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開出一條求生之路,鍾家三人整整挖了四天五夜,除了休息的時間,得叔也會偶爾幫忙,但他大多數時間都是在研究牆壁上的山水畫,雖然現在看不出什麼端倪,但是,其中或許真的隱藏些什麼線索,只是目前他沒有發現而已。
得叔從自己身上的長袍上撕下一片布來,用墓室裡的筆墨將牆上的畫臨摹了下來。不止是臨摹,還特意按原畫的比例縮小後的樣子畫,將小殭屍阿蘇作爲參照物,大致估算出原畫的大小。
而畫的內容大致如下:
其中一面牆上畫的是由三部分組成的,最上面一部分,最顯眼的是有三座白塔,有些類似西湖的雷峰塔,但一看就不是,只是類似,旁邊的景也不是西湖,中間部分畫的是一口井,花草叢生,有成百上千只蝴蝶翩翩起舞。最下面的部分,畫着一座高山,最高峰上畫了一座茅屋,山腰上放飛着被點亮的孔明燈。
而另一面牆上畫的是一根巨大的葫蘆藤,藤上結個大葫蘆,葫蘆藤下有個山洞,洞口外壁畫着類似人形的紅色小人和動物。洞後一片湖,湖光山色碧波盪漾,湖的那邊煙霧縈繞,隱約可以看見有牛頭骨架殘骸。
得叔想着,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線索呢。
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有沒有用,但他把自己能想到的都盡力做好了。
此時鐘子蛟正在新挖出的土堆上喘息,可一回頭便看見阿蘇正好看向他所在的方向,一人一鬼四目相對,讓鍾子蛟從頭頂的頭髮尖一直涼到腳掌底,彷彿忘記了疲憊,鍾子蛟拾起工具,又是一頓猛幹,鍾英雄和鍾愛想攔都攔不住。鍾子蛟一把年紀又受了驚嚇,兒子和孫子都擔心他一不小心就找孟婆索要湯羹吃去了。
哎,看看他們,就他們那些小孩子過家家用的工具,要挖到猴年馬月纔是個頭。
好在第五天夜裡迎來了轉機,也可以說是危機吧!來了一場不小的地震,徹底的將墓門封死,斷了這一條生路。同時另一側墓壁上裂開了一個大縫隙,足夠成年人鑽去。裡面有流水聲還有風不斷吹出來。
僅管地震已經停了,但這墓很快就要保不住了,不斷有土塊木片往下掉,怕是馬上就要塌了。
“走”得叔說着,一手扶住裂縫,一手抱着阿蘇,讓鍾家三個人先走,自己斷後。就在得叔欲走時,那一品官員的畫像正好掉在得叔腳下,阿蘇從得叔的懷抱裡掙脫出將掉在地上的畫像撿起,差點還被掉下來的碎石塊砸到頭,得叔眼疾手快,一把拎起鑽進裂縫,暫時撿回一條命,但卻在就阿蘇的時候被石頭砸中了手臂,傷情不祥,一直在流血。
阿蘇不說話,墓室外等候鍾家三人也不說話,墓室外的河水剛沒過膝蓋,“就繼續往前走吧”得叔像沒事人般說道,彷彿受傷的是別人的手而不是自己的,抱着阿蘇繼續順着河流的方向走着。
水是活水,還在不斷向前流動,所以,如果一直順着河流走,說不定會找到出去的路呢。
鍾子蛟跟在得叔身後,提着一顆心,不敢跟得太近,因爲前面有阿蘇,不敢離的太遠,因爲怕丟得叔這個精神支柱。
在這地下河流裡走着,覺察不出時間的變化,一行人累了的話就倚在石頭上休息,休息夠了又繼續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終於看到了光亮。
他們好像是在一口井下,光滑的井壁看似不怎麼容易派送前,此時正好是白天,阿蘇又懼光,得叔下令原地休息,晚上在想辦法上去。
直到太陽完全下了山,四人一鬼才從井裡爬出來,那景象好不嚇人。在一間破舊的房舍裡歇了一晚,月光下,得叔看着眼前的景象,好生眼熟,好似在哪見過一樣,一切只得等到天亮以後再細細察看。現在面臨的主要問題是,如何讓阿蘇在陽光下自由活動。
阿蘇就像個雪人一樣,有陽光他就化了,按照現在的法子須得給他弄個冰箱才行,可他不是雪人也沒有活在現在,怎麼才能給他弄個保護罩呢。
“爹,我們要不要……”鍾英雄看出得叔的心思,和父親竊竊私語的商量着什麼。
鍾子蛟點頭贊同,臉上看出久違的微笑,“那你快去。”鍾子蛟迫不及待的說道。
“爹,你去,那玩意兒……”
“去”鍾英雄被父親的氣勢嚇到,儘管害怕阿蘇但還是提着小膽向得叔走過去。
得叔見他走過來,也體諒的把阿蘇往身後挪了挪。
鍾英雄開門見山,直說重點。
“我們鍾家幾輩人行走江湖……”
“嗯……”得叔對鍾英雄賞來一個漂亮白眼,鍾英雄連忙改話。
“我們鍾家幾輩人坑蒙拐騙許多年,雖不是次次都得手,但也有得手的時候,從先輩那裡也傳下了許多不錯的寶貝。”得叔坐直了身子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得到示意,鍾英雄繼續說道:“我兒子脖子上掛着一塊血玉,據說是從一個姓陳的小道士那裡順來的,祖輩們曾說這血玉就是從一個爲禍人間的殭屍身上取來的,以保他在陽光下自由行走,不受陽光的影響,後來那殭屍被嶗山道士收服,而這血玉輾轉流落民間,最終到了我們鍾家的手裡。”
鍾英雄說完就一直看得叔的臉色,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你的條件呢?”得叔對此的確有興趣。
看到得叔的反應,鍾英雄有些激動,覺得有希望做成這筆買賣。“放了我們,外加你房裡的那箱金銀珠寶,那玉便歸你了。”
得叔怒道:“獅子大開口說的就是你。”
“那,那再加一條,今後我們鍾家爺孫父子三人全聽你差遣,期限十年,只要不讓這鬼物和我們糾纏……”彷彿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過了,鍾英雄喪着臉,跟死了爹似得。
就在他以爲這事談不成的時候,天籟般聽到得叔一句“好”。
回到兒子鍾愛身邊將血玉取來交給得叔,“明天天亮後自見分曉。”後又往火堆里加了一些火,大家便各自安睡了。
天亮後,得叔和阿蘇試了試那血玉,果然有效,阿蘇樂的上躥下跳,得叔看着也跟着樂了起來。只是這眼前的景象越看越覺得眼熟,他不曾來過此地,那到底在哪見過呢。
“你們可以走了!記住你說過的話。”
“是”……
三個人聽到赦免的聖旨,尤其鍾子蛟激動的不要不要的。
“每過十五天,你只要把交代我們的事寫在紙上,塞進竹筒,丟進你家井裡就可,我們會去取,看到後自會去給你辦妥當了。若是急事,就到紅葉茶館來找鍾愛。”
“知道了。”
爲了一個小鬼,居然賠了蘇兒的嫁妝,得叔牽着阿蘇的手苦笑道:“從此你就是我兒子了,蘇兒就是你姐姐,以後記得要對姐姐好,不能讓人將她欺負。”
阿蘇乖巧的點點頭,但是,話說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