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薛以懷?何念念認真地回憶了一下與他初見的湖心,她好像是有提起過薛以懷,不過也好像緊緊也只是提起這個名字罷了。
這人對那麼一個細枝末節也會如此在意,還是說這裡面有什麼關聯?何念念一臉古怪地看着他,薛懷良擾擾後腦勺:“不認識我了怎麼的?算了算了,我還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坐車小心點!”
他正要下車,何念念卻也跟了過去。薛懷良疑惑地看着她:“我說……我要下車了,你自己回家!”
何念念一臉鄙夷地切了一聲:“兄弟,我回家不坐這趟車!剛纔是你硬推着我上來的,我現在要下車有問題嗎?”
薛懷良尷尬地笑了笑:“真是……沒問題!”
看看手錶,這個時間點是有些尷尬了。上錯車後,現在末班車已經過了,只能打車了。薛懷良沒有離開,像空氣一般靠在站臺的廣告牌前不知道在想什麼。何念念約了車,回頭看他還杵在那:“你不是說有事要走嗎?怎麼還不走?”
薛懷良嘖嘖兩聲,發現這女人的膽子還真是有點大:“看你安全上車我就走。”
何念念忍不住笑了笑,這人……真看不出來這麼好心:“行了,雖然末班車已經過了,可這個站點附近走動的人很多,沒事的。你有事就先忙去吧,上車我救你一回,這次換你救我一會,我們扯平了!”
薛懷良呵呵笑了一聲:“你這女人還真是分得清楚,這是典型的一點虧都不肯吃的性格。”
何念念聳聳肩,在他轉身之際忽然問:“等一下,那個……剛纔到底是什麼人想對我下手你知道嗎?”也不知道這次是意外,還是又一次精心的策劃。
薛懷良搖搖頭:“太黑沒看清。”前段時間雖然警方剛端了一個拐賣婦女的團伙,可這年頭爲了賺錢,頂風作案的多了去了。也許,這次真的只是一個意外。
薛懷良說完轉身離開,何念念看着他的背影冷哼道:“這年頭的男人,讓他走還真的走,一點紳士風格都沒有。”
沒過多久,一杯熱騰騰的咖啡遞到她面前:“別說我沒紳士風格,因爲我……從來不把自己定位爲紳士!”
何念念撲哧一笑,不是因爲他的話,而是咖啡。今晚上的第四杯咖啡了,這是註定今晚是個不眠夜。
“你這人還挺奇怪的,每次見到你,你都是一副見不得人的樣子。大晚上的,帽子遮得這麼好,怕誰看到你?還是說……你是壞人?”聽她這麼一問,薛懷良把咖啡噴了出來。
他要真的是什麼壞人,她這反應是不是也太遲鈍了些?薛懷良斜斜笑了出來:“我要是壞人,你還敢喝我的東西?”
不敢喝也喝了,兩人相視一笑。明明天氣依舊炎熱,可到了晚上颳起風卻有些微涼:“我很奇怪,你爲什麼每次出場都那麼不尋常?剛纔你說起薛以懷,我那天雖然有提起過他,可剛纔你叫到他的名字,卻有一種熟稔的感覺。難道,你們認識?”
薛懷良搖搖頭:“不認識。”
否認得太快,似乎也有一種欲蓋擬彰的感覺。還想繼續探究一下,手機響起一個陌生的電話:“請問您認識這個手機的機主嗎?他現在在我們酒吧喝醉了,麻煩您過來接一下人好嗎?”
何念念頭大,這纔剛走多久,薛以懷怎麼就喝醉了?對方報了個地址,何念念掃了一眼薛懷良:“我想,你現在應該也沒有什麼急事吧?”
看她笑得一臉雞賊,不用明說他也直到她想幹嘛:“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剛說完,約的車也到了,一股腦把薛懷良拉上車。
酒吧裡燈紅酒綠,嘈雜聲震得耳膜都要破了,真不明白爲什麼這麼多人喜歡來這種地方。
吧檯上,薛以懷和白逸銘都喝趴了。真是幸虧把薛懷良拉了過來,不然憑她一己之力,怎麼能扛得動這兩個喝醉的龐然大物。
心疼不已付了酒錢,可她還是低估了喝醉人的重量。沒走兩步,薛以懷的所有重量都搭在她身上,壓得她撐不住剛想回頭跟薛懷良求助卻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念念?”
何念念擡起頭,原是丁怡。打了聲招呼,她回頭卻不見了薛懷良的身影。真是見了鬼了,這人總是這麼來無影去無蹤的,是顯示自己的神秘嗎?
丁怡見她左顧右盼,問到:“你在找什麼嗎?”何念念搖搖頭,丁怡便建議兩人合力將兩人分別拉上車。
“那……老白你一個人可以嗎?”丁怡笑了笑,她體型瘦,可體力是有的。倒是何念念,既嬌小又無力,反而剛令人擔心。分別後,何念念一手託着薛以懷的腦袋,一邊還在想薛懷良怎麼又不告而別。
車子晃了幾下,薛以懷睜開了眼睛。半眯着眼睛,眼神迷離地看着她:“哎呀,這是我老婆!”
何念念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是你老婆誰願意來接你!薛以懷忽然坐直身體,抱着她的腦袋抵在自己的胸口:“我家老婆差點別人拐走了!不準走,誰都不準走!”
司機不停地瞟着後視鏡,終於忍不住道:“小姐,麻煩你看着點,千萬不要讓你男朋友吐在我車上。”
薛以懷一聽這話不幹了:“這不是我的車,我不坐!停車,我要下車!”
何念一臉賠笑:“師傅您開您的,別理他!”事與願違,薛以懷發起酒瘋來實在是不敢恭維。於是乎,他們果真被司機請下了車。
事情有些尷尬,在這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前不巴村後不着店的地方他們難道要徒步回家嗎?何念念忍不住對薛以懷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個遍,可也徒然。
這種時候只能求助了,剛掏出手機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他們前面。車窗搖下,薛懷良一張標緻的壞笑對她挑了挑眉:“上車!”
薛以懷的傲嬌病大抵是犯了,都醉成這樣還能認出不是自己的車,說什麼都不上。薛懷良冷笑了幾聲,推門下車,直徑走到他身邊扶住他隨便對何念念叫到:“去把後座的門打開。”
何念念轉身的瞬間,薛懷良湊到薛以懷耳邊不知說了什麼,薛以懷那醉醺醺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的清明但很快又是一片混沌。在何念念再回過頭的時候,只見薛懷良仰起頭直接打在了薛以懷的後勁上。
“你這是幹什麼嗎?”何念念大驚,這會子面對薛懷良她還真是有些忐忑了。
薛懷良的解釋十分簡單粗暴:“他太吵,聽着煩!”
何念念抽抽嘴角,這話怎麼聽着都很像薛以懷的風格。
車子駛入了別墅區,薛懷良幫着她把薛以懷拖下車後,自己卻一句話也不說直接踩下油門便走了。薛老爺子開門出來見狀,大爲不悅:“這臭小子,什麼時候學會酗酒了?”
江心樂淡淡地笑了笑:“爸爸您別生氣,以懷的品格您是知道的。如果不是遇到煩心事了,他是不會亂喝酒的。”江心樂對何念念使了使眼神,跟着傭人一起把他弄到了牀上。
身上的手機突兀地響起,竟然把暈過去的薛以懷震醒了。他揉揉後勁摸出了手機,手掌胡亂一拍,竟然精準地按下了接聽鍵。他卻閉上了眼睛不說話,電話那頭,是容允惜的聲音:“懷,對不起,我是不是打擾你了。我剛纔做了個噩夢,我真的好害怕……”
何念念坐在牀邊,認真地聽着她訴衷腸。可惜她是表錯情了,薛以懷翻了個身壓根聽不見她說什麼。喝了酒大抵是渴了,薛以懷忽然叫道:“老婆……”
電話那頭,還在絮絮叨叨的容允惜忽然住口,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懷,你……叫我什麼?”
沒得到何念念的迴應,薛以懷又翻了身,瞧見她坐在牀邊猛然拉下她:“老婆,把你拉進我的生活我很抱歉。可是,這是命運,你從一開始就已經把自己捲進來了,所以怪不得我……可是,我有些心軟了,我想放你走可是我又……”
他癡癡笑着,話沒說完,眼睛卻閉上了。她還以爲他這是睡着過去了,剛想掙開他的手坐起,他卻摟住她的肩膀翻了個身。眼眸亮晶晶的,笑得有些邪魅:“我想着……如果我們有個孩子,我也許就不會這麼糾結了。老婆,我們要個孩子吧!”
說完,暗夜中只聽見了衣裳撕裂的聲音。電話那頭,容允惜深吸一口氣,摔掉了電話哭着也笑着……
何念念有些糊塗了,他到底是醉着還是清醒着。他的眼眸忽明忽暗,似醒似醉,看不真切:“薛以懷,你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
薛以懷卻答非所問:“我喜歡女兒,整天粘着我的女兒。”
誰問他這個了?說他清醒他裝糊塗,說他糊塗他卻三分清醒。何念念乾脆問了一句:“你認識薛懷良嗎?”
薛以懷稍稍凝滯,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有些不悅:“薛太太,你又揹着我釣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