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燦臥室,肖燕坐在牀頭,看着她念經似的折磨一束花兒,花瓣已經散落一地。
張燦手裡拿着一束花兒,一片一片揪着,嘴裡唸叨着,“約,不約,約,不約,約,不約,這個不算,再來。”
肖燕摟着抱枕,盯着張燦,終於忍不住:“我說大小姐,你都揪了一屋子了,看你糟蹋的,花兒不疼啊?你快別摧殘這些花兒了,我幫你拿主意吧。”
“你能有什麼主意?就算有也是餿主意。”張燦停在一朵花兒上指望着肖燕真能出個好主意。
肖燕一把奪過張燦手裡的花,拿出一枚硬幣,“看好了啊,成不成天註定,一投定乾坤。”
“就這一次啊,正面約,背面不約,我可不想再聽你念經了。”肖燕繼續說。
“那你投吧,看看結果再說。”張燦還是拿不定主意。
硬幣飛起,落下,落在肖燕手中,一把蓋住。
張燦正襟危坐,期待着結果。
“見證奇蹟的時刻到了。”肖燕手打開,向張燦展示結果。
“我不看,我不看,你先說,不許做手腳啊。”張燦閉上眼睛,不敢看。
“至於嗎?你以前不這樣啊,這次是怎麼了?你那糖哥哥真有你說的那麼好?”肖燕有點受不了張燦,這要擱以前她碰見喜歡的都是餓虎撲食似的追男生,沒有哪個男生不願意的,也沒有她失敗的案例。
“看好了啊,正面,這回是你想要的結果,滿意了吧?”硬幣正面朝上,肖燕告訴雙眼緊閉的張燦。
“真的?我看我看。”張燦看了果真是正面,跳起來。
“哎呦,至於嘛這樣,不就見個快遞小哥嘛。”肖燕理解不了張燦眼中的糖哥哥。
“快遞小哥怎麼了?不准你污衊我家糖哥哥。他可是救過我兩回的恩人,我們小時候就定下婚約了。不行,人家會害羞的,還是別去了吧。”張燦臊臊的說,又猶豫到底該不該去。
“你坐下,坐下。”肖燕把張燦摁在牀上,“去吧去吧,你都念叨半天了,今天不去你該天天唸叨了,我陪你去,我也見見你說的英雄到底長啥樣,能把我家大小姐愁成這樣。”
“真的?你陪我去就好了。那我現在打電話,約他出來。”張燦中午決定打電話。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sorry……”
“我去,電話佔線,一定是忙着送快遞了,一會兒再打。”張燦懷着忐忑的心撥通電話,結果無法接通,自我安慰道。
“一會兒再打,一會兒再打。”肖燕苦笑着說。
超市裡,安泉安瀾買好東西,從超市往外走着,安泉正在打電話。
“班長,晚上來我家吃飯啊,餃子。……沒事兒,我還得忙活會兒,我們晚點開飯,等你。……好的。”安泉下午憶起往事,有些想念戰友,他身邊只有謝世傑,所以叫他一起吃飯。
安泉剛掛完電話,有電話進來。
“小星星?”安泉看下來電顯示,是張燦。
“喂,星星,喂……怎麼不說話?喂”安泉接起電話,卻沒人說話。
“喂,糖哥哥,我是星星。”心跳加速的張燦終於張開激動的嘴說話。
“哦,星星,怎麼了?”安泉問。
“我,我……”張燦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說。
“喂,星星,你大點兒聲兒,我這聽不見。”聲音太小,以至在超市的安泉聽不清她說些什麼。
“我想約你吃飯。你來嗎?”張燦狠狠抓着肖燕的手,鼓起勇氣說。
“啊?你約我吃飯?爲什麼呀?”安泉有些不可思議,不知道這小姑娘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對呀,我約你吃飯,沒有爲什麼。”張燦放開嗓子說,也放開肖燕的手。
“你這……要不這樣吧,你晚上來我家吃飯,晚上包餃子,好不好?”爲了不傷她面子,安泉不好拒絕,只能請她回家吃飯。
“好呀好呀,我可以帶朋友嗎?”張燦想,去他家裡一次,以後想見就去家裡找,不用滿世界找了,爽快答應。
“啊?還有朋友啊?幾個?”聽說還有朋友,這下夠安泉忙活的。
“不多,就一個。”張燦看着肖燕比劃出一根手指頭。
“那好吧,一會兒給你發位置。”多兩個還能應付,安泉鬆口氣。
電話掛斷,安泉向安瀾介紹了來電的張燦,又返回超市多買了些肉和菜。
掛斷電話的張燦像是發了瘋,抱着身不由己的肖燕跳舞,然後就瘋狂的挑換衣服去了。
上樓的電梯裡,溜達了大半天的兩人都有些疲倦,沒人說話。
“要不要回去睡會兒?挺累的吧?”安瀾看起來比安泉更累,安泉問道。
“不用,不睡,你不在家的時候我有大把時間補覺。”安瀾不想一個人待着。
“好吧,那回去在沙發上躺會兒吧,歇歇那隻腳。”
“嗯。”
回到安泉家,安泉讓安瀾脫下鞋拿來拖鞋換上,躺在沙發上休息。安泉坐在凳子上喝水。
“要不睡會兒吧,晚上不知道幾點才能睡,好不好?”安泉看安瀾眨巴的兩隻眼睛,快要撐不住了。
“那你呢?你幹嘛呢?”安瀾問。
“我也睡會兒,你睡臥室,我睡這兒,來……”安泉把安瀾扶上牀,關上臥室門出來,定了鬧鐘,躺沙發上睡了。
鬧鈴響了,安泉隨手關掉,坐起身發着癔症。
回來喝的一杯水一覺運行到了膀胱,小肚子有點脹,安泉想上廁所。
轉身細細聽聽,臥室沒動靜,安瀾還沒睡醒,安泉躡手躡腳去上廁所。
安瀾聽到衝馬桶聲音,知道安泉睡醒了,在臥室門口站着等他出來。
安泉一手提褲子,一手關廁所門,不想安瀾站在臥室門口看着他。
安泉轉身往廁所去,一頭撞在廁所門上——他剛纔扥了一下門鎖上了。
安瀾忍不住憋着笑,看着安泉手忙腳亂又是繫褲子又是揉腦袋。
“把你吵醒了?怎麼不再睡會兒?”安泉面帶羞澀,撓着頭對安瀾說。
“我沒睡。你能給我講解一下這個沙盤嗎?”安瀾指着臥室裡的沙盤。
“怎麼沒睡覺,是不是牀太小太硬了睡不着?”
安泉臥室那個沙盤佔了一大半,一張行軍牀上鋪了一條軍用褥子,上面放着一條軍用毛巾被和一個軍用枕頭,物品擺放是按照當兵時的樣子擺着,安瀾根本沒動牀上的東西。
“不是,我看它了。你這都是什麼呀?我只能看懂路。這些管子是幹嘛的?”安瀾指着沙盤裡的零件問。
安泉蹲下指着沙盤跟安瀾講,“這個沙盤裡標註的是市區裡的道路、水源、消防固定設施和建築物情況。路就不用說了,插綠旗的是道路暢通,紅旗是消防車無法通行。這條是河。這些紅珠子,大的是消防水鶴,小的是消火栓。”
安泉拔出一根管子,“這些管子裡有紙條,我這兒太小了,不能全部展示出來,所以我就把內容畫在這些紙上插在管子裡,不佔地兒,有變動的時候還能修改。”
安瀾拿着紙條細細看着,又看向沙盤。
“沙盤有點亂,做的不好,我能力有限,好多東西標不出來,自己鬧着玩兒的。”安泉說。
安泉看看手機,“時間不早了,我去準備準備和餡兒和麪,你自己玩兒啊。”
“我也去。”
安泉扶着安瀾坐在沙發上,“躺下休息一會兒,不能蹦噠了,晚上會腳疼的。我弄好端過來,我們一起包餃子。”
安瀾躺在沙發上,看着忙活的安泉,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