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算計轉成空
這話一出,倒把那羣丫鬟婆子給嚇住了,她們以往敢欺着迎春和賈璉,不過是瞧着賈赦不上心,邢夫人不管事,老太太又是個年老眼花的。
哪裡知道賈赦心裡透亮着,前兒還笑着被打發出去的人,哪知道自己竟也落了名,不過是主子嫌棄打發的人太多名聲不好罷了。
賈赦倒不是虛言唬着她們,他身邊的人雖不中用,但在府裡要打探什麼消息,倒還簡單,小人也有小人的好處,賈璉身邊的奶嬤嬤什麼時候偷懶,迎春的月錢被誰拿了,誰誰誰上夜不用心,誰不聽哥兒姑娘的使喚,一件件一樁樁打探的清清楚楚,有的事情只怕連當事人自個都給忘掉了。
賈赦敲打了丫鬟婆子一番,轉過臉,細瞧了一下賈璉,方開口道:“怎麼今日未去上學?”
以往賈母替賈璉遮掩,多是打發人告訴賈赦一聲,璉哥兒今日上學去了,或是璉哥兒昨兒不好,老太太疼惜,讓他好生養着,左右也不過是那幾句虛應話兒。
便是賈赦知道賈母是替賈璉躲着他,可孝字在頭頂上壓着,賈赦也只能裝作不知道。
賈赦便是有心教導賈璉一番,可有賈母這尊大山擋着,他也只能徒嘆奈何。
嘆息之餘,賈赦難免想起日後賈母也是如此替寶玉招架賈政的,賈赦心裡竟難得生出了幾分同情來。
對於在賈母的溺愛下,十四歲就進了學的賈珠,賈赦更是佩服不已,這纔是人才啊,要是換個環境,沒準能千古流芳,可惜託生到了榮國府,於是千古流芳是不可能了,只能是英年早逝了,倒真真是讓人嘆惋不已。
賈璉聽着賈赦問起上學的事,心裡也想起老太太替他虛應的話兒,不自覺打了個寒顫,一張俊臉瞬間唬的煞白,只諾諾道:“快到年節了,太爺又不大好,學裡便提早放了。”
賈赦聽着略點了點頭,本想囑咐賈璉幾句用心功課的話兒,不過話到嘴邊,又想起賈璉本就是個不肯讀書的,便嚥了下去,只淡淡道:“你若不肯讀書便罷了,咱們這樣的人家的原就不指望着檀宮折桂,沒得堵了那些寒門學子的出路不說,還白白礙了人的眼去。我瞧着你往日行徑也是個沒定性的,如今又逢着年節,日子鬆快,你趁着空兒仔細思量思量前程,日後是讀書或是習武,倘或是別的,總要尋個事兒做做。”
賈璉本以爲又會得來賈赦的冷眼和訓斥,卻不料賈赦卻說出這般話兒來,他本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養尊處優慣了,雖有幾分機變之才,但卻是個無甚遠慮的。
不過這原也怪不得賈璉去,似他這般大家公子,觸目所及皆是繁華勝景,花團錦簇,又如何能看得出這之後的雨打風吹,便是有一二感應,卻也被目光所困,只當作是和風細雨,潤澤無聲。
聽了賈赦所說的話兒,賈璉先是一愣,而後往細裡一尋思,不免有些羞愧起來,一雙桃花眼飄來瞄去,只恨不得搓手躲到地底去,過了半天才揣摩着字句答道:“平日倒從沒想過這些,若說讀書,不過粗通文墨,上場也是無望,要論習武,卻是無甚天分。”
話兒還沒說完,賈赦心下已是明瞭無比,只淡淡道:“我早知道你是放不下心思做學問的,至於習武,只怕你也吃不下那份苦去。如今你年歲還小,頭上還有我和老太太撐着。可你也該籌算着了,倘若——你又該靠誰去,又能靠誰去?”
敲打了賈璉一句,見着賈璉似有所悟,賈赦也不再多說,只微微嘆了嘆,苦笑着說道:“時辰也不早了,老太太怕是要使喚人來找了,你們且回去罷。”
賈赦和迎春方領了話兒,帶着丫鬟婆子又出去了,賈赦見着丫鬟婆子們擁着兩人出去了,方纔拿起雜記,苦笑着搖了搖頭,坐在椅子上無精打采的看了起來。
纔看了約莫十數行字,便聽着外頭又傳來了腳步聲,賈赦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卻見着邢夫人帶着王善保家的並着幾個丫鬟媳婦浩浩蕩蕩的進了屋來。
一進屋,邢夫人便滿臉堆笑,只朝着賈赦說道:“老爺,我聽說老太太和弟妹在給大哥兒挑媳婦了,說來,璉哥兒也不小了,前兒又出了那事,我倒想着是不是同王家說一說?”
賈赦眉頭越發緊鎖,邢夫人的意思,他聽得明白,只是他有些不解,這邢夫人又在鬧哪一齣兒,這府裡已是有了一個管家的王夫人了,莫非還要緊趕着再擡進來一個王熙鳳,姑侄倆一聯手,就是十個邢夫人也招架不住啊。
這是添亂還是怎麼着,賈赦用疑惑的目光直直的看着邢夫人,雖說賈府裡娶填房要求不高,但也不會擡進來個傻子呆子,這麼簡單的理邢夫人會想不透?
邢夫人見着賈赦光看着自個兒不說話,不免漸緩了笑容,朝王善保家的使了個眼色兒。
見着王善保家的帶人出去了,邢夫人方纔說道:“老爺,這媳婦一進門,自然是要管家理事的,若說正經的長子嫡孫,除了璉哥兒還能有誰去,我是不討老太太喜歡,出身也比不得人家,可若是璉哥兒成了親,老太太便是再偏心,這管家奶奶也得是璉哥兒他媳婦,不然…”
賈赦聽着邢夫人這些算計,便愁的頭痛,你說她蠢,偏她還有些小算盤,可說她不蠢,這目光也忒短淺了些。
難怪人說,娶妻娶賢,娶了邢夫人這樣的賢惠人,已經是頭大無比,倘若攤上王夫人那種出了名的賢惠人,賈赦冷汗直冒。
不禁萬分慶幸,邢夫人和王夫人比起來,可真不算個事兒了。
想到此處,賈赦略揉了揉眉心,帶着幾分疲憊,無奈道:“王家姑娘是璉哥兒未過門的媳婦沒錯,可她還是弟妹的侄女,你說說,她若管着家,是信你這個婆婆,還是信她自個兒的姑媽?”
邢夫人一聽,臉色便是一變,可是仍舊有幾分不甘心,只遲疑着看了看賈赦方道:“可是,這嫁雞隨雞,嫁狗嫁狗…”
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想是邢夫人自個也覺出了不對來,嫁雞隨雞,王家姑娘嫁進的是長房沒錯,可該隨的卻是璉哥兒。
論親疏來,邢夫人自是比不得打小看賈璉長大的嬸孃,要知道賈璉同自己老子都不甚親近,更別說邢夫人這個填房太太了。
賈赦看了邢夫人一眼,帶着幾分不悅道:“你有閒心操心這些,倒不若替二姑娘仔細挑幾個得用的人,這年一過,二姑娘也快滿七歲了,教養嬤嬤府裡雖是配着,可我細眼瞧着,卻很是不中用,你素習不理事務也罷了,這些分內的事兒竟也不留心着,倒還說什麼管家理事,真讓你料理這府中之事,只怕闔府上下都得打饑荒去。”
聽着賈赦這麼一說,邢夫人倒訕訕起來,只是心裡不免委屈,帶着幾分不滿道:“我操心還不是爲着老爺,如今這外頭可很有些小人嚼舌,說這府裡襲爵的雖是老爺,可正經管着府裡的卻是二老爺,指不定以後襲爵的會是誰呢?弟妹管家這才幾年,便鬧得闔府風雨的,再讓她管下去,只怕這府裡遲早沒了咱們長房的立足之地。”
賈赦自然知道邢夫人說的話兒也在理,如今還不大看得出來,等着日後元春封了妃,這榮國府不但沒了賈赦這一房的話語權,連姓都快改了,王夫人的鋒芒盛的連賈母都得退讓一二。
要說賈赦原該爲保住自己這一房的地位,籌謀一二,可每當賈赦想着元春一封妃,榮國府就快完了,抄家流放的日子也不遠了,便提不起籌謀算計的勁兒來。
橫豎這榮國府是要完蛋,賈氏二十房,京裡八房,金陵十二房,不知作下了多少惡事,所倚所仗,不過皆是榮寧二府的名號。有這麼多人推着撞着,不用想也知道,這兩府遲早是要倒掉了,與其在這破屋子裡爭權奪利,賈赦還不如花心思想想怎麼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
一念即此,賈赦只不耐煩的說道:“我倒是聽外頭人說,你剋扣異常,冬天的大毛料子都換成了夏天的薄紗,你倒是說說,這傳的是實話還是虛言啊!”
邢夫人聞聽,如聽驚雷,神色也呆滯起來,她哪裡想到自己這刻薄的舉動竟傳到了賈赦耳裡去。
不禁心下暗恨,也不知是哪個小蹄子嚼舌,竟敢這麼胡亂編排,她何曾把毛皮換成了薄紗,不過是折了一部分庫緞罷了,中間雖落了些銀子,可還不是爲長房節省着,如今王夫人管家,不是自家的東西難免大手大腳,她瞧着可是心疼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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