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蘇兒生下兩兒一女,小兒子洪弘和女兒洪伊與蘇兒和得叔常住。而大兒子洪印在出生兩年後,應體弱多病,被得叔送到曼閣寺和帕罕一塊修行去了。
還別說,自小體弱多病的洪印,自打進了曼閣寺後,體格日漸強壯了好多。這不前一段時間,洪印回家探親時,和弟弟妹妹們商量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外出尋找下落不明的父親。
母親那裡有一個軍官證,上面有父親的兩寸照片。三人計劃將他偷來,由洪伊和洪印外出找人,而洪弘在家分散母親和阿公的注意力。
洪伊說和哥哥回曼閣寺住幾天,母親和阿公也沒有懷疑,這以前也不是沒有的事。他們走的很順利,可畢竟只是孩子,蘇兒也極少讓他們知道有關洪歷的事,對於這個父親,他們只知道,母親很愛他,阿公對他也是讚賞有加,是個軍人,還有就是名字和那兩寸黑白照片。其他的,均是一無所知。
所以,說是要找父親的下落,其實他們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尋找。他們唯一的依靠就是阿蘇和鹿羽,可即便是阿蘇和鹿羽幫忙他們也依舊一無所獲。
對這個姐夫,阿蘇也知之甚少。儘管知道洪歷是在遠方的森林裡消失的,但他也沒有帶他兩到那去找。他是極疼愛這三個孩子的,他們吵着要找阿爸,面對孩子的請求,他於心不忍,只好帶着他們出來找。
怕有了閃失,不敢帶他們往遠處走,只在西雙版納周圍繞了幾圈。
鹿羽是一片獨特的小葉人,他通體通紅,而且會長大,不過這兩年已經不長了,如今有七八十公分長。
“好多孔雀呀!”洪伊看着田埂邊悠閒的孔雀說道。
天氣太熱,阿蘇扇着扇子,用手袖擦着着額角的汗水。他依舊固執的穿着清朝的衣服,衣服已經洗的花白,新的做工沒有現在這件細緻,他便很少穿。
“也沒有紅玉婆婆好看,紅玉婆婆再好看也沒有你好看”
洪印說着,撐開一把油紙傘,爲洪伊遮去。還從包裡取出一張手帕,拭去洪伊臉上的汗珠,溫柔的樣子,像是在呵護一件極易破碎的東西。
洪伊呵呵笑着,不止阿媽阿公對她極好,哥哥和弟弟對她也是極好的。
“阿蘇舅舅,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阿爸”
這個着實是個問題,阿蘇還得找個他們能接受的理由說給他們,不能讓他們失望亦不能讓他們抱太大希望。
前面一棵大青樹,阿蘇示意到那邊休息再說。阿蘇第一個走過去,皺褶眉頭,極力的想着該如何回答他們,已經出來好幾天,最好這一次也能把他們哄回去。
來到樹下,阿蘇繼續扇着扇子,還時不時露出難言的神色。
“出來時我就告訴過你們,這是一場博弈,而卻,找不到的可能性極大,要做好心理準備,而且當時你們已經答應我了”
“對啊”
“所以,你們就不要再問我這個問題好嗎,找得到最好,找不到也不要擔心,你阿爸沒有消息總比有他的壞消息好吧!”
沒有消息總比有壞消息好?虧他想得出來,阿蘇在心裡暗爽好久。
這番外出尋找無果,阿蘇左繞右繞總算將意思帶到,將他們勸回家。儘管心有不甘,但還是先回家再說,從長計議嘛。
本就在西雙版納周邊逛着,回去自然用不了不了多長時間,良辰美景對於這三個孩子幾乎沒有什麼誘惑力,其實他們纔是這廣袤的大自然見最靚麗的風景。
阿蘇高傲,穿着清朝的小官服,昂首闊步的向前走着。他的小辮子在身後懸着,隨着步子的移動左右搖晃。他的臉色依舊蒼白的毫無血色,可就是依舊可愛的很。
洪伊甜美可人,穿着一身鵝黃色傳統傣家服飾,鵝黃的衣服將她的臉色映襯的更加明媚動人。她的頭髮盤起術在腦後,頭髮還嵌着洪印給她採的花,她撐着油紙傘,邁着輕盈的步伐緩緩向前而去,所謂淑女,不過如此。
而洪印有些另類,他有着同齡人沒有的成熟老練,老練這個東西裝是裝不出來的。俗語云:“長兄如父”,洪映很好的做到了這一點。對弟弟妹妹他十分照顧,看着小小年紀的他如此穩重,蘇兒也會感到揪心的疼,可也無可奈何。
“等等”
洪映喊道,所有人也停下了腳步。他們的面前有一個半米寬的小溪,就洪伊那個小身板,很難跨過去。
“我帶你們飛過去就好了”,說着阿蘇就欲把洪伊帶過去。
“我們搭人橋好了”,搭人橋?費時費力,阿蘇不明白洪印爲什麼要這樣做。可看到洪伊聽到搭人橋時的神情時,阿蘇就明白了。
原來這一路,洪伊因爲沒有找到父親洪厲的下落,情緒一直有些低落。再聽到哥哥說搭人橋時,興致來了,情緒明顯有好轉。
所謂搭人橋,就是他們兄妹三人常常玩的遊戲,田間地頭都是他們三個遊戲的場景,在遇到過不去的坎坎時,洪弘和洪印便會用身體搭一座人橋,讓洪伊踩着他們的背上過去。這是三個人常常玩的遊戲,這一次,洪弘不在,換成阿蘇代勞了。
洪伊總歸只是一個孩子,就這麼個遊戲,一鬨就哄好了,一路上又蹦蹦跳跳。
小河邊,洪弘已經釣了好幾條魚,只是今天運氣不太好,釣的都是小魚。魚籠已經編好,裡面塞了不少魚。
“對了,小弘,你知道我們是從哪裡來的嗎?”
“知道”
“哎”
“幹嘛”
“我本來還打算給你講這個傳奇經歷呢”
“傳奇?哪裡傳奇?我阿爸阿媽成親時的……作品?”
“你小你說的對”
“打道回府”,伸了個懶腰,洪弘收了魚竿,再次騎上老水牛的背,踏上了回家的旅途。鶴僮緊貼着他的背,有順風車可以搭坐,自己何必費力飛回去呢。
遠處的山頂炊煙裊裊,那是家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