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輝早在年前的時候就已經搬入了阿哥所,而最近烏喇那拉皇后因爲王熙鳳敕封皇貴妃的事情;已經有兩天沒有見過弘輝阿哥。
雖然烏喇那拉皇后臉上的神情依舊淡淡的,不過聽到蘭嬤嬤提起自己唯一的兒子時;烏喇那拉皇后的心底還是變得柔軟起來。
“回娘娘的話,奴婢剛從阿哥所過來;弘輝阿哥這個時候已經睡下了。”聽到烏喇那拉皇后的話,蘭嬤嬤的臉上也流露出了幾分淡淡的笑意。
“之前弘輝阿哥還跟奴婢說過,不知道皇后娘娘的身體如今怎麼樣了?弘輝阿哥原本是想要過來看望娘娘您的,是奴婢想着娘娘您的身體還未復原;擔心會將病氣過了給弘輝阿哥,奴婢攔住了弘輝阿哥沒有讓他過來。”
蘭嬤嬤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明顯起來:“弘輝阿哥的人雖然沒有過來,心裡面還是非常的關心皇后娘娘;甚至還再三的囑咐了奴婢,讓奴婢一定要盡心的伺候照顧好皇后娘娘您;弘輝阿哥的年紀雖然還小,可是卻是一個極其孝順的好孩子;娘娘您以後的好日子在後頭。”
蘭嬤嬤最後的那句話是壓低了聲音在說,雖然蘭嬤嬤說的比較隱晦;烏喇那拉皇后卻聽明白了對方話裡隱含的意思。
是啊!等以後她的兒子長大了,大把的好日子等着她。
一絲淺淺的笑意浮現在烏喇那拉皇后蒼白的臉上,只是這種好心情並沒有維持多久;很快一想到自己的兒子明天居然要去向王熙鳳跪拜朝賀,烏喇那拉皇后的好心情就變得蕩然無存。
弘輝阿哥可是自己的命根子,每一次那孩子前來坤寧宮請安的時候;自己都捨不得讓弘輝下跪,憑什麼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可以接受自己兒子的跪拜?
一想到這裡,烏喇那拉皇后好不容易纔平靜下來的情緒;立刻又開始變得激盪起來,以前能夠接受朝廷誥命朝賀跪拜的人;只有自己一個,可是從今天過後這宮裡面又會多出來一個;跟自己一樣有權利接受朝廷誥命朝賀跪拜之人。
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烏喇那拉皇后恨不得王熙鳳立刻馬上就死在自己的面前;那個女人根本就是生來跟自己作對的。
皇后娘娘、皇貴妃娘娘什麼的,果然是天生就不對盤的存在。
如果王熙鳳知道了自己一進宮,立刻就成爲了烏喇那拉皇后的眼中釘肉中刺的話;肯定會悠悠的嘆上一口氣,然後說上一句;女人何苦爲難女人!
王熙鳳真的很想告訴烏喇那拉皇后一句,讓她放心;她對於皇后娘娘這個位置那是一點點的興趣都沒有,只要她不去招惹她;她自然是不會對她皇后娘娘的位置造成任何的危險,可惜烏喇那拉皇后並不知道王熙鳳心裡面的真正想法。
其實就算王熙鳳什麼都不做,但是從她決定爲了雍正皇帝進宮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註定了她跟烏喇那拉皇后兩個人之間,一定不會有善了的那一天。
俗話說得好,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或許在王熙鳳看來,她之所以會答應雍正皇帝進宮;之所以會接受這個男人敕封自己皇貴妃的聖旨,前者是爲了雍正皇帝這個人;而後者則是爲了她肚子裡面還未出世的孩子們。
但是對於烏喇那拉皇后來說卻並不是這樣認爲的,不管是王熙鳳接受雍正皇帝的敕封進宮成爲皇貴妃的這件事情;還是雍正皇帝派人訓斥自己不配爲後的這件事情,雍正皇帝跟王熙鳳兩個人讓她面子、裡子全都沒有了。
以烏喇那拉皇后的脾氣,她是絕對不可能有接受王熙鳳的那一天;更別談什麼皇貴妃跟皇后娘娘和平相處之類。
如今在烏喇那拉皇后的心裡面,最最重要跟在乎的;也就只剩下一個弘輝阿哥,既然已經無法保證;自己獨一無二的皇后地位,那麼自己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弘輝這孩子未來的太子之位。
有那麼一瞬間,烏喇那拉皇后的眼神驟變;原本之前冷漠的她,突然眼神陰冷如同毒蛇一樣散發着幽幽的寒光;爲了自己的孩子她也絕對不能夠認輸。
常言道,女人爲母則強!這話可是一點都沒有錯,原本前一刻還躺在牀上滿臉憔悴;整個人彷彿風吹就會倒的烏喇那拉皇后,這一刻身上突然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戰意。
烏喇那拉皇后身上突然發生了這麼明顯的變化,一旁的蘭嬤嬤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擔心來:“皇后娘娘,希望您不要做傻事纔好。”
如今王熙鳳這位才進宮的皇貴妃娘娘風頭無人可比,蘭嬤嬤真的是一點都不希望;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會毀在了這宮牆之中。
蘭嬤嬤的擔心烏喇那拉皇后是一點也不知道,她此刻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王熙鳳;還有關於太子之位的上面。
如今王熙鳳那個女人才剛剛進宮沒有多久,趁着對方還沒有孩子之前;她必須要儘快的讓弘輝成爲太子皇位的繼承人才行,烏喇那拉皇后有幾分迫不及待的計劃起來。
以雍正皇帝對王熙鳳那個女人的寵愛,對方說不定會很快就有了身孕;這種事情自然是宜早不宜遲,因爲雍正皇帝曾經對後宮進行了大清洗的緣故;再加上王熙鳳的肚子還不是很明顯,所以烏喇那拉皇后並不知道王熙鳳已經懷有身孕。
如果烏喇那拉皇后知道了王熙鳳身懷有孕的話,恐怕她就不會這麼想了。
…………
千里之外的江南!
原本正一個人獨自坐在水榭之中喝悶酒的十四貝勒胤禎,看到從窗外撲哧撲哧飛進來的一隻白色信鴿的時候;原本前一刻還醉眼朦朧的十四貝勒胤禎,整個人身上氣勢大變;瞬間眼神就變得清明起來,臉上哪裡還有半分之前的醉意。
十四貝勒胤禎伸手將站在窗戶邊上的白色信鴿抓在了手裡,動作無比熟捻的解下了系在白色信鴿腿上細小的竹筒來;一張小紙條出現在十四貝勒胤禎的手裡。
“她……她不但進宮了,還是以皇貴妃娘娘的身份風光進宮……”十四貝勒胤禎看完了紙條上的消息之後,一臉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起來。
手一鬆,原本被十四貝勒胤禎緊緊抓在手裡的小紙條飄然落地;上面依稀可以看得到,皇貴妃之類的字跡。
“哈哈哈哈……好……真好,哈哈哈……已經是皇貴妃娘娘了嗎?”一陣狂笑從水榭之中傳了出去,不少正在做事情的別院下人們;一個個心裡驚疑未定,自家的主子這是怎麼了?
明明自己是在大笑,爲何臉上又會潮溼一片?
十四貝勒胤禎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俊美的臉上佈滿了痛苦之色;臉上的全都是痛苦掙扎的神色,良久之後方纔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也好,原來居然是皇貴妃娘娘?”十四貝勒胤禎好像是在說服自己一樣,聲音飄忽輕若無聞的說道:“既然四哥這麼的看重你,以後在宮裡有他護着你;這樣就很好……這樣就很好!”
十四貝勒胤禎最後還有一句沒有說出口的話,雖然十四貝勒胤禎嘴上不願意承認;其實在十四貝勒胤禎的心裡面,對於雍正皇帝十四貝勒胤禎一直都是非常信服的。
十四貝勒胤禎相信,王熙鳳進宮之後有雍正皇帝護着;皇宮之中即便是陰謀重重,他相信王熙鳳也一定會過得很好;他也就放心了!
只是……爲什麼他的心裡依舊那麼的難過?
好痛,真的真的好痛;沒有經歷過的人永遠都不能夠體會,那是一種怎樣的疼痛;這一刻明明十四貝勒胤禎已經告訴過自己,知道她一切安好他便知足了;可是他的心還是缺了一角。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居然已經對那個該死的女人情深至此了嗎?十四貝勒胤禎的臉上痛楚交加,出現了短暫的迷茫。
原來求而不得的感情,真的會讓人痛徹心扉!
廢太子二阿哥胤礽也跟十四貝勒胤禎一樣,一直讓人密切關注着京城的一舉一動;王熙鳳答應了雍正皇帝進宮,被敕封皇貴妃的事情;廢太子二阿哥胤礽還比十四貝勒胤禎更早一步收到消息。
廢太子二阿哥胤礽在收到消息之後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吩咐了十四貝勒胤禎園子裡的下人們;密切關注十四貝勒胤禎得一舉一動,只要十四貝勒胤禎一有異常的舉動;便立刻去稟報與他。
所以當十四貝勒胤禎收到飛鴿傳書之後,水榭裡傳出一陣狂笑的時候;就已經又下人去了隔壁的園子,將十四貝勒胤禎的異常舉動;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廢太子二阿哥胤礽。
“這個老十四啊!什麼時候才讓人真的放心?”
廢太子二阿哥胤礽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卻還是馬上站了起來大步向外走去;當年這麼多的兄弟如今所剩不多,不知道這人是不是年紀越大就越心軟?
廢太子二阿哥胤礽的臉上流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來,是自己一個人寂寞的太久了嗎?所以纔會在老十四出現之後,不希望有一天在失去他。
不過最讓廢太子二阿哥胤礽感到意外的是,雍正皇帝會敕封王熙鳳皇貴妃位份的這件事情。
“看起來我們愛新覺羅家的男人還真是癡情得很。”廢太子二阿哥胤礽的臉上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來,有幾分意味深長的說道:“還有那個老四,這傢伙從小到大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居然會做出爲搏紅顏一笑的事情來,倒真的是大大的出乎了爺的意料。”
不管是雍正皇帝敕封王熙鳳皇貴妃的這一舉動,還是雍正皇帝爲了王熙鳳在後宮大清洗的動作;落在了廢太子二阿哥胤礽的眼睛裡,都變成了雍正皇帝爲搏紅顏一笑而做的一切。
有人曾說,一個人喝悶酒的時候;特別的容易喝醉,這話用來放在此刻的十四貝勒胤禎的身上;那絕對是最合適不過。
此刻的十四貝勒胤禎明顯一臉的醉意,跟之前裝出來的不一樣;這個時候的十四貝勒胤禎是真的已經喝醉了,沒有八分醉恐怕也有了四分醉意。
儘管這樣,當廢太子二阿哥胤礽一走進水榭;十四貝勒胤禎還是認出了廢太子二阿哥胤礽出來:“二哥,你來了!來,我們喝酒!”
“好,我們喝酒!”
廢太子二阿哥胤礽眼帶深意的看着十四貝勒胤禎笑了笑:“今天二哥陪你,我們兄弟兩個人不醉不歸!”
“好!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