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面色難辨,微微眯起雙眸望着堂上那一身白衣,猶如瑞雪寒梅一般的俊俏少年。瞧他過分漂亮柔美的五官和不足的身量,的確是長了女兒態。可他神色淡然,遇變化絲毫沒有驚慌,大氣凜然之勢絕不輸給男兒。
這樣的孩子若是個女娃,也定然是巾幗中的英雄
九王爺見太皇太后沉默不語,看看紅繡冷笑一聲。
“諸葛公瑾,不,諸葛紅繡,如今你可還有話說?”
事已至此,再多做無謂的掙扎已是無用。若是辯駁,難道還要讓人當堂驗明正身?古代可不跟你講究/sss/人權。
紅繡心中此刻倒是無比平靜,撩衣襬跪倒在地,叩了一個響頭,聲音不再刻意壓低,恢復了往日脆生生的女聲,道/sss/民女有罪,望太皇太后莫怪,民女女扮男裝,完全是爲了行商方便,絕無欺瞞太后之意,請太皇太后降罪。”
“哼”
太皇太后爲等發話,判寺王大人氣結的一甩袍袖。
“大膽民女竟敢女扮男裝咆哮公堂戲弄太皇太后,你該當何罪”
紅繡自知理虧,不敢再嗆茬惹怒判寺,只得柔聲道/sss/稟太皇太后,民女實在是有苦衷的。在聖京城,民女孤身一人無依無靠,繡妍樓生意蒸蒸日上,可以女裝示人,與諸多商戶談生意實在多有不便。爲了行商方便,不得已民女才女扮男裝。今日到得大理寺公堂,民女也並無褻瀆之意,着實因情勢所逼。我想市井之中,如我一樣的女子也有許多,何況我南楚大國泱泱之幫,律法上並未有一條規定女子不得扮男裝。請太皇太后原諒。”話罷再次叩頭。
“妖女還敢狡辯”九王爺冷哼一聲,“我南楚國律法是不曾規定女子不得穿男裝,可也說允許女子穿男裝褻瀆公堂來人吶給我……”
“慢着。”
九王爺今日被諸葛言威那小猴兒折騰一趟的氣,全都預備出在紅繡的身上。誰/sss/話說了一半,卻叫太皇太后慢條斯理的攔了下來。
紅繡擡起頭,望着正當中雍容華貴面帶笑意的老太太,心已經提起了老高。此事是她疏忽,該如何只當如何吧。
太皇太后笑盈盈的望着紅繡,眸光中讚賞之意格外明顯。
“你就是諸葛紅繡?”
“民女正是。”
“這麼說,哀家身上這身金鬆攢玉珠的袍子是出自你手?”
“是。”
太皇太后笑道/sss/好姑娘,倒生了一雙巧手。你繡的這件袍子哀家很是喜愛。”
紅繡低眉順眼的又行一禮,心裡安定了不少。
“多謝太皇太后,能爲您繡活是紅繡的榮幸。”
眼看着太皇太后與紅繡聊起天來。九王爺蹙着眉拱手道/sss/母后,此女男裝欺瞞,到大理寺興風作浪,實屬大逆不道。”
太皇太后白了/sss/一眼,拉長了音道/sss/當初你父皇在世之時幾次帶着哀家微服出巡,爲了行事方便皆將我扮成男裝。大逆不道?哼是說你父皇也大逆不道?”
“這……母后息怒,兒臣並無此意。”九王爺忙行禮。
太皇太后站起身,緩步下了鋪着大紅地毯的臺階,走到紅繡跟前拉着她雙手將她扶起來。
“我瞧着紅繡丫頭倒是喜歡的緊,南楚國包容天下,難道容不得小小女子穿男裝?你們這些個男人,總是自詡厲害,容不得/sss/。”
紅繡驚訝的望着面前慈祥的太皇太后,簡直不敢/sss/自個兒的耳朵。難道她老人家也是穿來的?若不是,她也必然是個奇女子
太皇太后拉着紅繡的手不放,笑道/sss/這麼精緻的一雙手,何該能繡出那麼精緻的繡活來。又是繡花,又經營繡妍樓,你倒是忙得緊。”
紅繡聽出太皇太后的打趣之意,羞紅了臉,低頭道/sss/太皇太后莫要取笑民女了。”
“母后……”
“哎”老人家擡手打斷了九王爺的話,道/sss/今日之事,在堂衆人均莫要在提,不過是扮男裝罷了,哪有/sss/大逆不道,你們別出去亂嚼舌頭根子,影響了繡妍樓的生意。”
太皇太后發話,金口玉牙,誰敢說個不字?
饒是判寺大人再秉公執法,府尹劉大人再不滿紅繡的攪合,他們二人也全然不敢再說個不字兒,惹怒了老祖宗他們誰都擔待不起。
“是,微臣等謹遵太皇太后懿旨。”
“嗯。小九兒啊,你送哀家回宮去。將我那個‘千里眼’帶上,我也給那些個土老帽開開眼界。”
“是,兒臣遵旨。”
九王爺結果宮娥遞/sss/的望遠鏡,面沉似水的望了眼垂首而站的紅繡。
太皇太后慈祥的拍了拍紅繡的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大理寺。一切發生的太過於戲劇化,讓紅繡一/sss/難以接受。
“蠢材一羣廢物”
諸葛家正院書房中,諸葛言威揮袖將上好青花的筆洗打落在地。瓷器破碎的尖銳響聲驚的門口下人們渾身哆嗦。暴怒中的少爺誰敢惹?
諸葛言威的娃娃臉上早沒了從前的天真憨笑,此際完全被盛怒充滿。他利用天琴郡主在九王爺府中的地位,設了“百鳥朝鳳圖”的局,先安排人去繡妍樓下單子,再安排王府中“貢品失竊”,想借此機會徹底除掉紅繡,抹掉諸葛府的恥辱,也搬掉橫在他面前的絆腳石。
可想不到此計原本天衣無縫,卻被無形之中一一化解。城防軍去搜查,竟然沒有搜到,還打破了箱子裡頭要獻給太后的寶物
紅繡那個賤人她有/sss/寶貝可以矇混過關
如今他早已應下天琴的百鳥朝鳳圖消失無蹤,王爺府的禮單還呈上去了,他不但賠了六十萬兩的訂金,還要再賠一副百鳥朝鳳圖給太皇太后做壽禮好好的銀子,全打了水漂。
“諸葛紅繡你這個賤人”諸葛言威抓起上好的青瓷茶盅,啪的一聲摔的粉碎天琴還不知他屢鬥屢敗的女子是他同父異母的/sss/,若/sss/還不笑他?諸葛紅繡不除,他的日子再難安穩。
“少爺,九王爺府來人了,叫你/sss/。”
諸葛言威面色陰沉,事端不斷,看來今日又討不到好去了。
紅繡回到繡妍樓,方一進門,周掌櫃便小跑步迎了上來。
剛纔差役一同來,嚇得他腿肚子跟着轉筋,生怕/sss/爺此去凶多吉少。
紅繡笑道/sss/勞周掌櫃掛心了,我這不是沒事。”
“蹬蹬蹬——”
周掌櫃的話沒說完,木質的樓梯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紅繡回頭看去,只見旁日穩淡如菊的商三少急匆匆的下了樓,瘦高的身子來到她近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你沒事吧”語氣中含着焦急不是作假。上下打量紅繡,目光放在她臀部大腿處/sss/可有受傷?”
紅繡驚訝的望向商少行,心中逐漸有一絲絲感動在凝聚。
“我沒事?,你……哎哎,你做/sss/?”
紅繡話說一半,左手突然被商少行拉住,向木質的樓梯奔去。
“三少爺,你做/sss/?”
“……”三少爺抿着嘴脣不發一語。
別看商少行病弱,可好歹也是身長八尺的爺們兒,身高腿長的,若真疾走起來,嬌嬌小小的紅繡只有踉蹌跟着的份。
商三少滿面怒容拉着諸葛/sss/上樓去,繡妍樓中的“女小二”均擔憂不已。自家/sss/如此溫和的人,若是被“欺負”瞭如何是好?
紅繡跌跌撞撞的隨商少行進了“梅亭”,身子被他大力拉到裡邊,商少行隨手關上門,隱忍的怒氣便再也忍不住爆發而出。
“諸葛紅繡你也太不知深淺大理寺是你能去的地方嗎”
“你頭先不是/sss/,不也沒攔着?”
“我本就不贊成你去大理寺擊鼓鳴冤這些日瞧你折騰,大理寺並不受理,我還約莫你自個兒也就消停了,想不到大理寺今兒真的受理你的案子了我這些日病着臥牀不起沒工夫找你,你可倒好盡是給/sss/找不快活那板子,是你一個姑娘家受得住的”
“我……”
“你可有挨板子?”
“沒有。”
商少行怒氣衝衝瞪着她,俊美無儔的容顏因怒氣帶了些紅暈,一雙上挑的丹鳳眼中第一次在紅繡面前呈現除了“算計”之外的情緒。
紅繡起初被商少行“無理取鬧”惹來的怒氣,如今也消了,嘆了一聲,道/s@**?**ss/三少爺,我這一招雖是險棋,可以你的聰明又怎會不知,以我如今的實力,根本無法找出背後陷害之人的線索,只能藉助大理寺的能力。至少我現在/sss/幕後之人是九王爺了。”
“九王爺?”
“正是。我承認,我疏忽了打板子的事,好在今日太后親臨,一切都是有驚無險。”
“太后親臨?”
“嗯。所以三少爺,紅繡雖然不才,運氣還是有些,你就莫要亂操心,好好養好你的身子纔是要緊的,瞧你滿腦門子的汗,還不擦擦。”說着遞給他一方帕子。
“我亂操心?好,好”?商少行氣結,暴怒升起,氣的卻不是紅繡,而是他/sss/。
他爲何要爲一個“工具”操心?得了周掌櫃的消息便忍着病痛急急地趕來,在一個不相干的人身上,他似乎做的有些過了。
眼看着商少行臉色轉爲蒼白,紅繡於心不忍,放柔了聲音道/sss/三少爺,您還是……三少爺”
商少行雙眼一翻,直直倒了下去,紅繡驚叫一聲將人接住,奈何撐不住兩人的重量,只得扶着他委坐在地。
“來人!來人吶快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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