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到兄弟們在秀秀常玩的井邊找到她人的時候,我終於知道了爲什麼自己心中一直不安的原因——秀秀她渾身冰冷,臉色蒼白,最重要的是變得極度蒼老,頭髮全白乾枯,那模樣,和二十多年前最後一個被神靈懲罰的人的樣子一模一樣!”
蘇茜聽着李遠的話,微微皺眉,不過她沒有說什麼,而是示意李遠繼續說下去。
李遠頓了頓,繼續說道,“後來,我們用世代傳下來的一種方法暫時保護住了秀秀的身體。而就在我們把秀秀安頓好後,老闆娘找到了我們,說是你們兩個不再房間,不知道去了哪裡,想讓我們幫忙去找。”說到這,他擡頭看了兩人一眼,“怎麼會有這麼湊巧的事情,秀秀出事的時候,你們剛好也不在,很難不讓人懷疑。”
“那你說的神靈呢?又是怎麼回事?你們是信奉哪路神仙嗎?”蘇茜沒有接上一個話題,繼續追問。
說到神靈,李遠的臉色一變,有恐懼有敬畏。他先是雙手交握在胸前,低着頭呢喃了兩句晦澀的東西,然後才緩緩的說道,“我們村子世代供奉着一個偉大而又善良的神,它會保佑我們風調雨順,五穀豐登。但是自從鬼子入侵後,不斷的有戰事波及到這裡,也就是那個時候,村子裡一個平日裡遊手好閒的混蛋,竟然跑去做了漢奸,並且告訴了鬼子神靈的秘密,鬼子帶着大軍,掃蕩了我們供奉神靈的宮殿,村子裡的壯勞力和女人都被抓走音訊全無。”
說到這,李遠的臉色越來越差。身後跟着的人,有一半也都沉默的低着頭。
蘇茜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過來,應該是他們都有親人被抓走了。
這一回,李琢也沒有吱聲。
小旅館裡安靜了半響,直到人羣中有一個年紀稍微大些,裹着頭巾的女人嘆息了一聲,“阿遠,說這些幹嘛,還是趕緊着和她們說秀秀的事吧。”
大家回過神來,蘇茜循着聲音找到了說話的人,是一個微胖但是臉色有些不正常的發白的女人。
李遠像是對這個女人很信服,點點頭接着說道,“神靈的祠堂被毀後的第三天,那個漢奸就被發現死在了山裡,死狀也是已經形同枯骨,頭髮花白。”
村子裡的老人一看,都臉色大變,說這是神靈發怒了。這個人的家人也不敢得罪神靈,只能就在原地挖了個坑,將他草草的埋了。後來的十天裡,平日和他走得近的幾個人也都跟着遭殃了。老人們驚慌失措的擺了供臺,日日向神靈告醉,並且痛訴鬼子的侵略行徑,就在村子裡漸漸平靜下來後,原本駐紮在村子不遠處的日軍突然出事了!
據老人講,一夜之間,整個軍營被肆虐,所有的日軍都死了。死之前,曾經發生過劇烈的交鋒,火藥都被用完,但是卻依舊沒有留住自己的性命。大規模的軍隊集體死亡,引來了日軍的高度重視,但是後來又趕來的幾波日軍,依舊都死了,後來日軍在戰場上有些失利,這裡的問題就暫時被停止了調查。
神靈雖然責怪了村子裡的人,但是最後卻還是選擇了保護我們。
之後的幾十年裡,我們村子依舊和神靈密不可分。直到二十年前,神靈纔再次發怒。
二十年前的事,是李遠親身經歷的。是他的一個從小玩到大的玩伴,年輕氣盛,追求村子裡的一個姑娘未果,被人指正竟然痛下殺手,強姦並殺害了那個姑娘。姑娘死後,她的家人在供奉祠堂的寺廟裡賭咒發誓,請求神靈懲罰他爲自己的女兒報仇,並且不惜獻出自己的生命爲祭品,就在夫婦倆被發現死在了祠堂的第二天,小夥子也被發現死在了姑娘死的時候所在的地方。三個人的死狀也是形如枯骨,頭髮雪白乾枯,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就在大家都以爲這件事也這樣過去的時候,小夥子的家人卻發了瘋一樣的四處喊冤,並且口口聲聲說他根本就不是男人,怎麼可能會強姦殺害姑娘,後來長輩們一驗身,發現竟然是真的,小夥子齊達,根本就是因爲她媽喜歡兒子,所以從小將她當成兒子養,並且沒有告訴任何人,所以直到長大了依舊被誤會當做是男的。
齊達的性別洗脫了她的嫌疑,村裡的人一想到真兇還逍遙法外,兩個人都無辜慘死,大家都牟足了勁想要找到兇手。
後來還是大家在姑娘身上找到了一個掛飾,是一個每月都過來的貨郎身上的。這回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害怕再錯怪無辜之人,經過來的試探和證實後,聽到貨郎醉酒後親口說出了自己的罪行,這纔將貨郎壓到了神靈面前,爲枉死的幾個人償命。
貨郎走南闖北,在村子裡來過幾次,也聽說過村子裡面神靈的事情。當他被壓到祠堂後,沒有等神靈出手,就自己自盡在了那裡。
而就在貨郎的死後,姑娘和她的父母,甚至齊達竟然同時從棺材中活過來。
青天白日的回到村子裡,當時嚇壞了大家。還有人當場就跑去找了道士來捉鬼的,直到道士親口證實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並不是鬼,大家才慢慢接受了人竟然還能夠死而復生的事實。也是那個時候,大家對神靈又多了一層瞭解,反而越發的敬畏了起來。
後來,姑娘和小夥子在一塊了。用她的話說,小夥子爲了她死過一回,這就是命中註定的緣分。
“不對啊!”
李琢緩過勁來後,第一個出聲質問。
“就算是他們都復活了,但是也不一定就是因爲郎中的死啊,還有那個三天的期限,你們不能因爲這一回的奇蹟就認爲一直都會吧。根據概率學來講,最少也應該是十之八九才能算是規律啊。”
李琢的話雖然說得在理,但是對於這些迫切的希望秀秀活過來的人來講,卻無異於是一把鈍刀子割過來。果然李琢的話剛說完,黑瘦的女人就怒目瞪了過來。
“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看你是想現在就去給秀秀償命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