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堂,乃是原來寧國府的正堂,是聖人欽賜的名號。
寧國府改爲伯爵府之後,賈寶玉並沒有廢除。
因爲太上皇說了,這不違制……
自尤氏搬離正堂之後,寧安堂便沒有人住的,賈寶玉原本以爲這裡會很冷清,只是被銀碟等人帶過來一瞧,才發現,富麗依舊。
看來,這裡還是經常有人打掃維護。
“奴婢等人見過二爺……”
幾個異常俏麗的丫鬟被領着過來,齊齊與賈寶玉見禮。
論理,她們該叫賈寶玉爲“老爺”。因爲賈寶玉是這座伯爵府的主人。
但是賈寶玉吩咐過,不讓他們叫老爺,只叫二爺便是。
倒不是他聽不得老爺這個稱呼,而是,他和賈政還沒分家,避諱而已。
當然,這個時代好像也沒有兒子和老子分家的說法……
叫起這五六個丫鬟,賈寶玉淡淡的看着她們。
這幾個丫鬟,好生妖巧……
銀碟似看出賈寶玉的疑惑,她笑道:“最開始府裡趕出去好些人,府里人就少了好多,後來我們奶奶搬到西邊去,把人也帶過去了,這裡就沒什麼人手了。
但是我們奶奶想,以後二爺難免會過來,要是少了服侍的人怎麼能夠?
於是從府裡各處挑那最好的丫鬟,對了,還從外面買了兩個,都放在二爺這屋裡呢。”
賈寶玉默默的點點頭,以他對尤氏的瞭解,不用猜都知道,好的標準,首先肯定是模樣生的好。
並沒有什麼值得置喙的地方,只是賈寶玉還是問了一句:“哪兩個是買來的?”
銀碟便指給賈寶玉瞧了。
賈寶玉把她們看了兩眼,沒說什麼,揮揮手讓她們各自回去休息。
至於他爲什麼在意哪些是買的……經過大皇子的事,給賈寶玉也上了一課。
一些來歷不明的美人,說不定比毒藥還毒。
留意一些,總沒壞處。
這就是所謂成長的代價吧。
尤氏的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就領着丫鬟們把一些簡單的酒菜端了過來。
而且,同來的還有尤二姐和尤三姐兩姐妹。
尤氏見賈寶玉盯着她們,便笑着解釋道:“她們兩個聽說今日外面發生了叛亂,都很擔心,所以特意過來瞧瞧你。”
賈寶玉“嗯”了一聲,道:“既然來了,都坐下陪着我一起吃點吧。”
瞧尤氏的架勢哪裡是隨意弄兩個小菜,分明要弄一席的樣子。
多兩個人吃一點,倒不顯得那麼浪費。
“嘻嘻。”
尤三姐發出一聲嬉笑,拉着她姐姐坐到賈寶玉的身邊,一如尤氏之前那樣,問了些今日外面發生的事。
一時尤氏擺放好菜餚之後,也坐下相陪。
於是,富貴麗嬈的房間之內,數盞四根制式燭臺上的蠟燭燃燒,將周圍照的通亮。
當中的桌子上罩着繡着芙蓉暗花的黃綢,上面擺着七八個小菜,一壺美酒,幾支酒杯。
如此良辰,美酒佳餚。
最重要的是,旁邊還有三位尤物陪飲。
真是再煩悶的心情,在此也會慢慢的舒緩。
賈寶玉不由多吃了幾口菜,痛飲了幾盞酒。
尤氏酒力欠佳,陪着吃了一盅,便覺臉上發燒,渾身發熱,便告歉起身,說是回屋換一身衣裳。
不過,她臨走之前,卻將屋裡多餘的丫鬟都帶走了。
尤三姐擡眼看見這一幕,卻也不留意,反而膽子大了起來。因爲她就坐在賈寶玉的身邊,便勾着賈寶玉的肩頭,笑道:“你今兒不高興?”
自上次在天香樓腳下,賈寶玉摟過她的腰之後,她在賈寶玉的面前更加放的開了。
而且,她對賈寶玉無比的好奇。好奇他的年少有爲,好奇他的才華品行,更好奇,他爲什麼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在她的印象中,賈寶玉總是一副光風霽月、陽光萬丈的感覺,卻是難得看見賈寶玉面目沉着,且眉間始終鬱結着一股煩悶之色。
雖然他看去還是那麼彬彬有禮。
賈寶玉瞥眼看了尤三姐一下,因爲他現在還是戎裝,懷中沒有操着帕子,旁邊也沒有丫鬟,便順手將尤三姐剛剛放在旁邊的繡帕拿起擦了擦嘴,而後反問道:“你怎麼看出我不高興?我高興得很。”
不鹹不淡的話,令尤三姐翻了個白眼。
“切,臉上就差沒寫上‘我很不爽’三…四個字了,還騙人。”
她先是搶白了一句,然後一把奪過自己的帕子,啐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麼,登徒子。”
賈寶玉同樣翻一個白眼。他倒是發現,這個時代的閨閣女孩子,大多數情況下就會一兩個罵人的詞彙,就這什麼“登徒子”、“壞蛋”之類的。
這些對於混過網壇的賈寶玉而已,更像是調情的話……
因看向這尤氏姐妹二人。
只見這尤三姐或許是喝多了幾口酒,也或許是還在氣憤他用她的香帕,總之面上顯得有些燒紅,還泛着一雙桃花眼,嬌瞪着他。
而她旁邊,她姐姐尤二姐表象安靜,酒也沒喝多少,但是杏眼微睜,面上帶笑的看着她妹妹和自己打鬧。
說起來,這姐妹二人不愧姓尤,當真一對尤物。
姐姐面容白皙,身材勻稱、修長,性格溫柔、嫺靜,只有一雙總是帶着秋水的眼睛,讓人能看出她內心的一些情緒。
這是個內媚的女子。以賈寶玉的經驗,這樣的女子,只有大膽嘗試過才能知道她的美妙。
而尤三姐就熱情奔放多了。
雖然沒有她姐姐那樣修長的身姿,但是卻比她姐姐更加玲瓏有致,前凸後翹,特別是性格也比她姐姐大膽,以致於穿着也比她姐姐外放。
從賈寶玉的角度看去,那對酥山,實在有些驚人的魅力……
“看什麼看。”
面對賈寶玉深邃且不偏不倚的眼睛,尤三姐吃羞,打了賈寶玉一下。
心中卻在得意,以前不是裝作對我們不屑一顧的樣子,終於原形畢露了吧。
哼,還以爲多有定力,還不是和其他男人一樣。
尤三姐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心思卻多。她和她姐姐兩個又天生生了一副招男人眼的容貌,這讓她有很多機會看見這種類似的男人的眼神。
可是她終究還是閱歷淺了一些,不知人心“險惡”。
賈寶玉被她的素手一撩,回過了那眺望山川的眼神,而後看着面色託紅的尤三姐,忽道:“登徒子?”
他似乎才反應過來被罵了。
尤三姐紅脣一張:“說的就是你,哼,表面正人君子,其實還不是……嗯?……”
她正欲數落賈寶玉一番,完全不想賈寶玉居然忽然低頭,封住了她的嘴。
驚愕使得她愣在了原地,過了好而一會纔想起要反抗。
不過,卻覺得身後有一隻強勁的手掌着她的腦袋,她立馬發出陣陣唔唔聲。
這就是被男子親吻的感覺麼,沒有想象中那麼溫馨呢,還有些油膩和酒味。
是了,她們都才吃過酒菜……
想到這裡,她忽然緊張不安起來,卻不是因爲自己被佔了便宜,反而是想到,她自己也吃了肉喝了酒,對方這麼親她,肯定也會有這樣的感覺。
他會不會嫌棄?
不得不說,少女的心思,總是這麼空幻而令人意想不到。
她猛然推開賈寶玉,面目緋紅,粉面含羞,一巴掌拍在賈寶玉身上。她本來是想打臉的,出手卻只敢打在賈寶玉的肩上。
賈寶玉微微一笑,在她站起來明顯是要跑的情況下,伸出腳一絆她的腿,輕輕鬆鬆就讓她落在自己懷裡。
他抱着人站起來。
“你放開我……”
被賈寶玉攔腰抱起的尤三姐立馬掙扎,卻不敢叫喊,怕引來外面的丫鬟。
尤二姐本來看賈寶玉欺負她妹妹,還低着頭害羞,此時卻不得不站起來,對賈寶玉告歉道:“寶二爺不要和她一般見識,她年紀小不懂事……”
尤二姐以爲賈寶玉是生氣了。
賈寶玉卻沒理她,更沒有放人。
他抱着尤三姐來到屋裡的牀榻之前,不輕不重的將尤三姐扔了上去。
“你要做什麼?”這個時候的尤三姐才真的有點慌了。
賈寶玉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忽然回頭,看着外面那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美人,轉身朝着她走去。
以同樣的方式將她抱進了裡間,擱在了牀上。
如此一來,寬大的雕花梨花木大牀之上,便有了兩個人兒。她們面紅耳赤,有些惴惴不安的拉手在一起。
賈寶玉站在她們面前不發一言。
不說之前這二女曾勾引過他,便是今晚這麼晚了她們還盛裝出來陪他吃酒,不管是尤氏叫的她們還是她們自願的,都足以說明她們的心意。
所以,他根本無需客氣。
正好他今日覺得心情有些煩悶,或許,這對尤物,可以替他排解憂愁。
甲冑從他身上落下,碰到冰冷光潔的地板,發出輕微的聲音,這些聲音,令兩個少女,無限的緊張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