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聽到張遼的一聲吶喊,回頭看見張遼帶着百餘名騎兵來到了門洞,散在兩邊。他立刻下令道:“全軍後撤!”
一聲令下,高順帶着剩餘的陷陣營士兵向後急退,張遼則帶着騎兵從門洞的兩邊向前衝。
張遼單騎經過高順身邊時,朗聲道:“高將軍,燕軍正在用投石車作爲掩護,請火速撤退,追兵就交給我好了。”
高順和張遼自來配合默契,兩個人心照不宣,他只向張遼笑了一下,便帶着部下立刻撤出了門洞。
張遼帶領騎兵迅速擋住了去路,他橫刀立馬,凝視着追趕過來的韓猛,暴喝道:“來者何人?”
韓猛見張遼甚是年輕,卻是一臉的猙獰,一聲暴喝之下更顯得聲如洪鐘,見對方氣勢雄渾,雖然只帶着百餘騎兵,卻對他並無怯意,心中便暗暗地稱奇。他勒住了馬匹,長劍握在手中,朗聲喊道:“在下韓猛,未請教閣下大名?”
“雁門馬邑人,張遼是也!”
韓猛聽後,心中暗暗地想道:“沒想道他就是張遼,居然是如此年輕的後生,能和高順齊名,武力自然不低,若砍了他的腦袋,呂布也就等於斷了一臂……”
一想到這裡,韓猛便冷笑了一聲,朗聲道:“敢和我單打獨鬥嗎?”
張遼見韓猛人多勢衆,而且身後的蔣義渠、張南、呂曠、呂翔四將都個個露出了兇狠的目光,他是前來救援高順脫困的,覺得自己不宜戀戰,便想道:“韓猛乃趙軍名將,和顏良、文丑齊名,加上他人多勢衆,現在不是進行單打獨鬥的時候……”
“哼!兩軍交兵,比的是勇氣和智謀,身爲大將,豈能隨意和人進行決鬥?”張遼冷冷地道。
韓猛聽後,覺得張遼說的有點道理,他不善於馬戰,畢竟自己的兵器太短,只不是想試試張遼的武力罷了,他見張遼不願意,也不強求,將手中長劍向前一揮,大聲喊道:“殺無赦!”
蔣義渠、張南、呂曠、呂翔四將拍馬而出,身後的騎兵也是如狼似虎地向張遼撲了過去。
張遼皺着眉頭,沒有下令撤退,而是提刀縱馬,直接迎了上去,和趙軍這些騎兵扭打在了一起。他連續砍翻了三四個騎兵之後,定睛看見蔣義渠正在綽着長槍,冷不丁地快速奔跑到了蔣義渠的身邊,大喝一聲,舉刀便砍。
蔣義渠大吃一驚,猝不及防,眼看自己就要沒命了,便大聲地叫了起來。
“當……”
一柄長劍刺斜而出,直接撥開了張遼的大刀,長劍順勢輕盈的向張遼攻了過去,佔盡了短兵的便利,將張遼向後逼開了。握劍之人正是韓猛,他扭頭看着驚魂未定的蔣義渠,大聲喝問道:“傷到沒有?”
蔣義渠搖了搖頭,到現在還有點膽戰心驚。
韓猛猛然扭過頭,看着張遼,大聲喊道:“休得猖狂!看我取你首級!”
張遼只和韓猛這麼交手了兩招,便知道韓猛的劍法十分的精妙,他回頭看見自己的部下和趙軍的騎兵混戰在一起,雖然暫時不會落敗,但畢竟趙軍騎兵甚多,他當機立斷,調轉了馬頭,朝回殺去,大聲喊道:“撤退!”
百餘名狼騎兵都是張遼親隨,都是久經沙場的人,一聽到張遼的命令,便就近斬殺了幾個趙軍騎兵之後,一溜煙的便退出了門洞,朝北門外面跑了過去,來去匆匆,一百零八個騎兵一個都不少的回去了。
張南、呂曠、呂翔欲帶兵追趕,卻被韓猛叫住:“窮寇莫追,回城!”
戰鬥草草結束,呂布折損了兩千多的步騎兵,而且帳下健將李封也死了,懊悔不已。
看到高順、張遼安全地退了出來,呂布的心裡總算有了一絲欣慰,朗聲對高順、張遼道:“暫時退兵,改日再戰!”
高順、張遼等人也不多說什麼,向着呂布拱拱手,便退了下去。
高飛也在這個時候下令撤軍,同時對呂布道:“這兩天都是因爲晉侯防守西門不利所致,我希望晉侯在陳宮到來之前嚴守西門,等我先收拾掉袁譚,再一起攻打鄴城,徹底清除袁氏在河北的勢力。”
呂布損兵折將,沒什麼好說的,便點了點頭,一調轉馬頭,便屈着座下赤兔馬,帶着部下走了。
黃忠策馬來到了高飛的身邊,看到呂布遠去的背影,對高飛道:“主公,呂布可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今天只是折損了他少許人馬,只死了一個李封而已,真正的主力大將高順、張遼並未受損,以後必須多加留心纔是。”
高飛點了點頭,對黃忠道:“我自有分寸,呂布此人要遠比袁紹危險,必須儘快清除袁氏在河北的勢力,然後鼓動呂布去佔領司隸,這樣一來,我軍便可扼守要道,截斷他的歸路了。”
黃忠笑道:“主公英明!”
……
平原郡,高唐縣。
黃河岸邊,臧霸帶着士兵將渡口守衛的嚴嚴實實的,他帶着昌豨、孫觀、孫康、尹禮、吳敦、郭英、陳適等人遊走在黃河岸邊,指着岸邊的土牆道:“這裡還要再加高,再加固一點,多配置弓箭手以防止趙軍北渡。”
負責把守這一段河道的郭英抱拳道:“諾,屬下明白。”
臧霸又指着不遠處的淺灘道:“多在河牀上佈置一些木樁,一旦趙軍的渡船趁着夜色登岸,那些木樁便會阻隔他們的前進,嚴重的更會戳穿船底。陳適,這件事就給你去做,務必要做到盡善盡美。”
陳適道:“諾!”
話音剛落,衆人便聽到從西北方向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名騎士從西北方向快速奔馳而來。
衆人扭頭看去,見來人都不陌生,正是魏延。
昌豨指着奔馳而來的魏延,對臧霸道:“大哥,魏延來了。”
臧霸雖然歸順了高飛,成爲了燕軍的一員將軍,又以橫野將軍的身份入列爲燕雲十八驃騎,可是他之前當過山賊,帶領的也都是自己的兄弟,衆人基本上還是以兄弟相稱。他扭頭看過去,見魏延越來越近,便自言自語地道:“不管他是爲何而來,我都應該親自去迎接,你們都給我一起去迎接魏延。”
“諾!”衆人齊聲回答道。
魏延策馬狂奔,看着彎彎曲曲的河道上佈滿了燕軍的士兵,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道長長的土牆,河道中除了滾滾的黃河水之外,看不到一個漂泊的船隻,他見士兵分佈規律,不禁對臧霸暗暗地佩服了起來。
兩下相見,魏延翻身下馬,臧霸等人齊聲道:“魏將軍遠道而來,我們有失遠迎,還請見諒。”
魏延不是那種客套的人,身上充滿了豪爽之氣,他一跳下馬背,便朝着臧霸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後高興地道:“跟我不必客氣,我魏延不是那種拘禮的人,以後咱們以兄弟相稱即可。”
臧霸始終是新歸附高飛沒多久,在跟高飛的原班人馬相處的時候,會多少有點隔膜,他見魏延如此豪爽,也去了一絲做作,朗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魏老弟,你不是去昌邑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早回來了,有些日子了,曹操不是去攻擊青州了嗎,那都是我……我的功勞,是我憑藉着三寸不爛之舌說服曹操的。”魏延本來想把許攸的功績一起說出來,可是他不是很喜歡許攸,也有意在臧霸面前表功,便刻意的隱瞞了下來。
臧霸並不關心這些,他關心的是眼前的事情,拱手問道:“魏老弟,是不是主公派你來的?”
魏延一拍腦門,大叫道:“哎呀,你瞧我這腦袋,我差點忘記了,的確是主公讓我過來的,主公讓我前來協助你,讓我們一起從平原出兵,攻打尚未被曹操佔領的青州郡縣。”
臧霸尋思道:“可是這樣一來,袁譚就會北渡黃河,帶兵到冀州來了,這些主公都清楚嗎?”
魏延笑道:“主公比誰都清楚,主公這麼做是故意放袁譚過河,想圍點打援,將袁譚給收拾掉。”
“原來如此……”臧霸道,“主公真是神機妙算啊,如今曹操在南岸和袁譚打的不可開交,袁譚抵擋不住曹操的攻勢,幾次三番想渡河,都被我給攔了下來,據斥候來報,袁譚差不多還有一萬多人滯留在南岸和曹操周旋……”
“那還等什麼?我來的時候主公都已經和我交待清楚了,主公讓我們進攻青州各郡縣,先佔領了再說,等擊敗了袁譚,主公要用青州的地盤做一筆大買賣。”魏延道。
“什麼大買賣?”臧霸道。
魏延面露難受,緩緩地道:“我也不知道,主公說到時候我自然會知道。臧將軍,我們何時開始進攻南岸的青州郡縣?”
臧霸道:“魏老弟遠道而來,應該先歇息一番,我要逐一通知沿岸守軍,明天一早便可向南岸開拔。”
魏延摩拳擦掌地道:“太好了,臧將軍,主公讓我做你的副將,你給我一支兵馬,我做先鋒,保證將剩餘的青州郡縣全部佔領了。”
臧霸笑道:“如此甚好,魏老弟,我們回營敘敘吧。”
魏延跟着臧霸回到了軍營,受到了臧霸的熱情款待,酒足飯飽之後,便在營寨裡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魏延聽到了隆隆的鼓聲,便醒了過來,出了營帳時,天色纔剛矇矇亮,而營寨外面便已經聚集了許多士兵,臧霸正在調兵遣將。
魏延看到臧霸治軍嚴謹,不禁誇讚道:“難怪主公讓我來給他當副將,大概是想讓我學習他調兵遣將的方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