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從根本上楊威瞭解到這羣女人的作風和行徑取自何處。
她們都是不幸的,所有人大都是如第一次在大剛那裡見到的穿着大衣的少女一樣。她們沒有尊嚴,沒有廉恥,如同牲口一樣活着,或者那已經不能稱之爲活了,只是麻木的順從生命的本能。
卑賤的、或者說是聰明的,好像一條寵物,學會在勢力強大的男人身邊搖尾乞憐,拼盡一切的討好,以求得到一口墨綠髮黴的麪包,一口發酸發腥的水。
倔強的、試圖維護貞操的,被人輪姦,被人毆打,直到屈服,直到失去靈魂。
更多的,則是麻木的任由其他人在自己身上肆虐,等分發食物時好像狗一樣與其他人哄搶。
這些種種,再加上女人在原本社會裡受到的不公平待遇,造成了現在的蝶舞會。
在那個時代楊威以爲男女早就平等的,但他是站在一個男人的立場上,從劉冰口中,他才瞭解到原來女人是這樣想的。
一個女人,不能有好的成績,不論是政界、商界、娛樂界,除非你長得實在是太醜,否則就會有人給你戴上靠身體上位的說法。
一個女人,不能太逞能,尤其是家中有丈夫的,否則丈夫家人不止不會說你好,還會說你個性倔強,不懂做人。
楊威一直認爲,祖國早就改變了,電視裡報紙裡很多女人在某些位置上比男人還出彩,可那只是一部分,大部地域和領域仍然是男人爲主。
好像曾經火爆一時的豔照門事件,很多人會說裡面的女人不知廉恥,但作爲真正罪魁禍首之一的男主角,卻並沒有多少人聲討。
種種的壓抑,在來到蝶舞會後被梅若華給釋放出來,她宣揚女子至上理論,要建立一個女人的王國。
這個想法是好的,但在不久之後,蝶舞會中就有人開始咳血,經過檢查,發現是肺部被核爆炸後的核塵以及沾染性放射造成了污染。
發現這一狀況後,梅若華要求所有人進行體檢,結果發現所有人都有一定的放射病或者污染病,雖然大部分都不算是太嚴重,但因爲沒有防護服,只要外出仍然會被輻射,所以必然會引發放射病或者其它污染病。
污染病是純呼吸道疾病,因爲初期沒有防護,並且沒有條件防護,有十多人在三個月內分別進入重症期,不過她們都沒有死在病牀上,而是與其他搜索隊同歸於盡。
在後期雖然找到了一家紡織廠,但放射病的侵蝕仍然在繼續。
在楊威來之前,大概有一百多人分別因進入骨髓型、腦型、腸型放射病瀕臨死亡,最後自發組織起來,用自殺攻擊的方式消滅四周殘存的勢力。
正因爲她們的犧牲,才鑄造了蝶舞會魔鬼一樣的血腥旗幟,讓蝶舞會徹底統治了這片區域。
多個方面相互融合,才導致蝶舞會所有成員扭曲的性格,看着臉上掛着淚水的劉冰,楊威生出一個念頭,她們其實只是因命運而掙扎的可憐人。
大家都是一樣的,在和命運抗爭,只是選擇的方式不一樣而已。
一番觸動,讓楊威不由想到了於永濤他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
這時的“廢土”,也有數人牽掛着楊威,其中就高利國第一美人簡美妍,她站在楊威的辦公桌前,看着上面的相框。
核爆炸前,楊威已經徹底將這裡當作了家,所以不少私人物品都帶了進來,其中就有幾張相片。
本來這些東西都被楊威收了起來,但自他走後,簡美妍就把那些物品整理了出來,每天很仔細的打掃。
此刻她正邊看相片,邊用一塊抹布擦着上面的灰塵。
其實也沒有什麼東西,每天都打掃,加上地下又沒有那麼多塵土,怎麼會髒,她只是習慣性的沿着相框上面雕刻出來的紋路一遍又一遍的擦着。
相框裡的照片是楊威大學時拍攝,屬於情景比較特殊的一張。那是他某次去理髮,理髮師理壞了,被同學看到後搶拍下來的。
無疑,照片上面的楊威要幼稚許多,別說和現在他相比了,就是商人時期也差上許多,但那無疑是陽光的,對於這個末日的人來說,那種純正的笑容是無法抵禦。
簡美妍看到有些癡,上齒輕咬着紅嘟嘟的下嘴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是其他女性沒有的權利,其他人連正常的溫飽都極度困難,更別說這種精神上的享受了。
正看着,門突然被打開了,簡美妍心中一驚,手中一鬆,相框立刻向下掉去。
簡美妍不由發出一聲驚叫,把推門進來的於永濤嚇了一跳。
等他擡頭看過來,才發現簡美妍並非是驚他,而是緊張兮兮的將相框拿了起來,很仔細的看有沒有被摔壞。
幸好,這相框是楊威花了兩百大元買的手工貨,質量沒得說。
看到沒事後簡美妍才鬆了口氣,隨後才醒悟,猛然轉身看着於永濤,忙將相框背到了身後。
這種欲蓋彌彰的手段怎麼逃得過於永濤那雙眼睛,他是見過楊威這張相片的,心中也猜到簡美妍怎麼這個樣子,這種很容易引起男人共鳴的事情,讓他心裡的煩悶稍減。
“原來是金秘書啊,你在忙什麼?”由於最近基地的事情是由於永濤負責,他又不好再用簡美妍做秘書,所以這高利國第一大美女無疑成了整個“廢土”最空閒的人。
她其實是很知趣的,前不久還跑去鄭小梅那裡幫忙,結果半天沒到,鄭小梅就找到了於永濤,說啥也得讓他把簡美妍調走。
原來鄭大隊長以爲是於永濤派簡美妍過去的,結果引發醫療室裡病人急劇增加,差點沒讓鄭小梅罵街。
於永濤問明情況可不敢耽誤,立刻將簡美妍叫了回來,讓她看好楊威的辦公室就好了,只要那位酋長回前來別出任何差錯就成。
因此,基地的人大多還是簡美妍很有好感,所以此刻這位代酋長故意拉長的音調問。
簡美妍一張雪白的臉蛋微微發紅,她猜測於永濤到底看到了多少,口裡吶吶的憋了半天說:“我在打掃這裡的衛生。”
大美女除了長相養眼,聲音也是相當悅耳,於永濤心中大叫老天不公,給楊威這麼大個美女,腳下挪動着向辦公桌走去。
於永濤一動,簡美妍立刻把心提了起來,身體隨着轉動方向,一直把相框放在他看不到的地方。
在楊威的辦公桌前站定,於永濤在桌子上掃了一眼,有些吃驚而誇張的叫道:“誒,我記得這裡有我們楊大酋長一張帥氣逼人的相片,怎麼會突然不見了?”
說完偷眼瞧着簡美妍,見她汗水都快急出來了又接着說:“看我這腦子,最近都忙糊塗了,那相片不是被人給收起來了嗎。”
簡美妍雖然又羞又急,但也知於永濤是在調侃她。她低着腦袋,岔開話題:“我去給您倒杯水。”然後快速跑了出去。
“哈哈哈哈!……”於永濤大笑了起來,好半天才忽然停下,臉色又慢慢變得陰沉,轉到楊威的座位後面,從文件櫃下方的抽屜裡拿出了一包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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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來拿煙,最近很多人都說他太奢侈了,因爲整個“廢土”的煙有一半都消滅在他這裡。
沒辦法,他煩啊,那天開會投出的辦法一直在暗暗準備,在這兩天就要大轉移了,其中的調查、分離已經進行的差不多,可能用到的留下,其他全部送走,在這個要求下,得到的結論就是七千多人要在這次行動中被拋棄。
一想到那一張張活生生,對自己充滿感激的臉,於永濤的心就禁不住顫抖起來,他一把撕開了包裝,拿出一顆煙放到了嘴裡,打火機打了半天卻沒有點着。
氣惱的雙手捧起,打火機終於燃了,映着於永濤那張因爲忙碌而蒼白的臉。
這七千人其實還是商討再商討、壓縮再壓縮出來的,由滿城和秦老爺子一起統計出來的,數量更多!
這些人裡除了一些走向老齡化的婦女、貢獻較少的老年人、殘疾者外,更多的則是肺部疾病變得嚴重的人,他們根本就無法挺到浮塵落下的那一天。
其實這些病並非是不能治療,但治療條件極度嚴苛,首先是輸血,這個時候哪裡有血給人來輸;最好的辦法就是洗肺,可是沒有設備也是乾瞪眼,然後還需要抗放藥,這種東西更是稀缺,哪個醫院或者藥房會配備這種核後藥品;最後還要進行殺菌隔離,除非把人也像老鼠那樣,否則這根本就是癡想!
至於什麼造血幹細胞移植之類的手術,於永濤趕保證,他跟鄭小梅敢說出來,這小女人就能像大球那樣拿凳子砸他。
還令於永濤擔心的是,核後綜合症幾乎每個人都有,只是有輕重之分,因爲長期暴露在外,病情肯定是會越來越重,口罩雖然能起一定的防護作用,但是畢竟不是專業的防化服,作用有限。
以後不可能總是像這次一樣,每次都把晚期的居民遺棄吧,所以找到治療手段也非常迫切,於永濤已經下令對四周加大搜索密度,尤其是針對醫院、衛生所、療養院等醫療保健機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