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雨踏着上課的鐘聲走進教室,文學課周老師緊隨其後葉,葉思雨趕緊到位置上做好,從包裡拿出印有中國文學字樣的課本。夏日的陽光洋洋灑灑地從窗臺射進教室,做完師生間例行的問候周老師便開始講課了。
周老師身着青色長袍,戴着黑框眼鏡,個子很高人也清瘦,臉不大跟一般女生差不多。平常的行爲舉動真的可以用站如鬆,坐如鐘,行如風,臥如弓。遠看就像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但到了近處,鬢角的白髮和臉上的皺紋實實際際的告訴了人們,周老師是看到過很多次夏天的人。當然,周老師是否臥如弓其實女校的學生是沒見過。
葉思雨原本已經做好了上課的準備,可是聽了周老師的開場白,剛剛那個人的樣子便像個紙人似得在她腦子裡飄來飄去。
那時周老師在講納蘭詞,講詞之前自然要先介紹作者、年代、創作背景等等,納蘭性德的詞本就有很多關於摯愛所做,懵懂的少女喜歡上了納蘭的詞。很多年後還會想起那時的自己葉思雨都會覺得好傻好傻,她常常感慨,原來一切在那一天早就埋下了伏筆,人生若只如初見。
側身看向窗外,一株木棉正在風中搖擺。僅管已經過了木棉花的花期,可是窗外那株木棉樹的花期比其他地方的木棉樹花期都要長,直到現在都還在肆意的綻放,周圍就它還在綻放,可謂一枝獨秀,葉思雨看着,那不就像她嗎?憑葉家的實力,誰能與她爭輝。
“我終於找到你了!”、“你好,我叫葉思雨”、“先生這麼稱呼”、“初次見面,請多指教”••••••葉思雨在心裡想了無數個開場白,她信念堅定,發誓一定要找到剛剛那個人。這是她上學期間最難熬的一天。
輾轉今天后,葉思雨常常經過那家琴行,希望能再遇到那個人,然而並沒有遇到過,得不到永遠在騷動,她發誓一定要找到那個人。
黑色的轎車緩緩地駛進一處大宅內,清純可人的人兒從車上下來。“大小姐回來了”葉家傭人招呼着。
“阿香,叫得叔來我房間見我。”
“是,大小姐。”丫鬟回答到就轉身去找人了。
“咚咚”葉思雨的房門被敲開,“小姐,得叔來了!”得到允許後,只見丫鬟阿香領着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進到屋裡。
“得叔你來了,快坐,阿香,我有話跟得叔說,你先下去吧。”把丫鬟打發走了。
葉思雨的心事不能讓葉家知道,所以知道關於那少年的事的人要越少越好。得叔以前一直跟着叔叔,是叔叔最信任的人,連叔叔出家時也想跟着一塊去,叔叔不肯,他也沒有再堅持,而他也是葉思雨最信任的人。
“小姐,有什麼吩咐?”得叔恭敬的問道。
葉思雨佯裝嗔怒:“得,你還是那麼見外,什麼吩咐不吩咐的,得叔你坐。”給得叔倒了杯茶。“小雨確實有事要得叔幫忙,不知道得叔能不能幫我?”葉思雨帶着懇求的語氣說道。
得叔看着很和藹的樣子,說道:“小姐儘管說就是了,我一定給您辦妥。”
得到允諾,葉思雨樂極了,雙手緊握,坐到得叔旁邊說:“得叔幫我找一個人,但不要讓外人知道尤其是我爸媽。”兩隻眼睛懇求的盯着得叔。
得叔笑道:“找個人而已,又不是什麼難事,但我有個疑問,爲什麼不能讓老爺和太太知道?”
“我喜歡他,第一眼我就知道,我的心跳不會騙我的。可是我沒見過他,上海名門望族的公子爸都讓我見過了,可見看他不像是什麼世家公子,穿的也不像有錢人家的孩子,穿着就很普通,這樣的人,爸媽又怎麼會同意讓我和他來往。”說完葉思雨一臉落寞。
她不是沒有想過,就算找到以後,就算那個少年也同樣傾心於她,結局和叔叔又能有什麼分別,可她還是想去找。
聽完葉思雨的話,得叔的臉上閃現出一道異樣光芒,但很快被掩蓋了去。“小姐放心,我一定給您找到。”
出了葉思雨的門得是顯得有些興奮,儘管可以掩藏,可眉眼間盡是笑意。
“給我查出三天前的上午去過愛麗絲琴行,而且是二十歲左右的男人,還有,查到以後把家室一併查清楚報告給我,記住,他那天拉的是小提琴。”得叔顯得有些緊張,男人沒有說什麼,答了聲“是”就走了。葉家的得叔出手一向大方,他照做就是了。
三天後線人來報,找到了。
得叔右手拿着資料,左手握着黃色信封,越看手越握緊,突然仰天大笑道:“十三年了,整整十三年了,終於讓我等到了今天。”淚水也留了出來,看不出是悲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