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瑜擡頭看,見一身金色盔甲的高凌風正走過來。
守衛連忙道:“高統領,您來得正好,五皇子拒絕被檢查。”
高凌風瞧了楚瑾瑜一眼,道:“五皇子,請配合檢查,這是皇上今日一早下的命令,他們也是辦差。”
楚瑾瑜傲慢地道:“不是小王不配合檢查,只是,要檢查小王的馬車,最起碼也得要是一個有分量的人才配。”
高凌風知道他一向狂傲不羈,不由得心生幾分厭惡,他蹙眉道:“不知道高某有沒有這個分量檢查五皇子的馬車呢?”
楚瑾瑜掃了他幾眼,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道:“好吧,小王也不與你們爲難,只是,不許旁人看,你高統領自己看看就行。”
高凌風走上前去,掀開馬車的簾子瞧了一眼。
清河已經落下了斗篷,就這麼直直地與他對視,然後伸出手指豎在脣上,示意他不要做聲。
高凌風眸色微變,隨即恢復如常,落下簾子,又深深地看了楚瑾瑜一眼,“得罪了,五皇子請吧。”
楚瑾瑜哼了一聲,“多此一舉!”
說完,命車把式駕馬車進了北門。
守衛鬆了一口氣,對高凌風抱怨道:“高統領,這五皇子也着實囂張,其他王爺雖說也不高興吧,但是也願意配合檢查的,他一個異國皇子,竟有如此囂張的氣焰,着實讓人討厭。”
高凌風淡淡地道:“行了,他是皇后娘娘的姨甥,又是南楚的五皇子,性子自然是驕矜了一些,不與他計較便是。”
“是!”守衛道。
高凌風看着漸漸遠去的馬車,心中狐疑頓生,懿禮公主爲何會在馬車上?她是與楚瑾瑜一同出宮的?
他一直都懷疑懿禮公主有可能是清河姐姐,經過剛纔,他覺得這個懿禮公主就算不是清河姐姐,也一定有隱藏着秘密。
楚瑾瑜的馬車入了宮,在一個僻靜的地方,讓清河下了馬車。
清河沿着長長的宮巷一直走,馬車從另外一個門遠去了,但是卻有腳步聲不遠不近地跟着她。
她回頭,看到高凌風站在自己的身後,眸色疑惑。
“高大人,剛纔謝謝了。”清河道。
高凌風走近,揚起狐
疑的眸子,“不知道公主出宮所爲何事?又爲何會與五皇子在一起?”
清河笑笑,“沒有什麼事,就是想出宮去透透氣。”
“公主一直生活在後宮,之前怎麼不出去透透氣,現在纔要出去透氣呢?”高凌風言詞犀利地問道。
清河笑笑,“以前也有去的,只是沒有碰巧讓你看見。”
說完,她轉身走。
高凌風追了上來,與她一同行走,腳步聲在空蕩的宮巷中顯得尤其響亮。
“公主的痘症已經痊癒了?”高凌風問道。
“如高大人所見,確實痊癒了。”
“林大夫的醫術很高明,竟連痘症都可以治癒。”
“是啊,確實很高明。”
“公主,元肅與李湘語今日一早便入宮了,說是要把煊兒接回府。”高凌風道。
清河停下腳步,回頭看着高凌風,“你說這件事情給本宮聽做什麼?”
高凌風盯着她,“微臣以爲公主與清河郡主有交情,會對煊兒的事情感興趣,而且聽聞公主離開文康苑之後,連續數日接了煊兒過去。”
清河平靜地道:“本宮喜歡煊兒,接他到我蘇和宮玩一下,有什麼問題嗎?我雖捨不得煊兒出宮去,但是元肅是他的父親,父親想念兒子,要接兒子出宮團聚,這不是正常的嗎?高大人巴巴地把這件事情說給本宮聽,也不知道是何用意。”
高凌風見她神色微慍,似有些不耐煩,便慢慢地道:“是微臣多事了,公主請。”
清河轉身就走,臉上神色淡然,心中卻十分着急,這元肅要接煊兒出宮去?怎麼之前說都沒說一聲?
想到這裡,她疾步往鼎和宮的方向而去,一雙眸子,在她身後遠遠地盯着她。
元肅確實是要接煊兒出宮去。
也怪昨天寧郡王妃去了一趟元府,無意中跟元肅說起煊兒在宮中住了一段時間,竟大有好轉,懂得認人了。
自從清河死後,皇太后便沒見過元肅,當然,是因爲元肅不敢去見皇太后。他是打心底裡害怕這個老太太,因爲,她比任何人都厲害,一雙眼睛像是火炬一般,讓人無所遁形。
但是,今天他不得不入宮來了,他怕煊兒再住下去,被御
醫治好了腦子,記起以前的事情,可就糟糕了。
鼎和宮中,皇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元肅和李湘語,微微不悅地道:“要接煊兒出宮去?住得好好的,怎麼要接出去?是怕哀家虐待了他嗎?”
元肅賠着笑臉道:“皇太后說笑了,您怎麼會虐待煊兒?您疼愛他都來不及呢,這不是家中老母病了,病中的人多思,說想念煊兒,便讓微臣入宮把煊兒接出去陪伴兩日,等病好了,微臣便親自把煊兒送回來。”
“老夫人病了啊?”皇太后關切地問道:“什麼病?嚴重嗎?”
元肅道:“回皇太后的話,也不是什麼病,許是之前起風沒注意保暖,一時着寒了。”
“受寒了啊?那煊兒可不能回去陪伴她的,這風寒可是會傳人的,煊兒年紀少,身子弱,怎能陪在病人身邊呢?若老夫人着實想念孫子,告訴她讓她養好身子,哀家便命人送煊兒出宮去陪她住幾日。”
李湘語聽得此言,便知皇太后有心阻撓,但是,煊兒卻不能繼續留在宮中,她想了一下,道:“皇太后,老太太其實並非風寒,不過是思念孫子太過才至病倒,煊兒是老太太唯一的孫子,入宮這麼久不得見,難免會鬱結成疾,求皇太后體恤老太太年邁,準煊兒出宮去陪伴在身側,妾身保證,等她病好之後,一定會馬上送煊兒回宮陪伴皇太后的。”
皇太后淡淡地笑了,“一會是受寒,一會說思念孫子,到底哪句纔是真話?”
李湘語道:“皇太后,這煊兒是老太太的孫兒,老人家想念孫兒,這並沒有過錯的。”
這話軟軟的,倒是犀利得很,是啊,孫子是人家的,人家老太太想見,她若是攔着,便是不近人情。
皇太后挑眉,“做祖母的想念自己的孫子,自然是沒有過錯的。元肅啊,不是哀家不想讓煊兒出宮去,只是,你母親早些日子入宮見過煊兒,並且懇求哀家代爲撫養煊兒,哀家問她原因,她怎也不願意說,其實哀家也很奇怪,只是她不願意說,哀家也不便問太多,只答應了她。這過了幾日,她又因爲思念煊兒成疾,可真是奇怪得很,這樣吧,哀家到底是答應她在先,你回去轉告她,如果她真的想接煊兒出宮去,便養好身子親自來一趟,哀家讓煊兒跟她出宮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