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在接下來的日子,感覺到自己周圍的敵意越來越嚴重,對賈珂的彈劾奏章也越來越多。
這應該是朝中皇帝一系的大臣,看出了太上皇對賈珂態度的變化。因此這纔敢放心大膽的和賈珂作對。
對於這些彈劾奏摺,賈珂都不過問讓軍機處的其他大臣直接交給皇帝,看他怎麼處理。
而皇帝對這些奏摺的處理辦法就是留中不發,對雙方都沒有一個迴應。既不懲罰賈珂,對那些上奏摺的大臣們皇帝也沒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滿。
而太上皇對於這件事也是冷眼旁觀,沒有給賈珂任何幫助。這讓滿朝的大臣更加明白了兩位至尊的意思。
太上皇的態度讓賈珂十分的失望,他能有今天,不錯是因爲太上皇的提拔,但是太上皇提拔他,也只是因爲要讓他和皇帝對抗,而且他也在戰場上奮戰,並且幾次救駕,報答過太上皇對自己的恩情,太上皇這樣過河拆橋,實在是讓人寒心。
到了現在太上皇身體已不行了,便要爲皇帝剷除障礙,拿他這個功臣開刀。那把他賈珂當成什麼了?
而賈珂也用自己的行動回答了太上皇,從這之後,他再也沒有前往寧壽宮朝拜太上皇。
而太上皇本來在寧壽宮中還等着賈珂前來服軟,這樣太上皇就能找理由,解除一部分賈珂的兵權,又讓他不至於反彈。如果是這樣,太上皇自覺得還能保證賈珂幾年的安全。
哪裡想到事情並不是像他想的那樣發展,賈珂從此之後再也沒有踏入寧壽宮半步,而賈珂的這種態度才讓太上皇真正的害怕起來。
如果沒有十分的底氣,一個臣子怎麼敢這樣。看來賈珂已經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控制他手下的軍隊,這纔是讓太上皇擔心的。
太上皇既然有了這個擔心,就會採取行動。他馬上秘密的傳令,讓各處的大將前來朝見自己。想用這一招來試探各處大將對自己的忠心。
哪知道賈珂現在對軍隊控制已經到了嚴密無比的地步,各處主要的將領都已經投靠到賈珂麾下,而賈珂命令部隊外鬆內緊。各地的將領都不能出營門一步,因此太上皇竟然沒有讓一個人來到自己面前。
到了現在太上皇又不是傻子,哪裡還不明白,賈珂竟然在自己不知不覺中已經牢牢的掌控了京中的兵權。
太上皇在寧壽宮中思考了幾天,最後還是決定靜觀其變,不採取什麼刺激賈珂的過激動作。儘量保證自己的安全,至於自己死後,皇帝怎麼辦,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其實太上皇這就是向賈珂妥協了,以保證自己活的時候不出現動亂。
太上皇現在已經是後悔不迭,當時怎麼就這麼相信賈珂?就好像被魔鬼控制了一樣,到了現在表面上他還控制着朝局,實際權力正在慢慢向賈珂傾斜。
但是太上皇卻不敢把這種形式告訴皇帝,如果真的把這事說出去,恐怕不等賈珂謀朝篡位,皇帝就會要了他這個太上皇的命。
這件事就連在他身邊的戴權都不知道,因爲太上皇現在疑心病已經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他現在覺得既然賈珂可以背叛,那麼又有什麼人不能背叛呢?
所以現在太上皇對任何人都不信任了,他現在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把這件事瞞到他死的時候,最好能帶到棺材裡去。否則的話一旦產生動亂,他恐怕連善終都不能了。
而皇帝這些天卻意氣風發,他自認爲已經快把賈珂逼到了牆角。到時候只有太上皇一聲令下,賈珂立馬就是階下之囚,之所以皇帝現在不動牙科,也是看在太上皇的面上,只要太上皇點頭,一切就大事定了。
皇帝自覺的有太上皇在背後撐腰,也不再害怕賈珂,雖然他前段時間把所有彈劾賈珂的摺子全部留中不發,即使只不過是等待時機,他現在覺得時機已經差不多了。在這個時候皇帝動了要拿下賈珂的念頭。
而皇帝不知道的是,太上皇現在對他的的監視越來越嚴密,主要是因爲害怕皇帝輕舉妄動。畢竟皇帝現在還年輕,還不瞭解現在局勢的危險。就連太上皇也多年沒有感覺到這樣的威脅了,當年處置他那位兄弟的時候,他也沒有這樣緊張過。可見他現在認爲,局勢已經威危險到什麼地步。
而這時候的戴權也感到了局勢有些不妙,因爲他發現太上皇竟然開始有些不信任他了,許多事情竟然直接繞過他的暗衛,派別人處置。
現在在太上皇身邊竟然產生了兩股力量,一股是他率領的暗衛,另一股是戴權都不知道的勢力。
於是戴權現在算是老實了,對於皇上戴權現在是不聞不問,好像以前和皇上的聯盟根本不存在一樣。他現在就害怕太上皇發現了蛛絲馬跡,到時候恐怕他這個內宮總管連命都保不住了。
這一天太上皇正在寧壽宮的院子裡,享受着午間的陽光。現在的太上皇,只要是身體允許,每天都會曬一曬太陽。也許是因爲人老了,越發的留戀陽光。
而在太上皇旁邊坐着的是用憂慮的眼神看着他的皇太后,現在太上皇的身體越來越差,就連走幾步都有可能摔倒,而皇太后對自己將來也越來越憂慮,要知道皇帝的親生母親當時就死在了她的手中。一旦太上皇不在了,她可如何是好?
太上皇躺在輪椅上已經快要睡着了,突然戴權從外邊進來。來到太上皇和皇太后的身旁,先跪倒給他們行禮,“奴才給主子們磕頭了。”
太上皇躺在那裡沒有吭氣,而皇太后只是擡頭看他一眼,便擺手讓他起來。
戴權起身之後,輕輕的來到太上皇的身旁,在他耳邊說:“陛下,皇帝那邊有了些消息。”
“說吧,他又想幹什麼?”太上皇有氣無力的說道。
“皇上召集了雷英,田冶,劉昱等幾位軍機大臣在養心殿密議,想要在過幾天朝會之上出其不意的拿下賈珂。”戴權現在雖然靠到了皇上這一邊,但是對於這些消息卻不敢隱瞞太上皇。萬一讓太上皇知道了,他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太上皇殺的。
太上皇一聽這話,馬上把眼睛瞪得老大,眼裡不時冒出寒光,這個皇帝實在是太操之過急了,完全就沒有一點隱忍,“這個孽障,他要幹什麼?他眼裡還有沒有朕了。去,把這個孽障給朕叫來。”
戴權看着太上皇怒氣衝衝的臉,也感覺到事態的嚴重,太上皇自從病了之後就很少發怒,這一次恐怕皇上真的惹惱了太上皇。於是不敢怠慢,飛也似的的跑去傳令去了。
戴權來到外邊一邊向養心殿走,一邊心裡琢磨着太上皇,這是怎麼了?這段時間明明已經放棄了賈珂,怎麼現在又要給他說話?
戴權一邊走一邊想着以他這幾十年來的權謀,馬上就想到了一種可能,一想到這裡,他就覺得渾身冷汗直冒。如果真像他想的那樣,局勢就危險了,如果皇上敢輕舉妄動,到時候恐怕就要天翻地覆了。
太上皇這次是真的發怒了,本來他們這一次就把賈珂推到了對立面上,如果再激怒賈珂,恐怕就有顛覆的危險。
他們這幾個人的算計,恐怕不會有任何作用,如果賈珂真的按他想的那樣,已經控制了軍權。他們剛一調動兵力,賈珂恐怕就已經知道了。那麼皇帝的這一次行動,剛好就把刀把送到了賈珂手中。
很快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戴權便帶着皇帝急匆匆地來到寧壽宮。
皇帝剛一進寧壽宮,太上皇便顫巍巍的舉起茶杯,摔在了皇帝的腳下。
到了現在太上皇也不顧,自己的窘境了,“你要幹什麼?你知不知道現在是多危險。你竟然敢輕舉妄動。”
“父皇說的這是哪裡話,兒臣有什麼不對?父皇指出就是。”皇帝看到太上皇的樣子,也有些慌亂。
“你是不是想着下一次朝會拿下賈珂?”太上皇喘着粗氣,臉色變得脹紅,努力的把這句話擠出口中。
皇太后看到太上皇這個樣子,趕緊在他背後不停的撫摸,這才讓太上皇平靜了一些。
“原來父皇已經知道了?”皇帝口中帶着嘲笑的語氣說。
太上皇看到皇帝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孽障,你莫非要把咱們的江山毀了,才高興嗎?你還有沒有一點兒自知之明瞭。”
“父皇,咱們現在打開天窗說亮話,賈珂已經到了不得不處置的地步,你不能因爲你自己的那點兒私心,就把咱們大好的江山給毀了。”皇帝覺得他現在理直氣壯,他對太上皇寵信賈珂,以至於局勢失控,早就不滿了,現在又要阻止他採取行動,這簡直就是把萬里江山拿來開玩笑。
而且雖然皇帝覺得這段時間太上皇已經全力支持他奪回朝政,但是仍然想着讓賈珂牽制自己,所以纔出言諷刺。
太上皇聽完皇帝的話一下子癱軟在軟榻上,對於賈珂這件事他確實辦的有些差了。他從來沒想到賈珂會這麼快就控制了京城的軍隊。
太上皇無奈的看着皇帝,然後才推心置腹的說道:“朕現在已經老了,也沒多長時間可活了。本來想着拿賈珂當磨刀石給你試一試,沒想到這個賈珂既然是有梟雄的本性。我現在實話對你說,京城的軍隊恐怕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了。”
皇帝一聽完這話,臉色一下就變得刷白,他沒想到事情已經惡化到這個地步,而太上皇竟然瞞了他這麼長時間,如果不是他今天要採取行動,太上皇爲了自己安穩的能夠善終,不知道還要瞞自己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