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長公主府
賈珩與晉陽長公主落座下來,在丫鬟的侍奉下,淨了淨手,正拿過毛巾擦了擦手。
晉陽長公主凝眸看向眉眼間籠着一層淡淡憂色的少年,遞過去筷子,輕聲問道:“今個兒去江南大營,情況怎麼樣?”
“去大營見了有功的將校,喝了幾杯,一些新提拔的軍將鬥志昂揚,江南大營軍心士氣可用。”賈珩感慨說着,旋即看向容貌豐美的麗人,輕聲說道:“不過,葉侯想要辭去江南節帥一職。”
晉陽長公主想了想,柔聲道:“葉真年歲也不小了,的確該退了,而且他也是父皇提拔的將校,再留在江南大營也只是礙眼,他這一退,江南大營可能就不再設節度使了也不一定。”
賈珩道:“朝堂上合適的武勳的確不多,而且江南大營除卻水師尚有大用,節帥也可有可無。”
他怎麼也不可能再兼任江南大營節度使,如今的武勳當中,也就南安郡王或者保齡侯史鼐勉強可任。
賈珩壓下心頭的一絲心緒,道:“對了,今兒個還去了兩江總督衙門,見了見沈邡。”
晉陽長公主秀麗雙眉之下的美眸瑩潤如水,問道:“怎麼說?”
賈珩簡單將經過敘說了一遍兒,道:“挖下深坑等虎豹,灑下香餌釣金鰲,剩下的就看江南官場的反應。”
晉陽長公主美眸熠熠生輝,說道:“這個法子好,江南官場的官員也不全是尸位素餐之輩,也有可用的官員。”
賈珩點了點頭,拉過規規矩矩坐着的水歆的小手,拿起筷子,說道:“歆歆,這個拿好。”
水歆糯軟說道:“爹爹,你也吃飯呀。”
賈珩笑了笑,摸了摸小蘿莉的頭,暗道,童言無忌。
晉陽長公主美眸凝睇,看向那少年,粉脣翕動了下,柔聲道:“如是心頭牽掛着北邊兒的戰事,可以等辦完差事就回京,不用在這兒多待的。”
賈珩笑了笑道:“其實還好,京裡還有九邊的消息,我一直都是接收着的,有什麼急事的話,第一時間也就回去了。
晉陽長公主想了想,問道:“你有多少成算?”
在以往,麗人很少問過賈珩這些,這次分明是捕捉到賈珩眉宇之間縈繞的一些憂思。
“兵事兇險,誰也說不了,不過勉力維持罷了。”賈珩柔聲說着,凝眸看向那容顏嬌媚的麗人,笑了笑,道:“好了,不說了,咱們先吃飯吧。”
晉陽長公主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其他,拿起筷子,用着晚飯。
歆歆眨了眨眼,問道:“乾爹,你和姑奶奶說什麼的呀。”
賈珩:“……”
晉陽長公主柳眉挑了挑,看向小蘿莉,故作兇巴巴地說道:“什麼姑奶奶,要叫姐姐。”
賈珩:“???”
姐姐?所以晉陽也要叫他乾爹?如果不是有些大不敬之嫌,牀幃之間定然讓晉陽喚着爸爸。
歆歆似真被嚇了一跳,垂下小腦袋,糯軟道:“姐姐。”
賈珩笑了笑,看向晉陽長公主說道:“別嚇着歆歆了,歆歆,和你說笑呢。”
如果從磨盤那邊兒論起,晉陽還真是歆歆的姑奶奶。
歆歆柔聲道:“乾爹,我從大姨那邊兒喊着的呀,乾爹,這是要從乾爹這兒論起嗎?”
賈珩揉了揉少女額前梳起的空氣劉海兒,笑了笑道:“小丫頭,古靈精怪。”
元春夾起一筷子菜放在小蘿莉的碗裡,笑了笑道:“歆歆,吃吃這個。”
幾人有說有笑開始用着晚飯,待重新來到小廳落座品茗,已是酉時時分。
“公主殿下,前院廳中有一個自稱是江南布政使司參政匡可粱的長隨,遞上了名帖,想要求見永寧侯。”嬤嬤道。
賈珩放下茶盅,眉頭皺了皺,旋即舒展開來,對晉陽長公主說道:“晉陽,人來了。”
先前在總督衙門的那番舉動,無疑就是打窩,現在江南的官員已經聞着味兒來了。
原來自從賈珩前天到達金陵城以後,江南官場原本就爲江南分省置司一事吸引的官員,就留意着賈珩的行程,直到聽得賈珩在兩江總督衙門府上的“揀選”之言,更是心情大爲振奮。
晉陽長公主道:“你去見着吧,本宮和元春在這兒敘話就好了。”
賈珩點了點頭,離座,起身到前廳,見到來人,那僕人朝着賈珩拱手道:“小的見過侯爺,我家老爺託小的遞來名帖,想要詢問大人什麼時候有空閒,我家老爺在金陵的聽雨軒,想要邀侯爺一敘。”
這時,長公主府的一個丫鬟接過名帖,轉身遞給賈珩。
賈珩拿過名帖,目光在其上以館閣體書寫的“江南布政使司參政匡可樑謹拜”幾個字盤桓了片刻,擡眸看向來人,道:“你家老爺求見本侯做什麼?”
“我家老爺一直久爲仰慕永寧侯威儀,但先前在蘇州府緣慳一面,如今遞上名帖,想要請侯爺吃個便飯。”僕人說道。
賈珩放下請帖,說道:“本侯這幾天並無空暇吃飯,回覆你家老爺,過兩天再作一敘。”
他也不好一直待在長公主府上,雖然有着一個族姐在這邊兒擔任贊善女官,甚至京中傳言自己與清河郡主情誼漸深,但的確不好一直留宿在此。
那僕人快步去了。
賈珩拿過請帖,目光凝了凝,暗道,這是第一個,絕對不是最後一個。
其實,正如賈珩所想,在金陵的寧國府已經陸陸續續收到不少名帖,都是想要見賈珩一面的江南官員。
不僅僅是原本江南左右藩司以及臬司的官員,還有南京六部百司的官員,也想借江南分省,增擴官員一事謀求升遷。
所謂的江南官場鐵板一塊兒,從來都不存在,又不是什麼攤丁入畝,變法革新,根本沒有形成某種共識。
至於文人看不上武勳的清高,更是不值一提。
縱是明末閹黨主政,也有不少兩榜進士投效魏忠賢。
賈珩轉身返回後院,迎着晉陽長公主的疑惑目光,說道:“今個兒就不在這兒留宿了,得回寧國府一趟,人家都找到這兒了。”
晉陽長公主心頭雖有不捨,柔聲道:“那也好,讓元春隨你一同過去吧。”
元春忙道:“殿下,我留在這兒照顧殿下。”
“子鈺身邊兒也需得有人照料着飲食起居,你過去他那邊兒也能好一點兒,如是想過來,再等兩天過來也就是了。”晉陽長公主柔聲說道。
元春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言。
“等過兩天,我和大姐姐再過來尋殿下。”賈珩說着,抱起水歆,輕笑說道:“歆歆,先回府上吧。”
在寧國府待着其實還有另外一層用意,磨盤多半會來主動找他。
甄宅
後宅花廳之中,室內通明如晝,一簇燭火在蠟燭上“蓬蓬”燃起,橘黃燭火散發出一圈圈光暈,將兩道麗人的豐美身形投映在一旁的立櫃上。
甄晴柳葉眉挑了挑,美眸目光幽幽,說道:“他怎麼就那般狠心,今個兒還沒見着人,也不說過來看看我和妹妹。”
她肚子裡懷着他的孩子,他怎麼就這般沉得住氣。
甄雪玉容神色溫寧,柔聲道:“他來江南有着急事需要忙着,聽外間的人說,不是去了兩江總督衙門和京營?”
甄晴蹙眉道:“那也不能一點兒時間都抽不出來,我昨天還特地將歆歆留在那邊兒,就是提醒着他。”
她如何不知,但他就不能克服一下?
甄雪拉過甄晴的纖纖素手,出言寬慰道:“姐姐,想來明天就過來了,姐姐也別太着急了,子鈺過來這趟主要還是辦着宮裡交辦的差事。”
姐姐自從懷孕以後,脾性倒是愈發大了,也許真是尤爲想念着子鈺了。
其實,她也想着。
甄晴語氣幽怨,輕聲道:“也不能一直等她,明天咱們去找歆歆。”
甄雪應了一聲,也不再說着其他。
翌日,寧國府
賈珩一早起來,與元春一同用罷飯,沒有前往江南大營,而是吩咐着錦衣府衛將經歷司謄錄的官員履歷名冊,搬運至書房之中,打算查閱。
剛剛返回書房坐定,就聽到外間的小廝來報,有官員拜訪。
江南巡撫章永川攜江南按察僉事甘元欽登門拜訪。
當初賈珩帶着黛玉前往蘇州府時,江南巡撫章永川就曾在渡口見過賈珩一面,給賈珩的初步印象,此人不是沈邡一系。
或者說,兩江總督和江南巡撫本就是面和心不和,大小相制的產物。
賈珩來到前廳,江南巡撫章永川臉上陪着笑,拱手一禮道:“下官見過侯爺。”
賈珩低聲說道:“章撫臺,無須多禮。”
直到此刻,軍機重臣的威嚴纔在地方上有了一些體現,而隨着軍機處形成日久,以後軍機大臣的威嚴將會愈發凸顯。
章永川笑道:“賈侯這一路奔波,我江南官員未曾接風洗塵,實在有失禮數。”
這其實是隱隱在挑着兩江總督沈邡的禮數。
賈珩輕輕一笑,說道:“本侯也不喜這些鋪張浪費之事,如此倒也正合我意。”
說着,看向章永川以及一旁的中年官員,問道:“章撫臺這次過來是?”
“賈侯,這位是江南按察僉事甘元欽,在江南頗以爲官剛直,熟讀章律而出名。”章永川笑着介紹道。
賈珩打量了一眼那中年官員,道:“甘大人。”
“下官見過侯爺。”甘元欽連忙離了座位,朝着賈珩拱手行禮,畢恭畢敬。
賈珩伸手虛扶了下,道:“甘大人快快請起。”
章永川笑了笑,說道:“賈侯,甘大人兢兢業業,夙夜在公,是我江南提刑的一把好手。”
甘元欽連忙道:“不敢,不敢。”
賈珩打量了一眼甘元欽,看向章永川,故意問道:“甘大人如此出衆,爲何沒有得以提拔、舉薦,章撫臺可知是何緣故?”
章永川道:“江南官場人事複雜,按察司最近也無空缺兒,而且選官之權在於南京吏部,要報至神京吏部復批。”
這其實是他的同鄉後輩,如果能借着安徽建省晉升爲按察副使,乃至按察使,對他將來執掌兩江,乃至入得閣部也有不少助力。
賈珩笑了笑,說道:“對江南三司官員的調整,這個要經過諮訪、考績、揀選,此事會由南京吏部以及錦衣府的經歷司具體操辦,章撫臺,還是耐心等待,藩臬諸司員吏補充,事關一省百姓的大事,還需上呈吏部,報聖上圈閱的。”
章永川點了點頭,連忙笑道:“賈侯說的是,朝廷自有選人用人的成法。”
賈珩道:“章大人,此事就先這樣,既然甘大人想要調動,本侯會優先考察才幹、功績,如果適宜,自會舉薦於上。”
這都不能算是應允,而是會優先考察,但能不能才具堪任,尚在兩可之間。
但僅僅是這番態度,已讓章永川心頭大喜,忙道:“那就有勞賈侯了。”
說着,又順勢相邀說道:“下官在安排了接風宴,還請賈大人可否賞光?”
賈珩想了想,道:“今天晚上恐怕不行,後天晚上罷。”
他也想試探試探章永川與沈邡等人的關係。
章永川聞言,連忙道:“那賈侯先忙,我們先回去。”
而一旁的江南按察僉事則是始終陪笑,不敢插嘴。
待章永川領着人離開,賈珩暗暗搖了搖頭。
這幾天只怕這樣的事兒還有不少,想了想,對着一旁的老僕道:“通知前院,就說我這幾天忙於軍務,暫時不再會客,拜訪之人先留下名帖即可。”
他先對官員做一個摸排,然後再去考察官聲,對官員再進行談話。
等人離去之後,賈珩喝完一盅茶,正要前往後院廳堂,忽而從前院迴廊中跑來一個嬤嬤,道:“侯爺,北靜王妃、楚王妃來了。”
賈珩面色微凝,目光閃過一抹無奈。
這個磨盤真是……夠急不可待的。
而此刻,楚王妃甄晴以及北靜王妃甄雪,在一衆嬤嬤和女官的陪同下,下了馬車,進得寧國府大門。
此刻,賈珩喚來了歆歆,出了儀門相迎着甄晴以及甄雪兩姐妹,拱手道:“見過兩位王妃。”
甄晴身披暗紅色白絨大氅,脖子上繫上圍巾,而秀鬱的雲髻之上,鳳釵斜別,那張妖媚、豔麗的玉容上笑意明媚,嬌俏說道:“永寧侯無須多禮,去了長公主府上打聽,說永寧侯已經帶着歆歆回來了。”
甄雪也看向那少年,然後喚着元春身旁的水歆,笑道:“歆歆,過來。”
“孃親。”歆歆扎着羊角辮兒,快步跑將過來。
“王妃裡間敘話,這邊兒冷,別凍着了。”賈珩寒暄說着,目光在麗人小腹部分目光盤桓了片刻。
心道,別凍着孩子。
甄晴狹長清冽的鳳眸幽光閃爍,瞥了一眼那少年,自是捕捉到那擔憂眼神,心頭暗惱。
就不怕她凍着?只心疼他的孩子是吧?
賈珩這會兒,相邀着甄晴向着後宅廳堂行去。
甄晴沿着迴廊行着,豐腴款款的腰肢,磨盤渾圓更是搖晃着,好奇問道:“珩兄弟,方纔過得前門之時,怎麼見着好幾輛馬車都被府上僕人收了名帖,打發了回去。”
賈珩輕聲說道:“江南分省建司,一些官員謀得遷轉門路,就求到我的府上,我剛剛吩咐了下人只收了名帖和請柬,先不見着。”
甄晴秀眉之下的鳳眸閃了閃,笑靨如春花絢麗,說道:“怪不得,這般門庭若市。”
衆人說着,進得溫暖如春的廳堂,落座下來,僕人奉上香茗,低聲敘話。
元春對着甄雪說道:“王妃有了身孕,還是在府中多歇息,不好太走動。”
甄雪溫寧如水的眉眼間,笑意淺淺,說道:“太醫說也不能一直坐在府上,時常出來走動走動,對胎兒都好上一些,我懷歆兒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元春笑了笑,說道:“王妃有着經驗,也能好一些。”
水歆揚起粉雕玉琢的臉蛋兒,糯軟說道:“孃親,我那時候還是在孃親肚子裡嗎?”
甄雪臉頰微紅,伸手拉過水歆的手,捏了捏那粉膩的臉蛋兒,說道:“你這小丫頭,渾說什麼呢。”
元春笑了笑,道:“小孩子都喜歡問東問西的。”
另一邊兒,賈珩則是與甄晴敘着話,看向那麗人,清聲說道:“王妃,最近朝中有一些關於兩位王爺的事兒想要和王妃和北靜王妃敘說,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甄晴正等着賈珩這麼一遭兒,聞言,芳心微喜,連忙轉過臉喚着甄雪,說道:“妹妹,子鈺有些朝堂上的事兒要說。”
甄雪芳心一跳,但寧靜容顏上不見神色變化,說道:“歆歆,你先跟着你姑姑說話,孃親去和你乾爹說說話。”
水歆糯軟說道:“孃親去罷。”
賈珩這邊兒與甄晴以及甄雪,則是離了廳堂,前往內書房。
繞過一架錦繡山河的木質屏風,進入珠簾垂掛的裡廂,賈珩提起茶几上的茶壺,給兩人斟了一杯茶,擡眸看向容顏姝麗,一豐潤、一纖美的花信少婦,低聲說道:“剛過來,辦着詔旨交辦的差事,處置江南大營的軍務,沒有尋你們,等急了吧。”
甄晴冷睨了一眼賈珩,冷笑道:“也沒有等急,我和妹妹在江南好好的,你非要眼巴巴地過來。”
甄雪:“???”
不是,先前究竟是誰在不停抱怨?合着都是在演她?
賈珩放下茶盅,近得前來,看向那一襲硃紅衣裙,玉顏豔媚的麗人,伸手拉過那纖纖素手,擁在懷裡,湊到麗人芬芳浮動的耳畔,柔聲說道:“這不是想着你們娘倆兒了。”
這個時候,他還是願意給磨盤一些小小的虛榮心滿足的。
甄晴柳眉揚起,芳心生出欣喜和甜蜜,玉顏緋紅如霞,清叱說道:“你這混蛋,就會說些甜言蜜語哄着我和妹妹,我們不來,你是不是就不去找着了?”
賈珩湊到麗人那桃紅粉脣,低聲道:“好了,我親一口,怎麼這麼想?”
甄晴顯然是有打扮過的,而身上除此之外還有一股說不出的香氣。
甄晴膩哼一聲,臉頰側開,似是躲閃了一下,眉梢眼角止不住的喜意流溢,口中卻嗔怒道:“纔不讓你親。”
但說話間,又落在賈珩口中,那張冰肌玉膚的玉頰彤彤似火,嬌豔明媚一如紅霞。
甄晴細密睫毛顫抖着,閉上美眸,任由賈珩抵近,那溫熱的氣息撲打在臉上,讓麗人芳心被一股幸福和甜蜜包裹,纖纖玉手輕輕攀上了賈珩的脖頸。
許久,賈珩看向目光水潤盈盈,檀口微微的麗人,低聲說道:“晴兒,想你了。”
一句話恍若有着奇怪的魔力,讓麗人原本水波盈盈的美眸幾乎要沁潤出水,而襦裙之中的雙腿都微微併攏幾分,腿…掌心早已泛起幾許潮意。
他心裡是有她的。
賈珩拉了下甄雪的素手,目光溫和說道:“還有雪兒。”
甄晴:“……”
這個混蛋,真是混蛋啊!
而甄雪那張粉膩臉頰羞紅如霞,眉眼微垂,裙下的蓮步挪動幾步,柔聲道:“子鈺。”
賈珩笑了笑,看向玉容倏然現出幾許不悅之色的麗人,打趣說道:“連你妹妹的醋都吃。”
甄晴輕哼一聲,似惱羞成怒道:“你就是喜歡妹妹。”
甄雪臉頰微紅,垂下螓首。
怎麼就喜歡着她了,第一時間親暱的又是誰?
“你們兩個,我都喜歡着。”賈珩輕聲說着,拉過一襲紅色大氅的麗人,嗯,別說甄晴倒是挺會打扮的,眉眼彎彎,雪膚玉頰,主打的就是一個熾熱如火,烈焰紅脣。
好在這個時候的胭脂水粉,沒有多少有害物質。
賈珩拉過甄晴的纖纖素手,輕聲道:“好了,咱們坐牀上敘話罷。”
甄雪頓時羞紅了臉,柔聲道:“你和姐姐鬧着,我望風罷。”
賈珩道:“雪兒,這內書房爲機密要地,我吩咐過,閒雜人等不得靠近,外間唯一的通路上有嬤嬤和丫鬟看着。”
“好了,都老夫老妻了,別矯情了,咱們也許久沒見了。”見甄雪躑躅不定,賈珩攬過甄雪漸漸豐腴的腰肢,笑了笑道。
甄雪聞言,豐潤柔美的玉顏紅潤如霞,美眸嗔白了一眼賈珩。
什麼老夫老妻了,她們在一塊兒纔多久。
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在賈珩另外身邊兒坐下。
甄晴看向那劍眉朗目,容顏清雋的少年,說道:“這次江南分省,我瞧着江南官場不少官員都在議論紛紛,今個兒路過門口一看,卻見那麼多人等候着,這是事成了一半。”
她甄晴的男人不僅長於軍略,而且還有着高超的政治手腕,當初她還和妹妹討思忖着,要如何打開局面,不想眼下就有了頭緒。
賈珩搖了搖頭,說道:“現在這些過來跑官兒的,多是見風使舵的投機之輩,想要大浪淘沙,尋找賢直之士,十分不易。”
他爲朝廷舉賢,系出一片公心,必須要將一些政治素質過硬,業務能力較強,官風品格廉潔的能臣幹吏提拔出來。
甄晴美眸煥彩,柔聲道:“此事非一朝一夕可行了,那你打算在這兒待多久?”
這是他在江南壯大勢力的機會,她手下其實也有一些人,等會兒慢慢和她說,起碼把這個混蛋伺候舒服了,再提不遲。
“這兩天,我還需視察江南大營水師以及水師學堂,大概要在金陵過年,那時候也能好好陪陪你。”賈珩攬過甄晴的肩頭,轉眸看向那張秀麗玉容,原本眉眼冷豔甚至有些刻薄的麗人,此刻已有幾許珠圓玉潤之感,只是修眉鳳眸,仍給人以譎豔和刻薄之感。
這就是毒婦……哪怕是生了孩子。
甄晴柳葉細眉之下的鳳眸眨了眨,似是疑惑問道:“你前天怎麼住在長公主府上?”
賈珩抱着麗人,堆着雪人,面色淡淡說道:“小郡主那邊兒託我捎了封書信給長公主,而且大姐姐也在那邊兒。”
“她還真想將她那寶貝女兒嫁給你呀?”甄晴玉容現出詫異,說道。
許是懷了賈珩的孩子,已經當賈珩爲自己人,這位麗人也沒有太多避諱,反而視晉陽長公主爲外人。
賈珩擡眸看向麗人那張妖媚的臉蛋兒,輕聲道:“差不多,與咸寧差不多罷,將來如果立着大功勞,可能一併賜婚。”
甄雪訝異道:“一起賜婚?”
賈珩嘆了一口氣,道:“可能需要立很大的功勞了。”
甄晴看向那少年,輕笑道:“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不過,長公主想爲下半輩子找個依靠,有你這樣出挑的女婿,大抵也能保着富貴了。”
有了長公主幫助,等她將來成了皇后,與這混蛋共掌國政,好好善待這長公主也就是了。
其實這位麗人之所以自信,就是認爲自己這個挾子自重的劇本,賈珩一定會喜歡。
“當年我能蒙聖上慧眼識英,離不開長公主極力舉薦。”賈珩聲音漸漸含混不清說道。
甄晴秀頸微揚,大片雪白肌膚顫顫巍巍,柔聲道:“那也是你有驚世之才,如錐處囊中,其末立見。”
說着,麗人藕臂輕舒,纖纖玉手捉住,熟練至極。
賈珩低聲說道:“先別胡鬧,你現在正有着身孕,孩子當緊。”
“我自是知道,只是許久不見了。”麗人柔聲說着,瑩潤流波的美眸吮着一絲嫵媚。
她真的有些想他了,尤其是這個混蛋又一番鬧騰。
念及此處,輕輕推開賈珩,漸漸低下身來。
賈珩拉過被子,躺在靠枕之上,低聲道:“晴兒,先上來吧,別累着了。”
其實他倒是無所謂,顯然甄晴想絕地求生。
甄雪見着這一幕,玉頰羞紅如霞,輕聲說道:“姐姐,子鈺,我還是去望風吧。”
兩個人說着說着又是胡鬧了起來。
賈珩溫聲道:“雪兒不用去望着了,外間冷,上來吧,雪兒,我和你說說話。”
甄雪聞言,對上那雙明眸,芳心羞喜,也不好再走,只是去着鞋襪,剛剛近得身前,卻見那少年已經將溫軟氣息湊將過來。
甄雪微微閉上美眸,而白嫩細膩的臉頰肌膚上,團團紅暈一直蔓延至秀頸,小巧瓊鼻之中膩哼陣陣。
過了一會兒,賈珩道:“雪兒,最近你和孩子還好吧?”
“太醫說,需得靜養,別的也沒有什麼。”甄雪柔美眉眼已是溫寧如水,凝睇含情地看向那少年,纖聲道:“子鈺,聽姐姐說,你在京城因爲和議之事和朝臣爭執了起來?”
賈珩堆着雪人,輕聲道:“一些人想要藉此發難,與女真和談只是一個藉口罷了。”
甄雪眸光瑩潤微微地看向少年,聲音微微打着顫兒,說道:“子鈺,我和姐姐也不能幫你太多,你萬事要小心纔是,與北邊兒打仗也要小心。”
花信少婦說着,忽而聽着古怪之聲,玉容羞紅,嗔惱地看了一眼那雲髻金釵瓔珞搖曳的麗人。
姐姐也真是的,難爲子鈺了。
賈珩臉上也有幾許異樣,定了定神,看向甄雪的目光已有幾分時凝時散,道:“你們在南省好好養胎,不用擔心我這邊兒。”
甄雪幽幽嘆了一口氣,拉過少年的手,目光緊緊盯着少年的臉,柔聲道:“子鈺,北邊兒戰事兇險,如遇到了險處,還是以保全自己爲要,多想想我和姐姐,還有我們肚子裡的孩子。”
說着,輕輕撫着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還希望等她生了孩子以後,她們一家三口,加上歆歆,一家四口能夠永遠在一塊兒。
賈珩點了點頭道:“對了,雪兒這次是生兒還是生女?”
甄雪妍麗臉頰頓時羞紅成霞,柔柔說道:“這還沒確定呢?你喜歡女孩兒還是男孩兒?”
“只要是雪兒生的,我都喜歡。”賈珩攬過甄雪的香肩,輕聲說道。
甄雪輕聲說道:“許是女孩兒罷,倒是姐姐時常吃着酸的,想來是個男孩兒?”
賈珩聞言,不由看向那臉頰時陷時鼓的花信少婦,正對着一雙狹長、嫵媚美眸凝睇而望,而眸中沁潤的水光好似要流溢出來,低聲說道:“男孩兒,女孩兒都好。”
毫無疑問,甄晴肯定是想生男孩兒的。
甄晴輕哼一聲,擡起紅若胭脂的臉蛋兒,抿了抿柔潤飽滿的豔豔紅脣,清聲說道:“孩子生下來,可就是你的長子了,你要好好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