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愛睡懶覺的張燦一大早就到快遞站報到了。
快遞站突然空降一位美女,快遞小哥們很是驚喜,但又都羞答答的躲着她,一個個悄麼聲的幹着活兒,盡情的表現着,希望能被這位美女誇兩句。
張燦高冷的站在一邊靜靜的看着他們忙活着,見安泉還沒到,便上前問話。
張燦走到一位看起來比較羞澀的小哥身邊,嗲嗲的問:“小帥哥。”
其他同事看小哥中了頭彩,都投來羨慕的眼光,小哥沒看張燦,先看一眼同事,害羞的他臉一下紅透了。
張燦很想笑,忍了忍,繼續說:“小帥哥……”
小哥羞答答的說話:“你好,有事兒嗎?”
張燦:“安泉怎麼還沒來?”
小哥看看時間:“快來了吧。”小哥看向路口:“那不是,來了。”
張燦看到安泉便不理會小哥了,朝安泉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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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泉看到不可思議、無法想象、突如其來的張燦慌得一批,來了個急剎車,自行車差點沒停住。
張燦上來就高興地使勁搖安泉的車子,本就沒停穩的自行車被張燦搖的左右搖擺。
幾個剛纔不好意思看美女的同事,這會兒羨慕的看着安泉,不約而同的齊聲一噓。
安泉被同事“噓”的不好意思,下車:“好了好了,別搖了,同事都看着呢。你怎麼來了?比我還早呢……”
張燦轉頭看了看“噓”他們的同事,並不在意,得意的說:“我來上班呀,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同事了,你是我師父,你負責教我送快遞,我呢就跟着你。”說着張燦抱住安泉的胳膊。
安泉推開張燦:“什麼情況?你跟我送快遞?”
張燦:“對呀對呀,你們王總安排的,不信你打電話問,嘿嘿……”
看來這是真的,這事兒她能幹得出來,安泉很無奈:“既然這樣,那走吧,幹活兒去……”
張燦當然不會真的幹活,她會爲了得到安泉的誇獎裝模作樣乾點,但她更多的時候是黏着安泉,看着安泉,還不時幫些倒忙,找找存在感。
安泉拿張燦當妹妹,自然都由着她,有時候也會因爲張燦對他愛慕的舉動而有所顧忌,不知道該怎麼跟她交流,所以只能萬事都容忍——事實上他也想,有個活潑聽話的在身邊挺好的,但對張燦絕沒有其它想法。
第一次接觸送快遞的工作,張燦問東問西的很興奮,跟安泉騎一輛電動三輪也很新鮮,長大以後她從來沒有來過衚衕巷子,也很少接觸爲生計奔波的男女老少;爲了工作身不由己,往常任由她發小姐脾氣,現在不得不忍受客戶的指使,甚至冷眼惡語……
新鮮、高興是張燦的感受,這些冷眼惡語自然是安泉承受的,只是張燦跟安泉一條心,向着他——在乎你的人見不得你吃苦,你在乎的人見不得他(她)受欺。
送快遞不到一個小時張燦嚷着肚子餓了,要安泉帶她去吃早餐。
“稍微等一會兒吧,都答應人家在這兒等了。”安泉拿着手中等待客戶前來簽收的快件說。
張燦有點不耐煩:“說的十分鐘,已經超了十分鐘,這人也太不守時了吧。你給他打個電話催催。”
安泉:“已經催過一次了,人家不是說正往回趕了嘛,再等等啊,也許路上堵車了。”
張燦:“我餓的不行了,你就再催一下嘛。”
安泉:“要不你自己去買點吃的?前面有個小賣鋪。”
張燦:“我纔不要去小賣鋪買東西。”
安泉:“你還挺挑。那我再給他打個電話催一下?”
張燦:“好呀好呀,催催,催催。”
安泉打過電話,只聽見他“好的,好的,好的”,然後掛斷電話。
雖然不知道電話裡面說了什麼,但是張燦能聽到電話那頭很尖厲的聲音。
張燦很生氣:“他是不是罵你了?咱們走,不等他了,真是個爛人,我們辛辛苦苦等了二十分鐘,容易嘛……”
安泉看着張燦:“我問你個事,你老實回答啊。”
張燦一肚子氣:“你說。”
安泉指着快件問:“你以前幹過這位主幹的事兒沒有?”
張燦自豪的說:“我纔沒有,我家一直有人,收快遞很及時的。不過我以前覺得等客戶簽收這種事兒是快遞員應該的,那會兒還很反感網上對收件人的指責。你放心,現在我跟快遞小哥哥是一條戰線上的了。”
安泉笑笑沒說話。
又過了十分鐘人還沒到,張燦又急了。
張燦已經很餓了,蔫蔫的趴在車把上:“怎麼還不來呀?來不了他倒是說一下,一會兒再過來嘛。”
安泉看張燦確實很餓的樣子:“我再給他打個電話催一下啊。”
安泉猶豫了一下,電話剛打通一輛車停在旁邊。安泉掛斷電話,希望是收件人來了。
車上下來一個人朝安泉這兒走來,謝天謝地,真的是收件人。
安泉推推張燦:“人來了,人來了,馬上帶你去買吃的啊。”
張燦早已沒了力氣,一動不動趴在那兒,隨便誰來了她都不想理,也不要理安泉。
安泉滿臉笑容給人拿過快遞,收件人一臉橫肉,絲毫看不出有些許不好意思,但終於把這位“上帝”伺候完了。
安泉帶張燦去買早餐,張燦癱在車座上臉朝外不理會安泉。
在安泉看來,早餐最好的搭配就是豆漿油條。安泉緊趕着帶張燦來到一個早餐攤子,可惜已經買完了,不得以在旁邊的攤子上買了一個煎餅果子。
安泉拿給張燦:“油條沒了,吃個煎餅果子吧。”
張燦此時已經餓的有點發慌,從未有過的飢餓感,雖然很想吃,但她還在生氣呢:“不吃,我纔不要吃地攤兒貨。”
安泉試着哄她:“什麼叫地攤兒貨,大家都在這兒買着吃,很好吃的,不信你嚐嚐。”
張燦繼續嘴硬着,歪着腦袋有氣無力的說:“不吃。”
安泉不知道該怎麼辦:“那你不吃這個吃什麼?你不吃我吃吧,我好久沒吃了。”
張燦不說話,安泉咬了一口吃着。
人在飢餓的時候是經不起誘惑的,安泉嚼的聲音很響亮,聽起來似乎很香,張燦轉過頭看着安泉吃。
安泉看到張燦扭過來,煎餅果子伸到她嘴邊:“要不嘗一口?真的……”
沒等安泉說完,張燦奪過來就大大的咬了一口,絲毫沒有嫌棄是安泉咬過的。
安泉看着張燦吃着,嘴角微微一笑,把吸管插進杯子裡給張燦喝豆漿。
張燦吃飽喝足,兩人繼續上路了。
太陽漸漸升高,氣溫也不斷升高。安泉開着三輪車,暖風迎面撲來,吹在身上很舒服,起了大早的張燦在吃飽喝足後睏意十足,竟和着風、抱着安泉胳膊睡着了。
安泉擔心張燦這樣睡不安生,停下車叫醒她:“星星,醒醒……”
張燦迷瞪着眼:“嗯。”
安泉:“困了吧,不能睡覺啊,不安全。”
張燦抱緊安泉不說話。
安泉:“要不你打車回去吧,回家睡,好不好?”
張燦又睡着了,沒聽到安泉說話。
沒辦法,安泉將張燦放下,把車子裡的快遞收拾了收拾,騰出一塊地方。
安泉:“星星,快醒醒,到後面車廂裡睡。”
張燦迷迷糊糊答應了,跟着安泉進了車廂,安泉把車子慢慢開到一個涼快地兒,看着張燦睡覺。
車廂裡溫度高,睡了快一個小時後,張燦被熱醒了。
隨着氣溫不斷升高,張燦最終因爲天氣太熱、曬壞了皮膚,於午飯前早退回家了。
第二天,張燦一覺睡到十點多才醒來,然後怨天尤人的怪沒人叫她起牀。
安泉以爲張燦新鮮勁兒過去不會來了,沒想到她打電話問人在哪兒,還要安泉回快遞站等她。
張燦是王飛特許的,不用打卡上班,不算員工。但即便真的要求張燦按點上班,她也不會遵守規定的。
張燦開車到快遞站等了一會兒安泉纔回來。
安泉不明白張燦讓他回來幹嘛:“我以爲你不來了呢。”
張燦不好意思,但很坦誠:“嘿嘿……睡過頭了。爲了彌補我遲到的時間,今天咱們開這個送快遞。”張燦拍着自己的車。爲了不太招眼,張燦沒開自己的粉色瑪莎拉蒂,專門開了一輛黑色的寶馬。
安泉撓撓頭很無語:“你這……你見哪個快遞員開寶馬送快遞的,這太招眼了……再說公司規定不允許開私家車送快遞啊。”
張燦不管那些,她就是想彌補自己遲到的時間:“你們公司管的挺寬,快遞按時送完不就行了嘛,又不用你們老闆加油。”
安泉是個遵守制度規定的人,不過在張燦眼裡就是死腦筋。張燦不管安泉說什麼,推開他直接從快遞車往寶馬車上搬快件。安泉勸阻不了,只能跟着張燦一起搬東西。
開汽車送快遞自然比騎三輪車快,而且太陽曬不到,很舒服,張燦想睡覺的時候就能睡。
得益於汽車帶來的良好環境,張燦竟然連續三天沒有遲到早退。
安泉上樓送快遞,張燦留在車子上。
電話響起,是安泉的手機落車上了。張燦以爲是客戶打的,拿過來準備接,來電顯示肖燕。
張燦看到肖燕的電話,一股子怒火,接起電話。
肖燕在電話中:“喂,安泉。我爸請你晚上來家裡吃飯……”
聽到肖燕這句話,張燦吼道:“你想就你想吧,少拿你爸當藉口。他今晚跟我吃飯。”
張燦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肖燕聽到電話那頭是女生說話,再一聽是張燦,心裡難免不是滋味,放下電話自言自語道:“怎麼是她接的電話,他倆怎麼在一起?”
安泉打開車門的時候聽到張燦說“跟我吃飯”,安泉問:“誰跟你吃飯?”安泉看張燦拿着自己手機:“你怎麼拿我手機?誰的電話?”
張燦把手機扔給安泉,沒好氣的說:“誰跟我吃飯,你老丈人約你吃飯。”
安泉不知怎麼惹了她:“脾氣這麼大,誰惹你了?”安泉翻看通話記錄,剛纔是肖燕來電,這下他明白了。
安泉給肖燕回撥過去,張燦更加生氣,扭頭轉到一邊。
肖燕接通電話,以爲是張燦打過來的:“說吧,你想怎麼樣?”
安泉:“嗯?什麼?”
肖燕聽出這回是安泉:“沒……沒什麼,我爸請你晚上來家裡吃飯。”
安泉看看張燦,降低了分貝:“哦,前兩天不是纔去過嘛,這不太好吧……”安泉明白,其實是肖燕想讓他去,借了她爸的名頭。
肖燕:“這有什麼不好。你如果有事的話,我跟他說一下,沒事兒。”
安泉不好意思再推辭,答應了。
張燦聽到安泉答應,轉臉問:“你答應了?”
安泉:“我能不答應嗎?畢竟人家是長輩。”
張燦瞪着安泉:“你喜歡肖燕是吧?是不是想當上門女婿?”
安泉看着張燦:“什麼呀,哪兒跟哪兒,就吃頓飯而已。”
張燦:“吃頓飯?上回在她家吃飯他爸媽的意思還不夠清楚嗎?肖燕對你什麼意思你不知道嗎?”
安泉:“年紀不大知道的還不少。我當然知道他們的意思,但我發誓,我對肖燕絕沒有那個意思,我也不想當富家女婿,更別說上門女婿了。”
張燦:“那我呢?你知道我喜歡你的吧?”
安泉:“我不是說了嘛,我不想當富家女婿。你知道我一直拿你當妹妹的。”
張燦瞥了個白眼:“誰要當你妹妹。”張燦拉過安泉抱着他胳膊:“不管你怎麼想,我是不會輕易放棄你的,咱們可是早就有過婚約的。”
安泉使勁往外抽胳膊,沒能拽出來:“那是小時候過家家,鬧着玩兒的。”
張燦撒嬌:“我不管,反正我會一直纏着你。只要你一天沒結婚,我就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