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疼最疼的是原諒,最黑最黑的是絕望。
還有十天就過年了,春運也開展的紅紅火火,一直延伸到國外,琪麗和我聊MSN的時候,她告訴我她本來這星期就要回國的,只是受春運的影響,飛機票也買不到,可能還要再過幾天才能回來。琪麗去國外後,她和我們一直都保持着聯繫,有時她會告訴我們芬蘭的風土人情,有時她也會傳視頻或照片給我,芬蘭首都赫爾辛基的都市浪漫,芬蘭雪堡的銀裝素裹,芬蘭不愧是世界十大度假聖地之一,風景美得無可挑剔。有一次琪麗還告訴我在芬蘭她也經歷一場豔遇,因爲一次邂逅她認識了一個韓國帥哥,她倆很聊得來。不過琪麗說由於不知道他的鼻子是不是原裝的,所以她也沒打算和他進一步發展,琪麗一直不喜歡整容的人。
今天就是鴻氏集團的酒會,溫月告訴我她要準備採訪的事,所以會提前到現場,讓我不要等她。我看着聶隋俊送我的禮服,心裡有些忐忑,聶隋俊說等會他就來接我,談不上害怕,只是一想到要見他爸爸,我就心虛。
我剛換好禮服,就聽見樓下聶隋俊車的鳴笛聲,我往窗外一看果然是他,他站在車旁,一套黑色燕尾服盡顯貴族範,聶隋俊是那種穿什麼像什麼的人,天生的衣架子,讓我都嫉妒。我走到樓下,他紳士的幫我開了車門。
“今天和我跳舞,你應該不會再踩到我的腳了?”聶隋俊手搭在車門上,看着我。
“挺記仇的,八百年的事,還記着。踩不踩看你表現嘍。”
“呵呵,今天你得對我好點,我後援團很強大。”
“我知道,不對,聶隋俊我什麼時候對你不好了。”
“你對我很好,不過今天要更好。”
“好吧,小女子鬥不過你這個大財閥,今天聽你的。”
“呵呵,乖”聶隋俊寵溺的撓撓我的頭。
聶隋俊又帶我去了一家頂級沙龍,我從頭到腳被打理了一遍,花那麼多錢有什麼用,我就覺得除了開始扎着的頭髮被盤起來了,其他沒什麼變化,聶隋俊卻一個勁誇。
“可伊”
“嗯”
“You are so beautiful.
“有那麼誇張嗎?都用英文了。”
“誒,陳可伊我說真的。”
“那需不需要誠信互贊?”
“什麼?”
“你誇我,我也誇誇你嘍。”
“呵呵,你……”聶隋俊很無語的看着我。
聶隋俊的車開到酒會會場,我剛要下車,他卻拉住了的手。
“可伊”還不等我反應過來,他就吻了我的額頭。我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是覺得有點尷尬,我和聶隋俊好了這麼長時間,好像我們最親密的舉動就是這吻,算起來我這個女朋友挺不稱職的。
“可伊,記住今天你不是灰姑娘而是我最美的女主角。”聶隋俊撫摸着我的臉,款款深情。
“隋俊,我……”
“好了,下車我們進去吧!”
“嗯。” 其實我想告訴他:灰姑娘的春天是你爲我續寫的 ,可是灰姑娘的水晶鞋卻在遇到你之前就遺失了。
會場設在一家五星級酒店。富麗堂皇可想而知,到場的嘉賓也都是上流社會的人物,偶爾還可以看到明星的面孔,聶隋俊緊緊的拉着我,好像害怕我丟失一樣。
“快看,鴻氏二公子。”
“呀,果然是一表人才。”
“你們看,他旁邊的女孩是那家的小姐。”
“兩人倒是挺般配的,不過那女孩怎麼沒太見過。”
“不知是哪家這麼幸運?可以和鴻氏聯姻。”
“和鴻氏聯姻的,一定也不簡單。”
太多的議論,太多的話題,我怕到最後我會成爲衆矢之的。
“別在意。”聶隋俊拍拍我的手。
我看到了聶玟,她依然是從容大氣,祖母綠的露背復古裙襯着修長的雙腿,性感嫵媚。她挽着一箇中年男子,那男子一副威嚴的樣子朝着我們走來。
“爸” 聶隋俊拉着我迎上去並朝着男子喊,原來他就是聶隋俊的父親聶鴻峰。
“今天吹什麼風,你不是一直不屑參加這些活動嗎?”聶鴻峰一臉嚴肅。
“爸,您辦的,我肯定要來。”聶隋俊恭恭敬敬的回答。
“叔,今天這種日子隋俊他敢不來嗎?”聶玟撒嬌道。
“聶隋俊,你看看你這姐就慣着你,搞得我這做父親的都不好說什麼。”
“爸,瞧您說的,我不是都聽您的。”
“呵,你聽我的,好,過完年,你馬上到公司上班。”
“爸,這我…”
“好了,叔這個問題改天說,您看隋俊的女伴都站這麼久了。”聶玟笑笑的看看我,聰明的女人就是有這種力量可以調節氣氛。
“對,爸我忘了介紹,陳可伊,我女朋友。”聶鴻峰打量了我一眼。
“聶叔叔,您好。”我向聶鴻峰行了個禮,我自認爲我並不是一個不懂規矩的人。
“聶隋俊,你女朋友幾天換一個我不管,是什麼三教九流我也不管,玩玩可以,不過要進我們聶家,成爲我聶鴻峰的兒媳婦,我說了算。”聶鴻峰一點也理會我的問候看着聶隋俊說。
“爸,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別以爲平時我不干涉你,我就不知道你的事,聶隋俊你最好適可而止。”
“爸,我不懂。”
“你不懂?你身旁的陳小姐應該懂,陳可伊是吧,你別花心思了,不是換套衣服,參加幾個上流社會的酒會,你就真以爲自己變成名媛淑女了,知道嗎?”聶鴻峰看着我頤指氣使的口吻。
“爸”聶隋俊憤怒的喊了一聲
“叔,您看王董來了,我們過去吧!”聶玟用眼神示意聶隋俊不讓再說然後拉走了聶鴻峰,我還沒回過神來,他是在羞辱我嗎?憑什麼?
“可伊,我爸他……我也不知道今天他怎麼了……對不起。”聶隋俊語無倫次的解釋着,我知道他也無辜。有錢人的思維常人無法理解和判斷。
“沒事,這點打擊我受得了。”
“可伊,我……”
“好啦,你不信噢,那你摸摸看我的鼻子有沒有變長。”我把聶隋俊的手拉着就要摸我的鼻子。
“呵呵,好,我信我信,不鬧了。走,我帶你認識幾個朋友。”
聶隋俊帶我認識了他的幾個發小,他們都是含着金湯匙出身的人,有着相同的價值觀,談論的都是我插不上的話題,什麼股市動態啊,什麼開發度假村啊,都是我在電視劇裡才能聽到的事。我像個花瓶一樣被放在那,我討厭極了當時的我。
聶隋俊似乎察覺到我的窘迫,對我小聲說:“這都是我必須應酬的,你無聊的話自己去吃點東西,等會我來找你。”
“嗯嗯。”聽到吃我就來勁,我向聶隋俊的朋友點點頭,示意離開 。溫月和浩宇從我進會場到現在人影都沒看到,讓我心裡空空的。
有些東西無論怎麼裝,都不像 ,就像這種和我不着調的場合,其實聶鴻峰說得很對,只是他不知道他看不起我的同時,我也看不起他。
生活就像一場無厘頭的鬧劇,不然怎麼在這樣的場合都會遇到不該遇到的人。
我就一吃貨,在聶隋俊的建議下,我找到了吃東西的地方,一個巨大的森林蛋糕放在我的眼前,我還聞到藍莓的味道。此時不吃更待何時,雖然愛吃,可是形象還是得顧及。我端着一塊蛋糕慢慢的吃起來,在別人眼裡,我這是淑女的細細品嚐。
“木良,你想吃什麼?”
“這些蛋糕,奶油就你們女孩喜歡吃。”
是我幻聽嗎?我怎麼聽到顧木良的聲音,我緩緩的轉過身看到正在看我的顧木良,比起上次顧木良這次精神多了,胡差沒了,穿着一套灰色西裝。他身旁那女孩,是上次在“龍苑”和他十指緊扣的女孩,女孩穿着一條白色旗袍,有種古典美。我的手有點發抖,手裡的蛋糕什麼時候掉了我也不知道,把禮服也弄髒了。顧木良,你看你的能力有多強。
“你沒事吧!你的衣服……”顧木良接過我手裡的盤子。
“我沒事,不小心就掉了。”
“木良,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剛好有一件備用的禮服,讓她換了吧!”那女孩開口道。
“真的,藍心,太好了,可伊你她去換一下。”
“不用了,顧木良賴嫺婭呢?”我不知道爲什麼顧木良在這裡,也不知道他和這個叫藍心的女孩是什麼關係,還有賴嫺婭到底去哪了?太多疑問在腦海裡浮動。
“可伊,你先換了衣服我再告訴你好不好?”
“不好,顧木良我們現在就談一談”
“好,我們出去說,藍心我出去一下。”看得出來顧木良很在乎那個叫藍心的女孩。
“好。”
我和顧木良走了幾步就遇到了聶隋俊,他看到我的禮服很吃驚。
“可伊,發生什麼事了,你的禮服?”
“隋俊,我有點事要處理,我出去一會。”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聶隋俊看到我身後的顧木良,眼神裡有我些看不出的東西。
“好,你去吧!不過別讓我等太久。”聶隋俊捋捋我的劉海。
“我知道。”
我和顧木良走出會場,天空突然飄起了小雪。
“你現在可以說了吧?”我開門見山。
“你先披着我的衣服。”顧木良脫下他的衣服遞給我。他們說當一個人不再愛你的時候,他的體貼和溫柔也不會給你。現在的顧木良就是這樣,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會問都不問的幫我披上。
“不用了。”
“陳可伊”
“顧木良,別磨磨嘰嘰的,快說。”
“好,我說,我和賴嫺婭分手了,現在藍心是我女朋友。”
“什麼?那孩子呢?”我不敢相信。
“孩子,去上海的時候,流了,賴嫺婭也走了。”顧木良一點也沒有悲傷的感覺,好像只是陳述一件事實。
“什麼?怎麼流的。”我覺得一切的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
“坐車,醫生說她是習慣性流產。”
“上次,在“龍苑”的時候我說什麼孩子之類的,你爲什麼不告訴我,還騙我賴嫺婭很好。”
“不想說,也不想讓你擔心。”
“那賴嫺婭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
“顧木良,你是不是男人,你怎麼可以說不知道,剛失去小孩的母親你知道有多脆弱嗎?而且那小孩不是別人的,是你的,是你的。”顧木良的態度讓我憤怒,我用盡全身的力氣給了他一巴掌。我從來不知道他是這樣一個不負責任的人,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愛上這樣一個人。我的手微微的顫抖着。
“對啊,我顧木良TM就是這樣一個爛人。”顧木良嘲諷的笑了。
“呵呵,對,我竟然你對這樣的人,念念不忘,顧木良你是爛人,我陳可伊是傻X。”
“所以,你很幸運甩了我。”
“顧木良,我瞧不起你,你知道嗎?在這之前我多想原諒你,不管你背叛我,還是隱瞞我,我都想原諒你。可是現在你卻讓我徹底絕望了,我們真的真的徹底結束了。”我忍着要流下的淚水,一字一句的說着我很長時間以來都不想面對的事情。
我轉身看到聶隋俊,他疼惜的看着我,其實 我並不想讓聶隋俊知道我失敗的過去,可是一切都這樣沒有預約的發生了。
“可伊,你承受的遠比我想象種的多得多。”
“你都聽到了。”
“嗯嗯”
“隋俊,今天發生太多事,我可能不能陪你了。”
“可伊,你不用在我面前表現堅強的,我可以陪你。”
“算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不等聶隋俊說什麼我就走了,我看着顧木良的身影消失在人羣中,孤單寂寥。最疼最疼的是原諒,最黑最黑的是絕望,顧木良這樣的我受不了你的又一次打擊。
走在大街上我想到賴嫺婭,曾經的曾經我們是那樣的友好過。我通過她幾個好玩的朋友,得到了她現在的聯繫方式,我打過去,不在服務區。打了好幾通都是一樣的結果。
不知爲什麼我突然想回家了,想我爸媽,人在脆弱的時候都想尋找親人依靠。我接着打了通電話回家,電話通了。
“喂,你好。”我才聽到媽媽的聲音就想哭,所有的委屈襲來,不過我還是強力的剋制着。
“媽,是我。”
“可伊,你這死丫頭終於捨得打電話回家了。”我媽才聽到我的聲音就開罵。
“不是,媽我最近都比較忙,不過您放心,我馬上就回家陪您和爸過年了。”
“知道,我都知道,還好你這缺心眼的丫頭有個細心的男朋友。”
“媽,你什麼意思啊!”
“得了你,木良都跟我說了,他說你很忙,所以你叫他每個星期給我們打電話,死丫頭雖然不是你親自打,不過是木良打,我也原諒你。”
“媽,所以顧木良每個星期都會打電話給你們?”
“那當然了,他那麼聽你的話,唉說到木良這女婿啊,你媽我真是滿意,哦對了你爸也一樣。”
“媽,天氣挺冷的,您和爸要多穿點,別感冒。再過幾天我馬上就回家和您二老見面。”
“知道,你也是在外面多注意身體。”
“嗯,好媽那回家來在好好的聊,我掛了。”
“好,你忙。”
掛了我媽電話,我一直在想顧木良爲什麼要替我關心我父母,他的用意是什麼,我一定要問清楚,於是我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雖然不知道還打不打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