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1章 徵兵風波
討論完給烏德雷亞授勳的事情之後，薩梅科又向索科夫提出一個嚴峻的問題：“司令員同志，各部隊經過長時間的戰鬥，減員都不少，而上級的補給來得很慢，也很少。你看，我們有什麼辦法，能快速地補充部隊裡的兵員嗎？”
“這個簡單，”維克多知道在一定的時間內，暫時得不到上級或者來自戰俘營的補充，主要的兵源只能依賴於傷愈出院的戰士，所以他們經過一番決定後，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索科夫吩咐薩梅科說：“參謀長同志，待會兒你給各師師長打命令，讓他們組織收容隊，去收容那些被打散了的小分隊。”他想起自己在奧塔茨街頭時，看到城裡還有不少的青壯男子，又補充說，“假如通過這種方式補充的兵員還夠，可以向撤往駐地的居民發出徵兵公告，號召他們加入我們的軍隊，拿起武器和德國人進行頑強的戰鬥。”
對於索科夫的這番安排，薩梅科有些爲難地說：“司令員同志，不經過兵役局，就擅自招收大量新兵入伍，這合適嗎？”
“參謀長同志，沒有什麼不合適的，要知道，現在可是戰爭時期。”維克多把握十足地說：“讓這些受盡了德國人欺壓的居民，拿起武器和我們一起來大家德國侵略者，我相信他們還是願意儘自己的綿薄之力。”
薩梅科聽索科夫這麼說，猜想對方心中肯定早就有方案了，便點了一下頭，隨後問道：“司令員同志，你看我們徵召多少新兵比較合適呢？”
“能招多少就招多少，反正上級補充給我們的武器彈藥，完全能滿足新編部隊的需要。”維克多想起自己以前看過一份資料，在衛國戰爭期間，參加軍隊的女性多達八十萬人，便特意強調說：“除了成年的男性外，假如有適齡女青年願意加入我們的隊伍，也可以將她們徵召入伍。”
“什麼，徵召女兵？”聽到索科夫這麼說，薩梅科差點將手裡的紙筆都扔了出去，他驚愕地說道：“司令員同志同志，本來我們擅自徵召新兵，就算將來上級怪罪，我們也有充足的理由來敷衍。可您這要是徵召女兵的話……”
索科夫沒等薩梅科說道，就打斷了他後面的話：“放心吧，參謀長同志，在保衛祖國的戰爭中，從來只有軍人和非軍人的差別，沒有什麼男女之分。伱就放心大膽地傳達我的命令吧。如果將來上級真的怪罪，那麼所有的責任都由我來承擔好了。”
見索科夫如此有自信，薩梅科也不好再說什麼，連忙拿起桌上的電話，準備給各師師長打電話，傳達索科夫的最新命令。
“司令員同志，”薩梅科打電話時，特羅菲緬科開口說道：“你有沒有考慮過，本地新招募的新兵，由於長期處在德國人的統治之下，根本沒有接受過任何軍事訓練。也就是說，他們的加入，固然增加了部隊的兵員，但卻稀釋了部隊的戰鬥力，這對我們是非常不利的。”
“副司令員同志，”索科夫對特羅菲緬科說道：“誰都不是生下來就會打仗的，這些新兵只需要經過短時間的培訓，就能正式編入部隊。然後每個新兵班配備兩名戰鬥骨幹，讓他們手把手地教新兵，我相信補充了新兵的部隊，很快就能形成戰鬥力。”
“好吧，司令員同志。”見索科夫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特羅菲緬科也不好反駁，只能無奈地說：“那就按你說的辦。”
兩個小時後，麥列霍夫打來電話，向索科夫報喜：“司令員同志，好消息，好消息！”
索科夫聽對方的聲音，便知道與羅馬尼亞第20師的協定簽署好了，便試探地問了一句：“和奧克塔夫將軍的部隊協商好了嗎？”
“是的，司令員同志。”麥列霍夫的聲音中充滿了按捺不住的喜悅：“不但協商好，而且步兵第116和第130師，已經進駐了羅馬尼亞第20步兵師的防區，只等第52集團軍向德軍陣地發起進攻，我部就可以從敵人的側後方出擊，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幹得不錯，麥列霍夫將軍。”索科夫對着話筒說道：“等打完了這一仗，有功人員都會受到嘉獎的。”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對於熱愛榮譽的蘇聯人來說，聽到自己即將獲得嘉獎的消息，比看到一瓶伏特加還令人興奮：“司令員同志，我會把您的話，轉告給兩支參戰部隊的指戰員們。我相信，您的話一定能起到鼓舞士氣的作用。”
這邊剛放下電話，新的電話又打了進來。沒等索科夫擡手，薩梅科已經搶先拿起話筒貼在了耳邊：“我是薩梅科，您是哪裡？”
很快，薩梅科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似乎聽到了什麼令他爲難的事情。索科夫見狀，連忙問道：“參謀長同志，有什麼事情嗎？”
“司令員同志，”薩梅科掛斷電話後向索科夫報告：“你下達的徵召女兵的命令，下面負責招兵的軍官中有意見。他們看到這道命令後，所有人的第一反應，肯定是上級搞錯了，那些嬌滴滴的年輕姑娘，怎麼可能端着和她們差不多高的步槍去衝鋒陷陣呢？所以下面部隊打來的電話，想覈實是否你親自下達的命令。
沒想到桌上的電話又再次響了起來，這次還是一名負責徵兵的軍官，直接打電話來詢問。剛開始的時候，薩梅科還耐心地解釋，但接二連三響起的電話鈴聲，讓他心煩不已。這邊的電話剛掛斷，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另一部電話的鈴聲又響了起來。
薩梅科一把抓起耳機，緊緊地貼在耳朵上，惡狠狠地問：“喂，這次又是誰啊？”
對方沉默了片刻，然後開口說：“怎麼了，薩梅科參謀長，你是在衝誰發火呢？”
聽到這個聲音，原本坐在座位上的薩梅科，立即站起身，雙手握住話筒，畢恭畢敬地說：“您好，元帥同志，請問您有什麼指示？”
“是這樣的，薩梅科參謀長。”科涅夫在電話裡慢悠悠地問：“我剛剛聽到一個信息，說你們第27和第53集團軍建立了招兵站，從當地的居民裡招收新兵，有這回事嗎？”
“是的，元帥同志。”聽到科涅夫的問題，薩梅科規規矩矩地回答說：“沒錯，作戰集羣司令部的確下達了這樣的命令，讓各師級單位都設立招兵站，就地招募新兵。”
“哦，原來是這樣啊。”科涅夫聽後點點頭，繼續說道：“成立招兵站，就地招募新兵，來補充部隊的兵員，這樣的做法沒錯。不過我還聽說，你們所下達的命令裡，除了招收當地的男兵外，遇到願意當兵的適齡女兵，也可以徵召入伍。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薩梅科扭頭看了一眼索科夫，謹慎地說道：“這道招募女兵的命令，是司令員同志親自下達的。”
科涅夫聽後，直接吩咐薩梅科：“索科夫在你的身邊吧？讓他來接電話，我倒要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索科夫從薩梅科的手裡接過話筒，貼在耳邊說道：“您好，元帥同志，我是索科夫。”
“索科夫同志，我想聽聽您的解釋，爲什麼在沒有向上級請示的情況下，就擅作主張徵召女性入伍，簡直是太無法無天了。”科涅夫在電話裡說道：“我希望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元帥同志，”索科夫並沒有被科涅夫嚇住，相反，他開始嘗試說服對方：“您應該知道，從戰爭爆發到現在，有數以萬計的婦女加入了我們的軍隊，她們幾乎參加了所有的戰鬥，和男兵一樣，擔任着各種危險的任務，擔任狙擊手、機槍手、偵察兵、坦克兵和飛行員等等。我的部隊經過長期的戰鬥，各師都有不同程度的減員情況，僅僅靠上級或者是來自戰俘營的補充，那是遠遠不夠的，因此我就想出了這個辦法，招募一批女兵，讓她們來分擔一些男兵的工作。”
聽完索科夫的解釋，科涅夫的語氣緩和多了，他慢條斯理地問：“那你準備讓這批女兵從事什麼兵種呢？”
“狙擊手和飛行員，不是一朝一夕能培養出來的。”索科夫從科涅夫說話的語氣中，聽出對方的怒火已經消散了很多，便向他解釋說：“所以我打算讓這些女兵擔任衛生員、通訊兵、高射炮手、機槍手、偵察兵和坦克兵。”
科涅夫聽到這裡，插嘴說：“索科夫同志，你不要忘記了，坦克兵也是一個技術兵種。如果要培養一名女坦克手，恐怕花費的時間也不會太短。”
“元帥同志，難道您忘記了，我們國家的集體農莊使用的是履帶拖拉機。”索科夫笑着解釋說：“履帶式拖拉機的駕駛方式，和坦克差不多。只要是在集體農莊裡開過履帶式拖拉機的女拖拉機手，只需要極短的時間培訓，就能熟練地駕駛坦克。”
“沒錯沒錯，你說得沒錯。”索科夫的話提醒了科涅夫，他想到從戰爭開始，己方使用的裝甲車，都是清一色的履帶車，而不像德國人的裝甲車，大多數都是半履帶式的。這是因爲履帶車的駕駛使用的是操縱桿，而半履帶式是方向盤。大量使用履帶式拖拉機的蘇聯人，駕駛坦克的水平，自然是遠遠超過了德國人：“的確有很多開過履帶式拖拉機的拖拉機手，經過極短時間的培訓，就能熟練地駕駛坦克。”
“元帥同志，說到女坦克手，您看我是否應該給波格丹諾夫和克拉夫琴科兩位將軍下命令，讓他們在當地招募一些女兵，卻擔任坦克的駕駛員呢？”
“最好不要。”索科夫沒有想到，自己提出的方案，卻被科涅夫直接否定了：“你沒有和兵役局取得聯繫，就擅自設立徵兵站，這本來就是違反條令的。還有，你招募女兵一事，肯定會招來很多的非議，大家會說：在俄羅斯的男人……不對，我們如今在烏克蘭境內，應該說在烏克蘭男人死完以前，還輪不到那些年輕的姑娘們穿上軍裝，像男人一樣去打仗。”
科涅夫的這番話，讓索科夫意識到自己的做法可能有點草率。雖然明知道部隊可以在當地招募新兵，但必要的程序還是應該走一下，比如說與有關方面的兵役局取得聯繫，最後由他們出面來招募新兵。到那時候，不管出了什麼問題，都有人來承擔責任，而自己卻可以置身事外。
“哎，那就算了吧。”索科夫有些失落地說：“招募女兵一事，我看就在第27和第53集團軍之間進行，別的部隊就不參與了，免得惹來一些閒言碎語，影響到負責招兵的軍官們的情緒。”
“我覺得這樣不錯。”科涅夫安慰索科夫說：“假如有人要追查此事的話，我會出面幫你解釋，就說你覺得部隊裡的很多兵種，都只有女兵能勝任，這纔開始廣泛招募女兵的。”
見科涅夫給自己梯子下臺，索科夫連忙抓住了這個機會說道：“元帥同志，雖說我是作戰集羣的司令員，但我下達的這道命令，下面很多負責招兵的軍官不免產生了牴觸情緒。爲了讓這次的徵兵工作能順利完成，您看是否允許我以您的名義，再次發佈這樣的命令？”
“我看沒有這個必要吧，索科夫同志。”科涅夫笑呵呵地說：“要知道，作戰集羣的司令員是你，而不是我。假如你所下達的命令，都無法讓這些部下無條件服從的話，那你這個司令員就是不稱職，我看還是早點換人算了。”
“我明白了，元帥同志，我知道該怎麼做了。”雖然科涅夫沒有明着說支持索科夫，但他只要沒說反對的話，就表示支持了：“我會告訴那些負責招兵的軍官們，這件事是得到了科涅夫元帥授意的，對於願意加入軍隊的姑娘們，要大開方便之門。”
聽索科夫這麼說，科涅夫呵呵地笑了兩聲後，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索科夫放下了心中的大事，掛斷電話後，笑着對站在桌子對面的薩梅科說：“好了，參謀長同志，我已經和科涅夫元帥解釋過了，他對我們的做法表示同意，還允許我們用他的名義，告訴各新建的招兵站，讓他們無條件的執行我的命令。”
既然是科涅夫元帥點頭同意的事情，薩梅科在重新傳達命令時，底氣就足了幾分。遇到那些有牢騷的指揮員，雖然明知道對方看不到，但他還是會把眼睛一瞪，語氣嚴厲地說：“徵召女兵是科涅夫元帥同意了的，難道你想抗命不成？”
這些軍官本來想發發牢騷，聽到薩梅科把科涅夫元帥這尊大神都請出來了，哪裡還敢反駁，只能老老實實地遵照索科夫的命令，在當地開始新兵的招募工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