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天特別的冷,應該是我記憶之中最冷的一個冬天!
整個冬天的天空永遠都是那麼的陰鬱,像是孤獨的流浪詩人,帶着寂寞和淒涼的冷暗色調。
灰色的天空下,我的生活也好像變成了灰色,沒有了色彩斑斕,只剩下一片深沉和暗抑的灰。
有時候寒流無孔不入的順着衣服往身體裡鑽,特別希望自己能像動物一樣冬眠,找個地方美美的長長的睡上一覺,一覺醒來,我的冬天就過去了。
我討厭這個冬天,前所未有的討厭!
生活好像依然那副模樣,老樣子,好像有些變化,又好像沒有變化。我每天依然大部分時間呆在飯店中,看着人來人往,或情侶一雙,或三五成羣,鮮少獨自一人而來。
買菜,摘菜、上桌、撤桌、打掃、清理、上樓、下樓……
打交道的還是那些東西,身邊的那些人,還是那些人,只不過少了一些。
我依然會笑,依然會疲憊,依然會發呆,依然會吃喝拉撒睡,依然會想念那些未曾出現在生命中的人,依然會追憶那些逝去的往事。
晃晃悠悠,這好像就是我的狀態!
晃晃悠悠,時間來到林婭和凌欣妍攝影店開業的前一天。
我還是沒有去過林婭的攝影店,明天也不打算去。攝影店的具體位置我還是不清楚,具體的情況我也瞭解甚少,只是在虎子和老高去她那幫忙回來以後看到過她們的傳單。
這些天,腦中總是會回想前些日子的場景。
林婭和古箏在酒店外的對峙,林婭對我冰冷而無情的眼神,還有我去歸還林婭爲我買的衣服時,林婭將被子從樓上扔下來的那一幕,都特別的清晰。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和林婭也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完全沒有想到!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我真的一句話都不想說!
這一天,我接到了一個久違的電話,是紀澤打來的。
望着紀澤的名字,我想起來了他以前對我說的那些話,所以看到他的名字,我並不想去接這個電話。
可我還是接了……
“行雲,丫頭的攝影店明天開業對不對?”紀澤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
“你怎麼知道?”
我撇撇嘴,紀澤對林婭還真是癡心不改啊,千里之外竟然還能對林婭的消息這麼瞭解。
紀澤回道:“我看了她的朋友圈啊。”
原來是這樣,還衣服的時候已經將林婭的智能機還給她了,現在的手機自然看不了朋友圈。
“是,明天開業。”
“這樣行雲,你幫我個忙好嗎?”
我大概能夠猜到紀澤要我幫什麼,深深的吸了口氣,問道:“什麼忙?”
“明天不是開業嘛,我想送個牌匾給她,你能不能幫我挑一個,我現在在外面,實在是回不去。”
“這個,我聽說有人送他們牌匾了。”其實我並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幫紀澤,真的太累了!現在關於林婭的事情我真的不敢去碰,彷彿一碰心裡便會特別的痛。我又對紀澤說道:“其實你給她打電話發個祝福就行了,沒必要破費買東西。丫頭知道你的心意就行了。”
“不行不行。禮物還是要買的。”紀澤卻特別堅定,說道:“行雲你真的一定要幫我。”
“那行,說吧,”勸不動紀澤我也只好問道:“你想送她什麼禮物?”
“我這……”紀澤頓了頓,隨後嘆聲道:“一時半會我也想不起來,你幫我想想,你覺得送什麼比較好?”
“這個我更沒經驗啊,我都沒送過人家禮物。”我覺得紀澤經歷這種事應該更多而已,我就不費這個腦子了,還是讓紀澤自己去消耗腦細胞吧,我的腦細胞已經快被自己的事煩死了。
紀澤還真沒思考多少時間,過了會他對我說買個招財貓得了,寓意也挺好的,女孩開業送這個也挺適合,於是就定了這個。
我又問紀澤:“買什麼價位的?”
“你就看着挑個好點的唄,我相信你的眼光!這樣,你挑好之後給我打電話說一下價格,我把錢給你打過去。拜託了行雲,我在蒲城的朋友不多,你真的要幫我!”紀澤懇求的對我說道。
我嘆了口氣,回道:“好吧,不過我這麼幫你,你可怎麼謝我呢?”
“回去請你吃飯,蒲城的飯店隨你挑,怎麼樣?”紀澤超級大方的說道。
“算了,我看還是來我們行雲飯店得了,去其他地方錢不還讓人家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對不對。”
紀澤哈哈笑了笑,兩個人又隨意聊了幾句,都是關於林婭的,我心情不佳的回覆了幾句,隨後便掛斷了電話。
忍不住嘆了口氣……
紀澤現在還讓我幫他的忙,可他哪裡能猜得到,林婭和我已經絕交了!
不過我還是幫了紀澤這個忙,反正明天開業虎子和老高都會去捧場,讓他們把招財貓拿過去就行了,於是我到外面挑了個招財貓後,拜託虎子和老高交給林婭。
我也沒將自己的銀行卡號報給紀澤,便說等他什麼時候來蒲城再給我也不遲。
第二天上午,虎子和老高已經準備好了,一會就要去林婭的攝影店。
老高蹲在臺階處又問了我一句:“你真不去?”
我搖了搖頭。
老高勸道:“我覺得這次真的是你們倆和好的一個機會。這都多少天了,難道你倆還真打算一直冷戰下去嗎?大老爺們,給丫頭認個錯不就完了嘛,以前不都是這樣,這次搞什麼?”
這次情況確實有些複雜,我不想多談,只是無奈的對老高說道:“你們去吧。”
老高也沒說什麼,和虎子兩個人開車走了。
兩人走後,我姨忽然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讓我去她家一趟。
我不敢不去,便打了個車去往我姨家。
見到我姨,我姨便嚴肅的望着我,弄得我心裡頗爲忐忑,我姨很直接的問道:“你姐和劉勝是什麼情況?怎麼這幾天沒音兒了?”
之前可是說要當我姨的間諜,可真到出賣表姐的時候,我卻猶豫了起來。
然而,我姨一看我猶豫的表情,登時一拍桌子,說道:“肯定出事了對不對!”
“沒有。”
我不敢告訴我姨真相,如果讓我姨知道表姐爲了小展不願再結婚給小展找後爸的事情,我姨肯定會特別生氣。
“沒有,你和你姐就騙我吧!”我姨瞪着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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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姨,我姐沒有看上劉勝,兩人……不來電。”
“什麼?”我姨有些驚訝,不悅的說道:“人家劉勝怎麼了,挺踏實的一人……”
我皺着眉頭,對我姨說道:“那劉勝就是再好我姐不喜歡你能怎麼辦,這還得我姐能看得上眼啊!”
“她眼光現在快上天了,怎麼着,她還想找個億萬富翁嗎?”
我心說,有這麼說您親女兒的嗎?於是我低聲爲表姐說了一句:“說不定還真能呢。”
“這個妮子,我看我非得說說她不行。我就知道,不逼她是不行的。”我姨說着便氣憤的站了起來,似乎想到飯店找表姐算賬。
“姨,別,您別說她了,我說說她就行了。”我連忙攔住我姨說道:“您也不能往死裡逼她啊,要不到時候表姐一輩子不幸福就把她毀了不是,表姐已經離過一次婚,你不可能讓她離兩次吧?”
我姨聽了這些話,情緒才緩和了些,然而臉上卻又開始浮現難過的情緒。
我不禁心疼起我姨來,連忙安慰起我姨,說道:“姨,你放心,這表姐不是也和劉勝相親了嘛,這個不成咱們就接着相唄,一步一步來,總能找到合適的不是嗎?”
我暫時沒有將表姐的想法告訴我姨,我想有機會還是再找表姐聊聊吧,看看她願不願意再相親。
我一遍遍的安慰着我姨,她的心情這纔好了一些。
接着我姨又將話題轉移到我的身上,問了問我和古箏的情況,我便回說我們倆好着呢。
就在這時,姨家的門忽然響了起來。
有人敲門。
我姨走過去開門,一箇中年婦女出現在門口。
中年婦女看起來比我姨年輕一些,而且身上還有一種雍容華貴的不俗氣質,看起來特別有休養的樣子,她並沒有怎麼打扮,但是給人的感覺特別的素雅。
望着眼前的女人,我總覺得好像她和誰有些相像。
我腦子反應慢了一拍。
中年婦女和我姨說着話進了房間。
終於,這時,我想了起來,眼前的中年婦女,細看之下不是和古箏有幾分的相似嘛。
想到這我只覺得內心轟隆一聲,整個人都呆住了,一時間一顆心臟撲通撲通狂亂的跳動起來。
難道眼前的女人,是古箏的媽媽嗎?
中年婦女也看到了我,我連忙站起身來,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我姨望着我,開始對中年婦女介紹道:“這就是我外甥,行雲。”
“行雲,”我姨又指着中年婦女對我介紹道:“這就是古箏媽媽。”
果然如此!
果然就是古箏的媽媽!
我腦子裡完全蒙圈了,怎麼這麼巧呢,我來了不多會古箏媽媽後腳便來了。
這是來竄門還是和我姨倆人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