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向瑞珠旁邊的這個丫鬟看去,見這丫鬟長得只能算是中等。但是一身衣服洗得十分乾淨,打扮的也十分利索。看來是個勤快的人。
“不錯,就這個丫鬟吧,我想先生也會滿意的。”賈珂府中並不是沒有美貌的丫鬟,只不過賈珂認爲俞江是來舞陽侯府教書的,並不是和丫鬟來談情說愛。
賈珂不希望話本小說中的那些,教書先生和丫鬟,甚至小姐產生瓜葛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府上。
那小丫鬟見到賈珂答應,也蹲下來給他行了一個萬福,然後就站在一旁不再說話了。看來是個沉默寡言的。
賈珂不由得爲秦可卿的聰明感到喝彩,俞江雖然說要當秦鐘的先生,但說實話畢竟是個外人。如果派來一個年輕貌美又話多的,恐怕沒多長時間舞陽侯府就對這人沒有什麼秘密了。
賈珂在晚上回到內宅的時候,秦可卿正在和秦鍾說話。
秦鍾正一臉委屈地向秦可卿敘述,新來得先生有多兇。以後恐怕要受到先生的虐待,正在求秦可卿給他換一個面善的先生。
賈珂在門外咳嗽一聲,裡面秦鐘的聲音立刻就停止了。
賈珂接着推門進來,只見秦鍾一個人坐在秀墩上,好像一個鵪鶉一樣。看來是對賈珂十分的懼怕。
“怎麼你覺得這個先生不好?”賈珂面無表情的問秦鍾。
其中看到賈珂的面容好像是生氣一樣,更加唯唯諾諾了。坐在那裡扭來扭去,就是不回答賈珂的話。
秦可卿看着他有些可憐,趕快過來給他打圓場:“秦鍾就是有些膽小,並沒有說要換先生。”
賈珂對着秦可卿點點頭說道:“這位先生是我親自請了翰林院掌院孟明老先生推薦的。是一個博學多才又有才幹的人,他也就是能教秦鍾一兩年,等到後年大開科場的時候,恐怕就要下場了。”
秦可卿取來毛巾爲賈珂在臉上仔細地擦了一遍,然後拉着他的手把他讓到裡屋,讓他坐在主座上。
秦可卿把賈珂安排好之後,這才問道:“前一段時間不是說要請寶玉和咱們秦鍾一起讀書嗎?現在先生請來了,用不用到旁邊府裡去說一聲?”
秦鍾在旁邊一聽要請賈寶玉,眼睛都亮了,對着賈珂露出了期盼的眼神。
賈珂看着他不爭氣的樣子,惱怒的說道:“現在對寶玉咱們躲還來不及,你還要把他請到家裡。”
秦可卿其實也就是這麼一說,畢竟賈寶玉是賈珂的弟弟,在親疏遠近上,要比秦鍾親近許多。不管如何,她都要問一問,現在見賈珂不答應,也就放下心來。
其實對賈寶玉這麼個人,但是結了婚的婦女都是有些頭疼的。是因爲賈寶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單純,還是不知道男女大防,遇到這些漂亮的女孩兒都要湊上去和人家說幾句。
有幾次舞陽侯府舉辦夫人之間的聚會。被賈寶玉闖到會上,他對人家姑娘一陣的獻殷勤。讓在一旁的秦可卿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還是瑞珠聰明,和他說老爺回來找他,這才把他嚇跑。
“先生明天就搬過來,以後先生的飲食,就按秦鐘的標準來,不能讓人家說咱們不尊師重道。”賈珂對秦可卿吩咐。
“大爺放心,我知道了,我一會兒就吩咐廚房,對於新來的先生的伙食和咱們其中一個標準,每餐在單配一壺酒。”秦可卿溫柔的說道。
“早上和中午就不必送酒了,在晚上的時候給先生送些酒,能解乏倒是可以的。”賈珂對於早上和中午就飲酒十分反感,因爲他認爲這正是一天中工作的時候,如果飲酒豈不是誤事了。
秦鍾看事情已經定下,沒有辦法改變,十分的沮喪,不過想起前兩天和賈寶玉的約定,眼睛就亮了起來,然後期盼着對賈珂說道:“姐夫,我和寶玉約好了,過兩天到咱們家廟饅頭庵去還願。你說我過兩天上去學不好?”
秦可卿聽了之後也覺得既然已經答應了寶玉,就不應該失言,所以也替他向賈珂求情。
“大爺,上學也不止的這一兩天,再說先生剛來了也要有些東西收拾,就讓他同寶玉還了願,再上學也不遲。”
賈珂聽他們說完冷冷的笑了起來,“寶玉一年要去饅頭庵還願七八次,他哪有那麼多願可還?不過是看上了饅頭庵的俊俏小尼姑罷了,找個理由去玩耍。”
秦可卿聽到賈珂這麼說,也有些吃驚,“那可是佛門的靜地,怎麼能有這樣烏七八糟的事?”
“饅頭庵早就亂成一鍋粥了,那裡從上到下就沒有一個是乾淨的。”
賈珂說完之後,狠狠的瞪了秦鍾一眼。秦鐘被他嚇得一縮脖子躲在一邊,不敢說話了。
原來賈珂想起了紅樓夢中秦鍾在饅頭庵乾的事情,現在有些遷怒秦鍾。
秦可卿看到賈珂發怒,也不說什麼了。
賈珂想了想,“你明天就去書房去見先生,最好馬上就能開課。每十天休息一日,沒有考取功名以前,就這麼作息。”
秦鍾聽完之後臉色更加愁苦了,按照這樣的安排,他以後恐怕沒時間再見寶玉了。
於是秦鍾用哀求的眼神看向秦可卿。而秦可卿卻好像沒有看到一樣,把臉撇到一邊。
從剛纔的話語中,秦可卿已經能夠看出秦鍾已經有些荒廢學業了,賈珂這樣的安排正和秦可卿的心意。
賈珂想了一想,如果是單獨給秦鍾請先生,沒有寶玉的話,王夫人那裡恐怕要有話說。
於是對秦可卿說道:“這一兩天,你有時間去旁邊府裡一趟。和夫人說一聲,就說是如果寶玉需要先生,我可以幫忙。”
秦可卿一聽這話就明白了賈珂的意思,這是說以後不要讓寶玉和秦鍾在一起讀書了,儘量把兩人分開。
“就依大爺的話,我明天就去旁邊府裡和夫人說一聲。”
賈珂和秦可卿正在聊天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邊有人說話,“二奶奶,這麼晚了你還過來。”
賈珂和秦可卿一聽就知道誰來了。他們也奇怪,王熙鳳這麼晚了過來幹什麼?
要知道王熙鳳從來不這麼晚來舞陽侯府的,畢竟像王熙鳳這樣的年輕漂亮小媳婦兒,晚上來大叔子府上確實有些好說不好聽。
賈珂和秦可卿剛剛站起來,準備去迎接她,門外就響起了一陣爽朗的笑聲,接着門簾就被人打開。一個美豔無雙的小媳婦兒就走了進來。
秦可卿上前走了兩步拉住王熙鳳說:“這麼晚了還過來,莫非發生了什麼大事?”
王熙鳳笑着說道:“哪有什麼大事?只是有件小事要求嫂子。”
“有什麼事還這麼客氣,這可不像是你的脾氣。”秦可卿用手帕捂着嘴笑道。
王熙鳳偷偷的看了賈珂一眼,沒有說話,也只是在那裡陪着秦可卿說笑。
賈珂一看就知道他們有什麼事,於是就說道:“有事你們談,我和秦鍾出去在院子裡走一走。”
說着就向屋外走去,看到秦鍾還在那裡坐着,惱怒的說了一句:“還不快走。”
秦鍾這纔不情不願的跟在了賈珂身後,要知道,他十分不願意跟自己這個姐夫在一起,一則是賈珂身上的殺伐之氣太重,再一個就是賈珂,並不像賈寶玉那些人一樣玉樹臨風,長相只是普通罷了。
這對於喜歡看臉交朋友的秦鍾來說,賈珂就是不可結交的範圍。
王熙鳳看着賈珂帶着秦鍾出去,這纔像秦可卿,這邊挪了挪。然後湊到秦可卿身後說道:“嫂子,妹妹,我這一次真的是沒辦法了,所以前來相求,嫂子好歹幫妹妹這一場。”
秦可卿拿指頭在她的額頭上點了一下,“你呀,就是這張嘴會說。有什麼事說吧,只要我能辦到的,就幫你這一回。要不看你這可憐見的,我心裡也不嘮忍。”
王熙鳳聽秦可卿這麼說,立刻眉開眼笑,她可是知道現在秦可卿的能量的。就是不經過賈珂,只要是她開句口,這天下的事還真沒有她辦不成的。
王熙鳳想了想,到底該怎麼和秦可清說畢竟這件事,也不是什麼光彩的。
“嫂子,這件事我確實辦得有些差了,事情這樣的長安縣有一家大財主,有個女兒名叫金哥兒,原先是和長安守備定的親,可是後來又被長安府太爺的小舅子看上了。大財主想要退親又害怕長安守備不依,於是就託人給我送了三千兩銀子,讓我幫他把這門親事退了。我當時也是一時糊塗就拿了老爺的帖子,給長安守備讓他們把親退了。”
秦可卿聽到這裡做了些眉頭,覺得王熙鳳這件事辦的不對,這不是仗勢欺人,逼着人家退親嗎?再說寧毀十座廟,不破一樁親。那樣做有些缺德了。
只事以至此秦可卿也只能敷衍的說:“讓他們退得親,那就各自另行婚配,也只能怨他們,今生沒有緣分在一起。”
王熙鳳聽了秦可卿的話,兩手一拍,興奮地說:“我就知道嫂子和我是一樣心思。哪知道世上總有這些自尋煩惱的人。本來已經無事了,非要鬧出事來,最後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