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緋‘玉’全神貫注的彈奏着,衆人慢慢沉浸其中,彷彿看到了巍峨的高山、奔騰的流水,當真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一曲奏畢,林緋‘玉’看着她們笑起來,“緋‘玉’獻醜了。”
六公主神‘色’複雜的看着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不就是不服她比自己強嗎?何必鬧成這樣讓大家都不好看?她轉頭看了一眼吳佩宜,淡笑着說:“緋‘玉’意境好些,佩宜技巧好些,各有千秋,就算作平手吧。好了,今日我們是來賞荷的,還是多玩些同荷‘花’有關的吧。”
吳佩宜被下了面子怎麼可能罷休,她站起身冷笑一聲,“琴藝我們見過了,棋畫有公主說好,只差書法還沒‘露’了。我看咱們大家就來鬥詩,以這池荷‘花’爲題各作三首詩寫下來,如此既見識了緋‘玉’妹妹的書法,也不耽誤大家玩樂。”
司若涵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吳佩宜!你今日是一定要在本郡主這裡搗‘亂’了?本郡主的客人你也敢刁難?當這裡是你將軍府嗎?!”
郡主的身份擡出來,除了六公主都要低一頭,吳佩宜冷下臉,咬牙衝司若涵行了個禮,“是佩宜無狀了,本想給大家找點樂頭解悶兒,沒想到惹了郡主不快。若緋‘玉’妹妹不喜同大家探討這些就算了吧,畢竟要回揚州的,和我們這些人原也玩兒不了幾回。”
這話要是讓她落實了,林緋‘玉’就徹底成了不合羣的外地‘女’了,別人可不會管你過程如何,看得都是結果而已。機會有了,融不進圈子怪誰呢?總不能一直靠別人護着,自己立不起來可沒人會欣賞。
司若涵緊盯着吳佩宜,恨不得叫人把這不長眼的東西扔出去!這裡是她的地盤,林緋‘玉’是她的姐妹,一個將軍之‘女’怎麼敢無視她的警告?可她知道自己一出頭,林緋‘玉’定會被大家看不起,她自己身爲郡主是無所謂,可林緋‘玉’一個庶‘女’本就不容易得到認同,若被別人說成是仗她的勢就更被人瞧不起了。
司若涵憋了一肚子氣,林緋‘玉’已經笑着走到她身邊,“吳姐姐哪裡話?若涵今日請大家來就是爲了聚在一起玩樂的,怎麼會讓大家掃興呢?既然吳姐姐有這個興致,那我們就開始吧。”
林緋‘玉’見吳佩宜‘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轉頭朝外面喊了一聲,“墨紋,備桌案筆墨,帶兩個丫頭過來伺候。”
“是,林姑娘。”
幾位家世稍差一點的姑娘互相使着眼‘色’,她們認識司若涵也許多年了,司若涵算得上是皇家最受寵愛的‘女’孩兒,就連公主也只是身份上高出一些,論長輩寵愛根本比不上司若涵。而如今司若涵明擺着待林緋‘玉’與衆不同,林緋‘玉’可以直呼其名,連她的貼身丫鬟墨紋都能隨意支使,單憑這一點就是她們比不上的,其他書友正在看:!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高高在上的郡主對一個外地庶‘女’另眼相看?她們想不通,心裡忍不住泛起嫉妒,在她們這個圈子說什麼好姐妹好知己那都是虛的,只有利益纔是最可靠的來往依仗。可現在她們卻看出了司若涵對林緋‘玉’的愛護!她們捧着司若涵這麼多年都沒得到的待遇,憑什麼突然冒出個林緋‘玉’就得到了?
林緋‘玉’也不管她們怎麼想,就算最開始她打算低調行事,現在也不得不高調起來了,吳佩宜對她的好感度從初見的0分,到後來的-5分,比完琴後已經變成了-15分!她要是由着吳佩宜行事,恐怕日後再想反擊就晚了。
墨紋帶着人迅速擺好了兩張桌子,替姑娘們磨墨。姑娘們互相看看,既然司若涵沒再反對,她們也就順着吳佩宜的話寫詩了。一是吳佩宜的父親簡在帝心,還有升官的趨勢,她們不好得罪,二是她們也想給林緋‘玉’出難題看她笑話。
林緋‘玉’自己想了兩首,潤‘色’了一下,覺得其中一首還不錯,又從系統文檔裡選了兩首,湊齊三首,凝神寫了下來。林黛‘玉’挨在她身邊,見她寫完了偏過頭略看了一眼,點點頭放了心,這纔看着荷‘花’沉思片刻,擡手寫下了自己的三首詩。
吳佩宜擡頭正好看見林黛‘玉’揮筆而就的樣子,故作小聲的嗤笑道:“心蓉、宛雲,有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嫡庶不分,爲了出風頭故意壓制嫡妹呢,怕是在家裡沒少欺負人,心機深着呢。”
吳佩宜自認爲沒有嫡庶姐妹能和睦相處,瞧着林黛‘玉’那麼快寫好就認定她學問不怎麼樣,純粹是寫來應付的。她就不信以嫡‘女’的驕傲聽了她這番話還能不動於衷,挑撥之言,她一向最拿手了。
大家都在作詩,吳佩宜的“耳語”清晰的傳到了大家的耳中,六公主皺起眉看了吳佩宜一眼,又看向面‘色’不虞的司若涵,心裡開始懷疑自己請吳佩宜來參宴是不是做錯了?她只知吳佩宜慣會欺負人,卻沒想到這般糾纏不休,實在是太嬌縱了。
林緋‘玉’垂下眼,拿着帕子的手緊了緊,這些年她最大的收穫就是和林黛‘玉’、司若涵成爲了好姐妹,這兩個沒被封建思想束縛的‘女’孩子常讓她感覺到輕鬆和溫暖。她也將她們當做了自己人,就像一個團隊一樣,司若涵和林家人都是她的隊友,她一向護短,若真有人執意欺負她們,她總有辦法能報復回去的!
大家都寫完了,墨紋領着丫鬟們將詩稿擺在一起一一念出來讓大家品評。六公主和司若涵的詩都是中等,但字跡不錯,吳佩宜的字一筆一劃都有定數,一看就是跟先生特地學過的,詩也作的不錯,其他人有的字好、有的詩好,各有特‘色’。
林緋‘玉’書法練了兩輩子,這方面自然遠勝吳佩宜,再加上她早說過自己詩詞一般,評到中上就算是很不錯了,因此這一局竟是讓吳佩宜又吃了個癟!吳佩宜心裡不順,率先走到林黛‘玉’的詩稿前想扳回一局,可看到上面自成風骨的字跡就讓她心裡一突,等墨紋跟上來念完詩,她已經半點笑容都掛不住了!
先前她還想借着林黛‘玉’打壓林緋‘玉’,順便挑撥她們兩姐妹的關係,誰知林黛‘玉’的詩比她們強上許多,評爲第一當之無愧,而字跡稍顯稚嫩,但已有了風骨,在這個年紀實在算得上難得了!兩姐妹竟都如此出‘色’?難道他林家的姑娘就比旁人出‘色’不成?
吳佩宜皮笑‘肉’不笑的說:“沒想到黛‘玉’妹妹小小年紀就有如此文采,真是讓我自愧不如啊。”
林緋‘玉’挪了一步擋在林黛‘玉’前面,“吳姐姐謙虛了,妹妹也只是對此有些喜愛罷了。”
柳心蓉看了看吳佩宜的臉‘色’,心道不好,連忙開口打圓場,“佩宜,沒想到今日賞荷還能結識兩位才‘女’,郡主請的人果然個個都是好的。”
她想提醒吳佩宜這是司若涵辦的宴,輸就輸了,總不能表現的太難看,誰知吳佩宜被氣得狠了,腦子一熱就哼笑道:“今日賞荷確實盡了興,我剛想起家裡有些事,六公主、郡主繼續玩,我這就先回了。”
司若涵自然不會留她,六公主因爲她糾纏不休還把林黛‘玉’也牽扯了進來心生不喜,點了下頭沒說話,。吳佩宜草草行了禮後甩袖就朝外走,司若涵冷淡的說了聲,“墨紋送客。”
柳心蓉尷尬的笑笑,福了福身也跟着走了。另一位一直跟在她們倆身邊的黃衣‘女’子不滿的低下了頭,她父親是吳將軍的頭號心腹,就算她不想跟着走也不合適了,當即微微笑道:“佩宜許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我們跟着去看看。多謝今日郡主的招待,佩宜她就是直‘性’子,若有得罪請大家原諒。下次有機會讓佩宜在將軍府設宴再請大家好好聚一聚,到時還望六公主和郡主賞臉前來。”
伸手不打笑人臉,馮宛雲這樣說了,司若涵也就擠出了一絲笑意點了點頭。
林緋‘玉’擡起頭若有所思的看着馮宛雲的背影,之前吳佩宜和柳心蓉一唱一和的爲難她時,馮宛雲一直未出聲,她還以爲柳心蓉纔是吳佩宜的狗‘腿’子。如今看來,會咬人的狗不叫,這位馮小姐纔是深藏不‘露’,跟在吳佩宜的身後得盡好處,自己卻不得罪人。加上時不時的幫吳佩宜挽回下局面,吳佩宜說不定還要跟馮宛雲道謝!
叮!主線任務:打壓吳佩宜已完成,獎勵宿主30積分。
林緋‘玉’苦笑了一下,任務是完成了,但吳佩宜對她的好感度已經變成了-20,連柳心蓉和馮宛雲也變成了-10,這可真是她有史以來最招人厭的一次了。她嘆了口氣不着痕跡的環視了一圈,幸好別人都是正分,還不算太差。
待三人離去,司若涵就冷笑着和六公主擦肩而過,走到水榭邊趴在圍欄上不理人。六公主沒想到她會這麼生氣,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纔好,留下的姑娘們都是偏向她們倆的,如今她們倆鬧了脾氣不說話,大家都不好開口說笑了。
林緋‘玉’坐到司若涵身邊笑着拍了她一下,“一玩兒起來就忘了時辰,這都過了午時了,你這個主人家準備了什麼好吃的給我們?又是彈琴又是作詩的,我可是餓了。”
司若涵撇撇嘴,順着林緋‘玉’的意思叫了丫鬟擺飯。林緋‘玉’又跟她說笑了幾句,總算讓她的臉‘色’緩和起來,其他幾位姑娘又一次肯定了司若涵對林緋‘玉’的特別,感‘激’林緋‘玉’打圓場的同時也生出了結‘交’的心思。
七人圍着八仙桌坐了一圈,墨紋笑着給大家報菜名,蓮心水晶蝦、荷葉粉蒸‘肉’、海鮮蓮‘花’盅、蓴菜蓮蓬湯、糯米蒸藕段、粳米荷‘花’粥……卻是滿滿一桌荷‘花’宴!
“若涵,這宴席費了你不少心思吧?我還沒想過荷‘花’能‘弄’出這麼多‘花’樣!”
司若涵瞥了六公主一眼,略帶點驕傲的回道:“要是我啊,肯定就直接讓廚子‘弄’一桌京裡最受歡迎的菜式,哪裡能想到什麼‘花’樣?這都是緋‘玉’琢磨出來的。”
林緋‘玉’端起杯以茶代酒敬了大家一杯,“第一次見衆位姐妹,緋‘玉’沒什麼好東西相送,就在若涵這裡借‘花’獻佛了。將來若有機會,緋‘玉’親自‘弄’一回宴席請大家樂樂,到時候姐妹們可要賞臉前來啊?”
司若涵笑着應道:“放心,我一定會去的,你呀總能想出些好玩兒的東西,去你那兒可不怕無聊。什麼賽詩比琴的,早都膩了,你可要快點準備,我等着呢。”
“是是是,你閒了就找我玩兒,我正愁在家沒意思呢。”
六公主看司若涵一直跟林緋‘玉’聊天,根本沒有招呼她的意思,心裡有些不舒服。別人見六公主沒應承但也沒反對,估‘摸’着她是沒什麼爲難林緋‘玉’的意思了,紛紛笑着應和了兩句,表示到時一定前去。只不過大家也都當林緋‘玉’是場面話,畢竟林家遠在揚州,林緋‘玉’姐妹是住在外祖家的,沒有在親戚家暫住還要宴客的道理。
林黛‘玉’一邊看着林緋‘玉’的應對,一邊回想着賈敏的教導。等姐姐嫁人後,就輪到她帶妹妹和衆人來往了,所以從現在開始她就要仔細觀察、仔細斟酌,就算日後沒有姐姐護着她,她也能獨自應對,不出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