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是我的誰

張小嫺說:愛情,就是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遇到合適的人。

經過那天的事後,溫月對我總是小心翼翼,正如她後來跟我說的“可伊,那天我真的懵了,我從來沒見過那樣狼狽的你,開始我挺不解的,一向淡定的你,怎麼可能在那麼多外人面前哭泣。後來我看到聶隋俊的眼睛後我就知道了,那眼睛分明是另一個顧木良。看來你說放下是假的。”

溫月說得很對,我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同學們都說我很要強,其實我是逞強,很多時候都是在死撐。記得以前高中的時候,我數學不太好,老師當着全班的同學罵我說,陳可伊,如果你數學可以考及格,我就跟你姓,真的沒見過你這麼笨的學生。

我是一個極會僞裝的人,我什麼都沒說,很想哭,卻憋着。後來我就拼命的學數學,雖然很苦,但因爲自尊心的驅使我忍了。後來我數學及格了,我也不想做什麼好學生,發試卷的時候,我接到試卷,就直奔主題。“李老師,以後我是不是該叫您陳老師了?”他的臉一下就成了川劇變臉,一陣紅,一陣黑的,不知道說什麼。

有時候再多的辯解都是蒼白的,事實說明一切, 我從來不喜歡解釋,顧木良的解釋,或聶隋俊的解釋。所以當事情發生後的一個星期,聶隋俊來找我的時候,我充滿了厭惡。其實事情發生的第二天,餘浩宇就約我,我知道他不過是說客,所以被我拒絕了。不過我真的沒想到聶隋俊他會來找我。

那天我剛好把一份策劃書寫錯了,總監正在對我進行批鬥。“可伊你最近怎麼了,這麼重要的策劃你都出錯,以前你從不會這樣的,幸虧可以補救,不然,老總髮話我也幫不了你。”總監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瞬間將我秒殺。這時因爲姥姥病情好轉回到公司的小艾打來了電話。

“喂,你好,策劃部”

“可伊,我小艾啦,前臺有個男的找你。”

“男的,誰啊”

“不知道,以前也沒見過,不過挺帥的,是不是你新Fans啊!”

“唉,別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現在小命都不保了。他沒說名字?”

“沒有,你出來看嘛,他看着我的,看了我都不好意思了,快”

“知道了。”

我剛走到前臺,就看到用手指一指,一指敲打桌子的聶隋俊,他穿着一件黑色阿瑪尼皮衣,還是一種拽拽的樣子。不經意間他又進了我的黑名單,我不知道爲什麼那時我會有想逃走的衝動,可是顯然他沒給我機會,因爲他看到了我。

“陳可伊,我們聊聊”

我本來想說:我和這種爛人沒什麼好聊的,但礙於小艾正想看看我演那齣戲

,我又不想被當做戲子和毀公司形象的份上所以我平和的說:“好,我們出去聊。”他可能沒想到我會這麼幹脆,眼神顯然有點吃驚。

我們去了公司旁的一個咖啡廳,人不太多,我和他對視的坐着,這是我第一次這麼清楚的看到他的臉,他的眼睛雖然很像顧木良,但是和臉型,鼻子,嘴巴搭配起來卻一點也不像。顧木良像鄰家大男孩,聶隋俊卻像正太。

“你要說什麼就快點,我可不像你有那麼多美國時間。”我不耐煩道

“你角色轉換挺快的,不過現在這態度才真實。”

“如果你來就爲了批判我對你不同的態度,對不起我不想聽。”

“陳可伊,我不該在酒吧爲難你,我不該把氣出在你身上,我原本就只是想捉弄你一下,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那樣,浩宇是我最好的哥們,溫月又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們以後見面的機會會很多,咱倆講和得了,別讓他們爲難。”

MD,擺譜都沒誠意,連句對不起都沒說。

“我想你說的事,應該不會發生,首先,我不想看到你,我想你也一樣。還有什麼講和,你是我的誰啊,好像什麼都不是,拋開餘浩宇和溫月,你我頂多算是吵過架的陌生人。”

“你這女的,挺記仇的。”看得出來,聶隋俊在壓制着他的怒火。

“不是記仇,是你這個人我本來就沒放在心上,不過你向我道歉的話,我會考慮。”既然生氣,就徹底點好。

“算了,我們還是當陌生人得了,我怕再說下去,我會罵髒話,破壞了這裡的氣氛。”

我冷笑道:“我也同意,先走了。”我起身就走了,我不知道聶隋俊的表情是怎樣,不過也無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有時候討厭一個人,真的沒有理由。

我從不是一個咄咄逼人的人,如果換平常,或者換別人我早就原諒了,可是這次我就不想原諒,我知道其實聶隋俊也沒什麼錯,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只是變相的不想原諒另一個人。

下班後,溫月忍心拋下浩宇,主動約我吃午飯,我就知道其中必有貓膩。溫月這廝還真是重色輕友。以前她一天不找我,她就說像一天沒吃飯(不過通常她來找我也都是蹭飯)。可現在幾天不來找我她也沒餓死,非但沒餓死還容光煥發。一件酒紅吊帶長裙被她穿得妖嬈無比。站在我面前我都快噴血了。都說談戀愛是女人的第二次蛻變,這一點被溫月表現得淋漓盡致。

“親愛的,幾天沒見有想我。”

“要想你,現在也輪不到我。”

“呵呵,你丫還吃醋了,這幾天我趕稿,主編催得緊。”

我白了她一眼,“什麼爛理由我才

不信,你的文采趕稿?你們雜誌社想倒閉啦。”溫月在雜誌社當編輯,也不過是個掛名,當初畢業的時候,她說爲了發揮她的娛樂八卦精神,她要當記者。但由於專業不對口,溫爸到處託人纔給她弄了個跟記者沾邊的工作——主編的助理。

“真的,我騙爹騙媽我也不會騙你丫啊,還不信?額,就還有浩宇他酒吧要弄個週年慶嘛,我就幫他策劃了一下,所以這幾天纔沒時間來找你。”

“喲,敢情您這是成女老闆了。”雖然早知道餘浩宇是“深夜線”的老闆,但我還是想酸一酸溫月。

“好了,我是來和你吃飯的,不是讓你來擠兌我的。”溫月笑笑說。

我卻沒理會她的話,繼續酸她:“跟我吃飯有什麼味道,要跟餘浩宇同志吃飯那纔有味道,既養眼,又養胃。”

“好好好,我保持沉默行了吧!您繼續。”

“好了,不和你貧了,吃飯去。”我拉着溫月去了一家火鍋店。

這個時候,誰去那家火鍋店吃火鍋都會看到這樣一番景象:一個穿職業裝的女白領和一個穿着酒紅長裙的時尚女郎,正狼吞虎嚥的吃着火鍋,兩人辣得眼淚直淌。卻還樂滋滋的。

“可伊,跟你說個事。”

“太辣了,什麼事?你說”這四川火鍋還真是賊辣。

“那個聶隋俊……”

“打住,別和我提這個人,再提他我跟你急。”

“你先別急,我就問問你他有沒有來向你道歉?”

“就知道是你們支的招,他那算哪門子道歉啊,給我添堵還差不多。對不起都不會說,態度一點也不誠懇。”

“後來呢?”

“不歡而散,只當陌生人”

“你丫得了吧!不是,你較什麼勁啊,你知不知道我聽浩宇說聶隋俊性格很倔的,這次他主動說要向你道歉,浩宇都不相信,他來找你講和,你還奢望親口說他對不起?”

“我又沒有要求他道歉。”

“算了吧,可伊,怕是你早就把他拉入黑名單了,他做什麼你都覺得是錯的,你這不是讓他替顧木良背黑鍋。你豪放的成全顧木良和賴嫺婭,現在卻跟一個只是和他眼睛相似的人斤斤計較,你這不是事後放炮,傷及無辜嘛。”

“你別逗了,我沒有。”我被溫月看穿後極力否認。

“得得得,反正要擺正你的心態,這樣對聶隋俊才公平。”

“溫月,怎麼才幾天就背叛組織了,之前對聶隋俊不是也義憤填膺的嘛!他給你什麼好處,這麼胳膊往外拐。”

“沒有,沒有,我對組織絕對忠誠,不要懷疑我的一片丹心。不說他了,其實今天正真的目的是幫浩宇邀請你參加酒吧的週年慶。”

“說了半天是要說這事,聶隋俊會不會去?”

“不會去,他有更重要的事。”

“噢,那我就去,幫你們充人氣。”

“還真被說中了,唉。”

“什麼?”

“沒什麼。”溫月似乎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她不說,我也不想追問。

“對了,週年慶那天。”

“放心,你絕對有時間,後天,星期六。”

“好,我會去,好飽噢,走吧!”

“恩恩。”

A城的天氣還真不好說,原本晴朗的天空,現在卻下起了毛毛細雨,整個城市顯得格外凝重。

“張小嫺說:愛情,就是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遇到合適的人。我卻在不合適的時間不合適的地點遇到了不合適的人,所以註定不是愛情。”這是我和溫月“救”了唐琪麗後,她對我們說的第一句話,當然“救”她的時候我不知道她是誰。

我和溫月伴雨走着,正感受着細雨的浪漫。就看到站在馬路上東倒西歪的唐琪麗。

“可伊,你看那女的怎麼了,好像喝醉了,紅燈她還走,那樣太危險了,這麼多車。”

“對,阿月,我們過去幫幫她。”

我倆剛要走過去幫她,一輛黑色轎車就朝唐琪麗駛了過去,是紅燈。那時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神啊!我不想看到太血腥的畫面,我這樣禱告着。溫月拉着我跑,我倆手心都是汗。說時遲,那時快,一個急剎,車停了,車與唐琪麗相隔不會超過一米。很是恐怖。

我們走過去時,車主是個中年大叔,他已經在大罵了“我操,媽的,剛出門就遇到這種衰人,你眼瞎了,紅燈啊。”唐琪麗顯然還搞不清狀況,一臉醉意。

“大叔,實在對不起,我朋友喝多了。我們才離開了一會,她就走到這了”我趕忙說到。

“是,大叔,不好意思,讓您受驚了。”溫月附和着。可能聽到我們的道歉,那中年大叔語氣也好了很多。

“算了,算了,人都沒事就好,看好你們的朋友,這樣很危險。”

“知道了,大叔,謝謝您。阿月扶好她。”我和溫月把唐琪麗扶起她時,我纔看到唐琪麗的臉。

“她不是和聶隋俊吵架那女的嘛”我驚訝的跟溫月說

“呵呵,是這世界太小了,還是你和他太有緣了,救個人,都是他前女友,看樣子當陌生人行不通。”

“你說什麼廢話,我跟他有緣也是孽緣。”

唐琪麗聽到聶隋俊的名字時,反射的擡起了頭。然後就說了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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