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記憶會影響他的行爲,這是無庸置疑的,周福明雖然想要閻良表現出真誠合作,但也不是這樣不顧命的保護兩個廢人,他也不明白閻良爲什麼這麼執着,但他知道閻良的脾性,知道閻良有他的理由,而且是非這樣做不可得理由。
看着死死擁抱的陳偉和明慧,周福明的眼睛閃過一絲憐憫,同時還摻雜着一絲猶豫,但他很快就掩飾了過去,低聲詢問道:“威哥,你看咱們是不是挪得遠一點,先消耗他們的體力,順便恢復一下我們這邊的體力。”
一口說完這幾句話,周福明也感到自己肺部一陣空虛,不由得大口呼吸,氣味怪異的空氣,夾帶着各種有害物質一下子全都涌到了他的廢裡,頓時一股火辣由肺部急速向喉嚨直冒,就像吃了一堆的朝天椒一樣的衝。
周福明呼呼的直喘着,咳嗽着,好像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那股難受勁,就連楊威也都受到感染,好在楊威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環境,這樣的空氣質量。看着周福明的狼狽樣。楊威一邊吩咐劉燁幫忙架出陳偉兩人,一邊拍着周福明的後背說道:“當心,喘氣別太用力,這裡的空氣雖然還好點,但剛纔投擲引起的粉塵含有太多有害物質,最好用什麼捂住口鼻過濾一下。”
丐幫的攻擊已經停止,一陣投擲確實消耗了他們不少體力,誰的食物都不充足,怎麼可能經得起這麼大量的消耗,此時都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同樣是被嗆得猛烈咳嗽起來。
楊威心底暗笑,不動神色的探出頭,仔細的分辨着咳嗽傳起的方位,大致的記下距離,並在地面迅速記錄下來。之前參與搜索和戰鬥中,從於永濤那裡學到的方位記錄現在可就派上用場了,加上楊威的記憶力,只是短短數十秒,就把對方的位置情況摸得一清二楚。
劉燁和閻良費勁的把陳偉兩人拖得遠遠的,同情的看了眼虛弱的兩人,劉燁輕輕地嘆口氣,他還沒有這種感情經歷,不明白愛情到底會把人改變成什麼樣子,除了覺得驚奇之外,他現在可不對愛情抱什麼幻想,只是認爲那是頹廢的東西,事實上,陳偉給人的感覺就是頹廢的。
劉燁返回楊威身邊後,閻良卻蹲了下來,一把揪住陳偉的衣領,惡狠狠的眼光滿是責備,但不善言辭的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氣鼓鼓的生着悶氣。
陳偉的眼睛裡依然滿是恐懼,但閃爍間也透出疑惑,他弄不明白,閻良爲什麼要這樣做,而且這麼拚命的救自己和明慧,他不懂這世界怎麼了,不懂爲什麼死去的不是他們,不懂得事情太多,但他都不想知道,他惟一擔心的只是明慧。
“有沒有受傷?有哪痛嗎?”輕撫着明慧的長髮,陳偉儘量平靜,溫柔的語氣好像還停留在溫存之後的那一刻。
明慧沒有從陳偉的懷裡擡起頭,她就像只受驚的小貓,一昧的躲藏着,逃避着,連看一眼這個世界都沒有勇氣,即便倒在陳偉的懷裡,也讓她完全沒有安全感。
陳偉知道明慧的狀態,沒再勉強的詢問,也顧不上自己身體也很傷,依然緊緊的抱着明慧在低聲安慰,可是,連他自己都在顫抖,這樣的安慰真的太蒼白無力了。
啪……,閻良突然狠狠抽了陳偉一個嘴巴,在陳偉驚愕地看着他時,他的雙眼流露的不是憤怒,而是悲憫。
“你覺得這樣就是對別人負責,對自己負責嗎?”閻良終於忍不住吼道:“他媽的還不如讓我再把你活埋了。”
閻良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臉色突然唰的變得蒼白,兩眼就像看到鬼一樣的失魂,陳偉沒有留意話裡的意思和背景,但熟悉閻良的周福明確錯愕的回頭看過去。
看到周福明的異樣臉色,楊威好奇地問道:“什麼事?”
這本來是隨口的問話,周福明回不回答都沒什麼關係,可是周福明很想搞好與楊威的關係,居然低聲說道:“閻良曾經說過他有個老弟,但在十幾年前死了,他也是因爲這個才跑到這來的……”
沉默了一會,周福明把聲音壓得更低:“看來他在老家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所以纔要逃出來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閻良藏得這麼深的事情,肯定很震撼很恐怖。活埋了自己的老弟,那得下多狠的心啊。
楊威不希望因爲這樣影響所有人的情緒,連忙打斷說道:“這是他自己的秘密,讓他繼續隱藏下去吧,現在追究沒意義。”
周福明尷尬的點點頭,本來想拍馬屁的,結果拍到馬腳了。
閻良頹廢的返回周福明身邊,一雙眼睛閃爍着,就像做錯事的孩子驚恐不安,看到周福明毫無表情的眼睛,閻良不自覺得就低下了頭。
“謝了,閻良,我兄弟的命是你救的。”楊威很真誠的笑着,主動伸出右手,他對閻良的看法有所改觀了,不管是什麼原因促使閻良這樣做,能夠做到不放棄別人的生命,就是值得尊敬的人。
閻良怯怯看了眼周福明,得到肯定的眼神後,才遲疑的伸出手,但看向楊威的眼神,依然充滿着畏懼,好像楊威狠可怕一樣。。
楊威此時已經不介意這雙手是不是一個殺人犯的手,也不介意這雙手是不是很髒,大方且主動的緊緊握住。陳偉是他的兄弟,救了他兄弟的人,即便曾經是壞人,他也不在乎,曾經的事都是過去式,還沉迷於過去的人,永遠走不出美好的明天。
楊威這樣做,無疑是正確的,現在與丐幫的戰鬥纔剛剛開始,他需要團結每一個人,特別是閻良這樣的人,幾乎是勝敗的關鍵,楊威希望能夠獲得閻良百分百的支持,只要挺過這一段就好。
聚在楊威身邊的只有四人,加上遠處的陳偉兩人,楊威發現從攻擊開始,就沒聽到過張成的聲音,頓時着急的拽過劉燁,低聲問道:“有沒有發現張成的蹤跡?”
劉燁不愧是狼孩,不過是掃了眼地堡,就從輕微的呼吸聲裡,找到了哆嗦的張成,然後眼神向楊威一個示意,輕蔑的說道:“在牆後,看來沒什麼傷,就是沒啥用了。”
楊威聽出話裡的意思,苦笑道:“去,把他手裡的鋼筋拿過來,武器可得使在刀刃上。”
劉燁答應了一聲,迅速躥了出去,兩個大步就繞到後面。張成還真是丟人,此時居然縮在一堆碎石裡,像只鼴鼠一樣的撅着屁股,而那把一米來長的鋼筋,此時很頹廢的被丟在張成的屁股後。
劉燁鄙夷的抄起鋼筋,然後捅捅張成肥大的屁股,冷不丁叫道:“快出來。”
空曠的廢墟上,這一聲炸雷般的叫聲,驚得每一個躲在黑暗裡的人都砰砰的心跳加速,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後,還不斷的在心底埋怨魯莽的劉燁。
張成可就不同了,這一聲竟然把他嚇得動都動不了,雙腿軟軟的跪在地面,幾乎癱了下來。弄得劉燁只好上前說道:“出來了,我是劉燁,你他媽的這麼大個子,膽子比黃豆還小,真他媽的丟人。”
張成此時已經顧不得什麼尊嚴,罵就罵唄,只要不死人就成。在劉燁的催促下,張成一臉茫然的鑽出來,就像個傻子一樣,被劉燁拽着走回地堡。
楊威看了看天,估算着時間,現在應該已是凌晨了,用不了多久,就天亮了,必須在天亮之前佈置好,一佚時機變立即展開反擊,爭取一輪衝擊就把沒有組織性的丐幫衝散。
“包呢?”楊威四下看了看,奇怪地問到。所有的食物都在裡邊,那可是精神和物質的支柱,要是包丟了,對士氣的打擊可是很大的。
閻良眼睛一閃,歉意的說道:“剛纔拉陳偉的時候,我拿來護頭了,現在給扔在陳偉那邊了。”
“還在就行,大夥吃點東西,然後休息一下,我們得搶在對方發動下一波攻擊前,把戰場佈置一下。”楊威撫着肚子,剛纔鬧騰了一陣,肚子本就空空的,現在都不爭氣的叫了。
不只是楊威肚子不爭氣,劉燁和張成也都一樣。不等楊威開口,劉燁再一次躥了出去,悉悉索索一陣後,拎着背囊又躥了回來。
楊威好笑地看着劉燁,在衆人之中,劉燁始終最積極,好像身體裡的血液都沸騰一樣,越看越像一隻野獸。
“給,威哥!”劉燁很自覺的把背囊交給楊威,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嗯,我沒徵求你的意見,就把食物分配給陳偉了……”
“嗯,那就好,省得我還要跑一趟。”楊威不以爲意的說道:“我們先吃點東西,喝點水補充體力,對方在體力恢復上的劣勢,只要進入近身戰裡,就會顯現出來了,不怕衝不散他們。”
分配到每個人手裡的麪包比晚餐的多了點,反正生死未卜,留着還不如全分掉,有了力氣纔有勝利的機會,近身的戰鬥可沒有戰術可言,那是生與死的較量,技巧佔了一定比例,力氣也佔了一定比例,剩下一半,可就要看運氣了。
楊威把麪包撕成一片片的,然後團成一顆顆的球狀,麪包這東西太容易消化,要是一片片的吃下去,就手裡這一點,還不夠塞牙縫的,團成一粒粒的面球后,就可以增加消化的時間,讓胃的工作時間長點,感覺總要比一溜兒沒了影要強。
吃完麪包還不能馬上喝水,得等幾分鐘,再喝上兩小口水,讓麪包發一下,這樣才能最大限度的增加胃裡的存量。
細嚼慢嚥的消磨着時間,楊威這邊很愜意,但對於丐幫那頭,可就像是坐在火上煎熬一樣,時間並不能讓這些人有利,更不會加速他們的體力恢復,除了奪取食物的慾望,這七人完全沒有什麼可以支持的信念。
七叔儘管很想一鼓作氣拿下楊威他們,但手下的人都不爭氣,不過是幾分鐘,都累得趴下了,別說衝擊,走路不打擺就算好事了。
沉悶的時間並不好受,楊威悠閒的叫道:“對面的兄弟,都累了吧?餓了吧,其實,我們剛吃完所有食物,哪怕你們盯上我們的揹包,就像死掉的那兩個一樣,恐怕最後依然一無所得。”
“媽的,該死!”七叔一聽楊威的話,心底暗罵着,卻又很無奈。他靠的就是用食物來誘惑手下拚命,現在可好,最大的精神支柱就這麼倒了,小杜嘆息的聲音,還有吞嚥口水的聲音,讓七叔感到無比的氣惱。
“媽的,他們有吃有穿,不會真的把什麼都不留下預備的,肯定有存餘!”七叔安慰着小杜,也安慰着自己,要是手下散了,他這光桿司令也就不用混下去了。
七叔憑的是人的理性和常情,卻不知道楊威還真的敢破釜沉舟。楊威不傻,既然周福明那兒還有存貨,只要衝散了丐幫,補充點食物想來並不難。所以楊威興致很濃的玩着心理戰:“對面兄弟啊,不出聲了,是不是累着了?休息一會,這樣纔有體力嘛,累的時候不好好休息,身體很快就會跨的,比沒得吃還要見效。”
丐幫的人此時可是又累又餓,聽着楊威的話,確實想賴着不起來,躺在地面雖然又咯又冷,但渾身放鬆了,還是很舒坦的,一股倦意襲上來的時候,沒點特別的刺激可是壓不下去的。七叔手裡缺的就是能夠刺激手下這些人的東西,要是楊威拋出食物的誘惑,很可能會把丐幫拆散了。
楊威不想冒險,周福明不開口的時候,他可不願意貿然畫出一個餅給丐幫的人,這些人好吃懶做慣了,即便回到“廢土”,也不會呆下來的,養這樣的廢物,還不如存下糧食養老鼠。
“對方不會這麼快就組織攻勢,我們趁機睡一會,輪流守夜,劉燁和閻良休息,天亮後就靠你倆了。”楊威邊說着便把鋼筋給閻良遞了過去。
看着楊威真誠和信任的眼睛,閻良冷着臉接過了,但眼睛裡還是流露出信任的感激。閻良在周福明那裡,雖然也得到一定程度的信任,但他靠周福明才能生存下去,所以那種信任不如說是強勢的仰仗,而他不過是得到可憐的憐憫。
周福明坐在一旁默不作聲,臉上也毫無表情,眼睛半眯着裝作睡覺,但沒有完全閉上的眼睛裡,一絲兇狠的惡毒閃過,一股強烈的殺機在他心底涌起。
升起了兩個火堆,雖然都不大,但足以照到周圍五米範圍,楊威不需要靠着火堆取暖,而是讓警戒的人可以看到外圍的動作。有了防備之後,丐幫真的沒再發動攻勢,和楊威等人一塊,儘量的休息恢復體力和精力。
天已經露出幾縷金光,很炫耀的從灰濛厚實的天空降下,向地球上災難後的倖存者昭示它的寬容,展現它的胸懷,告訴所有人,它仍然沒有放棄人類。
張成守的下半夜,直到天明時,發現丐幫似乎弄出了些聲響,慌忙把楊威推醒,緊張的指着對面低聲說道:“威哥,他……他們好像……”
楊威慵懶得伸了個懶腰,在睜眼前他也聽到響聲了,雖然對方有所行動,但還不至於立馬攻上來,所以楊威還是很從容鎮定的。
雙方都躲在瓦礫後,要想看清楚,就得站到高處,楊威睜開眼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搜尋對面的高點位,一張油膩雜草覆蓋的污穢臉孔頓時出現在他眼前,距離和位置已經不是昨晚他所記錄的。
“劉燁,閻良,你們分別從左右摸過去,我們在這邊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先幹掉一兩個人,讓他們混亂後,我們再一起衝!”楊威說着,眼睛流露出殺意,臉上也映上一股子狠勁,完全沒有剛纔懶腰時的鬆懈。
劉燁和閻良兩人憋了一整夜,此時龍精虎猛的正需要發泄一下,接到命令後各自操持着鋼筋彎腰左右分開爬了出去。
楊威計算着距離,甩手擲出一塊碎石,一條清晰的飛行軌跡在空中劃過,不斷旋轉的碎石帶着尖嘯聲,嗖的一下躥上對面的高點位,照着那顆露出的頭顱迎面打去。休息了一整夜,楊威的手勁還算不錯,加上準頭也很高,雖然動作上還有些問題,但是這種攻擊固定目標,讓楊威可以從容的準備,這突然的攻擊正好打在那個乞丐的面前,砰的一下,濺起了一團蒙黑的塵霧。
探視楊威這邊的正是七叔,他已經觀察了好一陣了,看到張成一直警戒着,所以沒敢趁機發動攻擊,沒想到,楊威一醒來就嚇了他一跳,那塊碎石就像打中了他一樣,讓他的心跳突然急速的蹦了幾下,慌忙縮了回去後,好一陣沒敢再冒起來。
楊威冷笑着,在地上划起了方位圖,與醒來的周福明和張成三人就地討論着,然後每人負責一個位置,準備給丐幫同樣的待遇,以報昨晚兜頭兜腦的打擊。
乞丐一般都睡到三竿上,現在還都躺着,楊威三人的拋擲,並沒有引起這丐幫等人的注意,倒是把七叔死死的壓制在碎石後,頭也不敢擡一下,畢竟他已經老了,膽子不知不覺得變小了。
劉燁和閻良的行動很迅速,兩人都是熟悉捕獵的人,獵物還在睡覺中,正好給殺戮帶來了藉口。閻良並不習慣使用鋼筋這類的武器,實際上,他最慣用的是腰後的那把精鋼剔骨刀,那是殺豬佬最主要的工具,刀身呈桃葉形,前部刃很寬很長,能夠輕鬆的片進骨頭裡,輕易的把骨頭切離肉筋後,利用刀身尾部的厚實,便可以將骨頭斬斷。
儘管武器不趁手,但閻良並沒有把剔骨刀亮出來,依然用鋼筋小心的試探着,他在保留實力還是掩飾什麼,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劉燁那邊很順手,第一個被他幹掉的乞丐,連呼都來不及呼一聲,便死在睡夢中,那把血淋淋的鋼筋才從他的喉嚨裡慢慢的抽出來。
位置分得太開的劣勢頓時成了致命的危機,丐幫的乞丐們在發覺偷襲者時,已經被幹掉了三個人,若不是七叔在高處發覺到動靜,估計這個沒落的丐幫就快被覆滅了。
“快起來,媽的,都殺到面前了,還躺着等死啊!”七叔顧不得楊威不斷擲來的碎石,騰的一下跳了起來,甩手向劉燁扔出兩塊碎石,將劉燁逼得縮在七八米外的一堆碎石後。
剩餘的乞丐聽到七叔的暴喝聲,慌忙翻滾着爬起來,也不管身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股腦的全朝着七叔站的方向爬去。人在危險中,第一反應就是抓住可以救命的木頭。
聚攏了剩餘的三個手下,七叔卻不敢輕鬆,死掉的雖然不是什麼主力,但剩下的更不是什麼精銳,小杜一個半大的孩子,看到殺人不被嚇得尿褲子就算萬幸了。看着喘氣驚恐不定的三個手下,七叔的心一直往下沉,但他依然很沉得住氣,鎮定的吩咐手下抓起滿手的碎石。
劉燁和閻良看着惡狠狠的四人,也不敢貿然逼近,距離已經很近了,乞丐們的手裡抓滿的石塊,隨便一塊打在臉上或是要害處,那就玩完了。
楊威此時也帶着周福明和張成兩人摸了上來,沒人注意他們,所以行進很快,三十多米的距離只花了五分多鐘。要不是陳偉根本沒用處的話,讓陳偉在他們三人身後繼續拋擲碎石,就可以在完全不引起注意的情況下,摸到乞丐們的頭頂。
聽到身後的碎石堆那頭沙沙的響聲,七叔知道已經被包圍了,現在要麼撤退,要麼負隅頑抗,沒有其它的選擇。
七叔的眼睛裡流露出行走江湖的兇狠勁,咬咬牙,突然惡狠狠的叫道:“全都往左邊衝,衝出去就活命。”
在丐幫左邊的是劉燁,雖然劉燁幹掉了兩人,一臉的兇相,但在七叔看來,閻良更可怕。與閻良比起來,充其量,劉燁是隻會叫的狗,而閻良確實一隻不叫的犬,冷漠的眼神裡,別人的生命根本不被重視,似乎在他身邊,全都是死去的屍體。
這種感覺讓七叔一直冒着冷汗,北閻良瞪着看了幾眼,七叔這個老江湖也沒有膽量對視下去,所以選擇突圍的路線也不用考慮的,他寧願繞個遠路走,也不願意挑上閻良把守的原路。
小杜是七叔手下最聽話的,七叔剛說完,小杜就衝了出去,徑直衝向劉燁,這個半大的孩子還真的有一股子初生牛犢的狠勁,明知道劉燁手裡已經有了兩條人命,斜斜舉起的鋼筋上,還不斷的滴下血水,但小杜卻對這些視而不見,先擲出左手的石塊,然後揮舞着右手的石塊,大叫着猛撲向劉燁。
劉燁從聲音裡聽出,攻來的乞丐竟然還是個少年,眼睛突然一暗,眉頭不自主的緊鎖起來。他不是真的野獸,好歹也讀過幾年書,大道理說不出,但卻是懂的。面前衝來的可是跟他身世相似的孤兒,劉燁真的下不了手。
但小杜並沒有留情,徑直衝到劉燁面前,看到劉燁猶豫着,他卻很堅定的狠狠砸開對着胸口的鋼筋,然後突入到劉燁近身,像只瘋狗一樣的廝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