打地上的漢家少年，一邊口裡高叫道：“駕、駕！快跑！我要跑到宋國去搶掠那些懦弱的宋人肥羊，就像父親一樣，征服他們的土地，搶掠他們的財產，殺掉那些不聽話的，其他的統統都來當我們的奴隸，讓我們家族變得更加強大！”
母子二人正說着話，那女真少年手持馬鞭重重在漢家少年背上一抽，當即鞭打出一道血淋淋的印子。
那女真婦人臉色一變，冷冷的看了眼漢人女子，返回了屋內。
女真老者雖不知他們方纔說些什麼，此時卻是憑本能的意圖揮刀先將漢家少年斬殺。
卻見那漢家少年狂怒，掙脫婦人保護，嚎叫着撲向女真少年，一把扯掉了他手中的馬鞭。
女真老者再次看了眼面前這婦人的肚子，微微思索片刻。
卻見原本被踹得吐血的漢家少年猛的跪到這漢人騎兵軍官面前，滿臉仇恨的指着老者和這女真家庭說些什麼。
這腹中孽子，娘遲早都會想辦法墮去，哪怕是死也絕不將它生下來！
順兒你有機會一定要逃走，逃回漢地，爲我家報仇雪恥！”
漢家少年強忍着劇痛悶哼一聲，回頭以仇恨的目光看向對方。
一邊高唱一邊不斷抽打身下的漢家少年，坐在一旁的女真老者笑眯眯的說道：“等你爹跟隨貴人拿下燕京，又將給你帶來好幾個這樣的馬駒。”
所有人驚恐而寂靜的看着這一幕，那漢家婦人連忙擋在自家兒子身邊，跪下來求饒道：“孩子不懂事，請主子寬恕，我們一家一定當牛做馬報答主子。”
漢家少年握緊拳頭，用女真話回道：“不跪！”
然而旁邊忽然遞出一杆長槍，輕易就刺中了他的手腕，致使他手中戰刀跌落。
女真少年連忙道：“爺爺，我知道了！”
張進揮了揮手，一衆下屬如狼似虎般的衝入這謀克家中，將所有女真人斬殺殆盡。
說着，女真老者從土屋的牆壁上拔出戰刀，一臉冷漠的朝前走去。
“你這養不熟的狼崽子，留下你也是個禍患，今日早點殺了好，等琨穆他們回來，也少不了聽話的奴才。”
“狗奴才，有本事再爬起來跟主子我動手看看，今天不把你打得皮開肉綻重新認識你主子，那以後就不如讓你來當主子！”
漢家少年嘴裡唸叨着：“我要爲爺爺奶奶、爹孃叔伯、堂兄堂弟報仇……殺！殺光金狗！”
這個時候，那漢家少年再度起身時，忽然揚起地上所抓的沙土，女真少年眼中進沙，一時驚慌得手忙腳亂。
卻見那漢家少年大吼一聲，雙手握刀猛的朝女真少年砍去。
那女真老者見狀暴怒，上前便是一腳！
直將漢家少年踹飛幾步，口吐鮮血。
漢家少年抓住時機，迅速撲上，一把將其撲倒在地，坐在身上左右開弓狠揍。
那騎兵軍官聽得連連點頭，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一旁有個挺着肚子的漢家婦人慢慢走出來，手中還淘着米。
“那我就打到你跪！”
那漢家少年猶自不服氣，屢次衝上前，屢次被打倒在地，臉上都是血。
他雙眼一紅，戾氣上涌，緊接着又是揮刀瘋狂剁下，直到將這女真少年剁成碎肉才停止。
不過再如何豪富，那也只是一個土圍子建成的房舍，並未比周圍其他女真家庭強出多少。
他驚恐的盯着漢家少年發出一聲尖叫，漢家少年本能的愣在原地。
她身後跟着一個女真婦人，那眼神怎麼都看這個漢家婦人不順眼，忽然擡腳自背後踹去，將那漢家婦人險些踹倒在地。
出槍的正是那漢將，漢將是張進，突襲此處是範卓遠安排給他的任務。
這等變故，立刻令所有人都呆住。
娉妃秋蝶嫋嫋來到他身旁，也瞥見了這些急報上的內容，驚訝道：“宋軍竟然還有這麼一支純騎兵部隊打到了遼東來？！”
吳乞買怒拍桌子道：“而且我也沒料到草原上那些部族膽子居然這麼大，敢來搶我們大金！”
“陛下，這些急報當中說這支宋軍自稱是驍捷軍，而且是已經不知所蹤的範卓遠帶隊。
僅是他的名頭，就已令各地猛安守軍感到惶恐不安，這麼下去可不行，難道要招宗望他們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