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源鏢局的兄弟,路過的!”那大漢死命地勒住了馬,機jing地盯着馬車四周那憑空出現的火把:“你們怎麼住在這兒?你們的西洋主人呢?”
李磐明白了,笑嘻嘻地說:“這車子確實是西洋人的,不過,這幫傢伙損壞了我們的車子,只好把它賠償我們了,”
“哦?”大漢驚奇地哼了一聲,突然一拍坐騎,朝着李磐的位置疾馳而來,然後,繞着馬車,距離七八米的位置窺探了一番,這才放心了,拱手道:“原來是道法高手在此,我等誤會了!”
大漢要求李磐讓開道路,狹窄的鄉間小道,只能容納一輛車馬通過,大漢縱馬返回以後,只見後面咯吱咯吱的木輪車輛響聲,又有火把點燃了,一溜兒馬車插着旗幡,連綴成一條直線而來。每一輛馬車都有趕車人,周圍前後有騎馬人數十個往來奔馳照應,看樣子確實是鏢局護送物資。
李磐急忙將馬車驅趕,往邊緣的田野上走,錯開道路,可惜,兩匹西洋大馬,明顯不服管教,胡亂地刨着蹄子,李磐手忙腳亂,纔將馬車趕往了田野裡,爲了保證安全,一直將馬車趕到了距離道路十幾米的地方。
時刻保持着jing惕,李磐將步槍上膛,虎視眈眈地盯着這幫人,固然可能是鏢局隊伍,也可能是搶劫得手的匪徒吧?
喜兒和九姨太兩人,都在馬車裡抱住了步槍,準備必要時戰鬥,那種布簾遮掩裡冷峻的神情,讓李磐忍俊不禁。
浩浩蕩蕩的車隊過去了,二十一輛馬車,車隊經過以後,又有兩名大漢縱馬而來,在漆黑的夜se中看不清神se,只知道身手矯健,騎術高超,第一個大漢的脊背上插着一柄大砍刀。估計是刀背上綴有銅環的那種,奔跑起來,嘩啦嘩啦地響個不停。後面的大漢打着火把。
“這位爺兒,實在對不住,委屈您了,兄弟這裡來幫助您,將馬車驅到道上兒!”背刀的大漢中氣十足地說。
李磐的視力很好,能夠依稀辨認大漢的年齡,發現他銅紅的臉上,褶皺甚多,已經上了歲數。估計中年偏老。
“沒關係,你們隨意走,我自己來!”李磐jing惕着,擔心這幫人搗鬼。
馬車上的詭異燈火,是西洋魔法師阿奇爾男爵弄的,李磐保持了現狀,一來確實方便,二來,也是jing告震懾他人。現在,一隊身手不凡的人經過,自然更加謹慎。
順源鏢局?沒聽說過。
“兄弟,我們……”身材魁偉的中年大漢一拱手,顯然讀懂了李磐的意思,“好,我們不再叨擾,不過,這壺老燒酒就贈送給兄弟,以示歉意!”說完,他將身後大漢遞上來的東西一揚,讓李磐看清楚,然後輕輕一抖手腕,一個皮囊飛了過來。
李磐沒有用手接,而是用步槍的槍管輕輕一擋,使那皮囊纏繞着順溜下來,用手一捏,果然豐滿,又有一股醉人的酒味。
“多謝了!”李磐客套道。
“好,兄弟,在下就走了,不過,你要注意,如果你想關閉馬車四周的燈火的話,只要用手掌從下面往上一掂就行了,切忌不要用東西撲打,那會傷人的。哦,兄弟,如果今後有事情,可以找順源鏢局幫忙!”
中年大漢縱橫而去,坐騎彪悍,騰起烈烈的sao蕩的寒風,片刻之間就追上了車隊。
李磐不敢喝酒,嘗試着將手掌從下面一掂,那盞空明的燈火驟然熄滅,再次嘗試,第二盞也滅了。
李磐大吃一驚,不用說,這個中年大漢,不僅身手厲害,還jing通道法!
“順源鏢局的大哥,謝謝您的酒了!”李磐有些惆悵,真應該和他好好嘮嘮嗑,交流下道法驚訝,最起碼,人家能弄滅了魔法燈,就比自己高明。
車隊裡,傳來了那個大漢的聲音,“沒事兒,兄弟,以後有難,就找順源鏢局的王五!兄弟就是!”
王五?誰呀?這名字這麼俗氣,王五……嗯?
李磐忽然感覺了不對,急忙轉身,只見後面,已經有一大片綠瑩瑩的燈光從暗夜中浮起,向着自己逼近,雖然還有百十米遠,可是,那些燈籠閃動的架勢可以推測,在三兩分鐘之內,這些惡狼就可以把自己包圍了。
晚清的農村這麼多的惡狼呀。李磐心裡一陣惡寒,他現在地上站着,正駕馭着兩匹馬,馬極有靈xing,顯然也感知了惡狼羣的到來,拼命地掙扎,把馬車搖晃得幾乎散架。
將步槍上膛,李磐毫不猶豫地瞄準了前面的綠se小燈籠,砰砰砰毫不手軟,一槍一個,橫掃惡狼羣。
惡寒過後,他迅速恢復了理智,現在的他,能力增強了許多,絕對不應該怕惡狼的,槍打不行,就用道法,乾坤挪移的快捷法術,還是相當厲害的,再不行,就用遮蔽法帖,嘿嘿。
“快去幫忙,打狼啊!”遠去的馬車隊伍,忽然一陣sao動,估計是聽到了槍聲,稍一猶豫,就聽到了那中年大漢的呼喊聲,隨即,五六人馬舉着火把狂飆而來。
他們的速度極快,李磐纔開槍二十下,人家就從側翼對惡狼羣發動了逆襲,舉着火把的騎兵揮舞着大砍刀,狂風一樣衝進了狼羣中,還一面狂呼大喊,恐嚇狼羣。
這般狼羣也真牛鼻,被李磐幹掉了十幾只,還聚集不散,硬往前闖,估計真飢餓了。不過,被那鏢局的人猛衝一陣,狼羣再也支持不住,向着遠處黑暗中逃散了。
李磐保護住馬車的妻妾,輕易不動,那六個大漢在曠野裡忙碌了一陣,緩慢地返回,到了跟前,將亂七八糟的東西從馬背上往下扔:“兄弟,你好槍法!”
扔在地上的都是李磐擊斃擊傷的惡狼,也有些是刀砍的破爛貨se。
“多謝順源鏢局的兄弟們仗義搭救!”李磐拱手道:“我們一家人感謝諸位的恩德。”
李磐的意思,是告訴他們,自己的家人在馬車裡,自己不便遠離。
還是那中年大漢,將砍刀在馬背上一頭狼的皮上使勁地擦拭着刀刃,順手一翻手腕,看也不看,就準確地插回了背上,技法之嫺熟,令人讚歎。“兄弟,聽哥一句勸,趕緊將馬車驅趕上路走吧,你再有槍,猛虎難敵羣狼,要不,你跟隨着我們的鏢車隊伍走吧。”
李磐正要回答,那大漢的身邊一個漢子不滿地說:“喂,我說小哥兒,你是不是怕我們圖謀不軌搶你的財?哈哈哈,你睜開眼睛看看,你面前的這位爺兒是誰!燕趙之地大名鼎鼎的小孟嘗王五,大刀王五!你能遇見五爺,那是你的福氣!”
李磐忽然醍醐灌頂,“大刀王五?”
中年漢子一拱手:“浪得虛名!”
晚清最有名的江湖好漢,北方義士,護衛譚嗣同,赴難庚子年,頂天立地的英雄豪傑大刀王五!
李磐肅然起敬,急忙拱手:“失敬失敬!”
消除了隔閡,李磐坦然接受了順源鏢局的援助,將馬車趕到了道路上,又將死狼之類,統統地弄到了車隊裡,李磐表示,自己不需要這個,爲感謝救助之恩,願意將這些都捐獻給鏢局,還有之前就打的惡狼。
大刀王五推辭了一會兒,也就接受了:“好,多謝了,這些狼皮做褥子,是極好的寶貝,狼肉也好吃!”
二十好幾頭狼,最肥的有百十斤重,王五一看,立刻吩咐車隊停下來休息,就在路邊生起了大火,將數只狼剝皮切肉,用鐵條什麼的串了燒烤,三十餘人圍坐在火堆邊,喝着燒酒,吃着狼肉,十分豪爽,王五等人也不問李磐的身世,只講自己的見聞,他們是護送懷慶府的藥材北上的。
鏢局車隊就在道路上駐紮休整,夜宿,搭起了帳篷,將車馬什麼的都圈禁在裡面,設置了崗哨。
李磐回到了馬車裡,喜兒緊張地詢問:“哥兒,你不怕這些人使壞呀?”
九姨太幽幽地說:“是呀,少爺,萍水相逢,一切小心。”
李磐在喜兒的臉上捏了一下,又偷偷摸摸地在九姨太的屁股上抹了一把:“嘿嘿,放心,睡吧,絕對沒有問題。”
這一爺,確實是一個蹊蹺的夜晚,李磐放心地胡作非爲,在寬敞溫暖的車廂裡,一會兒抱抱這個,一會兒親親那個,倒是喜兒和九姨太,心神不定,時而掀起了布簾偷窺帳篷圈子的大漢們,唯恐他們酒醉之後,衝馬車搗亂。
乘着喜兒正偷窺外面,李磐從後面一把抱住了她那細膩頎長的腰肢,順便又摸到了胸前的肥美處,讓車廂裡依稀可以看見情景的喜兒十分惱怒尷尬,狠狠地一掙,甩開了他:“呸,你煩人不煩啊?”
九姨太捂住嘴,嘻嘻一笑,躲避在邊兒用被子遮住要睡了,她到底有些見識,知道順源鏢局的名字,稍微安定些:“喜兒妹妹,放心,少爺說沒事兒就肯定沒事兒了!”
折騰了一會兒,李磐跳下馬車,快到了火堆前,此時,大刀王五一個人正端着皮囊,不時地呡上一口,用解腕尖刀切割着狼肉,慢慢地吃着。
“兄弟,坐!”大刀王五看都不看,就知道李磐來了,用手一揮,呼,正在冒着濃煙的柴草又呼呼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