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棒起忽而散鴛鴦
賈赦見了,只是一笑,這丫頭原是賈赦前頭那位身邊的,許是跟着主子的時間久了,這行事說話也隨了幾分前頭那位的摸樣兒。
賈赦這人雖是個不務正業,但對前頭那位卻很有幾分看重,不說別的,單看賈璉的能耐也知道,前頭那位的手腕何在。
要說,憑賈赦爲謀石呆子的扇子就能把賈璉打個半死這事來看,賈赦和他兄弟賈政是一母同胞沒錯,都是教子無方的貨色,人賈政還能養幾個清客,所以賈寶玉詩文香豔,格外新奇,至於賈璉,風流好色倒是打賈赦那繼承下來的。
可若說賈璉的交際處事,那卻是全然不似賈赦,用現代話講賈赦就是個死宅還是個好命的宅,百事不通,除了享樂一無是處,賈母生了賈赦同賈政兩兄弟下來,就純粹是糟蹋糧食來着。
賈赦是教不出賈璉這般兒行事的,若說是賈母教的,旁的不說,瞅瞅賈寶玉就知道,賈母只擅長養廢物,兒子廢物,孫子更廢,孫女也差不多被她養廢掉了。
所以說,能在賈府這樣的大環境裡還能把賈璉教出幾分乾材來的,也尋不出別人來,只有賈璉的生母,賈赦先前的正妻。賈赦不喜邢夫人,恐怕有大半都落在前頭那位上,有這麼個行事能耐的,而且還算得寵的正妻對比着,再瞧瞧邢夫人的小家子氣,賈赦瞧不上自己後頭這位填房倒也不難理解。
見着賈赦笑着卻不說話,那丫鬟知道賈赦是出了神,只笑道:“老爺這是在想什麼呢,這一陣風一陣雨,倒教人捉摸不透?”
賈赦方自回過神來,笑說道:“躺的久了,竟覺得連骨頭都鬆了,倒不若起來走走,也活泛一下身子骨,省的這舊病未去倒添了新病。”
那丫頭雖有幾分爽利,卻也知賈赦素來的性子,最是有幾分專橫,聽着賈赦這話裡已是拿定主意,倒也不敢再勸,只取了一件大毛衣裳,一邊服侍着賈赦更衣,一邊笑說道:“老爺起來也好,算算時辰廚裡也該送菜來,老爺打昨兒到今,可沒怎麼正經進過東西,那些湯水之物進補倒罷了,怎替得了五穀之物。”
賈赦聽着只微微點了點頭,又說道:“你且吩咐廚下弄些清淡的飲食,別橫似往常那般油膩,我見了便倒了胃口去。”
見着那丫頭應了,賈赦方又吩咐道:“我瞧着外頭日頭好,在院子裡走走,你們也不用跟着,待會到膳時了,再打發人來尋我。”聽着賈赦只在院子裡走走,那些丫鬟倒不曾攔着,只笑着應下了,打着簾子看着賈赦往外頭去了。
賈赦之所以要出來,雖說是穿越的身子是個躺不住的,可其次他也極想瞧瞧這金玉滿堂的榮國府究竟是何模樣,要知道紅樓夢裡的賈府以及後來擴建的大觀園可謂是影響深遠,貌似連一些皇家園林也曾模仿一二。
賈赦穿越之前,對紅樓夢雖曾不上細讀,但也受熱播節目和網上評論的關係,對裡面大致的人物情節還算熟悉,他知道榮國府裡雖是長房襲爵,但賈赦住的地方卻不是榮國府的正房大院,而是由花園隔出的院子罷了。
就因着這一點,紅學家們考究出了十數種不同答案,只看得人頭暈眼花,暗道這些紅學家不做偵探卻是可惜了,此處倒是不用深究。
只說着賈赦纔出了門,便見廂房遊廊果如書上所言有些小巧,可是賈赦細細看來卻不失精緻之處,院子裡山石樹木處處,平添幾分秀麗景緻,恍眼看去,倒彷彿有幾分江南氣質,只是難免有些柔婉,倒略失了些許氣派。
不過對於賈赦而言,這樣的幾進庭院已是寬敞無比,任誰在現代看着房價只漲不跌,買套鴿子籠,要當上十幾二十年的房奴,面對古代的院落,都只會淚流滿面,除了沒現代化設施,這佔地面積足以秒殺一切了。
賈赦看着院子裡的長廊曲榭,不禁想起自個兒在現代結婚的時候,爲了孩子的未來,咬牙按揭了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看着房價狂漲,原本肉疼的他在漸漸佩服自己有先見之明的時候,他那快八十的外婆一句話便把他打擊得無言以對,他記得他那八十歲的外婆看了一圈他的房子,只拉着他的手說:“孩子,苦了你了,這城頭的房子還沒咱家的豬圈大,也忒金貴了。”
打那時候起,房子的面積便成了賈赦心中永久的痛,如今他見着這幾進的院子,亭榭樓臺,四面俱敞,一時倒略解了心中的鬱氣。
正是秋去冬來的時候,賈赦逛了幾步,竟越覺陰涼起來,他原就大病未愈,又格外惜命,經風一吹,一時倒把遊興去了大半,只沿着遊廊朝着前院走了過去。還走到門口,便見着賈璉住的東廂房前竟是一個人也沒有,賈赦心裡暗暗稱奇。
概因賈母素疼孫子,賈璉雖是進了家學,可賈璉在賈母面前一討好,便時不時的稱病不去,便是去了,也多半早早回來。自然也少不了一些不上進的東西約着賈璉出去胡鬧,但因着賈母的關係,賈璉卻不大容易出去,只是自打有了寶玉之後,賈母更要疼愛幼孫一些,倒略疏忽了賈璉一些。
賈赦想到此處,不禁暗生疑惑,莫非賈璉下了學夥着人出去胡鬧去了,所以屋裡的丫頭婆子也偷空出去賭牌吃酒了。
想着,賈赦又往前行了幾步,忽聽屋子裡隱隱有些聲響,不禁轉到窗前,側耳細聽,這一聽,卻把賈赦氣的火冒三丈。
只聽着裡頭一個女子吃吃笑說道:“怎麼沒精神了,先前不是說要我們好看,怎麼現今兒倒似掏空了,可見是中看不中用的。”
又聽得賈璉笑道:“前頭只叫受不住的不知是誰呢,等我去老太太那領了飯,再回來讓你們這兩個小蹄子仔細瞧瞧,爺究竟中不中用。”
另一個細聲細氣的女聲道:“二爺可別說了,要弄雨弄雲,你尋如意去,可別折騰到我這來,陪你胡鬧一遭已是夠了,若還有下次,我可真沒臉見人了。”
這話一出,只聽先前的女子語帶譏笑道:“二爺休聽她的,待會拿帕子把她臉蒙上,有臉沒臉可不是一個樣兒。”說着,便引得賈璉也笑了起來,賈赦聽着這一屋子的□□,心頭的火氣竟是壓抑不住。
正要轉身踹開門進去,忽然,聽見有人在背後膽戰心驚的喚了聲:“大老爺。”
賈赦回頭一看,見是個有幾分面善的小丫鬟,仔細一想,卻是賈璉房裡的粗使丫頭,當下只冷冷看了那丫鬟一眼。
轉身走到門前,一腳踹開房門,只聽了幾聲驚呼,賈赦定睛一看,賈璉身上披了件薄薄的中衣,大半個身子都裸在外面。
牀上坐着一個丫鬟,只拿被子遮在身上,打從露出的粉臂雪肩來看,底下竟是一似不掛。牀邊還站了個丫鬟,身上只着件大紅肚兜,正滿臉驚慌的扯着賈璉的外衣往身上蓋呢。
見着賈赦站在屋前,便是賈璉也不禁面露了幾分慌色,當下使了眼色給那屋外的小丫鬟,想讓那小丫鬟去搬救兵。
賈赦見了,只厲聲回頭喝道:“誰敢去傳話,我立刻打死,連着一家老小都沉塘了是。”
這些丫鬟平日裡只見着賈赦昏庸不理世事,何嘗見過賈赦動怒的摸樣,當下竟是一動也不敢動。
賈璉更是畏懼三分,只伸手扯了件衣裳便要往身上裹,賈赦冷笑一聲,喝罵道:“你還穿衣裳作甚,這般不知廉恥,也該光天化日的讓人仔細看看,明兒出門也好教人瞧瞧臉上長的是什麼麪皮兒。”
說着,只覺得胸口越發氣悶,他知道賈璉是個不成器的,貪花又好色,可他倒沒想着賈璉這纔多大,便已經放肆到這地步了。
若說他是純粹的穿越也罷了,誰理會這兒子成不成器,偏生他又繼承了賈赦的記憶,虎毒不食子,賈赦再怎麼荒淫無恥,可也盼着子孫爭氣,賈璉這般作爲,再加上身體原本的情緒翻攪而出,教賈赦一時半會愈發生氣,伴隨着胸悶呼吸也急促起來。
邢夫人正巧料理了完事,帶着幾個丫鬟婆子,要去給賈母請安,見着賈璉的屋前畏畏縮縮站着個小丫鬟,不禁往屋裡一瞧,只見着賈赦站在門口,屋裡頭賈璉和兩個丫鬟滿臉驚慌。
不禁心知杜明起來,心中暗暗稱快,只忙貌似賢惠的上前勸道:“我當多大的事兒,璉哥兒也到了該放屋裡人的年紀了,老爺也不必生氣,小孩子家家,不曉事理,一時貪嘴也是有的。”
話兒纔出口,便見着賈赦身子一軟,邢夫人趕忙扶住,口中驚呼不止:“老爺,老爺,來人,快去請大夫……”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明天或許沒更啊,昨天家裡到了一大幫親戚,我要帶幾個妹妹去玩ing,果然過年碼字什麼的最痛苦了,搶電腦的小傢伙太多了,我就搞不懂爲什麼她們不會上網,也要霸着我的電腦啊,我覺得我可以勝任託兒所所長一職了,果然與小孩子待久了,耐心什麼的是會增加的。
ps:這章偶吐槽太多,感覺偶快變身吐槽帝了~~~~~~~有沒關注天涯的同學,今晚的消息好爆炸,現實總在偶不相信的時候,敲偶一棒,告訴我這就是真的,真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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