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青依舊是笑而不語,任由楚嫣尷尬。
“咳咳!”楚嫣輕咳緩解尷尬,隨後看向許雲錦,問道:“許姨,丫鬟最高規格的衣服要多少錢?是春夏秋冬各兩套哦!”
許雲錦微微低頭想了想,道:“若是按藩王府的規格,四套印花綢緞來說,大概要八兩左右,若是各兩件的話,就算十五兩吧!當然,這裡冬季鵝戎衣佔了大頭,若是改成草絮的,可以節省四兩!”
楚嫣點點頭,繼續問:“我與姐姐的四季服裝要多少?”
許雲錦眨了眨美眸,指着楚嫣身上的衣服問:“這種品質的?”
“嗯。”楚嫣笑着點頭。
“喲!”許雲錦嚇了一跳,說實話她有些不敢接,畢竟這上等刺繡蠶絲綢成本太高了,只要錯刀一件,那就會賠錢;但這明顯是大生意,只要不出意外,絕對可以賺一筆。
須臾~許雲錦一咬牙,還是開口說道:“四季上等刺繡絲綢服,四套報價百兩,只要小姐敢要,許姨保證按照長安織造局規格走,且用料更好,刺繡更精緻。”
“楚嫣?”
呂青喚了楚嫣一聲;楚嫣拉了拉呂青的手,只是真誠的說了一個字:“姐。”之後呂青便不再說話了……
“這裡的被褥給我裝四十套,馬上送去縣衙。”
楚嫣看着許雲錦笑道;雲錦美眸圓睜,詫異道:“四十套?”
“每套二十兩十套兩百兩,這裡是八百兩!”楚嫣在懷裡取出八張百兩銀票塞到許雲錦手裡,輕聲道。
楚嫣要給那些丫頭最好的生活條件,衣服自然不必,畢竟身份有別,主次還是要分開的,但規格一定要高。
“我與姐姐的衣服,每人兩份。”楚嫣話落,又是甩出四百兩。
“我府裡大小共計二十三名丫頭,印花綢緞每人兩份,共計三百四十五兩。”話落,又是甩出三百兩;
呂青苦笑一聲,將包袱打開,取了四十五兩碎銀放到一張桌案上,笑說道:“安排夥計裝車,帶上繡娘去給丫頭們量尺寸。”
“好……好的!”
許雲錦拿着銀票的手在顫抖,這可是千餘兩啊!自己一年都賣不出這些貨款!畢竟這種奢侈品,可是連士紳豪伐都捨不得用的;當然,偶爾也會給美妾買上一套。
“內個,兩位小姐先量一下吧!”
許雲錦趕緊將銀票收好,這才緊張兮兮的說道。是的,她怕了,因爲越有錢的主,越難伺候,因爲人家不缺錢,若是哪裡讓人家不滿意了,準沒你的好!
呂青二人點頭,雲錦馬上安排了兩名經驗老道的繡娘,來自爲二人丈量身形,隨後親自提筆記錄。
事了,又爲二人開了一份合約,待呂青簽了字,雲錦這才覺得這不是夢,而是真的。
布莊裡的夥計很麻利,每一套被褥都要打包,然後裝進木箱裡;之後在用帶棚的馬車裝好,另外再加十幾名身強體壯的護院押車,再加五名繡娘跟隨,這才浩浩蕩蕩的送往縣衙…
“兩位小姐,在家裡吃頓便飯吧!”
車隊走了,許雲錦這才稍稍安心,隨即對呂青二人發出了真誠無比的邀請。
呂青與楚嫣相視一笑,呂青道:“我們還有事,告辭!”
話落,又是拉着楚嫣轉身便走……
許雲錦摸了摸懷裡的銀票,看着楚嫣的背影,暗道:這丫頭好生闊綽,不行,老孃的趕緊,切莫讓別家的臭小子搶了先……
中街鴛鴦樓:
“喲!呂小姐快裡面請。”
今日鴛鴦樓門可羅雀,生意似乎不太好。掌櫃的正唉聲嘆氣,想着今日的瓜果蔬菜如何處理呢,就見呂大小姐又帶着小祖宗來了,這可給掌櫃笑壞了。
“今日不吃飯。”
呂青笑着說了這麼一句;掌櫃心裡一涼,但剛要詢問爲什麼,就聽呂青繼續道:“今日包你鴛鴦樓出工,去我妹子的新宅開火,你可以願意?”
“那,那有多少人吃飯?”
掌櫃的猶豫了一下,小聲詢問。
“估麼兩百餘人。”
呂青大概計算了一下,給出了這麼一個數字。
“當真?”
掌櫃的吃了一驚,以爲呂青在開玩笑,便多問了一嘴。
呂青點點頭,補充了一句:“也許更多!事後不算酒水菜錢,每人加賞三錢銀。”
“哈哈,得嘞,我老王頭親自帶着整個鴛鴦樓去,您就放心吧。”
掌櫃的大喜,大買賣啊!當下招呼夥計:召集人手,今日出工,多準備酒水飯菜,安排馬車將所有的桌椅板凳全部拉去……
說到這掌櫃的愣了,是啊!拉去哪啊?
呂青無奈一笑,告知道:縣衙對面,我妹子的 紫府……
掌櫃的長大了嘴巴,指了指遠方,又指了指楚嫣……
……
此時的縣衙已經亂做一團,趙南倉不得不放下手頭上的事情,臨時當起了監工,當然,老爺子這是自願的,畢竟呂青是晚輩,哪有這個當長輩的不聞不問的。
不過,縣衙裡的衙役與還在執勤的三班六房都無心做事了,畢竟這可是來了二十幾名小美女啊!
好在趙南倉一出場,那些傢伙立刻作鳥獸散!
“你們都是紫丫頭買來的?”
趙南倉看向一個大丫頭,一臉差異的問了一句。
“回…回大人,是小姐買的。”
大丫頭看到趙南倉這身官府,一時有些緊張。
趙南倉無奈一笑:哎!還是要少了。 是啊,楚嫣還是有錢,早知便多要些了!
趙南倉暫時將這些丫頭安排到了門房,讓她們先休息一下;
不稍幾時,那兩車被褥便來了。
“趙大人,呂小姐定的貨。”
長雲布莊夥計跳下馬車,一看趙南倉正在縣衙大門處眺望着對面府宅,急忙上前行禮高聲道。
“什麼貨?”
趙南倉捋了捋鬍鬚,中氣十足的問了一句。
“嘿嘿!大人您還是自己看吧!”
夥計笑盈盈的將單據遞給趙南倉;趙南倉接過定睛一看,險些驚掉了下巴:“上等絲綢被褥四十套,單價二十兩?”
趙南倉眼角抽搐,暗道:我的祖宗,這一套都頂的上老夫半年奉銀了,而這裡卻是四十套!
“大人?”
夥計小聲呼喚着走神的趙南倉,趙南倉回過神,嚴肅道:“何事?”
夥計指着五名繡娘,笑道:“呂小姐安排的,說要給丫鬟們量衣服。”
趙南倉無奈一嘆,隨即一指縣衙門房:“在那裡面,你們五個且去吧!”
五名繡娘齊齊行禮,然後緩緩進入門房。
“大人?”
夥計又喚了一句。
“又有何事?”
趙南倉又嚴肅的回了一句。
夥計指着兩輛馬車,小聲詢問:“這些貨放到哪裡?”
“先放至縣衙門口,本官自會讓人看護。”
趙南倉一指縣衙門樓兒西側空着的露臺,嚴肅道。
“是。”夥計笑着應是,隨後對着那十幾名護院大聲招呼道:都放到露臺西側,小心些!別碰壞了,不然你們賠不起……
趙南倉安排一名小吏看着卸貨,又安排了五名帶刀捕快看護,這才晃晃悠悠,又去了對面宅院!
林平:“他孃的,小心點…”
此時這佔地百八平丈的豪宅內都是人,打掃除草工作基本完成,大家正忙活着粘貼新的窗紙、懸掛紅燈籠…而泥瓦木匠正在緊張有序的修繕房頂與花園…
不得不說,人多就是好辦事,你宅子是大,但架不住人多,你說修繕難?那是錢沒到位,林平一口氣找來了三十名經驗豐富的大工,別說修繕了,那就是重新鋪瓦,這一天也足夠了。
當然,這宅子幾乎不用修繕,畢竟這可是實打實的百年金絲楠木建造;而楠木與磚石比例竟然達到了驚人八成,可想這宅子是有多堅固。
趙南倉邊走邊點頭,老爺子確實喜歡這宅子,奈何囊中羞澀;當然,即使有錢他們也不敢買,買了就是抄家發配!但楚嫣不一樣,人家終究是個普通人,只要錢財來路乾淨,那便是想怎麼花就怎麼花!
“嘿!趙大人,您老看看如何?”
林平一看趙南倉來了,急忙小跑上前,指着二進裡最大的正房,笑問。
“不錯;不過,看好了那些幫閒,誰若是手腳不乾淨,便直接拿了。”
趙南倉給了一個肯定,與一個警告。
林平急忙點頭笑道:“大人您放心,一個弟兄看五個幫閒,話放出去了,但凡少了一個盒子,都要各打二十大板。”
“嗯。”趙南倉點頭,隨即進入正房大堂,看着主臥裡雕刻精美的圍榻,與精緻的太師椅、圓桌、古董架……不由得苦笑道:“劉伯恩啊劉伯恩,你費盡心血打造的府宅,終究是爲一個小丫頭做了嫁衣;可笑的是,你還未曾來的急入住…”
“時也命也運也啊,哎!”趙南倉一聲輕嘆,緩緩轉身離開了屋子。
前院,林平正坐在石凳上喝着清茶,一名捕快一溜煙的跑了過來,隨後在林平耳邊小聲道:“林頭兒,您猜我聽到了什麼?”
林平放下茶杯,呵呵一笑,道:“聽到了什麼?”
“幾個老木匠喋喋不休,說這宅子不簡單。”
捕快激動出聲。
林平伸手就是一個板栗,笑罵道:“臭小子,還學會賣關子了。”
“哎呦!”小捕快一捂腦袋,急忙笑道:“嘿嘿,我聽他們說,整座宅院大到四樑八柱,小到桌椅門窗,但凡是木料物,那可都是由百年以上的金絲楠木打造!”
“我去你大爺,當真?”
林平伸手又是一巴掌,一臉驚訝的問道。
捕快這次有了防備,直接低頭躲過,這才急忙點頭道:“千真萬確。”
“我滴親孃,紫丫頭這是多豪橫啊!”
林平緩緩起身,又掃了一眼這宅院,感嘆了一句。
可隨後便想起,自己之前居然嫌棄人家紫丫頭吃得多!好傢伙,單是這套宅院,十個楚嫣一輩子也吃不完啊!
這回行了,一傳十,十傳百,大家幾乎都知道這套宅院價值數萬銀了!想必在那些幫閒的吹噓下,用不了多久,整個平安縣便會家喻戶曉了吧!!
(幫閒就是地痞閒漢,整天無所事事,就是各種吹與打探各種消息!)
巳時一刻,又一隊車馬浩浩蕩蕩的來至縣衙門前:
林平正在盯着兩名小吏將一塊【紫府】牌匾掛至大門上方:“好!可以了。”
話落,便看到了楚嫣與呂青正坐在頭車說笑,而駕車之人正是鴛鴦樓的王掌櫃!
“喲!整的還挺像那麼回事。”
呂青將楚嫣抱下馬車,隨即擡頭一看那塊紫府牌匾,不由得誇了林平一句。
“那是,既然是給青姐與紫丫頭辦事,那必須要明明白白,一樣都不能少。”
林平看着楚嫣,笑的那叫一個慈愛,真就如長輩一般。
“哇!林叔可以的。”
楚嫣看了看高大的門樓,又看了看整理乾淨的西側門面房,不由得讚了一句;
隨後便拉着呂青跑進了大院子,先是看看這間,又是看看那間的,無不是喜出望外,畢竟每間房子可都是雕樑畫棟,雕刻精美的大開間。
呂青也是第一次來,當下與楚嫣的心情差不多,這宅子呂青可以發誓,絕對不止萬八,三萬八都欠奉,主要這宅子就沒有一根其它的木料;就連東院那兩排下人的住所,都是楠木打造的…
後院主人正房,楚嫣摸了摸大房牀,隨即便躺在光禿禿的牀板上打了個滾兒;好吧,並不舒服,硌得慌…
“姐,你也來這裡住吧!”
楚嫣坐在牀邊,看着呂青笑盈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