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這一次很累,他吃不消
聊了好一陣,張婉將冷卻的棉巾從凱茵腿上拿開,放回水盆中,接着繼續幫凱茵按摩腿部肌肉。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不要和別人攀比,遇到怎樣的人怎樣的事那都是命中註定的,如果你感覺不好,那就想辦法改變,守正一開始並沒有把我當親人對待,但是我憑着自己的努力,我成了他的親人,如今我敢說,蔣繁碧根本不可能和我比。”
凱茵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齒。
“我爲他生下家安就是進步的第一步,有了家安,我更像宋家的人了,我盡心伺候守正的爸爸媽媽,照顧他的家庭,撫養我們的女兒,除了宋校我照顧不到,這個家,我已然做的面面俱到,守正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他可以盡心盡力去完成他的事業他的理想,你知道嗎?家安兩歲生日那天,守正吩咐傭人將儲物室的東西扔掉,你能想象我當時的心情嗎?我哭了,我哭的太慘,我辛辛苦苦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犬”
不知爲何,凱茵心情糟透了,她無法形容女性偶爾神經質的過敏,正如此刻她滿心的不適感一樣。
“你怎麼了?”
張婉落着淚,神情卻有些意外,看着面前出牌不常理的女孩。
“是不是我說宋校媽媽的事你不開心?踺”
“哪有。”凱茵揉了揉鼻頭,慨然搖頭:“愛情都是自私的,宋校的爸爸媽媽沒有緣分,你和叔叔纔是真正的夫妻。”
張婉凝望着凱茵,兩個相差二十歲的女人不言不語,只在沉默中靜靜感受此刻的感覺,不知不覺,天竟然破曉了。
這一覺睡的極是凌亂,做了許多個夢,夢中全是宋守正與蔣繁碧,卻沒有張婉,也沒有宋校,等她被夢境中的恐怖場景驚醒時,已經到了正午十一點半。
那個夢境的最後一個場景,是躺在牀上廝纏的蔣繁碧與魏國林,與房門口佇立的宋守正。
凱茵是喊着宋校的名字嚇醒的,醒來後現是一場噩夢,太可怕,怎麼會做這樣的夢,想必也是昨夜與張婉推心置腹的太久。
那一聲尖叫引來了傭人在門外敲門,凱茵請她進來。
小女傭年紀輕輕,長着一對可愛的虎牙,一邊一個,倒是討人喜歡,凱茵握着長準備隨便處理一下,眼睛卻是對着小女傭微笑着。
“少奶奶,您醒了嗎?”
凱茵蹙眉:“什麼少奶奶,叫我姐姐吧。”
女傭怔住,不敢搭腔,凱茵於是爲她慢慢解釋:“宋家是大家,可是我出生在簡單平凡的家庭,一家三口,還有幾個親戚,單元樓,一住二十幾年,你說你叫我少奶奶我怎麼習慣?”
女傭笑了,兩顆小虎牙更是晶晶燦燦。
“那好,姐姐,少爺已經連續打了五通電.話了,你一直沒醒,他想跟你說話吧。”
凱茵一聽,雙眉毫無形象的挑立起來,擺手讓女傭靠前:“親愛的,過來坐。”
女傭又一愣,不知如何是好,凱茵再擺手,語調已經有些急迫:“過來坐,我們聊聊。”
女傭挪了過來,訕訕的坐在……這張牀上,這可是,宋校的牀。
凱茵拉着人家小手迫不及待的詢問宋校都說些什麼了,女傭一臉怯色,低頭動起嘴皮:“大少爺八點左右打了家裡座機,問你起沒起,我說你還在睡,大少爺就說,等你起來要我打電.話告訴他,結果你一直沒起,我電.話一直沒打,大少爺可能很想和你說話,隔半小時就往家裡座機打一次,問你起沒起。”
凱茵的笑聲脆生生的,太甜,都要被他甜死了。
“謝謝你,我起來了,等下給他回電,家裡人呢?”
“家安小姐上學去了,太太帶爺爺去醫院看奶奶了。”
“……”
凱茵一怔,這個家只剩她一個了?爺爺和張婉阿姨都去醫院了,她卻還在牀上睡覺,這樣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我得起來了,親愛的你能幫我叫輛計程車嗎?”
凱茵急性子便掀開被子下地套了拖鞋,女傭已經立在身旁,對她說:“姐姐,太太吩咐了,今天要你在家休息,不要你去醫院奔波。”
“這樣不好吧?”
凱茵問小女傭。
小女傭被凱茵幾聲“親愛的”蒙糊塗了,這麼短暫的時間竟然處出了姐妹情分:“姐姐,你就在家裡呆着吧,你腿還沒好,跑東跑西不累嗎?醫院那邊有許多人,先生部隊裡的人也都去了,我覺得你不會喜歡那種人多的場合,你要是悶,中午我幹完活上來陪你聊聊天唄。”
凱茵對她刮目相看,坐在牀邊笑眯眯的仰面觀望她:“親愛的你多大?有男朋友嗎?”
女傭挑起修理的細長的眉毛,表情總歸有些遺憾:“我2o了,還沒處對象呢。”
社會現象她還是瞭解一些的,2o歲在宋家幹活,家裡條件不會太好,或許也沒能念上幾年書,凱茵不往下說,問起中午什麼時候吃飯。
女傭叫凱茵
半小時後下來吃飯便高高興興出去忙碌了,留下凱茵一人坐在牀邊,她找手機,然後給宋校打電.話。
T市的上空有一輪金色的太陽,這一天,天空萬里無雲,豔陽高照。
漢臣最高層會議廳內氣氛緊張凝滯,與會人員是集團持股股東,宋校坐於座,背立陽光,室內窗簾緊閉,啓用吊頂大燈以做照明。
矩形會議桌左右兩側落滿面目嚴肅眼神凌厲的集團元老,幾人一夥宋校心中早有概念,此刻,他身着一件黑色襯衫靠於椅背,領口未封,頸子又細又長,右手置於桌上,一枚菸蒂懸於面前透明水杯中,前五分鐘被它的主人投了進去。
與會人員面前都有一份簡易股市分析報告,漢臣自蔣震創辦初期一路走紅,呈山體上坡趨勢,在蔣震獨生女蔣繁碧與黨中央領導人宋聖璽之子宋守正喜結良緣那一天衝到巔峰,但好景不長,維持到蔣繁碧與宋守正離婚,之後股價一路下滑,近年來無能創造佳績,曲線平緩,直到近日來輿.論風波再在股市掀起軒然大波,股票連虧十個跌停板,損失巨大,漢臣形象也一不可挽回。
持股8%的集團元老氣憤難耐,從椅中一躍而起,將簡易股市分析報表砸在會議桌上,直面逼迫宋校要求蔣繁碧交出股份,退出漢臣董事會。
此時,會議廳鴉雀無聲。
位的宋校波瀾不驚,黑襯領口敞開,袖口折起,嚴謹中又有一抹閒意的韻味,太少年,是這些集團元老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沒有人甘心臣服。
無奈宋校手中持有蔣震股份,集團最大。
會議結束後宋校與唐澤在會議廳滯留,宋校這一次語言精練一氣呵成:“把決議書送給蔣董吧。”
唐澤手腕微微顫抖,他聽出他口吻中的疲憊,這樣一來,是要魚死網破了。
唐澤離開漢臣大廈時已經接近正午,他的車停在露天停車場,取了車,直奔蔣家大宅。
輿.論風波不斷,連日來蔣繁碧避世不出,唐澤再次來到蔣家,蔣家仍被媒體記者們圍堵的水泄不通,家宅外黑衣保鏢手持警棍威脅相向,人頭攢動,但秩序井然。
唐澤在黑衣保鏢護送下成功步行入了蔣家大宅,自然,路虎停在路邊,而唐澤其人,也被媒體記者們拍下身影,實在無能爲力。
唐澤穿過花園到了樓前看見蔣繁碧的身影,許久不見,竟瘦了一圈,沒有上口紅,氣色自然虛弱不佳。
“蔣董。”
換鞋入內,唐澤看見魏國林也在,他神氣不佳,陰氣陣陣,坐在沙上沉默不語,也不與唐澤禮貌招待,似乎剛與蔣繁碧生了口角。
唐澤太不喜蔣家的氣氛,一入內就讓人壓迫不已,蔣繁碧看見他手中所拿文件袋,已然有些變色,神情俱然。
“這是什麼?”
她從唐澤手中搶走,繞開纏線,急迫的要去取出袋內所裝文件。
魏國林這時候從沙站起來了,朝這邊走,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晦氣、慘白。
唐澤退後一步,將所要帶到的話悉數說出:“董事會請蔣董交出股權。”
漢臣創立初期,董事會訂下內部決議,凡對集團造成損失或重大損失的股東,董事會有權行使投票權將該名股東投出董事會。
唐澤送達的董事會決議書上記載,關於要求蔣繁碧董事長交出所持漢臣股份該決議,董事會一致通過,決議下方最後一行是宋校的簽字與蓋章。