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客?紅繡放下筷疑惑的起身往外走,連翹也擔憂的跟在後面。廚房附近的下人們都將目光移向紅繡這邊。
來人紅繡識得,是柳姨娘院裡的清露,大小姐生辰那日幫劉婆來給她送過飯菜的。
見了紅繡,清露滿臉堆笑,與上一次的不冷不熱已截然不同,“紅繡姐姐,有貴客要到了,主遣我來請你到正院去一趟。”
“多謝你了。”紅繡應了一聲,轉而對連翹道:“娘,我先走了。”
連翹擔憂的蹙眉,心裡還有一些小小的希冀。老爺在今日叫女兒去,是不是會……
紅繡看了連翹眉眼中的渴望,無奈的搖了搖頭。有時候沉浸在癡戀中的女人就是傻的,都到了這個時候,孃親怎麼還抱着不切實際的幻想。
和清露出了外院,一路踏過青石的地磚,穿過漆了綠漆的儀門,前面一條筆直道路正通向正院。紅繡習慣性的分析現狀,越想越覺得事情嚴重。府裡來了“貴客”,老爺又點名要見她。清露還是柳姨娘的丫鬟。那能說明什麼?
什麼貴客,“貴”到需要老爺帶着家眷出來迎接?
又有什麼貴客,會和她一個不被承認的外室女扯上關係?
不待紅繡想清楚,兩人已經進了正院,院當中站着一身白色錦緞長袍的諸葛老爺。他的左右兩側,是諸葛言然和諸葛言威兩位少爺。身後爲杜氏,秋姨娘和柳姨娘。一家人均盛裝打扮,似是等候多時了。
見了紅繡,諸葛老爺僅是睨了一眼,道:“一旁候着去吧。”
紅繡行禮,“奴婢遵命。”
紅繡不敢跟主們並肩,只得走到人羣的最後,不多時,一個胖乎乎的小廝撒腿如飛的跑了進來,道:“稟老爺,張大人和各位大人現下已到了儀門了。”
“哦?”諸葛老爺整理長袍,回過頭道:“咱們前去迎接。”
話音方落,正院門前便傳來張析昊爽朗的笑聲,在他的身後是孫劉二位大人,還有三人是紅繡在工部一個月識得的官員,以張析昊爲首,衆人的官職皆是五品之下。
“各位大人,幸會幸會。”
“叨擾諸葛伯父了。”
“這便是聞名一方的諸葛皇商?久仰久仰”
……
諸葛老爺帶領兩位少爺上前去寒暄,張析昊又分別爲兩邊的人做了引薦。整個過程,諸葛老爺的臉上都洋溢着笑,雖然已經壓抑,可眸光中的得意之色怎麼也掩藏不住。這麼多的朝廷命官,能來到他的府上,真乃是蓬蓽生輝,雖說衆人都着便服,可也是給了他諸葛任遠莫大的體面啊。
引薦之後,張析昊對諸葛老爺恭敬的道:“諸葛伯父,今日來的倉促,僅是叫下人來通報了一聲,請伯父莫要見怪。”
“哎,賢侄說的什麼話,各位大人,快屋裡請。”
張析昊和孫劉二位大人帶頭,另外三名工部的大人隨之而入,一行女眷走在最後,入了正廳,並未像往常一樣回得內房,而是到右側偏廳入座,中間僅垂下一道珠簾,不影響談話,如此以表示親近。
分賓主落座,下人們奉上上好的茶點,張析昊笑道:“諸葛伯父,今日小侄和工部衆位大人前來,實質是爲了紅繡姑娘的生辰。不知紅繡姑娘何在?”
此話一出,正廳中諸葛家衆人全部呆滯,杜氏和秋姨娘同時看向紅繡,柳姨娘也險些扔了帕。
紅繡蹙眉。他怎會知曉她的生辰?她自己都是昨兒才知曉的。
諸葛老爺微眯眼,隨即看了一眼品茶不語的諸葛言然,心中暗罵兒多事,面上笑道:“賢侄特意先遣了下人過來知會,紅繡當然已經候着了。”望了眼珠簾後,沉聲道:“紅繡。”
“奴婢在。”紅繡回過神,忙掀珠簾出來,水晶的珠串在身後搖擺,碰撞出嘩啦啦的響聲。
“還不見過各位大人。”
“是。”
紅繡恭順應了一聲,對着張析昊衆人行禮,道:“奴婢問各位大人安。”
“紅繡姑娘多禮了,快快起來吧。”
張析昊伸手虛扶一下,一旁的孫大人笑道:“昨日聽張大人說起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們是特地來給你慶生的。”
紅繡搖頭,道:“孫大人客氣了,紅繡身爲下人,怎擔得起各位大人的厚愛。”
劉大人道:“紅袖姑娘何出此言,我們幾位既然來了,就說明你擔得起,你的才知品行,我們皆是敬佩,如今又做了造福天下讀書人的大事,若是身爲男兒,你定是可成一番事業,我們也是託大,藉此機會,代天下讀書人謝過你了。”
“正是,正是。”張析昊連連點頭。
紅繡忙回禮,“各位大人折煞奴婢了,奴婢不敢當,還請大人們快快坐下,奴婢這就爲各位續茶。”
正廳中紅繡忙着給工部衆人添茶,在工部“工作”的那些日,她與這些人也算混熟了,兩道茶水過後,便已經談笑自如,彷彿回到那時候衆人一同研究活字印刷術一般。倒是諸葛老爺和兩位少爺插不上話。加之工部的衆位大人言語中諸多避諱,隻字不提活字印刷一事,除了諸葛老爺和諸葛言然等幾個知情人,其餘衆人皆是一頭霧水。爲首的就是柳姨娘。
柳姨娘手中的帕被擰成個麻花,瞧瞧杜氏,又瞧瞧秋姨娘,二人一個氣定神閒的喝茶,另一個低垂眉眼“裝睡”,分明是什麼都知道了的樣。可見此事,獨獨瞞了她一人。她不忿,生氣,可又有何用?她倒是好奇,如此秘密的事,老爺怎會告訴秋姨娘不告訴她?她哪知秋姨娘有個叫“錦芳”的“眼睛”安排在錦鬆居呢-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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