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這篇功法之人,當真令人驚歎!論對大道之感悟,對大道至理的參悟,吾遠不如也。”
琉璃寶主拿着那兩枚玉符讚歎不已,全然不像是不滅金身訣的開創者。
“尊師若有空,還請務必來此地走動走動,”琉璃寶主嘆道,“這般人物,倘若失之交臂,實爲平生之憾……也對,此身不過殘靈,說這些卻是有些託大了。”
楊戩在旁靜靜的聽着,琉璃寶主誇玉鼎真人,他這做徒弟的也是滿臉榮光。
只是,聽琉璃寶主一句:“尊師而今修爲如何?可已踏入半步至強之列?”
楊戩頓時只得苦笑,嘆道:“師父他尚未成聖,曾衝擊聖人之位數十次,若非有異寶護持,早已飛灰湮滅。”
琉璃寶主頓時皺眉不已,又仔細品味玉符中所記之功法,越發疑惑。
“不應如此纔對,”琉璃寶主道,“這般人物,在太始也足以橫行天下,爲何聖人境都邁不進?可是心有所迷,又或是有先天之缺損?”
楊戩一時無法回答,只得重提潛鴻之事,覺得有可能是潛鴻暗中阻攔……
似乎越靠後的時代,成聖越發艱難;到了這個時代,此時竟只有一位大道聖人,外加五位功德聖人坐鎮洪荒。
強敵甚至都不用至強者出手,來七八個大道聖人,足以橫掃洪荒了吧。
楊戩忙問正事:“依前輩來看,我可否同修雙法?”
“若是原本的不敗金身訣,我自然是要攔着你,但此篇凝聚尊師心血之功法,已然可與你八九玄功同時修行,”琉璃寶主嘆了聲,“恨不得後世英才齊聚太始,共戰強敵。”
楊戩將玉符接了過來,沉吟幾聲,決定準備些時日,靜心凝神。
這當真不是小事,極小的偏差都有可能讓他萬劫不復。
琉璃寶主也反覆囑咐楊戩不要貪功冒進,循序漸進、逐步進行,若是遇到問題當有壯士斷腕之果斷。
楊戩一一應下,也能感受到這位老前輩對自己的關切;這種關切是做不得假的,無論是出於何種目的,最起碼不是加害。
在琉璃寶界逗留了幾日,楊戩與琉璃寶主一同將同修之法再次梳理了一遍。
這事,確實再謹慎都不爲過。
功法的事已敲定,接下來就是調整自身狀態了。
想要自己安定無虞的修行,楊戩必須將心中的掛念一一安定。
辭別琉璃寶主,楊戩收拾心情,總算回了黑靈國。
蕭蘭與敖心珂常年在此地停駐,她們與楊戩也是聚少離多,每次相聚,都恨不得將一炷香劈成兩炷香來用。
先尋到的是蕭蘭,幾百年不見,蕭蘭的修爲境界依然停留在大羅的‘邊境’,隨時有可能直接掉下來,這讓楊戩略有些啞然。
蕭蘭比起原本看起來更顯纖瘦出塵,久久未見相思苦,讓她看到楊戩就撲到他懷中,許久沒言語半聲。
總算,敖心珂匆匆趕來,幫楊戩哄了蕭蘭幾句,才讓蕭蘭這剛‘入門’不久的小婦人化去了滿心的幽怨。
三人聚在一起,先擺了家宴,楊戩各種夾菜陪酒獻殷勤,表達少許歉意。
她們兩個也是一心柔情,與楊戩言說如今黑靈國之事,也從楊戩口中聽聞與準提大戰之事。
接下來的半月,黑靈國‘羣龍無首’,初祁被楊戩喊去洪荒打架,兩位掌握大權的女子也沒了影蹤。
還好黑靈國上下各級運轉平穩,遠征大軍也是捷報頻傳,沒出什麼亂子。
大被同眠始終是不太現實的,敖心珂與蕭蘭也都是要臉面的女子;萬知公主這般凡事都對楊戩聽之任之的還好說些,但蕭蘭面薄又頗爲要強,如何肯行如此荒唐之事?
往往,楊戩東廂跑了去西閣,北屋剛暖又南樓,在溫柔鄉之中疲於奔命,還樂此不疲。
半個月後,楊戩又要與兩位夫人暫別,只是這次他並非要出遠門,而是要在黑靈國內擇地閉關。
黑靈國內也有日月星辰,不過都是陣法推演出來的,這裡並沒有日月精氣。
午後時分,一處能俯瞰黑靈國之景的高山暖閣,窗後的三人依偎相靠。
“夫君可是要衝那聖人境?”敖心珂柔聲問着,手指輕輕摁壓楊戩的腰背。
蕭蘭則斜坐在一旁,爲楊戩鼓搗些仙果。
楊戩只穿着一件長衫,坦露胸襟,敖心珂與蕭蘭也只是身着紗衣,讓暖閣之間春意盎然。
此地服侍的仙子都只能在十里之外聽命,更是有重重大陣佈置。
“成聖哪有這般簡單?我積累遠遠不夠,”楊戩笑道,“是修行另一門功法,增些戰力。”
“夫君莫要壓力太大了,”敖心珂柔聲勸着,楊戩笑着拍拍她玉手,並未多說什麼。
蕭蘭在旁繼續投食,一談到修行之事,她就乖巧異常。
反正插不上嘴,倒不如安靜一些。
“心珂,你替我注意下洪荒變動,若初祁遇到麻煩,儘早派援手過去。”
“夫君放心,我自省得。”
“嗯,多虧了有你們,”楊戩笑嘆了聲,手指劃過蕭蘭那清豔無暇的俏臉,惹的她一陣閃躲,笑個不停。
楊戩又道:“心珂,龍宮那面可有什麼話要給我?”
“倒是並未聽他們提起,”敖心珂緩緩搖頭,坐回楊戩另一側,縮在楊戩懷中,目光帶着幾分慵懶與倦怠。
一旁的小手捏着一顆仙果送到她嘴邊,被她一口咬住,兩人嬉鬧幾句,倒是頗爲融洽。
“夫君,有一事我有些猶豫……”
“怎麼了?”
“是,有關那……”敖心珂抿了下嘴,“龍族今後如何安置……嗯,我想將龍族一些子弟接到黑靈國,也算未雨綢繆,爲龍族多幾分血脈延存。”
楊戩笑道:“這事你做主就好,不必問我。”
敖心珂低聲應了兩句,目光之中猶自有些閃爍。
她剛纔所說龍族子弟,明顯只是臨時拼湊的說辭罷了。
卻聽蕭蘭在旁問詢:“夫君閉關修行可有什麼風險?怎的感覺夫君有些忌憚呢。”
“忌憚?怎麼會,”楊戩笑道,“師父殫精竭慮爲我改善了一篇功法,我拿來修行便如同穿衣那般。”
蕭蘭眨眨眼,楊戩心中着實捏了把汗。
敖心珂美目之間流轉過少許柔情,輕聲問:“夫君心中,師父……如何?”
“如何?”楊戩有點摸不着頭腦,“師父品性淳厚,待人謙和,雖不喜在外走動,卻是一心向道、真正的大修。在我心中,自然是如師亦如父,若無師父,便沒有今日的我。”
“是嗎……”
“心珂你怎了?可是有什麼心事?”
敖心珂溫柔的搖搖頭,“只是覺得夫君如今本領已經比師父強了,問一問夫君心境罷了。”
“心珂,我豈是那般忘恩負義之人?”
蕭蘭在旁笑道:“夫君當然不是,吃果子了。”
楊戩頓時無奈的笑了幾聲,將左右玉人摟緊,輕聲說了幾句體己的話語,便主動脫離了溫柔束縛,朝着之前找好的一處偏僻山林遁去。
待楊戩走後,敖心珂總歸是有些憂心。
“姐姐你怎了?”
“沒事,”敖心珂連忙打起精神,“只是覺得夫君肩上的擔子太重了些。”
“確實如此,但咱們卻幫不了他太多,”蕭蘭幽幽的嘆了口氣,“就算咱們籌謀的再多,準備再多的兵力,那些強敵只需來一強者便可橫掃。姐姐,我有時都在想,咱們現在這般費勁的聚集混沌靈族,到底能有幾分作用?”
敖心珂柔聲道:“做了總比不做要好,起碼能幫夫君分擔一些。”
“嗯,”蕭蘭伸了個懶腰,順勢躺到敖心珂身上,“姐姐讓我靠一會,這幾日陪夫君下來,我都快散架了……還是忒趕緊提升修爲的是。”
敖心珂頓時輕笑不已,隨手撫弄着蕭蘭的長髮,對着窗外靜靜的出神。
她幾次相對楊戩所說卻說不出口之事,她也不知,到底該不該對楊戩言明……
始終太過匪夷所思。
……
黑靈界邊緣的一處大山之中,生靈絕跡,混沌靈族也鮮少有人踏足此地。
楊戩選這裡的主要原因,是進混沌海方便;若他有所感悟,要伸展伸展拳腳,總不能在黑靈界大搞破壞。
到了山頭,玄氣佈置一層大陣,讓小鷹不要出大陣範圍,順便爲他護法;而後就如老僧坐定一般,坐在那開始參悟不敗金身決。
八九玄功,不滅玄黃體;不敗金身,琉璃大成境。
二者同時出現在楊戩身上,到底能出現哪般‘反應’,又會締造出何等‘怪力’,此時尚且不得而知。
楊戩緩緩放平呼吸,靈臺清淨,不染塵埃。
兩枚玉符緩緩飛出玄龜帶,圍繞楊戩開始緩緩旋轉。
楊戩呼吸吐納,嘗試讓自己回返尚未修行時的狀態,既存八九玄功,又暫時忽略掉八九玄功,尋回最初的一絲真性。
不多時,楊戩渾身氣勢都漸漸的變了,仿若返璞歸真一般,實則只是八九玄功的運轉與玄體完美融合,再不分彼此。
讓八九玄功接納不敗金身訣,是至關重要的一步,也是雙法同修的第一步。
第一句心法在心頭流轉,楊戩小心的觀察,發現玄體並未有半點反應,就開始試圖參悟修行……
但楊戩剛一運行不敗金身決之功,突然低頭噴出一口鮮血。
隨手將鮮血擦乾,楊戩調整狀態,開始了第二次嘗試。
果然,不是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