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劉昱離開了軍機處並沒有回吏部,而是轉身前去皇帝的養心殿了。
沒想到他剛剛向前走了幾步,就見到後邊的孫彥快步跟了上來。
劉昱一見到孫彥就抱怨說道:“你剛纔幹什麼?我和賈珂據理力爭,你過來摻和什麼?現在可好,又讓賈科得了一個重要的地方。”
孫彥臉色嚴肅的回答劉昱,“劉大人剛纔有些過了。你要是再和賈克爭執,恐怕現在皇上就真的連調動人的權利也沒有了。”
劉昱心中一驚,這纔想起剛纔賈珂要命令,從今以後所有調動人的權利收歸軍基礎,那意思就是所有調動人都必須經過他的手。
而孫彥剛纔出來打岔,表面上是向着賈珂,其實暗地裡是把這件事打斷了,賈珂只是提了個頭,他們這些人沒有同意,就是賈珂以後要過問調動人選的事情,他們也可以也沒有得到衆軍機的同意而搪塞。
劉昱想明白之後趕緊向孫彥拱手道謝:“多謝孫大人的提醒,要不然我險些壞了大事。”
“劉大人不必如此,咱們都是爲皇上辦事,只要能剷除賈珂這個奸佞,就是一時受些委屈也沒有什麼。”
劉昱對着孫彥連連的拱手,算是對他的謝意了。
這段時間賈珂越來越過分了,朝廷的大事幾乎都要經過他的手。而許多人事安排,也是直接就發到吏部,讓他也不得不尊。
這也是劉昱現在脾氣越來越暴躁的原因,只因爲現在自己這一方竟然沒有任何能力能夠制約賈珂,現在的天平越來越像賈珂傾斜,自己這一方只能是使用巧計,才能和賈珂稍微的抗衡。
而這一次的揚州知府這個職位十分的重要。雖然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權利,而且還有河道總督,鹽務總督在一旁監督,但是這個職位卻可以隨時監管天下的鹽務,以及切斷北上的漕運。
因此劉昱決定在辦這件事以前先和皇上打個招呼,讓皇帝有個心理準備,不然到時候突然發現漕運被斷,就連鹽稅也交不上來了,那纔要出大事呢。
劉昱和孫彥到了養心殿門口,自然有太監看到了他們。皇帝的這兩個寵臣,這些太監們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見到他們來了,哪裡敢擺架子,立刻就上前給他們行禮。
“劉大人,孫大人,您們這是要見皇上嗎?”
“快進去通報,就說我有要事,想要面見皇上。”劉昱滿臉嚴肅的說道。
這小太監也是機靈的,馬上就轉身進了東暖閣,不一會兒出來之後,來到劉昱的身前說道:“劉大人,孫大人,萬歲爺有旨讓你們趕快進去見駕。”
劉昱聽完之後,這纔敢進入養心殿旁邊的東暖閣。
孫彥緊緊的跟在他後邊,一同進了東暖閣。
而這時候皇帝正在御案上處理着公務,說實話這個皇帝是本朝有史以來,最爲勤奮的皇帝了。
前幾位皇帝雖然說是英明,但是卻懶於朝政,不像當今皇上,事無鉅細都要過問。
劉昱進來之後,看到皇帝還在那裡不停地奮筆疾書。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兒,皇帝批閱的這些奏摺,最後能不能發下去實行,最後還得看賈珂的意思。他現在這樣勤奮,完全就是沒有用的。
劉昱含着眼淚跪倒在地給皇帝磕頭,皇帝擡起頭來看見他,趕緊說道:“劉愛卿,趕快起來。”然後又吩咐站在一旁的夏守忠給劉昱搬一個凳子,讓他坐在一旁回話。
劉昱連道不敢,但是在皇帝的堅持下,他還是坐在了大殿上。
孫彥看到皇帝沒有給自己讓座,只能無奈的站在一旁。
“劉愛卿,孫愛卿,是不是賈珂又出了什麼幺蛾子了?”
“皇上聖明,果然是萬里獨照,賈珂的那點小心思早就在皇上您的眼中了。”劉昱不失時機的恭維了皇帝一句。
而皇帝卻搖搖頭站起身來,在東暖閣着地上走了幾圈兒,然後才說道:“現在賈珂是越來越過分了,他已經沒有把自己當成朕的臣子了。朕看他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劉昱趕忙站起來,對着皇帝拱手說:“皇上說的不錯,我也看這賈珂已經起了歪心思,如果不盡早剷除朝廷,恐怕要留下大患。”
“朕讓你聯繫周邊的節度使,你聯繫的怎麼樣了?”皇帝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兵權的事,賈珂能夠如此囂張跋扈,還不就是因爲他掌握着京城的兵權,以及控制的宣府,遼東兩鎮嗎?
“萬歲容稟,爲臣已經派人聯絡了附近幾個省的節度使與總兵,只要皇上一聲令下,他們立刻就能進京爲皇上除奸。”劉昱有些興奮的說道,畢竟這件事是他一手操辦,他對於幾個節度使和總兵也是是有些瞭解,這些人世代都是皇室的忠臣,現在皇上用他們,他們也沒有任何的回絕,只等着皇上一聲令下了。
孫彥看着這兩個君臣在那裡做白日夢,心中就覺得有些好像這些人要說鬧陰謀詭計,還是厲害的,但是要說控制兵權,他們比起甲亢來差得遠了,真以爲一道聖旨就能讓那些總兵和節度使乖乖的效忠不成。
皇帝聽完劉昱的話之後,點點頭,這些事和他預想的也差不多。賈珂雖然掌控京師和邊關兩個節度使,但是他畢竟崛起的時間很短,對於天下的總兵和節度使最多也就是見過一面,要想掌控他們恐怕是天方夜譚。
“現在還不是時候,現在賈賊還在京師牽一髮而動全身,而且咱們還有些投鼠忌器,要想更安全的辦法把他調到京師之外,然後讓這些人一起動手,這才能夠除了這個禍害。”皇帝現在已經對除掉賈珂胸有成竹了,在京師中他也不是沒有安排,特別是在禁衛軍中,皇帝也安插了一些人手,到時候只要他一聲令下,就能控制禁衛軍,護衛自己的安全。
劉昱站在那裡恭維皇帝道:“還是皇上想得周到,微臣我有些心急了。”
“劉愛卿,這也不能怪你,只怪賈賊步步緊逼,你也是受不了他了。”皇帝知道劉昱每天在軍機處中和賈珂鬥法,儘量的給皇帝爭取利益,但是由於賈珂威勢太重,他也是力不從心。
“這一次來又有什麼事,這個小賊要給咱們出了什麼難題?”皇帝知道劉昱這時候應該在軍機處辦公,可是他卻單獨來求見,想來是賈珂又出了什麼難題。
“萬歲爺,賈珂現在是越來越貪得無厭了,這一次他竟然任命保齡侯史鼐爲揚州知府,看來他這是想要插手鹽務,大肆摟錢呀。”劉昱在那裡侃侃而談,好像是一下子就看清了賈珂的面目。
皇帝聽到這裡並沒有生氣,比起歷史上的那些權臣來,賈珂已經夠收斂的了,本來皇帝還以爲賈珂早就想要插手鹽務了,沒想到他現在纔出手,已經是讓皇帝對他的耐心刮目相看了。
“既然他要,給他就是,先安住他的心,不要讓他輕舉妄動,等咱們抓住時機再動手也不遲。”皇帝覺得先給賈珂點兒甜頭,麻痹賈珂。等到他動手的時候,給賈珂一個措手不及。
劉昱,孫彥聽完皇帝的話,一起跪下來,而劉昱更是馬屁不停的拍上:“還是萬歲爺聖明,那就先讓這個小賊高興幾天,到時候讓他死而無憾。”
孫彥在這段時間可算是對劉昱刮目相看了,這個平常在他們面前嚴肅的軍機大臣,到了皇上面前竟然如此的媚上,馬屁不停的拍。
而皇帝聽到這裡,不由得高興的笑了起來,他登基以來就一直受到賈珂的威脅,現在眼看他就要大功告成了,怎麼能不高興呢?
站在皇帝旁邊的夏守忠,看到皇帝難得的高興了一回,也湊趣的說道:“還是萬歲爺厲害,那個賈珂乳臭未乾,怎麼能是萬歲爺的對手?”
皇帝對着夏守忠指着他笑着道:“你這個老貨,就會說這些不着邊際的恭維話,難道是怎麼回事?朕還能不知道嗎?”
“在奴才看正因爲是皇上您什麼都料到了,所以那個賈珂纔是螳臂擋車,不自量力。等過一段時間這個賈珂拿了,我親自去牢裡料理料理他也好給皇上出氣。”夏守忠一邊恭維皇帝,一邊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個夏守忠,爲什麼這麼恨賈珂呢?只因爲他現在的權利,比太上皇似乎的戴權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
想當年戴權被稱爲內相,可以說是如日中天,有什麼這事兒,只要是一個帖子,滿朝文武還沒有駁他面子的人。
可是夏守忠現在呢,他的命令出了皇宮,已經沒有人看得上了。現在京城各地誰不知道,沒有賈珂的命令,皇上的旨意都出不了紫禁城。
劉昱站在那卻有些遲疑,他對皇帝和夏守忠這樣的樂觀還是有些不放心,要知道賈珂從一個普通的千戶,一直到現在權傾朝野的軍機處領班大臣,也不是憑着溜鬚拍馬得來的,那是在戰爭上一刀一槍拼下來的,要說他沒有腦子自己卻不相信。
“萬歲爺,既然您準了,那我就給賈珂把這一次的事辦了。不知道您還有什麼吩咐。”劉昱在一旁聽着,夏守忠那不要錢似的恭維,也覺得有些噁心,就想着趕快離開去辦正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