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上的人也開始漸漸散去,驢車馬車的都是滿載而歸,十里八鄉的,也有在鎮上遇到熟人的,見了面自然是招呼一聲。
傅容瑄也遇到了幾個熟人,見面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呵,傅兄弟,買這麼多東西呢?”一個胖乎乎的人攔着傅容瑄,招呼道。看着那一車的東西,他真是羨慕死了!這傅容瑄他是認得的,他一個獵戶,怎麼可能有錢買這麼多東西,難道他又打了什麼大的獵物,發財了?
“恩,牛掌櫃別來無恙啊!”傅容瑄招呼道。
夏冬兒擡眸看了一眼,那牛掌櫃長的還真是一幅牛樣子,胖胖的,壯壯的,四方大臉,一臉色、眯眯的笑,那大大的肚子快要趕上她五個月的樣子了!
“這是弟妹吧?弟妹難得來鎮上,傅兄弟,要不就帶着弟妹上家裡住一宿,明天帶着弟妹去看了馬戲再回去吧!”牛掌櫃的說道。
馬戲表演,一般都是從外鄉來的,來演一出,掙點錢,然後就換下一個地方去了,所以遇上一次馬戲表演也是很難得的。
夏冬兒自然是好奇的,古代竟然也是有馬戲表演的?可一看到那牛掌櫃的神色,她連連對着傅容瑄搖頭。
傅容瑄笑道:“牛掌櫃,今天就算了,內人不喜外宿,等下次段某再來,一定前去叨擾。牛掌櫃,天也不早了,我們還得趕路,就先回了。”
“那好,那好,傅兄弟一路走好。”牛掌櫃真是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要是邀了傅容瑄到自己家,他就總不好是空手的,這一大車的東西,多多少少也會留下些,可是人家執意要走,他也不好再留,只能看着那一大車的東西離自己越來越遠,原來越遠……
夏冬兒蹙着眉,她總覺得哪裡很奇怪,總覺得那牛掌櫃不像好人,總覺得這一路上怪怪的!
“容瑄,那牛掌櫃好生奇怪,這人不像好人,你可要防着
點兒!”
傅容瑄心裡自然是有數的,應了一聲,趕着驢車稍微加快了速度,一路顛顛簸簸的,總算是在天剛要黑時回到了村裡,傅家就在村口,除了和幾個也是剛從鎮上回來的漢子打了招呼外,緊趕慢趕的倒是很快就到了家,坐驢車很不輕鬆,夏冬兒顛的骨頭都要散架了。
傅容瑄將東西搬回屋子裡,糧食放進外間的櫥櫃,布匹其它的都先堆在了炕上,木白蓮開始生火做飯,傅容瑄去老王家還驢車,用了人家的驢車,換的時候多少應該有些表示,所以,他是揣着兩塊熊肉去的。
裡屋,夏冬兒便開始收拾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布匹挑出了十幾塊,各人花色都分了開,針線也都分好,用的放在炕尾,不用的就先放進了箱子裡。
還有孩子的,傅容瑄說她以前是準備了一些的,但是她不記得,翻箱倒櫃的找,最後才找到了一個小包裹,裡面一套小被褥,一套孩子的棉衣,幾塊碎布,估計是讓當尿布用的,但這怎麼會夠用?她在現代雖然沒有生養過孩子,但是也是知道這個常識的,有的孩子一夜會尿上十多回的,一個小被褥怎麼夠用?
她又挑了幾匹棉布,打算給孩子多做一些小被褥,然後再多做兩套棉衣替換穿,算算日子,她生孩子應該是在三月間,三月天已經變暖,棉衣要有兩套厚的兩套薄,還應該再做幾件肚兜之類的纔好。
既然要做衣服,就順道給孃家那三個也做上一套算了,省的將來他們找着各種藉口爲難白蓮,那個不省油的孃親她算是看透了!再看炕上,還堆着一堆的東西,有首飾,有詩集,有筆墨,有玩偶,有面具還有香囊等,像淘寶般,夏冬兒將這些東西挑挑揀揀的分別分類安放好。
傅容瑄送回了驢車,回到屋裡就見木白蓮正悶頭燒火做飯,夏冬兒在裡屋正翻着一本書看着,他輕笑一聲,還以爲她買了書是給他看的,卻是沒想
到,她識字!
屋外天漸漸黑了下來,屋裡點着蠟燭,夏冬兒低頭看着書,認真的樣子透過影子投在燭光下,她看着,時而蹙眉時而輕笑,估計是遇到不認識的字或是看到什麼可笑之處了吧?
這古文是繁體字,很多她都認得,只有偶爾遇到幾個生僻的,她便不認識了,擡頭正見傅容瑄在一旁站着等着她看,笑問:“你回來了?快來幫我看看,這幾個字怎麼念。”
傅容瑄坐在炕邊,將夏冬兒手指到的字一一教給她,“村裡識字的人不多,女孩子識字的更是見都沒見過的,岳母倒是開明,小時候竟然讓你上過私塾?”
夏冬兒吐了吐小舌頭,“我娘哪裡會讓我上什麼私塾啊?連春生她都捨不得讓上私塾呢!”
“那你?”那你是如何識字的?傅容瑄疑惑的望着她的臉。
咂舌!這個要怎麼解釋?不能直接說她來自現代吧?想了想,她一臉正色,“識字是好事,知識改變命運懂嗎?富貴必從勤苦得,學識須讀五車書,古人都說了,研卷知古今,藏書教子孫,還有,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學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學,民斯爲下矣!”
“一個國家的發展是離不開文化的,科教才能興國,人才多了才能強國,國家的經濟發展也是離不開文化的,人類的發展,就是因爲知識的突破,你想啊,如果有人懂得能讓一畝地產出五畝的糧,那這個國家不就民富了?民富不就國強了?你再想,若是行軍打仗不識字,不懂兵法,那豈不是要任由敵軍擺佈?所以,無論男女老少,識字就是好事!”
傅容瑄看着她,那小臉上的神采不是你想僞裝就能僞裝出來的,她說的很對,他從來都不知道,他的娘子也能說出這番道理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一點一點的在變,自信,成熟,這樣的夏冬兒真是魅力無限,看的他是越來越喜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