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帶着李德善,改換行裝,出了皇宮,直接來到了刑部的大牢。
在這刑部大牢門口,早就有暗衛的人在這裡等候了,他們一見李德善來了,你可上去給李德善行禮。
李德善一擺手讓他們起來,然後才問道:“裡邊都安排好了嗎?”
“回公公的話,所有的衙役都已經被我等支開了,公公可以放心的前去。”
李德善點點頭,然後就把他們打發了,在這些人走了之後,李德善才又小心的回到賈珂的身旁。
“主子,裡邊都安排好了。”
賈珂沉默了半天,並沒有馬上就向裡去,要說起這件事來,他確實對範康有些愧疚,現在說是要送範康最後一程,心理卻有些害怕見他。
賈珂躊躇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最後再見一見這位自己原先的謀臣。
“前邊帶路吧。”
李德善聽了賈珂的吩咐,立刻在前邊給賈珂帶路,他們主僕兩個在黑暗的牢房之中前進,不時的聽到兩旁牢房之中犯人的呻吟聲。
等到了最裡間有一個單獨的牢房,這裡就是關押範康的地方。
在這門口站着兩個暗衛,他們一見李德善來了,立刻上前來行禮。
李德善並沒有多顏言,直接吩咐他們道:”打開牢門,你們到外邊候着就行,沒有我的吩咐不可進來。“
這些暗衛,哪一個不是有眼見的,聽了李德善的吩咐,也不多言,直接就打開牢房的門口,然後退到了一邊,然後像李德善說道:“我等就在外邊候着,公公有什麼話喊一聲就行。”
這幾個人說完之後,就躬身退了出去。
到了這時,李德善才首先進了牢房的門,擡頭一看只見到範康蓬頭垢面地坐在一堆草垛上。
範康聽到牢門想擡頭一看,進來的是李德善,他剛想開口問話,卻見李德善打量了一下牢房,又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就見一個身着普通的人進入了牢房。範康打眼這麼仔細觀瞧不是賈珂是哪個?
範康看既然是賈珂來了,急忙掙扎的起身,跪在賈珂面前給他磕頭行禮。
賈珂一見到範康跪倒在地,急忙用手相攙將,他扶起來之後,看着萬康現在落魄的樣子,是兩眼溼潤。
最後賈珂看了一口氣,親自扶着範康來到草垛上,兩個人就這麼在草垛子上坐着。
氣氛一時有些沉悶,過了一會二還是範康先開口了,“皇上不必爲罪臣傷心,我這也是咎由自取。”範康說到這就嘆了一口氣。
賈珂聽完範康的話,臉上的愧疚之色更加重了一些,最後開言說道:“範先生不怪朕嗎?”
範康嘆了一口氣,“要說是不怪皇上,那是騙皇上的,不過事已至此,再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賈珂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對範康說道:“先生放心,你去之後,家裡的事,由朕一力做主,貴夫人以及家中的子女,朕一定會照顧他們的。”
範康聽到這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一回自己沒有連累家人。
於是範康對着賈珂拱拱手說道:“那罪臣就在這裡,謝謝皇上了。”
賈珂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來轉身離開了牢房。旁邊伺候的李德善趕忙跟着出去。
等到賈珂離開刑部大牢,突然站住,對這後邊的李德善說道:“給範先生換一個乾淨點的地方,從今以後好酒好菜伺候着。”
李德善聽了趕緊答應。
賈珂接着又嘆了一口氣,這才離開了牢房,重新回到了皇宮之中。
之後幾天的時間,賈珂是茶飯不思,經常是長期短嘆,旁邊的李德善多次勸說也不起什麼作用。
到了範康行刑這一天,賈珂更是坐臥不寧,甚至幾次失手打不碎了茶杯。
等過了午時三刻,外邊有一個小太監進來稟報,刑部尚書蔣延在外邊侯旨。
賈珂聽完之後,就知道這蔣延是來稟報範康行刑的過程的,於是賈珂傳旨讓他進來。
不一會兒,蔣延便小心翼翼地進了養心殿,來到御案前,先跪倒給賈珂行三拜九叩之禮,在賈珂讓他起來之後,纔敢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
“刑場上範康沒受什麼罪吧?”
蔣延聽了趕緊回稟,“回陛下,範康並沒有受什麼罪,他的屍體已經被夫人收走。”
賈珂聽了長嘆一聲,並沒有再說什麼有氣無力的擺手讓蔣延退出下。
蔣延躬身退出了養心殿,來到殿外,也是感嘆賈珂和範康兩個人主僕情深。
等到蔣延走了之後,賈珂這才問一旁的李德善:“朕叫你辦的事情,辦的怎麼樣?”
“回萬歲爺,事情一切順利,範先生得了一個全屍。”
賈珂聽完之後這才默默的點頭。
原來賈珂對範康還是有愧疚之心的,雖然說下定決心要殺範康,但是這麼想着怎麼也要他得一個全屍。
於是這件事就落到了李德善的身上,李德善急忙找了幾個有名望的劊子手,向他們詢問如何能在斬首時讓人保持全屍。
這幾個人雖然年紀大了,已經不再幹這行了,但是經驗卻是有的。
他們告訴李德善,只要是尋一個刀法出衆的人,這一刀落下,雖然一刀就將人結果了,但是最後一些皮肉還相連着,使得首級不落下。
李德善聽了之後立刻就命人尋了一個刀法十分犀利的人,讓此人主持範康的斬首。
果然,這位劊子手的刀法果然厲害,只一刀下去範康就立刻斃命,沒有受任何的痛苦,但是首級卻沒有被完全斬落。
賈珂聽到這裡總算是放下了一些愧疚之心,然後接着吩咐道:“範先生的家眷以後就由你照顧了,不管他們是還要在京城生活,或者要回老家,你都要派人看着,省得那些不開眼的欺負了她們去。”
李德善在旁邊趕緊地不停地點頭哈腰的答應。
在之後的幾天,賈珂的心情仍然沒有恢復,畢竟這麼多年範康對他來說也是亦師亦友的關係,現在自己殺了他,心中的那道坎兒可不是那麼容易過去的。
還好這時候後宮又傳來好消息,多年沒有生育的史湘雲終於懷孕了。
第一個消息對於這個消息,賈珂還算是高興,忠於是宮中出了件喜事,去一去這段時間的晦氣。
而在寧壽宮中的賈母,聽到史湘雲懷孕之後,那是喜的眉開眼笑。這個孩子一出生,至少能保證他們史家一甲子的榮華富貴。
於是賈母從寧壽宮中各種珍惜的藥品,不要錢的送到了史湘雲的鐘翠宮。
同時賈母也是一輩子在後宮爭鬥的,知道史湘雲這個孩子對別人的威脅太大,於是派出了自己貼身的幾個經驗豐富的嬤嬤,到史湘雲的鐘翠宮中,負責史湘雲的飲食起居。
而賈母的這個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在史湘雲懷孕的消息傳到了承乾宮的時候,薛寶釵表面上笑呵呵的,高興,其實暗地裡把手帕已經撕破了幾個。
在薛寶釵看來,她的兒子在皇宮之中已經十拿九穩的是太子了,其他的那些人都是上不得檯面,和她的孩子沒法競爭的。
但是史湘雲現在懷孕了,情況就不一樣了,雖然自己現在是皇貴妃,高出史湘雲那麼一頭,但是這不過是賈珂看着她有能力,讓她執掌後宮方便罷了。
要說在後宮中的實力,那薛寶釵怎麼也比不了在寧壽宮中的太皇太后賈母。
有賈母幫襯着史湘雲,對自己兒子將來繼承大統威脅太大,於是薛寶釵就想着利用手中的權力,讓史湘雲這個孩子早早的上西天。
哪知道薛寶釵這一回,可是吃了虧,她派去的幾個人手,還沒接近史湘雲,就被他她身旁的那些老嬤嬤看出了形藏,接着這些人就從皇宮之中消失不見了。
再之後賈母就以御膳房做出來的飯,不合胃口爲由,將御善房的總管太監給杖斃了。
要知道這御膳房的總管太監,可是薛寶釵親自指定的人,現在被當着這麼多人的麪杖斃,那這就是在打薛寶釵的臉。
而薛寶釵還得趕快去寧壽宮向賈母賠罪,畢竟她執掌後宮,沒有伺候好太皇太后,不管是什麼原因,都是她的罪過。
而賈母這一刻可沒給薛寶釵任何臉面,直接讓她在寧壽宮外跪了將近一個時辰,纔打發她回去。
這件事之後薛寶釵也算明白了,在後宮之中她可得罪不起賈母,只能是偃旗息鼓。
也就是在這一年,史湘雲終於是生下了一個她期盼已久的兒子——趙王賈茗。
自從兒子出生之後,史湘雲的性子馬上就收斂了,再也不像原先那樣活潑了,她現在心中除了兒子什麼都沒有了。
而太皇太后賈母對於史湘雲這個兒子,是更加的重視,親自爲她選了奶嬤嬤以及教養嬤嬤,如果不是因爲史湘雲實在離不開兒子,賈母都想把這個孩子抱到自己身旁撫養了。
而皇宮中的人也看出了端倪,現在在後宮中最有希望繼承,貴的就是皇貴妃薛氏的兒子——齊王賈薈,以及貴妃史氏的兒子趙王賈茗。
不過現在看來雙方是勢均力敵,一個母親是皇貴妃執掌後宮,一個背後有太皇太后撐腰,現在是誰也奈何不得誰,只看着他們長大之後,賈珂的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