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姬臉上淚痕未乾,不可置信的看着紅繡。..www..想不到她竟會知道這檔子事!不可能啊,此事於那一家也不是什麼光彩的,怎麼會有人將醜事說出來惹自己難堪?可紅繡所言分毫不差,又要她如何爲自己分辨半句?
紅繡見趙姬臉色變了幾變,之前的厲色全無,只剩下驚愕,纔剛的氣也消了一半,有些同情起趙姬來,若是站在趙姬的角度,誰也不能說趙姬錯了。在這女子地位低下的古代,哪個女人活着都不容易,趙姬只是想爲自己謀求個未來罷了,只可惜她看上的是她的男人。她間接得罪了靖王爺,怕是回了北冀國日子也是不好過。只是,她留在聖京城總是在亂攪合,總不能眼看着她整日覬覦她的夫君吧?
“趙姑娘,你我無冤無仇,我也無意爲難於你,此事只有你我知曉,我身邊的人嘴巴嚴,若是沒什麼事兒刺激到,也不會給你說出去。我不知道修遠與你是如何商議的,所以此刻也不好說什麼,只是請你往後自個兒多保重吧,做不成自家姐妹,你只當我是個惡婦就事。但所謂讓步,我是一寸都不會退讓。”
紅繡話說的決絕的很。趙姬面色漸漸慘淡,眼淚再一次決堤。她真的錯了嗎,卯上了商少行這棵大樹,真的是她的失誤嗎!若是這樣,還真不如給靖王爺世子當個侍妾來的穩當了。
“姑娘,咱們回吧。三少爺這會兒怕是來找您了。”
趙姬站起身緩緩向外走。紅繡看着她的背影,心裡也是不好受
誰知趙姬還不等出門,卻轉過頭來,道:“三少爺經營韓氏的事,他是絕不想讓商家的人知曉的吧。”
紅繡怒氣頓生。
嘲諷的目光如利劍直射向趙姬。
“趙姑娘,你我之間已經談不上和氣,你不會想讓修遠也一同厭惡你吧?”
趙姬受打擊的踉蹌退後了一步,淚雨滂沱。是啊,這種威脅簡直是一點作用都沒有,無端端的讓人厭惡罷了。
不光是趙姬如此想,就連一旁商少行派給趙姬的婢女紫蘇目光中都露出了鄙夷。一個女人爲了男人可以如此作踐自己,着實不惹人疼。羨慕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杜鵑、丹煙和梅妝。..;?? 趙姬帶着紫蘇出去了。紅繡這才放鬆下來靠着椅背,悠悠的嘆息了一聲。細細想來,對趙姬也有些同情,那樣的女子,若不是生在古代,而是生活在現代或許會過的更好吧。
“小姐,您可別忘心裡頭去。三少爺心裡從來都只有您一個人,趙姬姑娘今兒個來怕也是自作主張,三少爺定不知曉的。”
杜鵑聲音裡透着緊張和小心,紅繡聽的反倒是一愣,隨即笑道:“不,我沒想着這事兒,對了,你那個屏風架子拿回來了?”
見紅繡若無其事的岔開話題,杜鵑道:“周掌櫃讓人給送來了。”
“嗯我去將屏風做好。你們都給我保密,我要給三少爺一個驚喜。”
三婢女相視一笑,“是。”
紅繡回了內院的繡房在裡頭足足慣了一個時辰,出來的時候面上笑容都比旁日真切幾分。休息夠了,就到臥房去斜歪在羅漢牀上抓了本詩冊來看。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睡着了。
在張開眼,發現商少行竟然蹲在她牀畔,正幫她蓋好被子。
“修遠。”
紅繡聲音因睡覺而沙啞,笑容在她臉上綻放的毫無芥蒂,語氣中還透着依賴。
商少行心中柔軟那處彷彿被人輕輕用羽毛刷過,真真是疼她疼到了骨子裡應了一聲俯身吻她的額頭。
“我回來了。”
“嗯。”紅繡往裡頭挪了挪,“上來陪我躺會子。”
商美人一笑一面脫了靴子側躺下,用左手撐着頭一面調侃道:“娘子這話要讓旁人聽了,定會被冠上放浪二字的名頭。”
紅繡笑了起來,掀了被子一頭扎進商少行懷裡,雙手摟着他的腰:“誰愛說什麼就說去,爲了別人而活多累?倒是你,傷都沒好利索還到處亂走,你想讓我急死是不是?”
“誰說我是亂走?我也是有正事做的。”
紅繡挑眉,這人還學會狡辯了?仰頭輕咬了他的下巴一口。
“你要是不想讓傷處好就直說,也免得讓我整日提心吊膽的惦記着你。那刺殺你的人還不知是什麼人,你當時身體健朗着權利抵擋還被刺了一劍,若是現在再遇上了,你當如何?”又咬他一口,尖銳的小虎牙隔他下巴上的皮肉:“在不夢細自己,往後我就再也不管你了。”
商少行被她的動作弄的心癢難耐,右手摟着她的腰,重重的親了她的臉頰一口:“若這個是你給的懲罰,那我以後一定常常犯錯。”
“你!討厭。”
商少行愉悅的低笑起來,紅繡貼着他的胸口,感受得到他胸腔的震動,聽得到他強有力的心跳。這個男人如今安然無恙的湯在自己身邊,這比什麼都重要啊。
“繡兒。”
“嗯?”紅繡的聲音埋在商少行胸口,聽起來有些悶悶的。
商少行歉然的道:“今日趙姬來,惹了你不快了。哎,我就知道有她在定不會有好事的。預備送她回去了,她臨行前還要來你這兒攪合一通。”
紅繡搖頭,翻了個身仰面躺着,道:“我倒是不怪她,仔細想來,她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你都對她不動心,我有什麼好不快的呢?再者說,我在世人的眼中或許真的是個惡毒的妒婦,哪有我這樣子霸着夫君不讓納妾的呢。”
商少行不知紅繡到底是如何想的,這番話是出自真心還是說的氣話,緊張的拉着她柔弱無骨白玉般的小手,“別的女子我一個都不要。不是你霸着我,是我霸着你。”
紅繡聞言心中若說不喜是騙人的,放開商少行的手坐起身。商少行也跟着坐了起來。
“不存在誰霸着誰。而是我們兩個都彼此尊重,你也從沒有將我看低了一等。纔會與我講究公平。將心比心,若是我在外頭多勾搭幾個男人,你的心裡也不好受不是?修遠,我在南楚國能尋到你這樣肯一心一意對我的人,何其有幸。”紅繡感慨了一聲,在女子地位低下的古代,能找到一個願意只有她一個的男人,真的是太不容易。
商少行摟着紅繡的肩膀,只是用下巴摩挲她的發頂。他能不對他好麼?離了他,照樣會有許多人爭着搶着要她,將她視若珍寶寵愛着,他也是有危機感的啊。
同一時間,太子府中。
“殿下,劉大人被砍頭了。除此之外皇上還下令,讓涉案官員歸還欠款,所有人一律不得再繼續追查。恭喜殿下,您平安無事了。”
孫靖單膝跪地,稟報的語氣中帶着一些開懷和奉承,“到底皇上是重視殿下的。將來南楚國都給了您,還在乎國庫裡的那點兒銀子?”
太子李珏面色卻並不好看,與皇帝相似的面龐上滿是高深莫測的表情。手上一下下轉着念珠。突然一用力,檀香的念珠撒落了一地。
孫靖一愣,連忙改成雙膝跪地,叩頭不敢起身:“殿下息怒。”
李珏沉聲道:“你真以爲老東西是放過我了?怕是這一次,他已經防備起我了!”
“殿下,您歸爲太子,朝中也多有您的人,皇上還不能將您如何。”
“朝中有在多人如何?也抵不上老三那容易岳丈一個。許國昌那個老狐狸,老謀深算的慣了,整日的與我找不自在。也不知父皇是如何想的,將那個人給了老三,難道真是預備將位置傳給他了?”李珏說罷了,才感覺到自己說了太多不該說的話,對着孫靖擺擺手,“你下去。”
孫靖如蒙特赦,連忙叩頭退了出去,不該聽的話,聽了對自己反而不利。
李珏金刀大馬的坐在圈椅上,右拳緊握的放在桌面,食指指甲一下下彈在上面,發出清脆的聲音。
他早些年計算失誤,以至於今日比岳丈,是比不過老三了。朝廷中,老三有了助力,此次有在皇帝面前給了他這麼大的一個難看,怕是日後在想得到重視,已經難上加難。
他當了這麼多年的太子,一直是自信皇帝對他的重視和愛護的。現如今卻遲疑了。難道皇上,真的打算放開他了?他要想什麼法子才能穩住自己的地位?
“今兒個日頭打西邊兒出來的吧。”紅繡看看斜下的夕陽,俏皮的眨眼:“也不是啊,太陽是西邊兒落東邊出的,老太太怎麼偏生改了性子,邀咱們一同回府去用飯呢。真是令人費解。
商少行擁着紅繡肩膀到了張王直院門口的轎子前,道:“這事兒怕也要感謝姬兄,若不是他的那個師門傳的仙丹,老太太會轉性?任誰知道自己只有五個月好活,還要全仰仗另一個人,她也不會再較真下去的。”
紅繡聞言點頭:“這不是還多虧了你機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