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8 章 雪夜

就在孟和按兵不動,繼續在開平鎮方向埋伏賈珂的時候,賈珂這時候卻寬帶整齊的站在一處高崗上,看着遠處韃靼騎兵奔騰所造成的漫天煙塵。

賈珂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冷笑,這韃靼人現在居然也會用計了,這支部隊蕩起的煙塵,倒像是大軍通過,可是卻沒有大軍通過時如同雷聲一樣的馬蹄聲。

賈珂這段時間並沒有向開平鎮方向撤退,因爲他還不清楚,開平鎮方向敵軍是否撤退?所以不敢冒險,因此他帶着人馬,在開平鎮前往北方的必經之路上埋伏。並且派出了大量的探馬,向開平鎮方向刺探。

就在前幾天他終於得到消息,說是從開平鎮方向來了大隊的騎兵往張北方向增援去了。

於是賈珂就帶着一部分親兵,在這支隊伍的必經之路上,仔細觀看他們的隊形。這一看才發現對方不過是虛張聲勢,別看煙塵很大。但是他們晚上,升起的篝火卻非常少。

第二天賈珂再次派人前去探查,果然不出他所料。韃靼人營地中所挖的土竈,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本不像是大兵駐紮的情形。

現在賈珂再次站在土坡上觀看,他現在已經完全確定這支部隊不過是個障眼法罷了。這是韃靼人的主將想要騙過自己,讓自己認爲回開平鎮方向的路已經暢通。然後帶着大隊人馬,一路進入他的埋伏圈。賈珂哪裡能中他這樣幼稚的計策。

既然韃靼人前來送死,那他還有什麼猶豫的呢?說不定這支部隊中還有人知道阿爾斯楞汗的行蹤,到時候他就能彌補上一次未能相逢的遺憾。

賈珂立刻命令,所有的滿族八旗四面展開,向這隻偏師包圍過去。

而韃靼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還按照孟和的命令,向阿爾斯楞汗新駐地前進。在快到傍晚的時候他們在一處水窪處露營。營地裡一片歡騰,他們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危險。

而賈珂這時候卻在十里之外默默的注視着他們,就像一隻狼一樣靜靜的等待獵物露出破綻。在半夜三更的時候,賈珂認爲時機已經到了,立刻命令八旗發起進攻,而他自己卻在幾地外到山坡上悠閒着看着這一副場景。

韃靼人的大營,剛開始還是一片的寧靜,突然從四面八方衝出無數打着火把的滿族八旗,他們從四面八方衝入韃靼人的營地,四處的點火殺人,韃靼人的營地只一瞬間就變成了一片火海。

接着便是喊殺聲四起,韃靼人在營地整個都沸騰起來,賈珂在土山上隱約的看到無數人衝出大帳,接着又被砍倒,這根本就不是戰爭,而是一場赤裸裸的屠殺。

這場屠殺只持續了一個時辰,整個大營才漸漸安靜下來,賈珂這才帶着親兵來到韃靼人營中,只見大營中一片狼藉,到處都是屍體和血跡。

賈珂帶人馬直接來到中軍大帳,只見裡面已經被清理乾淨,吉日格拉一臉討好的站在大帳邊,他一看到賈珂到來,立刻迎上去把賈珂請入大帳。

而賈珂也心安理得的坐在大帳中,等待最後的消息傳來,果然和自己期望的一樣,這些韃靼人果然是派去增援阿爾斯楞汗的,而且他們也知道阿爾斯楞汗的位置。

他們這一次去的目的果然如賈珂所料,是要吸引賈珂的目光,讓賈珂以爲韃靼人的大軍已經開始回援。以此來騙過賈珂,讓他心安理得地進入韃靼人在開平鎮設下的埋伏,用以此來把賈珂一網打盡。

賈珂這一次不但得到了韃靼人具體的部署情況,還知道了阿爾斯楞汗所在的位置。這個消息讓賈珂喜出望外,現在終於知道阿爾斯楞汗所在的位置了。賈珂決定再次帶人馬前去偷襲,到要看一看阿爾斯楞汗到底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竟然能夠幾次都逃脫他的追殺。

這一次他沒有帶領全部人馬,而是從滿族八旗中選出了最精銳的1萬人,全部都是一人三馬,賈珂打算給阿爾斯楞汗來一場閃電戰。

阿爾斯楞汗這時候已經逃到了,距離張北300多裡的察哈爾部的領地中,並且爲了防止賈珂再次偷襲,派人到附近的部落收集人馬,希望能竟可能的聚攏一些兵力。

但是草原上地廣人稀,要想收攏人馬哪有那麼容易,幾天功夫他也不過從附近召集了幾千牧民。這些牧民,是些老弱殘兵。真正的精銳已經隨着部落首領南下搶劫去了。這讓阿爾斯楞汗充滿了失望。

阿爾斯楞汗現在已經是驚弓之鳥,而且以他對賈珂的瞭解。竟然賈珂發現了一次自己的蹤跡,一定會四處搜尋自己的位置,這個傢伙可不是個輕易放棄的人。這是阿爾斯楞汗同賈珂多次打交道之後,對賈珂性格的分析。

而更讓阿爾斯楞汗沒有想到的是,他一直寄希望於孟和帶領人馬回來救援,但孟和卻來了一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爲了消滅賈珂竟然敢不聽他的命令?只派了一小股部隊佯裝增援,大部分軍隊還在開平鎮方向埋伏。

現在雖然只是初冬時分,但是草原上已經變的非常寒冷,今天雖然飄起了不大的雪花。

阿爾斯楞汗躲在自己的大帳中,感覺到分外的孤獨,他派出去徵集附近牧民爲他效力的人,到現在只回來一小部分,而帶回來的幾千老弱病殘哪裡能抵擋得住賈珂的一次衝鋒。

阿爾斯楞汗雖然也派出了使者向自己本部求援,但是自己的本族部落離這裡實在是太遠了,要想到達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沒有幾十天是不可能的。因此他的希望全部都集中到了孟和身上。

阿爾斯楞汗這幾天每日裡都在煎熬中度過,他這幾天沒有一天是睡安穩的,每天都會從噩夢中驚醒,夢到賈珂帶着人馬闖入營中,砍下了他的頭顱。他每天期待着孟和帶人前來救援,可是他等來的並不是孟和的救援人馬,而是賈珂突襲的八旗人馬。

阿爾斯楞汗在這一天深夜,不知爲什麼,無故就感覺到一股的寒意向他襲來。這種感覺他已經遇到過好幾次,每一次都是他生命面臨危險的時候。而最近的一次就是前幾天賈珂突襲他張北大營。

阿爾斯楞汗這時候也不敢再猶豫,他認爲小心無大錯,於是馬上命令人馬立即整裝開始轉移。但是他們還是有些晚了,他們剛剛準備收拾東西,賈珂帶着一萬騎兵就已經趕到了。

賈珂遠遠的就看到阿爾斯楞汗的大營中一片的沸騰,各種火把幾乎照亮了半邊天。賈珂一看這種情況就知道他們這是要逃,賈珂這時候對阿爾斯楞汗有些佩服了,這人逃跑的能耐確實是大,很難能夠提前預知到自己前來偷襲。

但賈珂哪裡能放過這到了嘴的鴨子,馬上命令全軍出擊。賈珂一馬當先衝在隊伍的最前方。

阿爾斯楞汗正在整裝準備撤離時,突然聽到遠處如雷的馬蹄聲。阿爾斯楞汗對馬蹄聲十分敏感,他是生在草原中,長在草原中。一聽這馬蹄聲的大小就知道有多少馬匹。

阿爾斯楞汗現在聽這如雷的馬蹄聲,判斷至少有兩三萬的騎兵正在向這裡突擊。

阿爾斯楞汗這時候也顧不到別的了,立即翻身上了自己的寶馬,也顧不得自己的妻妾了,反正這些女人也是他從各地掠來的,他的正妻和真正的愛妃都在本部中,故而這些人丟了他也不放在心上。阿爾斯楞汗就帶着幾十個親衛就像茫茫夜色中逃去了。

當賈珂衝入韃靼人的大營中時,阿爾斯楞汗已經跑遠了。賈珂並不知道這種情況,他帶着騎兵在韃靼人大營中左右衝擊,不停的尋找阿爾斯楞汗的蹤跡。

直到天光大亮也沒有找到,最後在一處大帳中找到了被阿爾斯楞汗拋棄的妻妾。賈珂急忙命人把他們帶下去考問,最後親兵們送來的消息是,阿爾斯楞汗在賈珂發起攻擊之前就已經冒雪逃跑。

賈珂不由得感嘆阿爾斯楞汗的運氣真好,他兩次偷襲都被阿爾斯楞汗逃跑。而賈珂也沒有時間進行,第三次偷襲了。

先不說他能不能找到阿爾斯楞汗的蹤跡,就是這個已經來臨的冬天,就夠他受的。賈珂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把俘虜的人口和財富帶回開平鎮。

賈珂在無法找到阿爾斯楞汗之後,帶着所有的俘虜朝預定的集結地而去。

再說阿爾斯楞汗再一次逃出賈珂的圍攻之後,這一次沒有敢再停留。他繼續向北,逃了一天一夜。這纔在一個小部落安再次安頓下來。

阿爾斯楞汗這一次完全被嚇怕了,同時也對孟和遲遲不來救援,感到憤怒。他再一次派出信使命令孟和帶着人馬下來支援,同時再次向他的本部派出了信使,命令本部立刻派出五萬騎兵前來接應。這是他防止孟和再一次違抗命令,是他因選地之中所留的後手。

孟和是在五天後再一次接到阿爾斯楞汗命令的。這一次阿爾斯楞汗沒有了上一次口氣的溫和,而是語氣嚴厲的命令其立刻退兵,前去增援與他。

孟和像信使瞭解了前因後果之後,便已經知道不好。看來賈珂看破了他的計謀,順勢殺了他救援的偏師,得到了阿爾斯楞汗的確切位置,這才能輕鬆的再一次偷襲阿爾斯楞汗。這一次完全是他自大引起的失誤,他小看了賈珂,也高看了他自己,才使他這一次落入窘境。

孟和雖然十分的不願意,他知道賈珂馬上就要回來了。因爲冬天到了賈珂無論如何也無法在草原過冬,冬天會迫使他在最近一段時間回到開平鎮。

但是這一次阿爾斯楞汗的命令,十分的嚴厲,而各部族一早就想帶着這一次掠奪來的財物回部落過冬。而且他們前幾次已經被賈珂打怕了,所以在得到阿爾斯楞汗命令之後,立刻裝起了忠臣孝子,逼迫孟和服從阿爾斯楞汗的命令。

孟和是無法再壓制這些部落了,否則這些部落完全就有可能以阿爾斯楞汗命令的名義各自散去。

孟和再一次看向開平鎮北方的草原,心裡想着,明年這個時候在與賈珂一決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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