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曬到身上溫暖而又愜意。
躺在宿舍的破木牀上,孫二寶一邊剔着牙一邊說:“糧食找不到纔好呢,讓封大頭這個老油條自己去堵窟窿吧。”
“哈哈哈,二寶,你沒見封大頭爺倆兒寫字據的時候那副模樣,像被抽筋拔骨了似的。”志民哈哈大笑着說道:“你讓封大頭寫字據的時候,真的像一隻老狐狸。”
“狐狸就狐狸吧,這個時候不宰他,等待何時啊。”孫二寶打了個飽嗝,咪上眼睛說,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二寶,你先別睡,你說這麼多的糧食,不會是長了翅膀飛了吧?”志民問道。
“飛了和土遁跟咱們沒有一點關係,讓封大頭破破財吧,做了這麼多年的鎮長,明裡暗裡的也搜刮了不少民財,也該他出出血了。”孫二寶乾脆閉上了眼睛,好像馬上就會發出鼾聲一樣。
“真是太奇怪了。”志民自言自語的說道。突然,他的腦海裡靈光一現,一下從牀上跳了起來,一把拉起孫二寶說:“二寶,我想到了,快喊上他們幾個人去糧庫。”
孫二寶被志民的話驚得睡意全消,跑到隔壁的宿舍喊醒了已經昏然入睡的兩個警員,一同就去了糧庫。
糧囤大部分都被拆開,糧庫的水泥地面上鋪滿了糧食。兩個看庫人正在忙碌着,用木杴翻曬着糧食,看到志民他們走進來,畢恭畢敬的說:“幾位長官辛苦了。”
“快,領我們找到丟糧的那三個糧囤的地方。”志民急匆匆的說。攤開的糧食平鋪了一地,很難在找到原來糧囤的確切位置。幾個人憑藉着記憶,費了半天的功夫,終於如願以償。
“拿兩把掃帚來。”志民吩咐看庫人說。
逐漸清理出來的水泥地面,平整而又光滑。隨着清理的面積越來越大,志民的心越來越難以平靜。
“志民,你到底在鬧什麼鬼?”孫二寶一臉不解的問道。
“你的一句話提醒了我。”志民說完,轉過頭又對兩個看庫人說道:“你們去一個人,到封鎮長家裡把他們父子喊過來。”
“我說的什麼話?”孫二寶困惑的看着志民。
“你說:‘飛了和土遁也跟咱們沒有關係’,這句話提醒了我。”志民說道。
“土遁?對,土遁。志民,你真的是太聰明瞭。”孫二寶興高采烈的說:“封大頭答應的兩匹好馬,咱們可要盯緊了,可別弄來兩匹像所裡的這匹瘦馬一樣齁嚨氣喘的。”
“論聰明,我兩個加一起也不及你一個人。這個案子你是一點也沒上心。”志民說的是心裡話,孫二寶不僅僅是心思縝密,應變能力也是超乎常人,思考問題的方式方法,也非常人所及。
“少給我灌迷魂湯。對了,你的小情人還好吧?”孫二寶岔開話題壓低聲音問道。
“呵呵,挺好的。”志民一想到煙兒,抑制不住的喜悅就掛在了臉上。
孫二寶的眼珠轉了轉,貼近志民的耳邊說:“老實說,煙兒是不是貓到你家了?還有,我聞出了你身上有男人味兒了。”孫二寶故意吸了吸鼻子。
“滾,你狗鼻子啊?”志民臉上有點發燙。他想起了那個風雨之夜和煙兒的幾度纏綿,心忽然像掉進了棉花堆裡,變得飄忽而又柔軟。
“蒼天啊,我又失去了一個童子兄弟。”孫二寶誇張地揚起雙臂,仰天長嘆說道。
“二寶,說正經的。煙兒他們的那夥人,在你大哥那裡還好吧?”志民問道。
“放心吧,我這次回家見到了那個花舌子,還有一個眼睛像銅鈴鐺的人。對了,就是救灰狼那晚,衝着咱們開了一槍的傢伙。其他綹子裡的人我也不認識,孫大寶那裡的人也多,不知道那個是他們的人。”孫二寶說:“這兩個傢伙還特意請我喝了一回酒,說了一堆什麼答謝救命之恩的屁話。我當時被他們給忽悠蒙了,稀裡糊塗的就喝多了。好傢伙,吐了一宿,膽汁都吐出來了,就差吐血了。”
“哈哈哈。”志民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惹得遠處正在清理地面的兩個警員;和一個看庫人投來驚詫的目光。
“志民,不過話說回來,這兩個人還真是好漢。”孫二寶說。
“嗯,他們和灰狼都一樣,都是被*上梁山的。”志民說。
“上次灰狼送來的金條,你應該留兩根兒的,給你的小情人置辦一套首飾。”孫二寶笑嘻嘻的說。
“你小子,咋又扯到這上邊去了?滾遠點。”志民虛張聲勢的飛起一腳,孫二寶早就一個漂亮的奔跳跑得遠了。
“志民賢侄,你們找到線索了?”封大頭一腳踏進糧庫的大門,就呼哧帶喘的問。也許是聽到了案子有了眉目,這一次竟然沒有用人攙扶不說,很顯然他是跑在最前面的。直到他要走近志民的身邊,瘋子和瘦弱的看庫人才氣喘吁吁地跑進大門口。
“應該是沒有問題,來吧,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志民說。
三個糧囤的具體位置已經確定,隨着清理乾淨的糧食被掃到一邊,所有在場的人都看到了這三處地面與其他地面的不同之處,也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這三處地面上有三個深不見底的碗口粗細的黑洞,正一絲絲的向上泛着寒氣。
“怎麼回事兒?”封大頭大驚失色的問道。
“我估計糧食還在,你找十幾個人帶着鎬頭,鐵鍬往下挖吧。”志民說。
“糧食在就好,謝天謝地,菩薩,佛祖,祖宗保佑。”封大頭語無倫次地說道。
三個黑洞不規則排列着,像三隻詭異的眼睛,陰森而又恐怖,讓所有在場的人都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