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永濤再次揮手也沒有讓大家停下來,他只好大聲的喊道:“都給我住口!我們還有一些糧食儲存!”
這聲話比什麼都管用,大家漸漸安靜下來。
“但是因爲糧食生產的擱淺,我們需要找新的糧食來源。”於永濤雙手捏成拳頭大叫。
“酋長,您說怎麼着,我們就怎麼幹!”下面有嗓門大的高叫。
“好!我於永濤和所有“廢土”的領導在這裡保證,一定讓大家吃好喝好。”於永濤點點頭,眼圈有些發紅,他隨後猛然一指身後柱子上的人說:“大家知道他是誰嗎?”
“不知道!”經過這段時間,下面的人已經找到了節奏,有人帶頭大喊。
“他就是燒我們糧食的人!”於永濤一臉怒氣的喊。
下面混亂起來,無數人大叫:“殺死他,殺死他。”
也有人叫:“他爲什麼燒我們糧食。”
於永濤聽到之後接口說:“對,他爲什麼燒我們糧食,因爲他是另一個勢力復興教的人,他們認爲我們發展太快,將來可能會對他們產生威脅,所以安排林成這個臥底來燒燬我們的根基!”
下面各種聲音都有,但無疑大家都是熱血憤怒的,其中一個喊叫逐漸吸引了其他人,最終匯聚成一道洪流響徹在廣場上:“消滅復興教,打垮他們,殺光他們!”
於永濤好像激進青年一樣揮動雙手大叫:“對,我們要消滅他們,最近我們的搜索隊得到消息,復興教會運送一大批物資,而我們要怎麼做。?”、
“搶!搶了他們!”
“那麼我們要帶一批人去搬運物資,希望剩餘的人防守好基地,畢竟在我們身邊,還有無數好像復興教這樣的勢力覬覦着我們。”
“我們去搬運物資,我們要搶光他們……”
被點燃仇恨主意的人們徹底沸騰了,他們眼睛裡幾乎冒着火舞動着拳頭。
“人員我們會做出安排,你們一定要聽從命令。”於永濤適當拋出這次的計劃。
“是……”
“現在,我們要怎麼處理這個臥底!”於永濤進行今天這場戲的最後一幕。
“殺了他,殺了他!”
“你們纔是“廢土”的主人,今天,我就將這人交給你們。”於永濤大筆一揮,示意在前方的兩排衛兵讓開,下面那些憤怒的羣衆好像洪水一樣刷的衝了進來。
於永濤和其他人在護衛隊保護下衝下了高臺,避免被憤怒的羣衆踩成肉醬。
爲了避免說錯什麼話,臺上的林成已經被割掉了手頭,但他還是發出奇怪的慘叫,可見圍在他四周的人是多麼憤怒。
於永濤再沒心思待在這裡,他和包監察商量了下新制定的監督法後就去找劉海峰準備這次的行動了。
監督法是爲了避免林成這種事情而特意制定的,依靠人民羣衆自己來找羣衆裡可能存在的不穩定因子,當然,爲了避免出現故意的打擊報復,對於這種作弊行爲,懲罰是相當嚴厲的。
劉海峰這幾天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間裡,也沒有出去巡邏,可見還在生氣,不過昨天由海參崴和他聊了聊,好像好了許多,已經同意這次出動,不過他說要與於永濤分別帶隊,互補干涉。
於永濤暗道劉海峰耍小孩子脾氣,但同意了這個要求,只要答應行動,其他的都可以慢慢調和。
等準備好這些,外面羣衆自己組發的除間大會已經在部隊的強制下結束了,於永濤聽到的消息是林成被衆人硬生生用手嘴分了屍,只是比較碎了些,全身被或摳或咬分成了無數塊。
這就是人類的瘋狂啊,於永濤聽到這個消息還感慨了下,嘴上沒說什麼,而是與其他負責人進行了交接,然後與自己的部隊匯合,並劉海峰的部隊一起在大家的歡送下走出了“廢土”。
他們還在“廢土”外整頓了半天,等上了那七千人後才踏上了征程。
因爲人口太多,速度當然慢了許多,路上還不時會出現因不注意而被鋼筋、建築廢墟劃傷扎傷的人,這一次於永濤充分表明了“廢土”領導愛人民的情操,他讓護衛隊員們揹着這些傷員前進,甚至自己還背了一個,當時很多人都給感動的哭了起來。
知道計劃的劉海峰大罵於永濤虛僞,但於永濤已經坦然了許多,他認爲他這是在彌補自己心中的愧疚,而且劉海峰能罵自己,證明還把自己當兄弟,他沒有一點生氣。
“我真佩服你的臉皮,怎麼以前沒看到,威子要是發現你這個樣子,絕對不會把“廢土”的兩萬人交給你來管。”這一天,又到了休息的時間,於永濤命令就地紮營後,劉海峰與前兩天一樣,找了上來,點着於永濤的腦袋罵着。
於永濤心裡明白,劉海峰這還是希望點醒自己,不要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可是他能嗎?他比這位兄弟更加了解基地的難處。
當聽劉海峰提到楊威時,於永濤苦笑,他不是正在想楊威學習嗎?他敢幹,楊威如果在的話或許會做的更絕,不過他應該會將自己僞裝的更純潔一些。
於永濤無疑是三個人中最瞭解楊威的,他是真正的亂世英雄,確實會這樣,此刻他正所作的事情與於永濤現在的事情很相似。
…………
蝶舞會
楊威一直在垂着腦袋,這是一個分派給男兵隊的小會議室,用來讓他們自行商討作戰計劃,此刻除了楊威外,其他幾個被他提拔的小隊長也在當場。
這四個小隊長除了能力非凡的胡學斌外,其他三個也非常不錯,畢竟是能從蝶舞會殘酷的選拔下活下來的人,素質甚至超過大多數真正的護衛隊員。
這三個人分別是曾經在少林寺學過武,後來當上演員,併成了小明星的河和北子許寧;在法國當過兵,退伍後開過體能培訓學校的高兵;當過保安,做過黑社會打手,在原來世界就揹負了一條命案的方大寬。
“爲什麼會這樣?他們還有可能恢復啊。”沉默了半天,高兵擡頭對楊威叫道。
楊威搖搖頭,不說話。
“高兵,別天真了,怎麼恢復?現在可不是原來,現在是核爆炸後的世界,從哪裡找他們需要的藥物、血液?這樣讓他們耗下去,他們會更加痛苦。”方大寬還是比較現實的,他攤着手說。
這爭吵是由剛纔楊威傳達的命令引起的,在上次去粗鹽倉庫時,不少男兵都受了傷,其中輕傷的比如胡學斌,已經好了,但其他重傷的則因爲治療條件以及時間耽誤而無法治療,即使治療也會非常麻煩,所以陳文芳直接下達了命令,讓他們死……
如果是在原來,那都是由女兵們來做這種事,可現在陳文芳把事情交給了楊威,讓他們男兵隊自己處理,當然,他們也可以不選擇,但這些人交給男兵隊照顧,並且不發口糧與藥物。
“其實如果席錦山在這裡,沒準能治療的。”胡學斌也不笑了,他摸着新剔的光頭說。
“別提他了,二姐她們已經認定是他殺了米香蘭和趙媛媛。”楊威苦笑着說,本來是與那傢伙合作的,沒想到卻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其實……還不如給他們個痛快!”一直在旁邊顯得木訥老實的許寧露出一口大白牙說。
大家都看向了他,他頭微微低了低,隨後又擡了起來說:“這個是事實。”
“你電視裡不是很真誠的個人嗎?很堅持的人嗎?怎麼現在這麼現實?”胡學斌挑着眉毛說。
“電視是電視,真人是真人。”許寧坦白地說。
其實楊威早就猜測到許寧會這樣說,在這些天裡他已經觀察清楚了,高兵因爲在法國,多少還講些人權;方大寬很現實,但比較世故;胡學斌嘛,說起來還是天真些,因爲他心中有愛;只有這個許寧,真小人。
楊威也是認同這個決定的,但他不能說,因爲他的身份,就是此刻他都不得不很虛僞的表現出猶豫的樣子。
“大隊長,不能猶豫啊,我們不能因爲他們拖累自己,而且,給他們個痛快不好嗎?”許寧堅持着自己的意見。
方大寬見有人做了惡人,也比較側面的說:“確實啊,老張那傢伙整天疼的直哼哼,連帽子都疼的咬爛了。”
說完話他推了下高兵說:“你還認爲他們該耗下去嗎?那是不是你把自己的口糧給他們,這次行動你是不是揹着他們?”
雖然高兵講人權,但同樣講自我精神,這種損己利人的事情是不幹的。
高兵搖搖頭,許寧立刻接口:“他也同意了,學斌,你要知道,我們不可能帶上他們去執行任務,在基地也不會有人照顧他們,那他們還得病餓而死啊。”
胡學斌露出爲難的神色,楊威卻在此時站了起來:“好了,爲了活着的兄弟,我必須做出選擇,這個惡人我來做。”
“不用大隊長,這件事情還是我們處理。”許寧也站了起來。
看到這情況其他人當然也被迫跟上,最終還是五個人一起,喊着親信的護衛隊員,在當晚將重傷未死的七位兄弟結果,並悄悄拖出了基地。
第二天就是他們出發的日子。
四十人全部被分發了81-1以及稍微顯舊的軍裝,雖然說是配置一樣,但還是有些區別,比如女兵裡有數人被分發了簡易防護服,但男兵包括楊威都沒有。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就是簡易防護服數量也太少了,梅若華要求先保證女兵的安慰。
由陳文芳進行了一番戰前動員,隨後衆人在三位隊長的命令中出發了,鬱言暫時不負責指揮。
按照地圖,衆人是一隻向西,因爲是向外走,路上的建築要比市區內情況較好,很多地方並沒有那麼嚴重的毀壞。
再加上最近食物充足,衆人身體素質和體力都比較充足,行進速度一直很快,第一天就走了五公里多。
在三位隊長的商量下,他們選擇了紮營,因爲這裡有一棟還剩了下面半層,上面被削成個斜角的大廈。
在裡面居住總比找地方建防寒牆要好太多,所以他們決定清理出一層來,然後住進裡面。
雖然下面幾層建築還算完好,不過裡面的東西已經都被人搬空了,現在越發到了首都上京圍,有人倖存下來的可能性也增加了,在哪裡都可能會出現小宗的人類聚集羣,這裡的物資也早該被搬空了。
雖然有不少女人,但她們現在可沒有避髒嫌穢這種念頭,和自己的隊員在一起,她們各自找位置清理了一下地面就席地而坐,拿出飯糰自顧自的吃了起來,期間沒有任何嘈雜和磕碰,素質可見一斑。
楊威這些男兵當然更不在乎了,但磕磕碰碰確實難免,還有推其他人的,站乾淨位置的,讓楊威頻頻挑眉,沒經過團隊訓練就是要差上學多,配合上也肯定會出問題。
不過現在沒有時間做那些了,他只能祈求刀鋒沒有預想中那麼強大。
雖然這裡搬空了,但碎爛的東西不少,爛玻璃、碎爛的瓷器、燒燬的紙灰等等,還有凍僵的屍體。
楊威讓人把屍體搬出去後,也吃了一個飯糰,但腦子並沒有停下來,想要獲得更大的權利,與其他隊長打好基礎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他有了個計劃。
因爲出了蝶舞會的直接控制區,爲了避免其他勢力偷襲,楊威決定自薦由男兵隊來巡夜。
聽了楊威的話,鬱言一直用很具有挑釁的目光看着他,臉上還帶着很讓人心顫的笑意,姚晶很乾脆,她把一整個飯糰塞進嘴裡,嚼了兩下咕嘟一口吞了下去後拍拍手說:“我認爲沒問題,你們呢?”
鬱言聳聳嬌小的肩,晃了下頭,那頭波浪長髮隨着她甩去很誘人的弧線,她說:“我沒意見,不過感覺楊隊長很辛苦啊。”
“呵呵,不辛苦,我們這些新兵,需要好好鍛鍊一下。”楊威感覺嘴角揚得很不自然,他心中暗叫見鬼。
楊威本來以爲事情就這樣該沒有問題了,但出乎意料的是,劉冰居然沒有同意:“不行,你們守前半夜就好了,後半夜我們來守。”
“也對,我們女人可不能讓一羣男人來守護自己。”姚晶一拍腦門,也應和道。
楊威當然不與兩位隊長爭什麼,並且也沒有好掙的,既然你們不怕累,難道非要不讓你們做嗎?
他笑着說:“呵呵,兩位隊長說得對,我們裡面一看就知道女兵素質遠遠超於男兵,我們一夜守下來還不一定頂得住呢。”他很有抽自己倆嘴巴子的慾望,但他不能,他不怕劉冰,但對於姚晶和鬱言卻很有戒心。
“好了,那麼我先安排守前夜的事情去了,你們可以先休息下。”楊威臉上笑着,走了出來,來到自己的隊伍前面,與四個小隊長商量着:“如果想要在蝶舞會爭取更大的權力,我們一定要表現自己,得到她們的信任。”
方大寬一眼就看出楊威有話要說,他大大咧咧的道:“楊頭兒,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兄弟知道你不會害大家。”
“我和姚晶隊長、劉冰隊長以及鬱言醫生商量,今晚上半夜由我們男兵隊來巡夜。”楊威點點頭,將計劃說了出來。
“這個沒問題。”還是方大寬一個明白過來,他拍着胸脯說:“兄弟的隊伍先守。”
“我們來第二個吧。”高兵接着說。
“我們第三個。”許寧抓抓半寸頭說。
“那我和手下們就只能搞最後了。”胡學斌回覆了以往的猴子樣,笑嘻嘻的說。
“就這樣,每隊一個半小時,我不定時起來巡邏。”楊威拍板,認爲事情可以這樣來。
“那行,弟兄們,吃好沒有?”方大寬仍然是一副流氓架勢,他在大腿上一拍,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對自己小隊的隊員喊道。
“吃好了!”這羣人底氣十足,震得對面的女兵們都挑着秀美望了過來。
“那好,都跟我出去巡邏去,看誰給老子凍成冰人了。”方大寬把槍往肩上一抗,率先走了出去。
看着他們遠處的姚晶臉上的肉一直在跳,這羣傢伙是在比嗓門嗎?
因爲劉冰和陳文芳關係比較近,所以對陳的想法多少有些接觸,她看得比姚晶長遠,在某些地方,比如說戰鬥方面,男性確實佔優,如果不是蝶舞會的戰友們有着不怕死的精神,絕對不會有蝶舞會現在的地位。
楊威當然不是鐵打的,他抓緊時間休息,等方大寬一出門就找了個人堆,縮成一團眯上了眼睛,四周輕微的對話聲、打鼾聲、火焰爆開的噼啪聲漸漸弱去。
這一睡就是三個多小時,等他起來時已經輪到胡學斌巡邏了,楊威輕手輕腳的爬起來,把放在火邊的外衣穿上搓了搓手。
給火添了些柴,這都是一路上收集的破傢俱,由大家分背過來的。
又將所有擺在火邊的衣服向後挪了挪,感覺其中幾件因白天行走而形成的汗氣已經被蒸發幹了,他拿起來,根據臂章上的姓名分別蓋在了他們主人的身上。
做完這一切,楊威才走出了樓房的大門,他不知道的是,他所作的一切落在幾個有心人的眼裡。
雖然樓里門戶大開,但因爲有火的原因,加上人多,溫度要比外面高上很多,楊威一出門不禁打個激靈,精神也爲之一震。
對於巡邏的隊形,是他與四個隊長在蝶舞會時研討出來的,所以非常熟悉,他按照設定的路線向外走。
因爲是核冬天,白天黑夜的區別並不明顯,沒有星辰,沒有月光,仰頭看天,只有一片濛濛的灰暗。
將落在臉上的灰塵抹掉,楊威跺跺腳,向第一個巡邏崗走去。
以門爲中心,左右擴展三十米,爲兩個崗哨的巡邏路線,與大門的距離視紮營地的大小和環境而定。
這是關於門崗哨的職責範圍,但楊威一直向前走了五十多米,都沒有看到人影!
在這種天氣裡,一般人的視線是到不了五十米的,所以絕對不可能再遠了,但爲什麼沒人?
難道有敵人!楊威心中一驚,突然,有什麼聲音自左側傳來。
猛地轉身,楊威確實看到有東西閃了過去。
喊人!這是楊威的第一個念頭,但喊人對方絕對會被嚇跑,將手裡的槍上用力摸了兩把,他感覺這是個機會,可以讓他深得人心的機會。
而且他肯定,剛纔的身影只有一個人,所以他決定不叫其他人。
貓着腰,楊威利用着建築廢墟掩藏身形,快速的向剛纔人影劃過的位置突進,手中的槍已經打開了保險,手指牢牢扣在扳機圈裡,眼睛好像雷達一樣眨也不眨的注視着前面。
他剛穿過一個被炸成兩截的樓房,心中猛地升起一絲不安,他急忙轉身,卻已經晚了,原來那人藏在樓房上面,等他經過時猛然撲了下來。
瞬間楊威的槍就被槍了過去,他心中暗叫完蛋了。
閉上眼睛,等待子彈臨頭,但過了幾秒,並沒有任何動靜,正當他感覺奇怪時,一聲驚喜的叫聲傳進了他的耳朵裡。
“楊威?你怎麼在這裡?”
“是你?”聲音太熟悉了,楊威猛地睜開眼睛,發現騎在他身上的是席錦山。
“我以爲哪裡又出了一夥實力強大的組織,原來是蝶舞會的啊。”席錦山看來也是緊張無比,他抹了抹額頭,從楊威身上挪開說。
“你沒死?”楊威不知道此刻該用很麼語氣,他是按照本能來問的。
“我怎麼會死!”席錦山眼裡光芒微閃,心中有些慶幸,這次若不是自己見機早,沒準真死了。
本來那一天他是躲着準備等蝶舞會的援兵們離開後再追上逃脫的刀鋒成員,給他們留下點能夠知道自己身份的東西,好讓他們把自己救了他們的消息帶給刀鋒,這樣會大大提升自己在組織裡的地位。
沒想到陳文芳等人在那裡等的太久,等席錦山去追刀鋒殘兵時他們已經走了很遠了,花了很大力氣才追上他們,席錦山直接告訴他們是他救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