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刺殺
範卓遠也是面無表情，就連呼吸的節奏都沒有任何變化。
對方來了些許興致，將刀背靠在臂彎處，夾緊手臂，抽離刀鋒，拭去刃上血跡。
“你比我想象的要沉穩冷靜，不過很可惜，今天這一關，你註定過不了。”
範卓遠站了起來，活動一下手腕、脖子和雙腿，全身骨節噼啪作響，有如雷鳴。
正當此時，嗖嗖嗖！
四周的陰影中猛然飛出多種暗器！
手裡劍、毒煙彈、鐵蒺藜！
範卓遠熱身動作不變，只隨手一拍，將冒着毒煙的彈丸拍飛出窗外。
任憑手裡劍與鐵蒺藜擊打在身上，然後彈開。
對面的野武士雙眉微皺，可潛伏於黑暗中的四名中忍已經躍出。
範卓遠見狀，足下猛蹬，踏破地板，反衝跟上，半空中拳已蓄勢。
原本帶着狂喜的中忍們神情猝然劇變，因爲他們手中淬了劇毒的刀止步於這名元寇大將的皮膚表面，難以寸進。
正前方的野武士雙眉漸漸緊皺，猝然突前！
鏡井仁越戰越是心驚，對方全身似乎都無弱點，刀劈不入，隨手出拳踢腿，皆有着莫大的破壞力。
鏡井仁沒有答話，直接撤離，那書生緊隨其後。
鏡井仁忽然丟出一個燃着火花的物件，兩人速度都很快，短暫的相對靜止中，範卓遠已看清那是元軍中裝備比較多的震天雷。
他們的驚愕只一瞬間，但敵人的反擊也來自於這一瞬間。
就連木製地板，也在多番震踏下破碎成渣。
服部凖人看着鏡井仁問道：“如何？”
而頭頂直刺天靈蓋的一刀，更是承受不住巨力而崩成兩半。
當即他拳頭砸出，將那枚震天雷錘出了窗外，它在半空就爆炸了。
這時窗外漆黑如墨的天空，一道宛如妖龍般的閃電劈落在遠方的山巔之上！
他手中的刀，彷彿已經化爲那道電光，剎那間就到了範卓遠面前！
窗外的閃電，與他手中的疾刃似乎合二爲一，令範卓遠所面對的不是單純的一擊劈斬，而是來自天地間滅絕生靈的威壓！
聽到震天雷的爆炸聲，城內警聲大作，衆多士兵往天守閣而來。
不是殺不了人，而是殺不了當面之人。
雙手就好像抓着兩個小球，然後向中間擠壓握緊！
四柄冷刃自四個方向襲來，左右、頭頂、後方！
左右兩柄冷刃分前後，一斬咽喉，一斬腰眼！
頭頂一柄直刺天靈，背後一刀突向心髒！招招必殺！
讓他驚異的是，他每一刀都沒有留情，可無論劈在對方身體哪個位置都沒有任何作用。
忽然間，他如獵豹一般撲上！
野武士彷彿嗅到了某種危機，點地疾撤，居然有着相當快捷的身法。
範卓遠只看着面前的野武士，面無表情，彷彿還未曾發覺忍者的突襲。
“該死，號稱九州第一劍豪的傢伙，竟然連個元寇將領也拿不下！”服部凖人鄙視道。
他們要在野武士之前搶奪討取大將首級的功勞！
可惜仍舊不夠快，範卓遠伸腳踢向左右兩名忍者掉落在地的兵刃。
兩名忍者的慘叫聲被手心堵在了咽喉裡，他們的臉當即變形碎裂。
利刃發出劇烈的破空聲，分前後徑直追上剛剛躍出窗外的忍者後背，貫入進去，帶着一飈鮮血，將二人釘在了街面上！
這玩意的火藥雖沒有後世那麼純，但威力依舊巨大，即便是自己，在近距離也休想無傷捱上一發。
範卓遠依舊面無表情的盯着對方，咽喉處有被劃過的白印。
“不行，這個怪物好像真的刀槍不入，拳腳當中力逾千鈞，抵擋不住，應當速離！”
巨大的承重立柱，在其拳腳面前彷彿空氣一般不存在，隨手擊過，便破碎成一堆木屑，少許飛濺到自己身上，就能劃破衣衫深深扎進肉裡。
範卓遠雙臂朝左右伸出，在兩名忍者一擊脫離前已抓住他們的臉。
刀鋒觸及之處，彷彿劃過乾枯的藤木，堅韌滯澀，難以破入。
範卓遠拳腳肘膝，剛猛凌厲，迅捷無倫！
野武士一邊後撤保持安全距離，一邊冷靜揮刀斬劈對攻。
兩人一追一退，繞着整個空闊的房間轉了一圈，牆壁、屏風、立柱皆是劍氣和拳腳打出來的痕跡，破壞極爲嚴重。
這是刀法已達返璞歸真，溝通天地自然的境界，以往只有被稱爲劍聖的武士，才能達到這等境地。
這是他自對馬島武技大成以來，從未遇到過的事情。
野武士大感意外，不過他的戰鬥經驗豐富，迅速橫拉，掠過範卓遠的咽喉，雷鳴炸響！
兩刀俱爲殺招，且都伴隨着閃電雷鳴的威勢，彷彿就連上天都站在他這一邊，爲其助威漲勢！
但範卓遠不是一般的武者，他的頭微微偏開，任憑刀鋒斬在肩膀上。
沒錯，野武士就是鏡井仁，對馬島之魂，鏡井家的戰鬼。
刀鋒被堅韌的皮肉所阻，不得寸進。
還有一名書生模樣的宋人，他距離的位置較遠，手中有血跡，冷冷觀察着這邊。
說着左臂外伸，一道飛索彈射而出，整個人向窗外蕩去。
剩下的兩名忍者如見鬼一般，充滿恐懼的分兩邊奔逃。
而鏡井仁也破窗而出，細雨籠罩的夜色下，幾下縱躍就看不見身影。
他的巴掌很大，抓住忍者的臉部時，不僅可以包覆住他們的整個面部，手指還能扣到天靈蓋和耳根側後。
鏡井仁在一個屋頂上遇到了協助作戰的甲賀流忍者與伊賀流忍者，他們的頭目分別是上忍猿飛日月和上忍服部凖人。
刀中帶來的，似乎是無盡的絕望。
“任務失敗，速離！”
一般的武者，根本看不清這一刀的速度！撐不住這一刀的氣勢！生不起與之對抗的決心！
刀很強，很快，境界也很高，唯一的缺點似乎就是殺不了人。
鏡井仁看着範卓遠從始至終都沒變化過的兇惡表情，一向無懼的他，竟沒來由生出一陣懼意，他覺得面前這傢伙根本不是人類。
嘣！
四柄利刃同時命中！
服部凖人看向猿飛日月，“元寇大軍趕來還要些許時間，萬載良機，你做不做？”
猿飛日月看了眼天守閣，“任務失敗，我不主動找麻煩。”
說着躍向半空，竟然消失在細雨當中。
服部凖人冷哼一聲，“這個功勞，伱們不要，我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